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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胸口劇痛傳來,賀雪真“唔”了一聲,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司徒霓吃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崔治幾步上前,接住了賀雪真,焦急道:“賀雪真!雪真!” 賀雪真咬緊牙關,用力按著胸口,臉色煞白。崔治嚇壞了,急得要掉眼淚,看向司徒霓:“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司徒霓后退兩步:“我不知道……” “你身為他的道侶,為什么會不知道?!”崔治幾乎要發瘋,搜腸刮肚,忽然想起前世似是也有一次,賀雪真一直捂著胸口,不太舒服的樣子,叫他讓澹淵下雪,他躺在雪地里,才終于好了一點。 那一次崔治還笑話他,怎么跟個孩子似的,多大人了還要在雪地里耍賴。 崔治想到這兒,連忙呼風喚雪,不過片刻,四野便積起薄薄一層雪花。司徒霓想起什么,御劍搖搖晃晃趕往營城。 崔治把雪堆在一起,小心地抱著賀雪真,將他放在雪地里,捏著他的手腕想要替他查看,手指卻抖個不停,眼淚也掉個不停:“為什么會這樣?雪真,你怎么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把你氣壞了?!?/br> 賀雪真躺在雪地里,感覺到體內的魔毒被寒冷的冰雪壓制了些許,微微松開眉頭。 崔治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探出一縷神識,賀雪真的防備卻是極強,不肯打開識海讓他進去。 “雪真,是我,讓我幫你看看……” 那識海非但沒打開,反而閉得更緊了些。 崔治只覺得酸楚,前世賀雪真不曾這般防備過他,但那時偶爾看見賀雪真不太舒服,他竟也沒想過要查看一二。 就在這時,司徒霓終于帶著趙貞貞趕到。趙貞貞聽說賀雪真魔毒發作,心急如焚,一把推開崔治,抖著手取出一個藥瓶子,倒出一粒紅色丹丸,喂給賀雪真:“雪真,娘這就把藥喂給你,沒事了沒事了,我的雪真受苦了……” 崔治被推到一邊,怔詫不已,如果他沒看錯,那紅色丹丸,是元丹?! 雪真究竟得了什么病,為什么要用到元丹?! 崔治在心中瘋狂納罕的話,司徒霓替他問出來了。 “一百年前的仙魔大戰,我被凌雪思打傷,那時我懷著他,因此他生下來便帶著魔毒。我們想盡了辦法,也只能把這毒壓制到十年發作一次,唯有服下元丹,才能暫時壓制住魔毒?!?/br> 崔治愣愣地聽著,只覺得一個雷劈下,叫他渾身都快震麻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 瞧瞧他前世干了多大的蠢事! 元丹是賀雪真用來救命的東西,他卻以為那不過是母族留下來的無用的遺物,拿去給范雪平那個惡毒小人療傷!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賀雪真為什么要與他同歸于盡,他的絕望,從何而來! 他用掉了賀雪真用來救命的東西,卻是為了救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是他親手把道侶逼上絕路,也是他親手葬送了兩人的未來! 更可笑的是,他與賀雪真在一起近百年了,居然從來都不知道,賀雪真身中魔毒!是該說賀雪真太為他著想,不想提起這事讓他擔心,還是該說他太過粗心大意,對道侶竟然如此漠不關心?! 他居然還能厚著臉皮跟賀雪真說“你喜歡下雪天,以后我天天讓澹淵下雪”! 多可笑啊,賀雪真聽見這話,一定覺得很是譏諷吧! 他又有什么資格責罵司徒霓“你身為他的道侶,為什么會不知道?” 這話,他應該問自己。 第24章 世界一 賀雪真漸漸睜開眼睛, 呼出一口白氣。 見趙貞貞跪在他身旁,滿臉焦慮關切,賀雪真安慰她:“娘, 我已經沒事了?!?/br> 他扶著趙貞貞的手站起來, 看向司徒霓:“我們回去吧?!?/br> 趙貞貞祭出蓮花座, 拉著賀雪真一起坐了上去,司徒霓御劍, 三人往營城的方向去。從始至終, 賀雪真沒有看過崔治一眼。 崔治捂住臉, 慟哭失聲,雪地里, 凄惶如野獸哀嚎。 賀雪真回到營城,確認身體已經無恙, 將司徒清歡的魂魄放了出來。 然而司徒清歡的魂魄卻一臉空白, 眼神呆滯,無論司徒霓怎么呼喚,都沒有反應。 “他這是怎么了?還會好起來嗎?”司徒霓滿臉懊悔:“崔治就是個瘋子, 我不該沖撞他的,都是我的錯……” “說到底是因為我?!辟R雪真看著司徒清歡的魂魄:“振作一點,我們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br> “還有什么辦法?” “你們司徒家的鑄劍之法?!?/br> 司徒衡山跟趙斗沖一起掃蕩戰場。 司徒衡山臊眉耷眼, 滿肚子不高興。趙斗沖瞪他一眼:“都幾百歲的人了, 何必那么在乎得失呢。這事兒你也別怪真兒做得不對,能除去賀重山,咱們修真界就安穩了大半,這是大功一件,他這是為修真界犧牲小我?!?/br> 因為賀雪真把太上長老之位用來懸賞賀重山的人頭,司徒衡山已經啰嗦一路了。 司徒衡山逼逼叨叨:“追賀重山的時候, 燕傳音撞了我一下,不然我就追上了。我看他是故意的?!?/br> 趙斗沖不耐煩:“好了嘛,這點破事嘮叨了一路?!?/br> “燕傳音都去天道碑領獎賞了,我們司徒家可是出了件上古時期鑄就的玄鐵精晶劍呢,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