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鄭青桔從廚房又端了木盤出來,上面一碟一碗,碟子里面是三個不大的芝麻燒餅,里面夾著京醬rou絲,一碗魚頭豆腐湯,是怕汪興華吃不飽。她把盤子放在石桌上,往對面推了推,也不說話,卻說不出的體貼。汪興華看著她的目光亮的嚇人。她有些不自在的道,“大家都在了,這死丫頭去哪兒了?” 大家這才發現鄭青鸞不在。方嬤嬤一臉笑意的過來行禮賀喜,“姑娘半個時辰前就出去晨練了,應該快回來了?!?/br> 而鄭青鸞此時卻在一處山壁的石縫里,小心的拿出個竹筒,拆開火封,“封常寧候,五代始降?!?/br> 鄭青鸞一把火燒了信箋,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像是大石頭終于砸在地上的感覺。 “常寧,常寧!”她嘴角翹了起來,“要想常寧,任重而道遠??!”但不管怎么樣,萬里長征總算邁出了第一步。 想到蕭云峰終于可以站在陽光下,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鄭家,心就不由的飛揚了起來。 一路飛奔回家,下人們面帶笑容的賀喜,讓她不由心中一動,誰這么早就當了這報喜的喜鵲? ☆、第67章 黑衣人 第六十六章黑衣人 “我就說嘛,除了姐夫,再沒旁人這么掛心?!编嵡帑[人還沒進院子,聲音就傳了過來,“姐夫辛苦了?!甭曇粢宦?,人也就進了垂花門,一身湖綠的勁裝,挺拔中帶著兩份婀娜。 “小妹大喜!”汪興華笑呵呵的道喜,“今兒可得掏了私房出來請大家一頓!” “一定!一定!”鄭青鸞笑瞇瞇的道,“姐夫先歇著去,估計下半晌家里就該熱鬧起來了,還得讓姐夫跟著忙?!?/br> 汪興華了然的點點頭,消息靈通的今兒上午必然能得到消息。蕭云峰遠在京城,想巴結也巴結不上,但鄭家就在眼皮底下,這縣里府里,官員士紳,想結交鄭家的大有人在。下午賀喜的帖子,就該到了,確實不得閑。讓自己接待來客,何嘗不是讓自己拓展人脈。想到這些,汪興華也不見外的道,“那我可就歇著了。晌午飯別忘了叫我?!?/br> 說的大家伙都跟著笑了起來。 吃了早飯,三郎五郎帶著人采買食材,錢氏和鄭青桔指揮著人灑掃,內外廚房都忙著炸些面果子,蒸些糕點準備待客。 鄭老三帶著鄭青鸞到外書房,面對面落座。父女倆倒彼此無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鄭老三皺著眉頭,“現在,我反倒更擔心你了?!笨粗趯γ娴男∨畠?,見她沒有絲毫得意輕狂,反倒更穩重了幾分的樣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澳憧芍朗捈业膯栴}真正出在哪?” “功高蓋主!”鄭青鸞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在百姓中的名聲太好,威望太高。上面忌諱了!” 鄭老三點點頭,“那這次突然加封,除了長公主的因素,還有沒有其他什么?”他看著小女兒,一時之間有些看不透。 “嗯!”鄭青鸞點點頭,眼神朝門口窗外掠去,“進展應該很順利!”再沒有多加解釋的意思。 鄭老三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一緊,難道在家里說話已經不怎么安全了嗎? 就見小閨女微一點頭,將手中的核桃砸在窗棱上,確實有道人影一晃而過。 “打草驚蛇!”鄭老三心里閃過這樣四個字,起身就要去看看。 鄭青鸞趕緊攔下,壓低了聲音,“我在明,敵在暗。一動不如一靜?!?/br> 鄭老三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更粗重兩分。他面上有厲色閃過,“家里有你娘你jiejie和小八這些婦孺,萬一對方起了壞心怎么辦?” 關心則亂! 鄭青鸞有些哭笑不得,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下幾個字。 鄭老三湊過去一看,‘毒!我已下?!?/br> 是說給那些人下了毒。 