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不過,這首詩倒還真是史高治寫出來的,不過是默寫出來的。這首詩叫做《啊,船長,我的船長》,那是上輩子的時候,史高治讀中學的時候學過的惠特曼的一首詩歌。在原本的歷史上,在得知林肯的被刺身亡的噩耗后,一直支持自由,反對奴隸制的惠特曼極度悲痛,創作了一組表達哀痛之情的詩歌。而《啊船長,我的船長》則是這組詩歌中最為著名的一首。林肯去世的消息剛剛見報,惠特曼肯定還沒來得及寫出這首詩來,正好把它盜版過來用用。這樣一首情真意切的詩歌一定會打動那些林肯的支持者,而且,隨著將來石油必定的崩盤,人民對于林肯的熱愛還會再上一個臺階,這首詩也必然在他們的口中四處傳唱。那么作為“作者”的史高治的形象也必定會因為這首歌,而顯得更加的光彩奪目。 …… “啊,船長,我的船長!我們艱苦的航程已經終結,這只船安然渡過了一切風浪,我們尋求的獎賞已經獲得。 港口在望,我聽見鐘聲在響,人們都在歡呼,目迎著我們的船從容返航,它顯得威嚴而英武。 …… 史高治的反應可真夠快的,這么快就整出了這么出色的一首詩。真不容易。要不是知道,我都要以為林肯是他動手干掉的了?!蹦Ω粗~約論壇報上刊登的這首《啊,船長我的船長》感嘆說。 “唉,要說麥克唐納先生真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不但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商人,也是杰出的科學家,社會活動家,甚至還是一位如此出色的詩人。你不得不承認,上帝對某些家伙就是更偏愛一些?!惫盘販馗袊@說。 “這首詩一定是那個家伙從哪里花錢買來的?!眏p摩根說,“如果是文章,或者是小說什么的,我還能勉強說服自己,這東西有可能是史高治自己寫的,但是詩歌?那家伙太過理性化了,根本就不是個能寫詩的。不過不得不說,這家伙挑人的眼光一流。嗯,他手底下的寫作班子很不錯……哦,那事情善后得怎么樣了?” “基本上已經沒問題了。明天我們就能在報紙上看到最后的結果了?!惫盘販鼗卮鹫f。 …… “你的那首詩有夠惡心的,真不明白怎么還有那么多的人叫好,甚至,就連惠特曼這樣的詩人都稱贊它?!倍嗵}西婭先是不甘心的損了史高治一句,然后又低下頭,看了看報紙,嘆了口氣,對史高治說,“唉,像你說的一樣。佩恩先生還是被他們發現了?!?/br> “怎么樣?被抓住了?”史高治對正在看報紙的多蘿西婭說。 “沒有,佩恩先生真是個好漢,他被警察包圍在郊區的一所房子里,他開槍抵抗,像一個戰士一樣戰斗到了最后?!倍嗵}西婭回答說。 “啊,我說呢,他們怎么會抓住那個刺客呢,抓住了會有一系列的麻煩的。還是死了的好。死人是不會亂說話的。嗯,報紙上怎么說的?”史高治不以為意的問。 “報紙上說,佩恩先生一直在堅持抵抗,于是雙方交火,打了很久,最后房子里沒什么動靜了,然后他們試圖打開門,但是又遭到佩恩先生的射擊。于是他們往房子里丟了一顆手榴彈,然后他們在里面找到了佩恩先生的尸體,他一手拿著一只左輪手槍,另一只手拿著一把匕首。在他的身邊還找到了三支步槍,據推測,當時佩恩先生就是用這三支槍向林肯射擊的。所以他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連開三槍……”多蘿西婭說。 “嗯,現在我可以肯定,真正打死林肯的絕不是這個佩恩了。那后面的兩槍全都不是他開的槍?!笔犯咧握f,“多蘿西婭,現在仔細想想,我為什么這么說?” 多蘿西婭皺起眉毛了想了半天,然后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br> “三支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步槍的重量有多大?