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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靜書走進寢宮,看了賀雪真,伸手一摸,果然沒有脈搏。何靜書便坐在床邊,拿著書認真道:“陛下,您常囑咐我好好念書,還送了我書簽書籍,既然如此,我讀書給您聽,您要快些醒過來?!?/br> 何靜書對著賀雪真讀書讀到傍晚,太醫與傅宴等人進宮里來看過,見賀雪真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禁愁腸百結。 晚上何靜書就睡在賀雪真的床榻邊,有宮人盯著,他不敢對賀雪真做什么,只把兩人的衣帶系在一起,心滿意足地靠著床腳酣睡。 第二天下午,鳳律帶著柳文源一起來了寢殿,見賀雪真仍然沒醒,鳳律責問柳文源:“柳監正,你不是說何公子乃是陛下命中注定的貴人?為什么到現在陛下都沒醒?是不是你與何靜書串通好了,欺瞞哄騙陛下?!” 柳文源如喪考妣,試圖辯解:“或許是……或許是時間還不夠……不如咱們再等等看……” “沒什么好等的,已經過了十二個時辰,若當真是命中注定的貴人,陛下早該醒了!來人!” “慢著!”何尚書帶著傅宴一起趕到:“鳳侍郎,眼下這事豈能你一人說了算!欺君乃是大罪,該由皇上定奪!” “陛下既然無法醒來,吾等朝臣代勞,又有何不可?!” 傅宴皺起眉頭,“鳳侍郎,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讓陛下醒來。議罪一事,容后再說。既然何公子入宮陪侍也無甚作用,咱們需得另想辦法!” 何靜書忽然開口:“我有辦法?!?/br> 何尚書斥訓他:“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傅宴按住何尚書:“何公子若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咱們集思廣益,或許能破解困境?!?/br> 何尚書急了,好不容易暫時把何靜書摘出去,這小子又要說什么?能不能別上趕著往火坑里跳??! 何靜書裝作沒看到何尚書的眼神,微笑道:“柳監正,你說,由我這個命中注定的貴人,給陛下沖喜,效果是不是會比陪侍更好?” 柳文源已經是焦頭爛額,走投無路,別管何靜書打得什么主意,反正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自然全力配合:“貴人沖喜,效果翻倍!何公子這個主意妙??!但不知何公子要如何沖喜?” 何靜書說:“當然是讓我嫁入宮里來。只要陛下能醒過來,我一介草民自當肝腦涂地?!?/br> 眾人一呆。 “不行!”鳳律忍無可忍,斷喝一聲:“婚姻大事,需得由陛下自己做主!豈是吾等能插手干預的!” “非常時刻,當用非常之法!若陛下不喜,待他醒過來,再廢了我便是,我絕無怨言?!?/br> 第33章 世界二 鳳律語帶威脅:“何公子, 你可想清楚了,若你嫁入宮中,將斷送仕途, 再也別想入朝為官了!” “我這條命就是陛下救的, 別說只是不能出仕,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為陛下走一遭!” 鳳律問道:“可若是陛下醒不過來呢?!何公子, 你擔得起這個責任么?” “若我沖喜也無法讓陛下醒來,我任由鳳侍郎處置!”何靜書上前兩步,盯著鳳律:“鳳侍郎,話說到這個份上, 你想必是同意了吧?!?/br> “你——”鳳律軟硬兼施,沒想到這流氓色膽包天,鐵了心的要嫁進宮里來。他正想法子阻止, 就聽傅宴頷首道:“或許這也是一個辦法!” 鳳律急了,“傅寺卿, 沖喜一事, 乃是民間傳說,誰知道有沒有用?咱們怎么能替陛下做這個主?” 傅宴表情嚴肅:“原先我也不信怪力亂神之事,直到經歷了大理寺鬧鬼的那一夜。民間既然有此類傳說,想必的確有幾分根據。而且陛下一直昏迷不醒,時間久了, 紙包不住火, 傳出去, 朝野皆要大亂!不能再等了!” 賀雪真追著馬道士, 來到一片山野間。 馬道士已是走投無路, 急急奔向山間一座草廬, 叫道:“師父!師父救我!” 賀雪真追入草廬之內,只見草廬內,一輪椅上坐著一名道士模樣的老者,頭發胡子盡數花白,馬道士跪在他跟前哭泣哀求,轉頭見到賀雪真追了上來,嚇得涕淚交流,叫得更凄慘了。 賀雪真一臉戒備,打量那老者。老者看著馬道士,嘆息道:“當初貧道不準你下山,你偏偏不聽勸告,打傷貧道,偷走本門至寶,現在一切種種,皆是你咎由自取,貧道救不了你?!?/br> 馬道士當初打傷師父,偷走寶貝下山,這么多年都不敢回來。這次要不是被逼著走投無路,斷斷不會回到這里。沒想到師父竟一點師徒之情也不顧念,馬道士滿心忿恨,退后兩步:“你這臭道士!我是你唯一的弟子,你卻對我如此絕情!好,既然你們要我死,那你們也別想活!” 他說著,從懷中拋出一枚金環,飛向半空,黑氣閃現,一只黑爪探出,奮力一抓,登時一只龍首人面鷹嘴的妖怪嘶吼著掙扎出來。 老道臉色微變,道:“大妖現實,生靈涂炭!這是貧道種下的因,需得由貧道了結這果!施主退后!” 說話間,那妖怪已經完全現世,馬道士興奮道:“麇倪,是我召喚了你!聽我號令,吃了他們……呃——” 麇倪低下頭,一爪子抓起馬道士,放入口中,嚼吧嚼吧吞了。 老道駭然,一甩拂塵催動道家咒術,霎時間,草廬破碎,一輪太極出現在麇倪頭頂。見賀雪真還沒離開,老道勉強道:“施主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