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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司城帶他來的?!?/br> “他怎么回事?怎么瘦了那么多?” 沈容失笑:“你這個前夫都不知道,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又怎么好過問那么多?!?/br> 傅明霜喝了口酒,“你說他有自毀傾向,什么意思?” “你看他今天賽車,不要命地開,死了也無所謂似的?!鄙蛉輫@了口氣:“他肯定遇上事了,你就算離婚了,也該問問吧?!?/br> 傅明霜失笑:“我們離婚時吵得很兇,互相賭氣?,F在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是,今天你也看到了,他還討厭我?!?/br> “你還關心他,那肯定是對他還有感情的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明霜靠在沙發上,眼睛望著夜空,一片茫然空白。 沈容說:“那我換個問題,他和朗歡,你到底喜歡誰?” “我對他有感情,畢竟結婚三年,當初會結婚也是真心喜歡他的。但朗歡是我從十七歲時就一直喜歡著的人,我放不下。我當初之所以追求賀雪真,也是因為他跟朗歡長得太像了?!备得魉f到后,聲音愈低。他回憶起當初追求賀雪真的往事,也想起十七歲時初見朗歡的那個夏天。 他被同學叫到松江市一中,籃球場上,同學幾人跟對面幾個少年殺得難舍難分,把他拉來當救兵。 他一眼就看到,對面少年人之中,有一個男生,白得發光,穿一件藍條紋的半袖?;晟?,一條百慕大牛仔褲,纖長白皙的小腿,腳上一雙舊球鞋,油亮烏黑的短發,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上,是兩挑飛揚的烏眉。 傅明霜頭一次覺得,mama成天畫眉,但都沒有這個少年的眉毛來的好看。男孩年少嫩稚,被他不錯眼地盯著看,臉便紅了,有些不快,殺他的球殺得最狠。 傅明霜球技卓越,于是這場球賽便變成了他和少年的捉對博弈。廝殺了一下午,兩人不分勝負,反倒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他們原本定好,輸的那方請吃冰粉。兩方殺了個平手,于是傅明霜提議他來請客。 他買了冰粉,一群少年們坐在cao場的長凳上。傅明霜挨個分發,少年的那碗冰粉與眾不同,杏仁、葡萄干、山楂碎、芋圓,蓮子、燕麥、椰果、血糯米,滿滿地堆到冒尖。 男生們嘩然起哄,少年的臉也紅了,有些不自在:“你是不是給錯了?!?/br> 傅明霜坐在他對面,低著頭拿勺子舀冰粉:“沒給錯?!?/br> 男生們嘻嘻哈哈打趣,他的同學叫他:“雪媚娘!給我嘗嘗!” 少年便把碗里的添料分出一半。 傅明霜問:“你為什么叫他雪媚娘?” “你看他白糯糯曬不黑,像不像雪媚娘?” 傅明霜含笑看著,若不是怕被揍,他真想上手捏一捏。 那少年看著冷冰冰,其實不經逗,一逗就臉紅。他惱了,從長椅上跳下來:“走了!我要回家了!” 傅明霜跟上,失落道:“就走嗎?” 男生們嘻嘻哈哈,擁著少年,沖他們揮揮手跑了。 傅明霜有點遺憾,默默看著他們走遠了。 還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他們是誰?” 他跟同學都不是松江市一中的,同學說:“我去問問?!?/br> 說去問問,卻好幾天都沒有回音。傅明霜不好追問,怕被同學看出心思來,一個人跑到松江市一中,守著學生們下課。一臉蹲了幾天,終于又看到那個男生,跟一群同學們從校門口走出來。 他問保安,保安說:“你說他?他叫朗歡,高二的?!?/br> 傅明霜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找機會,結識了朗歡,然而沒到一個月,家里出變故,父親過世,他被母親帶到了華亭市,等他有機會找來松江市,朗歡已經出國了。 傅明霜十七歲的那一年,瘋狂地想念著那個夏天籃球場上的廝殺,夢里只有他和少年,他們呼吸交錯,肌膚相貼,他的汗濺在自己臉上,是甜的。 雖然后來跟賀雪真結婚,日子一樣幸福美滿,但心中仍有小小的缺憾。他忘不掉那個夏天,所以在知道朗歡回國后,他動搖了。 “我喜歡的是朗歡,至于他,離都離了,沒什么好說的?!备得魉粗瓢傻拇巴?。 沈容想說,今天賽車時他緊張賀雪真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什么好說”,但既然傅明霜非得嘴硬,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江永怡叫賀雪真出去聚會。 與會者都是大學同專業的校友。 “你不是一直有在拍微視頻嗎?不要浪費了專業技能!這些學長學弟們現在都是業內人士,和他們交流交流,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江永怡說是這么說,但賀雪真知道,她就是想拉自己出來走走,多認識幾個朋友,能遇到喜歡的人梅開二度就更好了。 江永怡拉著他進了一家日式居酒屋,包間里已經坐了幾個年輕人了,最年長的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賀雪真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幾人都對他很感興趣,邀請他坐下。 “你不知道我,但我可知道你哦,學長,你一直是導演系的風云人物!”一個年輕短發女孩笑容爽朗:“很高興認識你哦,我叫張思甜,低你三屆?!?/br> 賀雪真和他們打招呼,年輕人們都很友善,他僵硬的肢體逐漸放松。 “咦,學長你是江北那邊的人???我是松江市的!離你們那里很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