嗯,一只這樣的步槍,加上配件和子彈,總量不低于11磅(5公斤),三支就是33磅,然后還有手槍和其他的東西。而且這些步槍即使裝在箱子之類的里面,依舊又長又大,很是顯眼,攜帶起來也不方便。一個正在逃亡的人怎么會帶著這么多的東西?”史高治冷笑著說,“我甚至懷疑,真正的刺客多半就在那群圍捕佩恩的警察中。佩恩只要不是傻子,拿在身邊的武器肯定只有一支左輪和那把匕首,那才是逃亡的人該帶的。那三支步槍,都是真正的刺客,或者是和真正的刺客有關的人放在那里栽贓的而已?!?/br> 多蘿西婭低下頭想了想,說:“應該是這樣,不過佩恩先生依舊是一位英雄。嗯,那些真正的刺客是什么人,他們為什么一定要殺掉佩恩先生滅口,還栽贓給他呢?” “你自己想?!笔犯咧握f,“想想林肯最近干了些什么?” “林肯最近干了些什么?”多蘿西婭說,突然,她猛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史高治,好像害怕他一下子就飛走了一樣。她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對史高治說,“史高治,你也發了文章,要那些買石油的散戶冷靜,他們會不會?” “不用怕,多蘿西婭?!笔犯咧伪ё《嗵}西婭的肩膀,笑著對她說,“我的情況和林肯不同,我只是做了個姿態,并未有真的要阻止石油價格暴漲的意圖。他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否則為什么我發表了文章之后,卻沒有任何的實際的動作呢?但是林肯不同,他可是真的想要擋住石油價格的狂飆的。那些正在擺弄石油價格的家伙怎么會不明白這一點呢?所以,多蘿西婭,你根本不必為我擔心?!?/br> 第一百七十九章 崩盤 要說林肯遇刺后,最為恐懼不安的大概要算是財政部長蔡斯了。雖然報紙上都在說,這次行刺林肯的,是那些同情南方叛匪的家伙,但蔡斯對此并不相信。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更有可能是哪些人干的。出于恐懼,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以生病為借口,避免在任何的公眾場合露面。甚至因此而缺席了安德魯·約翰遜總統的就職儀式。 安德魯·約翰遜是林肯的副總統,副總統這種職務從來都是最沒意思的職務。相比其他的閣員,副總統的地位看起來更高,但是副總統卻又沒有任何真正的具體的職權。他就是總統的備胎,除非總統出了問題,否則副總統就像車上的備胎一樣,被掛在那里,擺的好好的,然后永遠沒啥用。 正因為副總統地位高但卻沒啥用,所以,在64年選舉的時候,為了拉攏更多的民眾,顯示南北方人民一直反對分裂的態度,林肯選了安德魯·約翰遜這樣一個南方出身的民主黨人來擔任副總統。在原本的構想里,安德魯·約翰遜就是一個表現美國的團結的政治花瓶而已。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林肯的死,讓這個花瓶,這個備胎,突然登上了行政分支總管的位置。 不過這個變化對史高治并不是壞事。安德魯·約翰遜是南方人而且是民主黨,他當上總統,雖然在閣員和兩院都在共和黨手里的限制下,不可能為所欲為,但是也肯定能夠讓民主黨,尤其是南方民主黨的力量得到一定的恢復,而這對于剛剛在南方對民主黨進行了投資的史高治絕對是個利好的消息。 安德魯·約翰遜繼任后不久,蔡斯就以身體不好為理由提出了辭職,并得到了批準。此后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了。 …… 雖然政治上風云不斷,但是石油市場上,油價依然不為所動,繼續穩步的上升。大量的石油從莊家的左手賣給右手,右手賣給左手,制造出了一派購銷兩旺,價格節節走高的局勢,在這樣的局面下,散戶們也越來越樂觀,不少的不太景氣的企業主也不斷地靠賣掉自己的企業籌到的錢投入到這場金錢的游戲中。 “卡爾先生,您聽說了嗎?”諾伊爾向因為石油暴漲而樂的合不攏嘴的老卡爾說,“希爾曼先生賣掉了自己的船隊?!?/br> “為什么?希爾曼先生的船隊維持不下去了嗎?”老卡爾問道。說起來,希爾曼也曾經是他們的鄰居,內戰打響之后,他看到內河運輸的前景大好,就果斷的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借了不少錢買船跑起了內河運輸,很快就發了大財,有了更多的船,最后有了一支船隊。 “雖說最近,船隊的生意不算好,但也沒到維持不下去的地步?!敝Z伊爾說,“不過希爾曼先生是個很靈活的人,他覺得現在船隊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賺錢了,所以干脆把船隊賣了,來買石油,說起來,買石油可比經營船隊什么的賺錢多了?!?/br> “那可不是嗎?最近我把房子也抵押了出去,又去買了好幾桶油?!崩峡栃Φ?,“兒子到德國看骨科的錢已經不是問題了,甚至于,再有幾天,我就能把下半輩子養老的錢賺出來?!?/br> …… “父親,我們賣掉船隊,去買石油,這是不是太冒險了?!毕柭膬鹤蛹s翰·希爾曼問道。 “我當然知道,這里面風險很大,有一大堆的華爾街的鱷魚躲在這里面。不過,如果一條河里有黃金,同時又有鱷魚,你就會因此放棄那些黃金嗎?我已經安排好了。我給你5000美元,如果我破產了,你就立刻帶著它到西部去。知道嗎?”希爾頓回答說。 “爸爸……” “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 在紐約的豪宅里,jp摩根正在聽取他的合伙人古特溫的境況介紹。 “摩根先生,依據這幾天的交易情況,在我們和其他主要的銀行家們交流過了之后,我們認為,現在進入這個市場的散戶已經夠多了,而且依據這些數字,我們可以發現,最近幾天,進入市場的散戶的數量的增加開始放緩,我們認為現在是拋出這些石油的時候了?!?/br> “我的朋友,油價現在到了多少了?”摩根將叼在嘴里的雪茄取了下來,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 “三十五美元左右一桶?!惫盘販鼗卮鹫f。 “嗯,也是時候了?!蹦Ω玖似饋碚f,“現在,立刻和你的合作伙伴們聯系,準備狩獵吧?!?/br> …… 諾伊爾等在交易市場外,面無人色,從昨天起,石油的價格開始出現了下跌。一開始這并沒有讓諾伊爾太緊張,因為這樣的漲漲跌跌的,他已經見過好幾次了。果然,不過一個小時之后,石油的價格又開始向上漲了一段,讓諾伊爾長長地出了口氣。然而到了下午,石油的價格又一次開始下跌了,跌一美元,然后又漲上五十美分,然后再跌六十美分,然后……諾伊爾想,“也許,也許會漲上去的吧?!?/br> 于是機會就在這樣的猶豫中過去了,到了第二天,交易剛一開始,石油的價格就像尼亞加拉大瀑布一樣飛流直下。僅僅是一個上午,交易市場上石油的價格就從三十美元一口氣跌到了十二美元,而且還在以更加瘋狂的速度往下跌。諾伊爾手里的石油現在完全已經賣不出去了,除非他愿意以更低的價格大割rou,然而,價格下跌的速度甚至比他下決心割rou的速度還快,一轉眼,價格變成了九美元六十美分。然后價格在這個位置上停住了。 “對了!麥克唐納先生說過,如果出現崩盤,他愿意拿出二十萬美元,專門從散戶的手中,以10美元一桶的價格收購石油??涩F在,他會信守諾言嗎?!