鄭老三倒吸一口涼氣。他穩穩心神,問道,“下人?”這是問是不是家里的下人。 鄭青鸞搖搖頭,“我身邊的都是明面上的。他們沒有壞心,只是監視?!彼湫σ宦?,“真正厲害的是藏在暗處的人,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主子。正想找機會讓明暗兩撥人碰碰。那才熱鬧呢!” “暗處躲著人?”鄭老三臉色大變,向墻角桌下的暗處看去。 鄭青鸞呵呵一笑,“哪有那么夸張?”她毫不在意一笑,拉起鄭老三,“爹??!您要不放心,就去內院守著娘!真是的!早知道你這么擔心,就不告訴你了!”不由分說把鄭老三推出去。 鄭老三看著閨女的眼神,透著不解,緊接著,感覺到女兒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手心,那一筆一劃,分明寫的是‘找周?!?。 找周海過來! 書房里一定有人!是要找周海來幫忙的意思!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但面色已經慘白。就見小閨女笑的如同夏日里的太陽花,哪里有一絲陰霾。再想到女兒說的下毒,心中又定了兩分。他穩了穩心神,“你這孩子,怎么說風就是雨呢?”似是執拗不過的樣子,“我剛好要去看看采買的茶葉怎樣,這招待客人,茶是頂頂要緊的?!闭f完看了閨女一眼,就快步離開。 鄭青鸞回到書房,邊插門邊叨咕,“可算是能補會覺了?!彼雒嫣稍陂缴?,正好可以看見房梁。 剛才一進門,她就注意到地面上的米分塵,那樣的東西,除了從頭頂上的房梁落下,沒有別的解釋。好好的,房梁上的灰怎會落下,除非有人上去。而書房,每天早上都是會打掃一遍的。這人應該是看到有人來,來不及撤退,躲了上去,而外面一定有放風的。說什么下毒,一是想嚇唬住那位梁上君子,二是安住老爹的心。否則,多個人在書房,礙手礙腳不說,更是投鼠忌器。 “哎呀!房門被我鎖死了,窗戶關的也嚴實。我是吃了解藥的,你呢?”她瞇縫著眼睛,像是自言自語,“這密閉的空間,你說你能挺幾息?”她惡作劇的笑,“你說你怎么那么笨呢!藏個身還能露了馬腳,我插門鎖門,你完全可以偷襲的,怎的就不動呢?現在好了,關門打狗!”她嘻嘻笑,滿是嘲諷,“中毒的事你還別不信!你先憋幾口氣,然后按住臍下三寸,使勁一按,心口若疼的喘不過氣,那么恭喜你,中招了!”她一點也不著急的自言自語。 梁上的人被她擠兌的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奶奶個腿,誰說這次任務跟玩似的?媽蛋的!見過這樣的妖孽嗎?他也是大風大浪里見識過的,高門大戶哪家不是來去自如,怎的就陰溝里翻船了呢?都怪這臭丫頭長得太有欺騙性!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毛丫頭這么多心眼子,從一進門就一個套接一個套。說什么功高蓋主,別的原因啊,完全是想勾搭自己繼續聽下去。然后故意驚走自己的同伴,好讓自己放心,發現的是門外的人。最壞的是說什么下毒,嚇得自己的小心肝怦怦直跳。然后趁自己神思不穩,送走了拖后腿的人,就連鎖門,都念叨要補覺! 這個小姑娘真是個壞人! 又想到這小姑娘敢自己一個人留下,必有依仗。心下一緊,不會真中招了吧?他不放心,于是真的憋了幾口氣,狠狠的按在臍下,真的是鉆心的疼,讓他把持不住,□□出聲,身體一下失去平衡,向旁邊一歪。 鄭青鸞趁勢躍起,狠狠的將人拽下來,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匕首抵住對方的咽喉。 “你又騙人!”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語氣很憤然,聽聲音年紀并不大,少年人的樣子。 這是哪來的活寶?鄭青鸞有幾分愕然。順勢在黑衣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想看看這人身上有什么身份文牒。 但對方顯然不這么想,他的語氣有些羞惱,“你你一個姑娘家,不知羞!