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在得知烏宏駿也看上余秀之后,她沒少在背后做推手,各種使計把綿羊往餓狼嘴里推,沒想到余秀狗、屎、運賊好,幾次三番逃脫,后來心灰意冷說干脆找個人嫁了,她立馬找了當時來給場部送農具的田保國夫妻倆,經過李曉麗之手,把余秀勸嫁去了百川村,還收了陳仁貴的買媳婦錢…… 這些事情余秀不知道,李曉麗以為她知道,也沒說過,怕她傷心。 如今余秀重返一分場,還跟她一起當老師,爭搶職位,說了這番話,蔣玉梅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偽裝多年,打著‘我這是為你好’‘我跟你是什么情分,咱倆是好姐妹,好閨蜜,我還能害你不成’的口號要破功了。 瞧著周圍的孩子都一臉看好戲的盯著她倆,有好幾個孩子都14-15歲了,該懂得事兒都懂了,蔣玉梅臉上掛著一抹強笑說:“秀兒,你這話說得,我這不是天天在場里開荒種地,連歇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那個時間去看你,我托李大姐給你問過好,她難道沒有跟你說?” 一番話,體現了她多么多么不容易,又把鍋甩給李曉麗,她就說毫無心機的小白兔,這心機婊可真是厲害??! “應該說了,我沒聽清?!庇嘈隳樕闲Φ檬钟H切,“既然咱們話都說開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當初你把我賣給陳仁貴,這事兒我是后來才知道,我也不怪你,畢竟當初你是為好,你是我姐妹,還能害我不成?但我現在成了寡婦,還帶著倆孩子,日子過得實在艱難,你把當初收了的錢拿一百五十塊錢給我,另外五十塊錢算是你的辛苦費?!?/br> “啥一百五?”蔣玉梅表情龜裂,裝傻充愣,“我哪有?” “你是我好姐妹,你的錢放在哪里,我清楚的很?!庇嘈阈睦锢湫?,面上依舊笑臉盈盈:“我還得感謝你把我賣給陳大哥呢,不然我的戶籍哪那么容易改變成分,我又從哪得兩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他們跟我說了,他們爸是砸鍋賣鐵買了我當媽,不準我跑,我就笑著跟他們說,現在私下買賣婦女是犯法的,我要是去舉報,當時買賣我的人,可是要吃槍子兒的?!?/br> 第25章 025 “這……秀兒,你怕是誤會了吧,我沒收過什么錢???”蔣玉梅臉色大變,她收的陳仁貴兩百塊錢早就用得七七八八了,到哪去找一百五十塊錢給她?當然抵死不認。 陳冠軍適時跳了出來,指著她說:“我認得你!是你找到我爸爸,跟我爸爸說要賣一個從山東省城師范大學來的女大學生給他當媳婦兒,還說人家是個黃花閨女,怎么也值兩百塊錢,我爸本來不想買的,你又說可以拿糧食和其他東西來抵,我爸就給你了一百斤大白面,一張純白的貂皮子,還有一百塊錢!” 學生們一片嘩然,全都齊刷刷地看著蔣玉梅,眼中都帶著戒備和好奇。 這些孩子年紀不大,但在這艱苦勤勞的歲月里,這些孩子都懂事的早,尤其這兩年搞右派運動,大人們一再給孩子講大道理,讓孩子們謹言慎行,六歲以上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明了。 這買賣婦女兒童,放在建國以前,只要是父母雙方自愿買賣,就算有人舉報,公安局的同志頂多責令雙方歸還錢財,人員回放,不會做太多的干涉,而建國以后,各種律法逐漸完善,尤其這兩年風頭很緊,說錯一句話都能被劃分成右、派,更何況是買賣婦女兒童! 這下蔣玉梅不認也得認了,腦子‘嗡’了一下后,拉著余秀的胳膊,哭得稀里嘩啦:“秀兒,真的是場誤會,我是什么人,你還不了解嗎?當初你要嫁人,我幫你找了陳仁貴,本來他說要給你一百塊錢和糧食貂皮啥的做嫁妝,恰好我媽病重,家中沒錢治病,我一時糊涂,就……我想著我們打小情同姐妹,你該不會介意這種事情……我就想著,等我攢夠了錢再悄悄還給你,沒想到你……”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可那語氣神態,都在怨余秀當眾打她臉,不給她面子。 余秀給氣笑了,說話也不客氣了:“蔣玉梅,我當初為什么嫁給陳仁貴,你自己心里沒個數兒?要不是你出主意讓我隨便找個人嫁了,說有男人后烏宏駿就不會在sao擾我,我哪會那么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嫁了!要不是我嫁過去之后,冠軍芝芝倆孩子怕我跑了,把陳大哥花錢買我的事兒一說,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被自己最好的好姐妹給賣了!” 