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而那個被稱為“世子”的年輕男子,同樣在城中搜查著可疑的人員。 在巡視一間酒樓時,兩個正在喝茶聊天的男子將好奇的視線投向了他。 “他好像有些眼熟???”直到南宮寒城完全上了樓后,一樓坐著喝茶的一個中年人才低聲對同座一桌的一個略年長的人問道,方才他一直盯著南宮寒城,總覺得愈發眼熟。 略年長的笑道:“你年紀比我輕,怎地記性比我差?那不是前天才見過的魏王世子南宮寒城大人嗎?他有好長段日子還在國都當護衛軍軍長,前些天才被圣上調到了留雁城,調查城中最近發生的怪事?!?/br> 中年人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哦”了三下,又驚訝道:“那天我來得太匆忙了,沒有看清他的模樣?!?/br> “留雁城這段時間鬧鬼鬧得可厲害了,雨下個不停,小孩子出生全是怪胎,怪駭人的?!绷硪粋€人撇了撇嘴,似乎是慶幸自己沒經歷那個嚇人景象。 中年人惋惜般嘆道:“是的,聽說住在我隔壁的鄭大爺的媳婦,就生了個怪胎?!?/br> 然后二人的話題也從最近的怪事轉移到閑話家常了。 而與此同時,走上酒樓二樓的南宮寒城覺得肩頭一重。 他警戒地轉身,一手握劍柄一首握劍鞘,一副要拔劍的氣勢,方才還憂心忡忡的黑眸剎那間深邃沉寂。 “啊喂,是我啊,驢蛋?!?/br> 聽到這個稱呼,南宮寒城臉上突然出現了幾分不自然的神色。 看清來人后,南宮寒城才將劍放下,眼里的防備也隱沒不見,反倒添了幾分驚訝。他道:“原來是大壯,你不是拜師學藝去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剛剛叫喚南宮寒城的人,正是黃大壯。 真正的“黃大壯”在拜入師門之前,是魏王府中總管的兒子。他與南宮寒城的年紀相仿,兩人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關系可以說是主仆也是玩伴。 因為南宮寒城幼時皮膚黝黑,被黃大壯改了一個外號叫做“驢蛋”。那時南宮寒城尚未年幼,也不知道“驢蛋”是什么意思,也糊里糊涂地接受了這個外號。 “說來話長,說起來……驢蛋,你怎么也會在這?” 黃大壯心中暗覺奇怪,他記得自己的小說設定里,目前還輪不到南宮寒城的出場啊。為何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莫非因為他崩壞了不少的劇情的緣故。 南宮寒城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大壯,你還是喚我做寒城吧?!?/br> 黃大壯撓了撓頭:“好吧……既然見了面,我們找個酒館喝幾杯吧,有些日子不見了?!?/br> 南宮寒城抬頭看了看天色,離晚飯時間還早,便點了點頭,跟著黃大壯隨便進了家路邊酒店。 要了一壺酒,黃大壯為南宮寒城斟上一杯,再為自己倒滿,這才坐下來,真假參半地說起了自己出現在留雁城中的原因。 修仙界之時,自然被他隱瞞下來了。他只說自己遇到了一個世外高人,并拜了他為師,這番是被師父派下山來歷練的。 兩人喝了幾杯酒,又聊了幾句。 黃大壯又胡編亂造地說了幾句,見時機合適,便問道:“說起來,驢蛋……不,寒城你怎么會來到留雁城?” “說來話長,我是被圣上派到此處調查城中最近的古怪事情?!蹦蠈m寒城說著,微微皺了皺眉,“我拜的師父,懂得一些奇門遁甲之術,便傳授了給我。我也因此習得了一些法術,被圣上封為一品靈師。但自從那時候起,我好像也能感知外界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就例如六界……而剛剛,我在追捕兩名逃犯……” 那是自然。 黃大壯在心里暗暗道。 他故作不知般追問道:“逃犯?不如你給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你的忙?!?/br> “那兩名逃犯是一男一女,穿著樣式相同的服飾……” 咦? 聽南宮寒城的描述,黃大壯不由一怔,那不是云悠和白溯兩人嗎? 他下意識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轉著眼珠,正思考著要不要告訴他真相之時,又聽他沉聲說道。 