蕭云峰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鄭青鸞手上的動作稍稍一頓,又繼續在胸口摸索。這人一口京腔,顯然是從京里來的!認識蕭云峰,并且兩人可能是舊識。他不怕被發現,那就是他的身份讓他有所依仗。這時,手里也摸到了一塊木牌,鄭青鸞拿出來一看,上面館閣體刻著‘監查司’。她冷冷一笑,“原來是皇家密探!”然后放開對方,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 “你不會問???”他邊整理衣服邊抱怨,“動手動腳像什么話?” 他倒理直氣壯起來了。 鄭青鸞被氣笑了,“你還記得你是來干什么的嗎????手藝這么潮,還敢出來丟人現眼,很能耐嗎?大白天穿身夜行衣,還蒙著面,你是怕人發現不了???你師傅是怎樣的蠢蛋才收了你這奇葩的徒弟?你的功夫是翰林院的老夫子教的吧!臍下那是氣門,自己封死自己的氣門,怎么不疼死你算了!這種謊話你都信,出門把腦子忘家里了!還是什么皇家密探,我看你是皇家蠢蛋!那么大的腦袋,一半是水,一半是米分,剛才一磕,漿糊成堆!密探密探,知道什么意思不?你弄得滿身香噴噴的熏香味,是怎么回事?娘的,你平時的怎么辦差的?就你這樣的,別說是人了,就是條狗也能把你找出來!你還探什么探,探個鬼??!沒見過密探還自帶保鏢的?!闭f著,不管已經被罵的愣住的人,推開窗戶,“外面的,進來吧!”等外面的黑衣人進來,尷尬的站著。其實他在外面聽的挺樂呵!鄭青鸞也不去管他們,自顧自的坐在書桌前,倒了一杯茶,細細的品了起來,“要是我什么也不問,剛才用匕首直接切開你的喉嚨,會怎樣?”她猛地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嚇了對面的倆人一跳,“你們在京里混的開,那是大家樂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哄著你玩!在外面,你最好小心點,這種游戲,是要死人的。這次還好碰上我,要是別人,殺個人毀個尸,真心不難!”語氣淡淡的,卻讓人心里森然。 其實,這會子鄭青鸞心里直罵娘,真讓這小王八蛋嚇了人一大跳。 “咳咳!”那黑衣少年不自在的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第68章 交鋒 第六十七章交鋒 鄭青鸞冷笑一聲,“我一個鄉下的毛丫頭片子,去哪兒認識您這樣的貴人呢?”他又打量個對方幾眼,“行事這么沒譜,還敢拿著監查司的牌子滿世界亂竄!你肯定是皇家人!并且一家深的皇上信任,甚至至親中有人手握皇家密衛。猜到這些,對我而言就足夠了?!?/br> “宋承安?!边@少年倒也光棍,直接拉開蒙著臉的面巾,坐在鄭青鸞對面。 真是好相貌!鄭青鸞心里閃過這樣一段話: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再想想他的名字,鄭青鸞心中一跳,宋承安,沒聽過,但宋本就是皇家姓氏,而當今天子名叫宋承乾。他與皇上都是‘承’字輩!皇上沒有這樣年紀的弟弟,那么就是堂弟。再看看坐在對面的少年囂張的挑著眉,一臉挑釁,活的如此肆意,而又不被皇上猜忌,只有瑞親王一脈。瑞親王是皇上的親叔叔,與皇上同齡,又因為年幼喪母,由先太后撫養。說起來與當今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據說這位瑞親王只有一個兒子,異常寶貝,打小要星星不給月亮,該不會就是眼前這位吧? 她試探道,“曾有幸與瑞親王殿下有一面之緣,不知道王爺如今可還安好?” “我父王自然安好”宋承安不屑的撇撇嘴,上下打量了鄭青鸞幾眼,嘟囔道,“也不過如此!” “世子爺也不必打探,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鄭青鸞放佛沒感覺到身上的視線一般。微微一笑,心道,這個人倒是很有意思呢! “有幾分聰明勁!這么一露面就猜出爺的身份,還不算太差!”宋承安歪在椅子上,“至于你說的打探什么的,爺壓根就不知道!這種事能勞動爺親自出手嗎?”