蔣玉梅面子上掛不住了,等會兒譚計涼要帶著總場部領導干部過來參加孩子們的開學儀式,這件事要鬧到他們的耳朵里,到時候說不定會把工作丟了。 余秀要在傻乎乎的指認她買賣婦女,她興許命都保不住,想想,只能認栽。 “我說了,都是誤會,秀兒你不信也沒辦法。這么著,半年之內,我想辦法把錢籌還給你,這事兒咱們揭竿而過?!?/br> 余秀挑眉:“蔣玉梅,你要明白,我沒向場部領導舉報你的害人行徑,已經是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給你一分薄面。在我面前,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三天之內把錢拿來,沒有就用票抵,在我面前裝可憐,也得看我現在吃不吃?!?/br> 原身被蔣玉梅玩得團團轉,被她賣了還傻乎乎的幫她數錢,余秀心里萬分厭惡,早想把這心機婊給收拾了。 奈何原身被賣一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真要追究起來,口說無憑,自己還會落下一個故意嫁人,逃避勞動的名聲。 要知道,從現在到往后二十年,勞動最光芒,并不只是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用來評估一個人是否品德高尚的最高詞匯。 一個懶惰且不愿意干活的人,不但會遭受所有人的鄙視,以目前國內形勢,還會扣上右派的帽子,強制參與勞動,改變惰性。 所以讓蔣玉梅給錢,已經算很好的處罰了。 蔣玉梅又驚又怒,余秀傻了二十年,突然精明起來,不管不顧地跟她撕破臉,她心里雖然覺得奇怪,但是聽老人說過,有些人腦部受傷后,醒過來性格較之前會變很多,她先前還奇怪今天見到余秀,說話做事都變了很多,不像以前溫柔綿軟好捏,變得開朗強硬了許多,想來是腦子被人推在地上磕了以后,反而聰明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吃余秀,用余秀的,連讀書的學費都是余秀爸給的錢,這一下變聰明了,跟她撕破臉面,以后她從哪去找這么個傻子任她使喚? 余秀可不管她怎么想,話已經放出來了,她要是做不到,自己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于是轉身叫孩子們先進教室,點名之后,再去cao場準備升學儀式。 余秀要教得孩子總共有三十二名,其中十歲以下的孩子有二十個,十歲以上的孩子十二個。 這些孩子有些在遷移過來之前,讀過一兩年書,有些到了十三四歲,還目不識丁,在家里幫著父母照看弟妹。 陳冠軍和芝芝也在其中,陳仁貴在的時候,倒教過陳冠軍一些簡單的數字和筆畫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教,因為他自己也不認字,只是很小的時候被他母親教過幾回。 芝芝年紀小,別說識字了,能口齒伶俐的說話都算天才了。 余秀來學校上班,沒人照顧芝芝,只能給她報了莫玉蘭的幼兒班,但芝芝看見mama在旁邊的教室里教哥哥jiejie,死活要跟著余秀。 余秀沒辦法,只能讓她讀小學班,也不管教學的內容懂不懂,只要不哭不鬧就行。 因為大部分孩子都沒讀過書,也不認識字,而且教室里的教學器材實在簡陋,書桌板凳是用木板訂的,或者藤條編制的,黑板只有三十厘米長寬,粉筆只有兩盒,教學要用的書籍,老師只有一套,孩子們連書本書包都沒有,人手備了一個樹枝,就在沒糊水泥的地面上寫寫畫畫。 這教學質量,連后世支教的偏僻山村教室都不如,余秀看得心里發酸,打定主意,有空要去縣城買些書本紙筆回來給孩子們,光在地上寫字課不行。 而且教學要用的書籍實在太少,除了數學語文歷史政治,連地理自然英語啥的課本都沒有,如何做到德智體全面發展。 很多孩子第一次讀書,家長也不知道要給孩子買書包本子啥的文用具,孩子們就空手而來,坐在教室里稀奇的很,東瞅瞅,西看看,跑跑跳跳,三五成群,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芝芝和陳冠軍也覺得稀罕,但是兩兄妹誰都不認識,只老實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講臺上的余秀整理了書籍和名單后,清了清嗓子說:“好了,同學們,安靜,老師要點名了?!?/br> 她的聲音綿軟好聽,卻沒啥震懾力,教室里其他孩子聽到之后,只安靜了一瞬,又接著東跑西跳,嘰嘰喳喳。 