南宮寒城冷峻的眉宇間神色凝重:“剛剛的那兩人,我心中總有一種直覺,他們跟我一直在追捕的魔門中人有關?!?/br> “噗!” 黃大壯忍不住將口中還未來得及咽下的茶水全部噴到了南宮寒城的臉上。 第73章 第七十三瓶醬油 黃大壯心中“咯噔”一下,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塊布,對著南宮寒城的臉亂抹一通,邊擦邊慌張地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沒關系,讓我來吧?!蹦蠈m寒城嘆了一口氣,接過黃大壯手中的手巾,擦去臉上的水漬。 黃大壯有些不安的坐回到座位上,見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不覺松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驢蛋……啊不,寒城啊,你說那一男一女跟魔道中人有關,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他們殺死了一名無辜的百姓,那兩人手中還拿著殺人的兇器?!蹦蠈m寒城深蹙起眉,語氣嚴肅道,“人證物證都有,當場人贓并獲,我是不可能弄錯的?!?/br> 黃大壯尷尬地笑笑,又不好反駁,只好問道:“那抓到那兩人后,你打算怎么辦?” “當然是斬首示眾,給留雁城百姓們一個交代!”南宮寒城義正辭嚴地說道。 “這樣啊……”黃大壯眼珠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到黃大壯這副神色復雜的模樣,南宮寒城不由眼睛一亮,趕緊追問道:“大壯,你是否知道什么內`幕?不妨告訴我。若是能抓到兇手,朝廷必定會重重有賞的?!?/br> 黃大壯有些慌張地跳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跟錢有關的事情選擇敬而遠之的。 “不不不,我一個從外敵來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些內`幕啊?!秉S大壯神色閃躲道,“那個寒城啊,我突然想起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我先走一步了?!?/br> 他邊說著,邊將腳步悄悄往出口那邊挪,說完告別的話后,便一溜煙似的跑掉了。 “哎,大壯……” 南宮寒城連忙站了起身,看著黃大壯跑得飛快的身影,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將挽留的話都咽了回去。 正要叫來店小二結賬,回過頭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黃大壯剛在坐的凳子上,落下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 “這是……” 南宮寒城心中疑惑,下意識將那本被遺落的書籍拾起,翻看了起來:“《修真界記事》?”他心中大為震驚,“難道大壯這些年的拜師學藝,是去修真了?” 這本叫《修真界記事》的書中,詳細地描寫了一個叫“云悠”的魔族女王如何作惡,如何危害人間。 這個叫“云悠”的女魔頭,不但濫殺無辜,還喜歡將年輕俊美的男子采陽補陰。而這個女魔頭養了一個叫“白溯”的奴仆,對“云悠”忠心耿耿…… 而這兩人的描寫。 南宮寒城的變得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愈發覺得剛剛在街上看見的那一男一女,跟這書里大反派魔族女王“云悠”和她的小嘍啰“白溯”非常像! 想到此處,他連忙在桌上放下酒錢,便匆匆地走出了這間酒樓。 * 南宮寒城腳步迅速地在城中巡視著,這么一巡,還真讓他發現了云悠和白溯兩人。 可是,他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本應該是他想象中的東躲西藏的兩人,此刻卻大搖大擺地走在留雁城的街道上,那些從兩人身邊經過的官兵對兩人視若不見,就好像他們是空氣一樣。 