他壓低聲音,一副分享秘密的架勢,“爺說爺就是好奇你個丫頭片子長什么樣,你信嗎?”他擠眉弄眼的道,“你還不知道吧,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如月姑娘,對蕭云峰那可真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多少王孫公子一擲千金想一睹芳顏而不能。那真是秉性高潔,絲毫不睦富貴。沒想到倒對著對著蕭云峰,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自薦枕席??!”說著,就捂住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狀,“我這心肝??!別提多酸了!”然后又趴在桌子上,用手掌托著一張俊臉,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繼續八卦道,“你猜蕭云峰是怎么說的?”他吊著她的胃口,“他說,他岳父岳母辛苦,替自己養了個胭脂虎!如今已經牙鋒爪利,為了將來如花似玉的姑娘免受其禍,只能辜負姑娘的深情厚誼了!”然后痛心疾首的狀訴苦,“你說說,我傾慕的姑娘喜歡上別人,主動表白還因為你被拒!我的心里能不好奇嗎?所以,就溜溜達達來了!純屬好奇!”說完還哈哈笑幾聲,一臉不好意思的誠懇。 鄭青鸞心說,我要信你一個字,我就是棒槌! 皇家果然沒有簡單的人!這一通東拉西扯,要是一般的姑娘,早臊死了。這會子誰還記得密探的事? 她也不再問話,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世子爺不說,我也不問!至于那位‘秉性高潔,不睦富貴’的如月姑娘,您要是對她還是癡心不該,我倒有一個主意,一定能讓您得償所愿,抱得美人歸!”她嘴角勾起,笑的有兩份壞,別以為姑奶奶聽不出來你這是諷刺我一個鄉下丫頭攀龍附鳳,拿我跟窯===子里的姐兒說事。 宋承安眸子一暗,心道,這丫頭臉厚心黑,不是一般的難對付!輕敵了??!面上卻笑吟吟的道,“愿聞其詳!” “世子爺的話那必然是真話!我是一百二十個相信的!”鄭青鸞笑的越發的人畜無害,“世子爺天潢貴胄,又是男子,怎么會明白普通人家小女兒的心思!世子爺若是真心對那位姑娘,不妨為那位姑娘贖身?!币娝纬邪膊恍嫉钠财沧?,又越發認真的道,“但我想著,平白為她花上許多銀錢,以如月姑娘高潔的品行,視金錢如糞土的情cao,一定是不愿的!”宋承安點點頭。愿意花錢為這姑娘贖身的多了去了,可不是都拒絕了嗎?“所以我想著,世子爺不妨在京城近郊,買上二三十畝地來,先斬后奏的為人家贖了身,也不說為奴為婢,委身伺候的話!干脆放了自由身去。人家姑娘肯定不依,定時要說些為您做牛做馬的話。先不說您情根深種的事,就以世子爺的為人,也不會這樣為難人家姑娘家。這姑娘一定常自苦身世,想必一定暗暗歡喜自由身,又覺得欠了您天大的恩情。您呢,不妨說自己想吃美人種的糧食蔬果,并不是單為她!姑娘若是心里過意不去,就親自為您種瓜種菜,種糧養牲畜!這樣的誠意足以還了世子爺的人情。多好!人家這樣的姑娘,這樣的品行,自然明白耕讀最清貴的道理。難道還能留戀青樓楚館的繁華?即便美麗的容顏在太陽暴曬后一天天蒼老,雙手在勞作中一點點粗糙!身上再不能有綾羅綢緞女兒香,甚至時不時的沾染上些牲畜排泄物的氣味!但是這有什么關系呢?自力更生,自食其力,這樣品行的姑娘,不管變成什么樣,相信都是最美的風景。您那時候,再去表白一番?!编嵡帑[笑的真誠無比,惡作劇的道,“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她挑挑眉,惡劣的笑,“哪個姑娘對這樣的深情會不感動呢?你說是吧?!?/br> 是?是你個大頭鬼!他相信他要真這么對人家姑娘,還期待感動?恐怕那姑娘恨不能一刀捅死他! 這鄭家姑娘不僅是個壞人!他娘的!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鈍刀子殺人,殺人還不見血??!