第25節
“我簡直不敢相信如果雷蒙德看見這個他會怎么說,聽著,小白,這本書我們不能還給迪爾了,我需要它,非常需要,這關系到我老爸的遺愿……現在說不清楚,我腦子太亂了,總之今晚我們就要帶著這本書離開莫拉號——你愿意跟我一塊兒回席茲號么?我保證能給你一份比漁夫來的更體面的工作——” 蘭多絮絮叨叨地說著,卻沒有等來小白的回應。 正當他以為對方要拒絕自己,有些失望地抬起頭時,卻意外地對方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此時此刻,男人那雙湛藍色的瞳眸微微暗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門口。 三秒后。 船長休息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火光瞬間充滿了整個船長休息室。 “今晚誰也走不了,我的小乖乖,我就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船艙里——你還真是沒有哪一次叫我失望過?!?/br> 迪爾那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后,他走進船艙,那張精致的臉上掛著微笑,然而在那雙猶如湖水一般碧綠的瞳眸之中,卻是有暴風雨將襲的狂怒。 空氣瞬間凝固得像是一張緊繃的弦。 蘭多倒吸一口涼氣,第一反應就是:跑。 他加上小白,兩人聯手,未必不是迪爾的對手。 然而這個念頭甚至只是剛剛在蘭多的腦海里成型,他便看見迪爾唇角邊的笑容越發擴大,他的聲音輕柔悅耳:“聽見我說什么了嗎,蘭多,我說過,今晚誰也走不了——而我說話算話?!?/br> 蘭多不得不說被迪爾直呼大名的時候,他簡直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此時他卻強迫自己不能露出膽怯的模樣:“你那些船員不是我和小白的對手,小杰羅,我們能從這里走出去,而今晚將會在這里被我們一塊兒第一個放倒的人就是你?!?/br> 蘭多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推了一把小白,飛快地用耳語對他說“我拖住迪爾你快逃”,同時黑發年輕人已經身手矯健地從窗邊向著金發青年那邊撲去——迪爾從容不迫地接下了蘭多的第一次攻擊,當兩人纏斗在一起時,蘭多忽然聽見迪爾在低低咆哮:“攔住那個紅頭發的雜種,小帕德?!?/br> 被叫到名字的生物從船長帽子上探出個腦袋。 與此同時,迪爾狠狠地抓住蘭多的頭,控制著他將他撞向結實的船艙墻壁——蘭多只聽見“呯”的一聲巨響,劇痛伴隨著眼前發黑,他卻忍住強烈的疼痛和發昏的腦袋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迪爾的腰:“你用一只倉鼠去阻攔小白?做夢!” 蘭多語落,卻聽見迪爾發出一聲嗤笑:“倉鼠?” 伴隨著金發青年嘲諷的反問,只見那只原本蹲在迪爾船長帽上的倉鼠從他的頭上滑落,輕盈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它吱吱地叫著,張開嘴在迪爾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迪爾呼吸稍稍便重,而與此同時,那只倉鼠也從他的肩膀上滑落在地,緊接著,令人覺得完全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只倉鼠在變大。 它就像是被一團黑霧籠罩著。 但是如果蘭多的眼睛沒有出現問題的話,吸食了迪爾血液的小帕德確實在發生變化,它在以數以倍增的程度迅速長大,它的毛發在伸長,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音——伴隨著海水拍打而搖晃的船長休息室中,被隨手掛在一旁的煤油燈搖曳,而在這樣光暗不定的光線中,蘭多微微瞪大眼眼…… 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倉鼠變成了一個人。 身材高大強壯的中年男人。 他擁有一頭墨綠色猶如海藻一般的頭發,和頭發顏色一樣的深色瞳眸,雙眉濃密似劍,猶如雕刻出的藝術品一般的面部輪廓,從眼睛上到嘴角下方有長長的一道疤痕……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便露出了那一口整齊的、森森的白牙。 蘭多幾乎忘記了要怎么呼吸,他死死地瞪著忽然在自己面前出現的那中年男人,雙眼發直,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 “帕、帕德大副……” “啊,帕德大副,多么令人懷念的稱呼——好久不見了,蘭多,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會尿褲子的小毛毛?!?