南宮寒城不覺心中生怒,下意識加快腳步上前,攔住了那幾名巡邏的官兵的去路:“等等!你們見到那兩名逃犯,為何不把他們抓起來?!?/br> “世子大人,您……您別開玩笑了?!睅酌俦仁且汇?,然后面面相覷,隨后齊齊看向南宮寒城指著的地方,聲音不覺帶上了一絲顫抖,“我、我們沒看見那里有人??!” 什么?! 南宮寒城怔住了。 “世子大人,要是沒什么事,我們先到別處巡邏了?!庇錾瞎砩裰畷r,幾名官兵也不由為之膽怯,更何況這留雁城本來就在鬧鬼。不等南宮寒城有所反應,幾名官兵便迅速離去了。 南宮寒城收回思緒,不動聲色地朝著云悠和白溯走了過去。 此刻的云悠和白溯兩人,正在官府的布告欄前,閱讀上面的逃犯通緝令。 只聽那藍衣少女指著其中一張通緝令,疑惑地道:“咦?這不是喬三么?我看看……??!怎么他會成了通緝犯了?還是什么修煉邪功的變態男子?” 原來他們還跟那個修煉了邪功、喪心病狂地將十三名童男童女的血盡數吸光的逃犯有關系?! 南宮寒城聞言大吃一驚,心中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立刻拔劍,三只手指并在一起抵著,迎著云悠和白溯沖去:“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隨著一聲怒叱,以他為中心空中向外蕩起白光漣漪。 但他的攻擊,對于兩位純正的修仙者來說不過爾爾。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的白溯腳步輕躍,將云悠抱到就近的一棵樹下,同時亮出自己的劍,迎上了躲南宮寒城來勢洶洶的攻擊。 “小白,他能看見我們?”看著的側臉,云悠驚訝地開口問道。 白溯沒有說話,他的身影如電,眨眼間便到南宮寒城跟前,狠狠一腳將他踢開。 南宮寒城滾到一邊,顯得有些狼狽。 云悠趁機從乾坤袋里拿出一根捆仙索,朝著南宮寒城扔了過去。躲避不及的南宮寒城就這樣被捆仙索砸了個正著,然后被捆了起來。 “快點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南宮寒城有些惱火地看著身上那根古怪的繩子,拼命想將它掙脫開來,卻震驚地發現這繩子竟越捆越緊。 身為世子南宮寒城那曾受過這般的屈辱?當即用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神瞪向云悠。 云悠沒有理會他,又從乾坤袋里翻出一根繩子,在他身上又捆了一重,這才拍了拍手,跳開在一邊,嘻嘻笑道:“雙重保險,這下逃不掉了吧?” “你——” 云悠伸出腳尖踢了踢他:“喂,你為什么要襲擊我們?難道你……” 跟留雁城最近的古怪事件有關、 “你們從魔界來人界是想做什么?”南宮寒城用狠厲的目光瞪著云悠和白溯兩人,聲音嚴厲冷酷,“為什么要在留雁城中作惡?” 哎?她還未問出口呢,怎么就被倒打一耙了? 云悠一臉莫名其妙:“你說什么呀?” “劉三是你們殺的吧?” “等等!”云悠也想起來了,眼前這人,不就是在那個血人沖出來的時候,帶著一群官兵要將他和小白抓起來的男子嗎? 她不由正色道:“那人的死跟我們毫無關系,我們只好路過而已,你憑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蔑我們?” 云悠的話并沒有融化南宮寒城眼中的寒冰,他直直地看著她,冷笑一聲,即使被捆綁著,身上依然散發著不容回避的霸氣:“那你們是什么人?從何而來?” 云悠隨口掰了一句:“我們是從京城來的?!?/br> “京城?那為何我以前從未見過你們呢?”南宮寒城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著云悠著低劣的謊言。 “我們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你為何要見過我們呢?”云悠并沒有因為謊言被揭穿而感到驚慌失措,而是奇怪地反問道。 南宮寒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少狡辯了!城中的怪事,分明就是你們所為!” 他不由想起那本書中,那個叫“云悠”的魔族女王的所作所為,忍不住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