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現在應該動手了吧。 百官們涌入后殿,遍尋不獲,看現場打斗的痕跡,陛下這是被人劫走了??!何尚書急了,抓著太常寺的官員逼問:“祈福一事乃是你們太常寺全權安排,你們不是在各處安排了人手?” 太常寺的官員們也急得團團轉,忽然看見柳文源站在一邊,連忙抓住他的手:“柳監正,今天這日子可是你挑的!你不是說今天乃是良辰吉日?!” 柳文源被拉下水,急中生智,道:“沒錯!今天的確是良辰吉日!先皇托夢給我,這乃是陛下命中必有的劫數,但諸位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自會有命中注定的貴人相救!” 柳文源暗自祈禱,先皇能英靈再現,保佑陛下平安回來,否則他只能趕緊收拾包袱跑路了。 一旁的崔治暗嗤一聲,貴人?前世是他救了賀雪真,卻被他強娶入宮,這次他不打算插手,就看賀雪真還有沒有那個命回來了。 崔治亦覺得奇怪,前世賀雪真可是經歷過這一遭的,若他是重生的,當不至于一個火坑連跳兩次才是! 傅宴排眾而出,查看現場的蛛絲馬跡,整理線索,略一思索,對太常寺卿說:“天壇有多少精兵把守?點一半人,讓他們隨我來!” 傅宴點好人手,打馬往城外香麓山趕去,崔治眸光一閃,也跟著催馬而上。鳳律也搶了匹馬,緊緊跟上。 賀雪真被人用力一推,摔進山洞深處。 這山洞內別有洞天,約莫是他一個寢殿大小,光線不甚明亮,僅以四壁上插著的火把照明,看起來陰森森的。賀雪真還記得前世他被丟進這里關了好些時候,受了一場驚嚇,回去還生病了。 這次他可不打算在這鬼地方多待了。賀雪真把手腕上的繩索解開,丟在地上,看向身后幾名壯漢:“劉光義呢?別整那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叫他出來!” 壯漢見他三下五除二解了繩索,難以置信。他們自有專門捆人的手段,斷斷沒這么容易叫人掙脫,更何況這人還是個身嬌體貴,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帝。 “你說什么劉光義,咱們可不明白?!眽褲h說著,走上前想擒住賀雪真,賀雪真輕輕退后一步躲開,冷漠道:“別裝了,你們都是攝政王府的護衛,以為朕眼瞎了嗎?攝政王給你們什么好處,值得你們犯下欺君之罪?” 賀雪真越說,這些護衛們便越是惶恐。身份都被賀雪真道破了,這戲還有什么演下去的必要嗎? 護衛們身后的甬道內,一人自黑暗中走了出來,“陛下果然有膽識。劉某佩服。不知陛下是怎么識破我等的?” 賀雪真冷淡道:“自然是我父皇托夢給朕的?!?/br> 劉光義笑道:“哦?那先皇怎么不告訴你,今天別出城祈福呢?” “那自然是因為,父皇知道,朕有的是手段對付你?!?/br> 劉光義身后的洞xue甬道,一只火鳳清唳一聲,疾沖而來! 何靜書下了馬,帶著長隨們往山上跑。剛才他跟在祈福的隊伍后頭,到了天壇外。他不能進去,便在天壇外徘徊,站在高處眼巴巴地望著。長隨簡直沒眼看,平素里驕傲得跟什么似的的一個人,現在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大老遠尾隨而來,就為了看陛下一眼。 長隨等人跟著何靜書,腿都站麻了,忽然看見一隊人馬溜進天壇,打暈了守門的侍衛,綁著一人往遠處的香麓山去了。 何靜書眼尖,瞧見被綁的那人一身明黃,這還得了。何靜書連忙打馬追來,一路跟到了香麓山。 到了山洞入口處,他攔住長隨們:“你們別進去了,回去找我爹?!?/br> 說著,撕下內襯下擺,蒙在臉上。 長隨們疑惑不解,何靜書說:“這些人做山匪打扮,但我看他們行進有素,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兵家子弟?!?/br> 長隨們登時一驚,不約而同想到,兵家子弟劫走九五之尊,幕后之人是誰,能有這個膽量? 何靜書掃了他們一眼:“所以叫你們別進去了,莫要趟渾水,再給尚書府招來禍端?!?/br> “那你呢?” “我自會見機行事?!?/br> 長隨們雖是被何尚書派來盯著何靜書的,但都折服于何靜書的手段能為,非常時刻,自然是聽從他的吩咐,轉身離開。 何靜書躡著手腳往洞xue里去。 洞xue深邃,甬道狹長,何靜書一面走,一面留神聽著深處的聲音。 然而,沒有聲音。 陛下怎么了?還好嗎? 何靜書加快速度,來到山洞深處。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些山賊打扮的壯漢,何靜書一摸脈搏,竟然都是死人。 四下里靜悄悄的,光線昏暗,何靜書取下一支火把,在洞xue內邊走邊小聲叫:“陛下?!” 西南角傳來一個聲音:“朕在這里?!?/br> 何靜書快步跑上前,才發現賀雪真陷在泥淖里,為了不讓自己下沉,只能趴在泥上,委實狼狽。但黑暗中那雙好看的眼睛一如初見,璀璨如寶石。 何靜書脫了外衣,丟給賀雪真,一點點把他拉了出來。 賀雪真松了口氣,剛才與劉光義斗法,不甚著了他的道兒,摔進這個泥潭里。不過劉光義那廝也死了,謝玄已被他廢去一臂! 他看向身旁的年輕人,有點印象,這不是“坐在家里靜靜地讀書”么?前世是崔治來救他的,這次崔治居然沒來?是這次出了什么變數?還是崔治這次又帶了前世的記憶,不想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