/br> 被叫到名字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沖著滿臉驚慌的黑發年輕人露出了一個肆無忌憚的瘋狂笑容。 第三十一章 從前從前。 從前從前,有一名海盜船長,他在本人被困住的時候,還可以在最后的最后釋放個驚人大招:召喚人形召喚獸。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海盜船長所召喚出來的“人形召喚獸”,是蘭多認識的、且在他為數不多的童年記憶中深刻記得住的、確認已經死掉的人。 ……………………………………………………從此,整個故事的畫風就這樣沒有一絲絲防備地發生了基因突變。 第三十二章 談判。 看著不遠處沖著自己咧嘴笑的海藻頭中年男人,蘭多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甚至要忘記再去糾纏迪爾,就這樣呆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被他稱呼為“帕德大副”的大叔撲向不遠處原本被安排好了要跑路的小白——而不同于震驚中的黑發年輕人,后者在圍觀了“倉鼠大變活人”之后,只是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他很快地便反應過來,蹙起眉,從唇角邊發出一聲“嘖”地不屑咂舌音,當即放棄了逃跑的意愿—— 準確地來說,其實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過要逃跑的意思。 此時此刻,只見小白一個利落的翻身,那堅實的腰桿好看地擰了擰,長腿一動靈活地撩起放在窗戶邊的椅子,將那椅子撩起飛向中年男人——只聽見中年男人暴喝一聲,不躲不避,伸出拳頭,居然一拳將那厚重精致的椅子直接揍得粉碎,木屑飛濺之間,他那重而有力的拳頭沒有改變方向,而是沖著小白的面門迎面揍去! “小白!” 眼前的一幕讓蘭多終于回過神來,他心驚膽顫地看著小白暴露在帕德大副的拳頭之下,喊出來的聲音都變了調!在他擔憂的目光下,小白和帕德大副斗成一團,所到之處猶如颶風過境,沒有一樣器具得以幸免——所有的藏品都被從展示柜中掃了下來,來自遙遠的的東方的昂貴瓷器碎片灑滿在精致的波斯地毯上,墨丘利造型的雕像的腦袋不翼而飛…… 帕德大副就像是他傳說中的一樣力大無窮,兇狠無比,背上兩把沉重的斧子將船長休息室砍得滿目全非——實實在在地對得起他當年那“斗獸場的海格力斯”之稱謂,此時,哪怕是用拳頭征服了莫拉號甲板的小白,在這樣的強勢的進攻之下都應對得頗為吃力——短短幾次碰撞下來,他和帕德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 想想帕德還是一只倉鼠的時候怎么沒喂點兒耗子藥給他吃,蘭多腸子都后悔成熒光綠的了。 此時,在黑發年輕人緊張的注視下,帕德那巨大的雙斧危險地從小白的臉頰一側擦過,后者臉上的繃帶發出“撕拉”一聲聲響,同時一縷紅發飄落——蘭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在此時,只見后者抓住這兩人瞬間靠近的機會,狠狠踢向帕德握著大板斧的手腕,帕德發出一聲暴怒的大吼,只聽見“咔擦”一聲骨骼斷裂時才有的清脆聲,武器從他的手中飛脫出去,“呯”地一下插在已經一片狼藉的船長休息室艙壁之上! “王八蛋!” 失去了一邊武器,手也受傷了的帕德忍住強烈的痛楚,雙目爆紅正欲一鼓作氣再次撲上去,那邊紅發男人也微微蹙眉擺出了招架的姿態……而這一次蘭多沒有再準備繼續在一旁坐以待斃,他腳下一動,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去加入戰場—— 然而還沒等他邁出去一步,忽然感覺到自己腰間的皮腰帶被什么人從后面勾住,伴隨著船身的輕微晃動,他踉蹌了下不可抑制地向后倒去——背部很快地便撞擊一個結實的胸膛,迪爾身上那伴隨著汗水和奇怪的熏香氣息鉆入鼻中,身后人手指松開他的腰帶,強壯的手臂卻像是蟒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腰間,蘭多驚愕地眨眨眼,還沒來得及想起此時此刻在自己的身后還有另外一個人這件事,便聽見耳邊響起了帶著調侃的低沉嗓音:“啊,身上還guntangguntang的,生病的小貓難道不是應該乖乖躺在主人的懷抱中,喵喵叫著祈求給撓撓耳朵什么的嗎?” “……” 啊,對了,迪爾還在身后。 