敝Z伊爾突然想到了史高治得承諾,他也立刻明白為什么價格跌到這里會停住了。因為在這個價格區間附近,還有麥克唐納先生的二十萬美元的承諾支撐在那里。不過諾伊爾現在知道了,他必須夠快,必須搶在麥克唐納先生的二十萬美金的承諾被兌現光了之前,趕緊把手里的石油賣掉。 諾伊爾轉過身,朝著標準石油的營業點的方向沖了過去,但是更多的人比他更快,當諾伊爾趕到那里的時候,他發現,前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在那里了,要不是有數百名黑水的傭兵們在那里維持秩序,也許這些焦慮的人們已經要開始相互踐踏了。 黑水的傭兵們努力的讓人們排成隊列,城里的警察也來了不少。秩序漸漸地安定了下來。標準石油也真的像以前承諾的那樣以十美元的價格開始收購石油了。每個人僅限三捅,最前面的辦事人員們認真的核對他們的身份,然后再一張紙上留下了他們的手印,有發給他們另一張有相同的編號的紙,告訴他們,回家拖上石油,到標準石油公司的門口,在那里有人會把他們的時候換成錢。 拿到字條的人千恩萬謝的走了,隊伍慢慢地向前挪動。到了下午三點鐘左右,終于輪到諾伊爾了。 “我有三桶油要出售!”諾伊爾喊道。但是一個黑水的雇傭兵攔住了他。并且用槍示意他退后。 “二十萬美元已經用完了。我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承諾?!睂γ嬉粋€管事的人喊了起來。 “什么,這怎么可能!” “不,不要,救救我們!” 人群中傳來了各種喊聲。 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跑了過來,和那個管事的人說了句什么。管事的人有高喊道:“不要喊,安靜!麥克唐納先生出于人道主義考慮,同意再追加十萬美元。但是,錢要明天才能到。請大家先回去,明天早上開門了再來吧?!?/br> 這個希望撫慰了慌亂的人群,人們安靜了下來。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因為他們害怕一旦離開了現在的位置,明天就又會落在后面,輪不到賣出石油了。 標準石油的工作人員收拾好了東西,進到大鐵門里面去,然后大鐵門關上了。諾伊爾則和其他的人一樣在外面徹夜守候。警察們則封鎖了整個的街區,禁止其他人再進入這里。 到了晚上,一些家伙想趁機插隊到前面去,于是爆發了一場沖突。維持秩序的警察開了槍,有二十多個倒霉蛋被打死了。不過,那都是他們活該,所有的人都這樣想。 到了第二天上午八點半,標準石油的辦事員準時的出現了,不過他們并沒有再打開大門走出來,二是隔著鐵柵門和散戶們交易。不過一上午時間,交易就結束了。剩下的一些沒能完成這樣的交易的倒霉蛋們雖然痛苦之極,但是看到從墻頭上和柵欄門后面露出來的槍口,他們也沒敢鬧出事來。只能各自散去。 隨著史高治履行完了自己的承諾,支撐著石油價格的最后一根柱子也倒掉了。石油價格再次瘋狂下跌,這一次,在沒有什么能支撐價格了,僅僅一個下午一桶原油的價格就從九美元左右迅速的下跌到了兩美元,到第二天下午,在恐慌情緒的驅動下價格更是跌倒了可怕的一美元二十五美分。 第一百八十章 敵在華爾街 石油價格的崩盤只是一個開始。市場經濟是一個有聯系的整體,當一種東西的價格出現大范圍的波動的時候,必定也會影響到其他的東西,就像你在平靜的池塘里丟下一塊石子,然后濺起的波紋就會一圈一圈的擴大,直到遍布整個的池塘。石油危機也一樣,隨著石油價格的暴跌,首先受到影響的是鋼鐵企業,在短短的兩天之內,生鐵的價格就下降了五個百分點。如今的鋼鐵,由于麥克唐納鋼鐵公司的壓迫,早就不是高利潤的產業了,這樣的五個百分點的下跌使得絕大部分的中小鋼鐵企業完全沒有了利潤。于是鋼鐵行業頓時一片哀鴻。 …… “古特溫,你現在看明白史高治·麥克唐納此前挑起石油價格上漲的原因了吧?”jp摩根笑了,“這個家伙的胃口可不小,現在看明白他的目的了嗎?” “我聽說他和洛克菲勒正在趁著這個機會不斷的收購油井。嗯在此之前的價格飆升的階段,他們已經盤下了一大堆的煉油廠了。我算算看……現在整個美國三分之二的煉油廠,二分之一的油井都在他們手里了。而他們買下那些企業的價格,幾乎就像是搶劫一樣?!?/br> “是呀,那價格本來就是在搶劫。如果我有能力,我都想去搶一把了??上?,我們在化學方面的實力和麥克唐納家族差距太大了。我們就算吧油井和煉油廠搶過來,我們生產出來的煤油和潤滑油的質量還是沒法和標準石油相比。進入這個市場,只會被標準石油碾碎的。所以,呵呵,除了那兩個王八蛋,在現在還真沒人敢去收購那些油井和煉油廠。不過你要是以為史高治這個偽君子的目標僅僅只是石油,那就太低估臺的胃口了?!?/br> “摩根先生?你的意思是麥克唐納先生還有更大的目標?”古特溫問。 “石油能干什么?能做電燈的煤油和機器潤滑油而已。這個市場才多點大?這么點大的一個市場,根本就不夠他看的。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場經濟恐慌而已!”摩根說,“你看看,鋼鐵行業已經開始有恐慌的跡象了?,F在的鋼材價格已經很低了,一般的鋼廠已經沒有利潤了,最多只能勉強維持而已。但就我所知,因為煉鋼技術上的優勢,尤其是平爐煉鋼的技術,所以麥克唐納鋼鐵還有很多降價的空間。只要他們跟著降降價,其他的鋼鐵企業想要繼續運轉就必須賠本支撐了。這怎么能支撐得住呢?恐慌幾乎是預料中的事情了。到了那個時候,鋼鐵的恐慌就會繼續蔓延到采礦,然后,史高治就能像現在趁機整合石油行業一樣,將整個的鋼鐵行業抓到手里。這個行業,比起石油,可是有前途得多。這真是充滿了藝術美感的一連串的舉動呀?!?/br> 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在得到了允許后,摩根的秘書進來,將一張報紙和一份電報交給了摩根。 報紙的頭版上,有這樣的一條新聞:“世界最大煉鋼平爐和最大高爐正式建成并投入生產”。而在正文的內容中,麥克唐納鋼鐵的總經理卡羅爾·麥克唐納表示,在這兩座設備投產之后,麥克唐納鋼鐵的產品質量將進一步提高,而成本卻會繼續下降?!拔覀儗⒛芤愿鼉灮莸膬r格回報我們的客戶?!痹谶@篇報道里,卡羅爾這樣說。 “你看,你看?!蹦Ω笮?,“這些家伙甚至比我想的還不要臉,他們甚至都不直接降價了,而是拋出一個將要降價的消息。我估計,有了這個消息,北方的鋼鐵廠要破產一半以上。真不愧是鋼鐵壓路機!讓我來看看這份電報是什么內容。啊,這真是……呵呵,鐵礦也要完蛋了?!?/br> “什么消息?”古特溫問。 “史高治發來的電報,他打算要開始開發密沙比鐵礦了,我在那里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所以他通知我一聲。我估計他第一步就是告訴大家那個鐵礦有多大,嗯,大概至少八億噸吧(事實上是十五億噸)。呵呵,這個牲口。另外,他說他最近回來一趟紐約,一方面是主持他的那個新的跨大西洋通訊天線的開工,另一方面也想要來拜訪拜訪我,一起討論一下如何拯救即將陷入危機的美國經濟,嗯,其實就是如何分配獵物的問題。鋼鐵這一塊我們很難和他競爭,不過鋼鐵一出問題,煤礦和鐵路也肯定要倒下一片,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 麥克唐納家族通過報紙先后公開的兩個好消息,給了在恐慌邊緣的冶金業沉重的一擊。最大的高爐和最大的平爐,首先打垮了各種鋼鐵廠,雖然暫時麥克唐納鋼鐵公司還沒有減價,但是幾乎所有的需要購買鋼鐵的用戶,都開始停止購入鋼鐵,等待降價。