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壞主意嗖嗖的往出冒。什么叫做‘多少人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這詞是好詞,可對著窯===子里的姑娘說這話,那意思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是吧?這是心里特別明白自己帶了無數綠帽子的節奏??!‘可知一生有你我陪在你身邊!’多好的詞??!用在這地方,顯得爺也太犯賤!再說了,爺是那種不愛容顏美的人嗎?那絕對不是!也不能是!爺也經不起歲月的變遷好嗎?好好的話,愣讓這臭丫頭說的人心里直犯惡心! 宋承安壓下心頭那股子酸味,呵呵干笑兩聲,“姑娘高明!” 也不知是褒是貶,鄭青鸞也不在意,這人年紀不大,可卻與江陽公主同輩,是其親堂弟,算起來就是蕭云峰的堂舅,不能太過分了! 兩人磨磨唧唧,相互擠兌,對彼此性情都有了些了解,但誰也沒探出誰的底。相視一笑,都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看的宋承安的隨從兼保鏢直接閉眼,太難看! “爺!咱該走了!”屋里站著個黑衣蒙面人,在大白天尤其怪異,他自己也不安的動了動。 “大眼,爺今兒不走了!”宋承安挑釁的看著鄭青鸞,“兩家是姻親,蕭云峰那也是爺的親外甥。來拜訪親家總成吧?!?/br> 原來,這個隨從叫大眼。鄭青鸞看著露在外面的豆豆眼一臉驚詫,似乎完全沒聽見宋承安的話。 她意味不明的揚聲道,“周海!進來吧?!?/br> 周海果然推門而入。 宋承安面色大變,咬牙切齒的質問,“你不是說門已經插上鎖上了嗎?” “我說什么你就信了?”鄭青鸞不屑的道,“我把門從里面鎖死,不是自斷后路嗎?我傻???你這腦子究竟怎么長的?” 宋承安一拍腦門,“兇猛如虎,狡詐如狐?!毕铝诉@樣的評價。 回到京里,他更是四處宣揚,蕭云峰的未婚妻是只胭脂虎的事,當然這是后話。 鄭青鸞對周海的反應很滿意,一早就來了,默默守在門外,并沒有貿然進來,也適時的阻止了別人靠近。處理的不錯!她指著宋承安,“這位是瑞王府的世子爺,你先去大少爺那找幾身衣物,讓世子爺梳洗完換上,再來稟報吧?!?/br> 說完,起身出了書房。 堂屋里,鄭老三一直坐立不安。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誰也不敢告訴。這會子見女兒毫發無傷的過來了,就知道事情暫時解決了,心里大定。 鄭青鸞面色如常的坐在鄭老三的身邊,低聲稟報,“是瑞王府的世子,宋承安。究竟什么目的,如今尚不得而知。這個人看起來思想簡單,行為幼稚,甚至如同嬌慣壞的孩子,嬉笑怒罵全在臉上,帶著幾分紈绔氣。但說實話,我不大能看的透這個人?!?/br> 鄭老三臉色一變,“咱們尚且知道留著小辮子讓人抓的道理。堂堂親王府的繼承人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自污罷了!這種宗室,蠢一些,笨一些,不成器,沒出息,才能活的更久一些!” ☆、第69章 發現 第六十八章發現 宋承安見到鄭老三笑的很客氣,“說起來,咱們也是親家,很不必多禮?!?/br> 鄭老三恭敬的道,“禮不可廢?!币桓彼岣迳臉幼?。 宋承安眼睛閃了閃,“太見外可就是趕我走了!”他頗為不好意思的笑,“我的名聲怕是大家都聽說過,實不相瞞,我是實在不耐煩家里老爺子的啰嗦,才躲出來的?!闭f著臉帶脖子都紅了起來。 鄭青鸞看的只想罵娘,這貨的演技也太好了。這副樣子讓人一看,明顯就是一個靦腆的大男孩,一說話就臉紅。又長了一張能萌翻所有女人的臉,真是純良無辜之極。 錢氏果然母性大發,“這有什么?家里也不缺你一雙筷子,兩間空屋子也還是有的。想住多久都成?!彼缤诉@人的身份不同尋常,況且與他們兩口子是平輩,見對方一副乖寶寶的受教模樣,又叮嚀道,“不過還是要給家里捎信的,要不然當爹媽的得多著急呀!你們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