光想到剛才自己因為過于地注意小白和帕德大副,一時間居然就這樣把這個危險人物給忘記了,此時蘭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同于小白身上那種莫名熟悉的氣息,籠罩在周身的屬于迪爾的氣息讓黑發年輕人感覺到不安,于是他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將手放在迪爾的手臂上開始拼命地推擠,使出吃奶得勁兒連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他聽見不遠處小白用沙啞的聲音讓迪爾放開他,帕德大副在冷笑,船艙外夜晚的海風呼嘯而過,這些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同時響起的時候,只剩下嗡嗡的一片—— 直到他聽見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了“咔擦”聲手槍上膛的清脆聲響。 冰冷的金屬從后面頂上他因為之前的一系列動作而微微汗濕的后腦勺。 蘭多一愣,下意識地停住了掙扎的動作。 船艙內所有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了,帕德大副將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椅子扶起來,像個大老爺似的坐了上去;小白緊緊地抿起了薄唇,看了一眼蘭多,最后將冰冷的目光對準了這會兒站在黑發年輕人身后的那家伙身上,船艙里安靜了幾秒,隨即,迪爾滿意的聲音響起—— “看,非要讓我做出這種讓小乖乖傷心的事來,早些時候都這么乖乖的,不是很好嗎?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br> 十分鐘后。 當負責后勤的海盜們罵罵咧咧地被迪爾叫醒,滾進去整理堪比廢墟的船長休息室時,作為這一片廢墟的創造者,迪爾本人、蘭多、小白以及倉鼠大變活人產物帕德已經移駕來到舒適干燥的會議廳內。蘭多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海盜們開會的地方,里面的裝飾豪華得令人咋舌,夸張的水晶吊燈,巨大的航海地圖,地圖上被畫得亂七八糟,蘭多注意到在標示著西爾頓皇宮的位置上被畫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外加一把叉…… 腳下是厚重的地毯,會議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裝飾品,蘭多發誓自己似乎是在它們之中看見了不久前前陣子飽受熱議的、法蘭基國王馬爾修斯二世嚷嚷著從自己的臥室里不翼而飛的那個他最心愛的貓咪陶瓷擺件…… 整個會議室更像是個巨大的藏寶洞xue,就連會議桌旁每一把椅子都精致得可怕,并且每把椅子都長得不太一樣,擁有完全不同的風格。 “當然了,這些椅子都是從不同的國家不同的船上搶來的?!彼坪踝⒁獾搅撕诎l年輕人奇怪的目光,海盜船長站在他身后好心地講解,“這一把雕花椅是從西爾頓商船上搶來;這一把粉色的大概是我哪位屬下愛好特殊從某位貴族小姐的閨房中搬出來的,啊,那一把,紅木的看見了嗎?是和我最愛的茶葉以及絲綢是從某只東方王朝商船上搶來的,我還記得那一次,嘖嘖那些東方人呀,可是讓我吃了些苦頭——” 蘭多:“……” 迪爾:“怎么?” 蘭多:“這里的東西都是搶來的?” “當然了,”金發海盜船長懶洋洋地瞥了他的小奴隸一眼,“除非是火藥和朗姆酒,否則誰還能從大名鼎鼎的迪爾手中拿到哪怕半枚銅板呢?我可是巴比倫海出了名的一毛不拔——” “這牛皮吹大了吧,”蘭多腦袋一抽脫口而出道,“你還是小杰羅的時候,還把贏回來的一袋金子全部都給我了呢?” 黑發年輕人話語剛落,迪爾愣了愣,緩緩地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著說話的人——而此時此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黑發年輕人也覺得十分尷尬地閉上了嘴,擺擺手正準備試圖表示就讓他們和諧地跳過這個話題吧的時候,卻心驚膽戰地看見面前那張英俊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緊接著,號稱巴比倫海出了名的一毛不拔迪爾船長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說得是啊,現在知道我多疼你了吧?” 之后,迪爾縮回手,然后邁開大步,來到那張紅木椅子邊上,將它從桌子邊拉下來,懶洋洋地一坐下去。 留下站在原地風中凌亂的黑發年輕人。 蘭多感覺到小白的氣息出現在他的身后,停頓了幾秒后,小白用平靜的語氣問:“你是白癡嗎?” “……” “跟這個人有什么好秀恩愛的?!?