麥克唐納鋼鐵公司手里現在有兩個大的穩定的供貨項目——太平洋鐵路和跨大西洋通訊鐵塔,這使得短時間里他們完全可以繼續維持運轉,而其他的鋼鐵企業就不行了,持幣待購的現象一出現,他們的資金鏈立刻就面臨著斷裂的危險。于是降價出售存貨就成了維持資金鏈的唯一辦法。然后就是一場價格雪崩。然后,卡羅爾就忙得一塌糊涂,每天都不斷的有企業破產拍賣,然后他每天都需要派出人員,去把其中有價值的買下來。 而美國最大的鐵礦的消息,一經公布,對鐵礦業的打擊,也是毀滅性的。最大的鐵礦,靠近五大湖交通極為便利,可以露天開采,開采容易。這樣的一系列的喜訊在如今因為鋼鐵不景氣導致鐵礦供過于求的時候,幾乎就是末日的鐘聲。于是大量的鐵礦開始停工,甚至一個接一個的宣布破產,然后被拍賣掉。 …… “藍溪山鐵礦現在探明儲量五百萬噸。為低磷低硫優質鐵礦,距離鐵路五公里,交通便利,底價為十萬美元,每次加價不少于兩千美元,現在開始拍賣?!迸馁u師宣布拍賣開始。 這是今天在這家拍賣行里拍賣的第四座鐵礦了,前三座拍賣的鐵礦中,有兩座因為被認為底價太高,無人出價而流標。剩下的一座,也輕而易舉的被麥克唐納鋼鐵公司以僅僅高于底價2000美元的價格購得。這實際上也意味著,除了麥克唐納鋼鐵公司,根本就不存在其他的收購者。 即使是藍溪山鐵礦,這也是第二次被拍賣了。上一次底價定的高了點,結果也沒賣出去。這一次嘛,拍賣行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藍溪山鐵礦的礦石質量好在這一代都是很出名的。如今底價從二十萬美元降到了十萬美元,成交應該不是問題了。 果然,下面立刻就有了報價,“十萬兩千美元?!丙溈颂萍{鋼鐵公司的代理人瓦爾特舉起了牌子。 “十萬四千美元?!币晃簧衩厝宋镆才e起了牌子。 “居然有人和我們競標?”瓦爾特略有點詫異的往那邊望了一眼,坐在那邊的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家伙,當瓦爾特將目光轉向他的時候,他也挑釁式的盯著瓦爾特。 “十萬四千美元,還有人出更高的價格嗎?十萬四千美元……”拍賣師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瓦爾特。 “十萬六千美元?!蓖郀柼匾琅f不動聲色的舉起了牌子。 “十萬八千美元!”那個小年輕又緊接著舉起了牌子,然后帶著滿臉的欠揍的表情望向瓦爾特。 “十萬八千美元,剛才這位先生出價十萬八千美元,還有人出更高的價格嗎?”拍賣師喊道。 瓦爾特把身體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悠閑地架起了二郎腿。好像他不是來參加拍賣的,而只是一個來看某種演出的觀眾。 “十萬八千美元第一次……”拍賣師拖長了聲音,瓦爾特不為所動的繼續靠在靠背上。 “十萬八千美元第二次……”拍賣師的聲音拖得更長了,就連那個小年輕也朝著瓦爾特這邊望過來了。瓦爾特繼續靠在靠背上,甚至還悠閑地閉上了眼睛?!昂臀彝孢@一套?真是可笑?!蓖郀柼剡@樣想著。 “十萬八千美元第……第三次。這座鐵礦現在就屬于這位出價十萬八千美元的先生了?!甭犞馁u師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瓦爾特這才睜開眼睛,瞟了一眼那個拍賣師,還有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年輕。然后站起身,悠悠然的走了出去。反正現在,他并不著急,拖得越久,鐵礦越不值錢?!霸谶@個時候,還想玩這樣的花,真是……”瓦爾特這樣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