余秀眉頭輕蹙,正打算開口,陳冠軍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中氣十足地喊:“都安靜!沒聽見老師說要點名了嗎?不想讀書的回家去,給你們爸爸mama帶弟弟meimei!” 對于小孩子來說,干活讀書不是最難的,最難得的是幫爸爸mama帶孩子。 因為很多家庭一生就一堆,按照老一輩的傳統,大的孩子必須幫著父母帶小的孩子,聽話點的還好,帶著不累,要調皮不聽話,還有啥都不懂,只知道吃奶哭嚎的奶娃子,那是要人親命喲!弟妹要是磕著碰著,頭一個挨打的就是大的!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但還有兩個十二三歲,個子挺高的兩個刺頭小子,桀驁不羈地站在教室門口,斜拉著眼睛橫陳冠軍說:“老子就是不安靜,你能怎么著?” “烏鵬,烏偉,不想讀書就滾出去!”陳冠軍臉色漲紅,拳頭捏的死緊,看起來十分憤怒。 這倆小子姓烏?再看陳冠軍如此憤怒的樣子,余秀想起昨晚他臉上的擦傷,一下就明白過來,感情這小子昨天跟烏宏駿的兩個侄子打了一架啊。 就說早上來的時候,蔣玉梅非要帶另外三十個孩子,原來這個班里有混賬烏宏駿的侄子! 俗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烏宏駿是個王八蛋,他堂姐生得兩個兒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烏宏駿來到一分場后,迅速建立自己的人脈關系,家族中但凡有點關系的,都拉來一分場占領各大重要職位。 不過譚計涼和韓延飛不是傻子,這一年多來明里暗里給烏宏駿的家族使絆子,該撤的撤,該踢的踢,現在一分場就剩烏宏駿和他堂姐烏桂華在。 烏鵬烏偉仗著烏宏駿和他們家族背后的關系,平時在一分場部,沒少欺負別的孩子。 有家長投訴,非但沒得到賠禮道歉,烏宏駿還把人家一家人給堵了胖揍一頓,烏宏駿的堂姐緊跟著登門,假惺惺說她兩個兒子乖巧聽話,不會惹事,反讓人家家長賠禮賠錢。 如此奇葩的事情一多,遇上兩個小霸王,其他的孩子都是能避就避,卻沒想到,這兩個混世魔王,竟然送來余秀的班里讀書。 這是特意給她找事吧!余秀冷笑不已,很好,老的她還沒算賬呢,那一家王八蛋就把龜兒子送到她手里,還敢欺負她兒子,看她怎么收拾他們! 第26章 026 “小王八犢子, 知道我誰嗎?敢這么跟我們兄弟說話,找打是不是?” 烏鵬兩兄弟一看陳冠軍的樣子,認出他是昨天下午新搬來一分場, 不孝敬他們零嘴,不給他們錢票,還敢還手的混小子,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從教室門大步走到陳冠軍面前,狠狠朝他的臉上打了一拳! “哥哥!”芝芝驚呼,站起身來去推高她好幾頭的烏鵬兄弟倆,“你們敢打我哥哥, 我跟你們拼了!” 她說著,就用胖乎乎的小身子, 去撞烏鵬兄弟倆。 “這哪來得rou球?找死嗎!”烏偉嗤笑一聲, 抬手就打芝芝。 “給我住手!”余秀眼疾手快的抓住烏偉的手, 往下一拉, 接著身體微微往旁挪了挪, 擋住其他學生的目光,狠狠反扭烏偉的手,只聽咔嚓, 烏偉打人的右手直接被她擰脫臼, 發出凄厲的慘叫。 “啊——哥!這老娘們兒扭我手!”烏偉發出慘叫的同時,還惡狠狠的招呼自己哥哥, “哥, 打死她, 給我打死她!” 烏鵬、烏偉兩兄弟被她媽長年慣著,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緊著他倆, 兩兄弟是長得又高又壯,才十二三歲,大的都有180斤重了,小的也有150斤,個子都有一米七左右。 兩人看著跟一米六三左右的余秀差不多高,但要被烏鵬這個大胖小子打一拳,以余秀這纖弱的身子,肯定受不了。 “啊——”教室里的其他學生發出害怕的聲音,有幾個同學甚至跑出去叫人:“烏鵬、烏偉打老師了!” 此時陳冠軍站在座位上,烏鵬烏偉站在他的對面,芝芝站在右角,余秀站在左邊,正好形成一個圈,擋住了學生們窺探的目光,在烏鵬手臂打過來的瞬間,余秀沒躲,只聽啪的一聲亮響,她的腦袋狠狠打偏,白凈的右臉迅速紅腫起來,上面巴掌印清晰可見。 “mama!”陳冠軍和芝芝一起驚呼,要過來保護余秀,被她一個不許動的眼神看楞在原地。 烏鵬還不解氣呢,手打完,還抬腳去踹余秀的肚子,余秀忍一不忍二,雙手快速抓住他的左腿,如法炮制的狠狠一扭。 “咔嚓——”一聲脆響,烏鵬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噗通摔倒在地。 此時譚計涼正帶著總場部的各大領導來到學校里,參加學校的開學典禮。 