/br> 如果不是對方的語氣過于平靜外加冷漠,蘭多幾乎覺得小白這是在酸—— 雖然他說得完全沒錯,這會兒就連蘭多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他動了動,反手抓住身后正準備挪開的紅發男人的衣襟不讓他走然后自己跟著轉過身去,后者挑挑眉,稍稍壓低了身子似乎是準備聽聽黑發年輕人要跟自己說什么,卻沒想到他湊到自己耳邊,用很緊張的語氣說:“小白,無論以后你有沒有機會跟雷蒙德見面,總之剛才那個段子絕對不能讓雷蒙德知道,否則這又是一條讓那個后媽打斷我狗腿的罪證之一……” 小白:“……” “聽見了嗎?”蘭多覺得自己需要保證。 在看見小白目光閃爍,緩緩地頷首表示同意時,他這才長吁出一口氣放開了他。 “——你們倆在竊竊私語什么?剛剛跟我撒嬌完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了嗎?” 與此同時,迪爾怪腔怪調的聲音響起。 蘭多感覺到小白的氣息瞬間收斂了一些,他伸出手,仿佛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胸口,緊接著掀起沉重的眼皮子掃了不遠處的金發青年一眼,然后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我才沒有跟你撒嬌,快閉嘴吧?!?/br> 迪爾嗤笑一聲,翹起椅子將兩條長腿搭上了桌子邊緣,帕德大副在他的右手邊坐了下來,蘭多拉開他左手邊的椅子正準備落座,卻莫名其妙被小白搶了一步先,黑發年輕人莫名其妙地看著穩穩坐在迪爾身邊的小白,這時候后者卻一臉平靜地將自己另外一邊的椅子拉開,用言簡意賅的聲音對瞅著自己的人說:“坐?!?/br> 蘭多“喔”了聲,一屁股坐下。 事實上相比起坐下來談一談他其實更需要的是休息……然而,從白天開始,知道了自己多了個爭搶利維坦號的強勁敵手;找到了寫著尋找利維坦號的信息的書籍;見識了倉鼠大變活人——所謂的活人還是個他以為早就死得灰都不剩的他老爸以前的舊部……以上,今天一晚上就受到了如此多的驚嚇,天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可憐的他現在還是個病號,需要靜養,而不是小心臟接二連三地被刺激。 當蘭多坐穩,他便聽見迪爾道:“好了,現在大家都坐了下來,沒有兵刃,沒有暴力,在毀了我的船長休息室之后誰再弄壞我的會議室我會讓他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好的,愉快的開場白結束了,現在跟大家隆重地介紹一下莫拉號的大副,帕德先生?!?/br> 蘭多掀起眼皮子,然后看見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海藻頭大叔沖自己裂開嘴,露出個肆無忌憚的笑容。 …… 帕德海修斯。 很多年前,被人稱作是“斗獸場的海格力斯”的男人。 卑鄙,陰險,貪婪,狡猾,殘暴,力大無窮是他的代名詞;在他的身后那不知道沾了多少海盜鮮血的雙板斧,是他的代表性標志。 蘭多記得,他父親老巴塞羅羅船長年輕的時候,作為他的左右臂膀的帕德海修斯幾乎與如今的雷蒙德同負盛名——只不過雷蒙德出名是出于他睿智的智慧、精準的判斷、卓越的領導能力以及出色的外表;但是帕德海修斯卻不同,他的出名在于他的兇殘程度讓不論是海盜還是普通的海盜人民都聞風喪膽,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甚至用這位大副的名字嚇唬夜里不肯睡覺的小孩:你再不睡覺,帕德大副就要來抓你了! ……呃,至少蘭多的老爸就用過這招,而且還挺管用。 關于這位帕德大副,人們當時甚至非常奇怪,作為一艘正正經經的商船,老好人巴塞羅羅船長怎么會使用這樣一位兇殘、狂妄且貪婪的大副……大家都說,帕德大副相比起留在席茲號上,他更合適去當個海盜什么的一展宏圖。 ……………………………………而如今這家伙果然不負重望地成為了海盜。 蘭多頭疼地嘆了口氣,想了想,對坐在自己對面,其實理應是當做一樣尊重的男人說:“帕德呃,叔叔,請原諒我剛才見到你時過于震驚的模樣,如果這其中有什么冒犯的話,相信我,主要的過錯在于你的登場方式讓人過于震驚,你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迪爾鼓掌:“真有禮貌的問候,恭喜你,小乖乖,你的禮儀課程完美地被吞進了狗肚子里?!?/br> 蘭多轉過頭瞪了迪爾一眼,擰開腦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聽見坐在身邊的小白發出一聲有意無意的嘆息,但是當他看向男人時,卻發現對方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覺,感覺到了蘭多的目光,他甚至轉過頭,有些莫名地問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