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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重山心念電轉,喝道:“范雪平!你好糊涂!身為掌門,若輕饒了你,我如何向先師交代!便罰你去施戒堂受刑,褫奪金階弟子身份,這妖族需得除去!諸位長老們以為如何?” 眾人皺著眉,沉吟不語。七長老怒道:“這小子犯了錯,與妖族勾結,按照門規,應當逐出師門!你居然這般偏袒包庇,賀重山,你算什么掌門?!?/br> 賀重山的臉面今天被七長老踩了又踩,已是暗恨得快把一口牙都咬碎了,不管他心內醞釀著多么惡毒的風暴,臉上仍是一臉鎮定沉痛:“的確是我教子不嚴,我自罰去落雷峰受刑三日?!?/br> 范雪平也跟著說:“我知道錯了!我愿意去施戒堂領罰?!?/br> 賀雪真站在一邊:“雪平師弟,這妖寵你當真不要了嗎?如果你選擇被逐出師門,這妖寵還可留的一條性命。至于離開之后,你能否護她周全,那就看造化了,但至少她不會現在就死?!?/br> 雀妖如何不知自己已是命懸一線,連忙抓住范雪平的衣袍:“主人,求求你,帶我走,我們一起離開好嗎?剛才你的舅舅舅母不是說想帶你回范家?我們一起回范家,好不好?” 范雪平眼中含淚,輕輕搖了搖頭,無比堅定地自她手中一點點抽出衣袍。 雀妖驚愕,萬萬沒想到,平日里對她諸般疼愛的主人,居然當真要將她舍棄。她心有不甘:“主人,你忘了嗎?你我訂立了主仆契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被處死,你也會身受重傷!” 她話音落,一人嗤笑道:“說什么夢話,真像你說的這樣,誰還敢收靈寵?主仆契約就是——主人若遭致命一擊,將獻祭靈寵性命保住自身?!?/br> 那一瞬間,雀妖眼中的悲哀絕望盡數化為恨意! 原來,范雪平一直都在騙她! 第5章 世界一 范雪平朝臺階上跪著:“范雪平已經知錯,為表知錯能改的決心,請各位長老處死此妖,我將自去施戒堂領罰!” 雀妖癱在地上,兇性畢露:“范雪平,我恨你!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我恨你!” 范雪平脊背挺得直直的,頭也不回。賀重山不想讓雀妖再喊出什么不該喊的來,一揮手封住了她的口舌,說:“來人,把她帶下去處死。范雪平去施戒堂領罰,褫奪金階弟子名號。弟子們都散了,各位長老與賀雪真留下?!?/br> 賀雪真站定,看著盈宿派弟子們離開廣場范圍,三三兩兩御劍離開。 賀雪真問道:“不知掌門特意把弟子留下來,所為何事?” 賀重山:“我盈宿派的弟子,沒有修邪門歪道的。方才你一巴掌把雀妖拍出來,用的可不是我們盈宿派的功法!” 賀雪真猜到他要過問,鎮定道:“我用的的確不是盈宿派的功法,但也并非邪術,這是專門用來對付妖族的殺妖印,一共九式,我方才用的是第一式,哪怕是藏在空間法器內的妖物,也無所遁形,卻不會對人造成傷害。乃是我下山歷練的奇遇?!?/br> 七長老道:“原來如此!” 三長老說:“我說呢,剛才一直在琢磨真兒用的是哪一招?!?/br> 賀雪真大方道:“口說無憑,不如我把殺妖印演練一遍,請諸位長老為我作證,看看這印是不是邪術?!?/br> 他的意思,便是要把九式殺妖印無私授與眾人。他不藏私,登時讓眾長老們肅然,仔細觀摩他的手印演練,隨著每一式成功結印,賀雪真修長的指間都會浮現出一個幽藍發光的印記。 眾人凝目細看,只覺得一招一式都精妙無比,更蘊含巨大威力,有幾名長老見獵心喜,當即就跟著推演起來。 賀雪真演練完畢,站定,問道:“各位叔叔伯伯為我說句公道話,我這九式殺妖印,是不是邪門外道?” 賀重山的心腹長老們不做聲,不愿意為賀雪真說話,但也有些立場中立的長老愿意說句公道話。 三長老笑道:“當然不是!怎么地,誰規定盈宿派的弟子只能用盈宿派的招式?” 大長老亦點頭:“就是,活到咱們這把年紀,誰能沒點奇遇?有時在秘境中得到傳承,有時殺了魔修撿到了功法,難道這也是邪門外道?” “我看這殺妖印精妙無比,想必是上古大能傳下,真兒不藏私,授于我等,我也不能叫真兒吃虧。這個金剛罩,真兒收好了!”七長老說著,從懷里丟出一道金光,落在賀雪真懷里,乃是一件寶衫,可抵擋十次致命傷害,相當于獻祭十只跟寵了。 賀雪真連忙道謝。 七長老笑道:“若掌門再因為范雪平的事責罰你,就把這金剛罩穿上?!?/br> 他的揶揄取笑,眾人都聽懂了,只是除了他,無人敢這般取笑賀重山。 十長老家底子薄,或者吝嗇小氣,給不出法寶,為賀雪真說兩句話還是可以的:“掌門師兄,范雪平的事,原本就是你對不起真兒母子,怎么還能拿殺妖印的事指責孩子?” 趙貞貞被定著不能動,怒氣已過,悲從心起,想起賀重山靠她娘家上位,當年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此人背信棄義,還諸般偏袒范雪平,責罰賀雪真,心中更是悲涼。 賀重山淡淡道:“這是為門派考慮,既然賀雪真的功法沒有問題,那便散了吧?!?/br> 眾人散去,賀重山離開,賀雪真走到趙貞貞跟前,替她解開定身術。趙貞貞生氣難受,抓著賀雪真的手哭訴:“賀重山怎么能這么對我?!他居然能騙我這么多年,他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