這可是一分場部領先其他分場,建成的大興農場第一座學校,開的第一個學期,對于整個大興農場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 孩子是祖國的花朵,讀書能使他們進步,同時也能為國家培養人才,將來為祖國建設奉獻。 在各種條件艱苦的北寒平原中,能修起一座學校,讓孩子們接受教育,這不僅僅是為了孩子,也為了祖國長遠的未來! 作為一分場的一把手,譚計涼講究事事領先,力爭第一,別的分場部還在開荒奮斗,他的一分場已經修好食堂、倉庫、辦公樓、會議廳、學校、一半宿舍樓,下一步就要修建商店、糧油米面等等工廠。 可是修建商店工廠,需要大量的錢財購買各種先進的設備,錢從哪里來?是國家撥款下來的,撥款要從總場部申請匯報,再層層往上遞交,審核通過之后才會撥款。 大興農場底下卻有六個分場,個個都在打報告,申請撥款買先進機械。這錢不可能一下都下來了,得分批申報,分批撥款。 具體什么時候撥款下來,那就說不好了,可能十天半月,可能半年一年,更可能審核不過,不撥款。 要是撥款慢,讓別人領了先,人家什么設備都上去,各種產量指標跟著上去,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辜負主席和全國人民的建立共和國大糧倉的期望,那滋味,可比死都難受。 如今一分場頭一個建好學校,并于今天開學,那可是彰顯一分場勤奮耐勞,提早完成任務的表現,譚計涼昨天就電聯了總場部,邀請總場部各大領導來參加開學儀式。 自己早上還特意讓家里的愛人,用碳壺爐子把自己常穿的那件灰色中山裝燙得筆直,略微禿頂的頭發也梳理的一絲不茍,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地帶著眾人來到學校。 他還沒開口介紹呢,就看見幾個學生呼啦啦的跑出來喊烏鵬烏偉打老師,總場部的領導們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得他心里一緊,火冒三丈的韓延飛一行分場干部,進到教室查看,正好看見烏鵬從地上掙扎著起來,不怕死地要繼續打余秀的畫面。 “給我住手!”譚計涼看到這一幕,走過去拉開烏鵬,認出他是烏宏駿的兩個侄子,總場部的陳場長還在教室門口觀望,譚計涼氣得手都在抖,回頭問韓延飛:“這兩個混球怎么在學校里?瞧瞧他們那混賬樣兒,連老師都敢打!都這么大人了,怎么不拉去地里干活改造!” 韓延飛:…… 方怡婷好心提醒:“那個,譚書記,烏鵬才十三歲,烏偉十二歲,他們的姑姑,還在外面呢……” 烏宏駿有個親姐在總場部當后勤主任,平時大興農場六個分場要什么用具,都得各種東西孝敬給他jiejie,才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他jiejie還是總場部李書記的愛人,這下更是沒人敢惹,平時在總場部和幾個分場橫著走。 這次開學典禮,譚計涼本來沒請她,因為看著烏家的人就心煩,沒想到她消息靈通,聽到自己弟弟因為一個女人被卸職,成了一個生產隊的副隊長,氣得眼睛都紅了,跟著總場部的領導下一分場來討個說法,順便看看那個害自己弟弟的狐貍精有什么能耐! 她還沒發飆呢,譚計涼就帶著總場部各大領導去學校,她聽說那個狐貍精在學校教書,就跟著過來了。 烏紅玉一看這個陣仗,立馬擠開眾人走到教室面前,護著兩個侄子說:“我家大鵬小偉向來聽話懂事,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打人,肯定是這個狐貍……這個老師教育不當這才還手,譚書記,你可要看清楚再說話!” 余秀半邊臉腫得老高,清幽的眼眸里泛著一層水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雙手護著身后兩個孩子,一言不發,神情和態度,表現的明明白白。 譚計涼感覺自己像吃了屎,喉嚨堵得慌,蓋因這些裙帶關系,弄得好好的農場烏煙瘴氣,偏生他只是個分場書記,管管一分場還可以,總場部的事兒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只能一臉郁悶的看向陳場長:“老陳,你看這事……” 陳明德跟譚計涼都是黨中央那邊派下來的官員,不同的是,陳明德年紀比他大,資歷比他老,兩人以前在在北方一個省城共同上任,如今一同到大興農場任職,兩人的同袍感情比誰都深厚。 陳明德看了一眼余秀,嘆了口氣說:“行了,老譚,我心里有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