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哎呀呀!放開我!你做什么?你這個粗野的混蛋……”王莫愁叫喚不停。 蔡源豐打開一條門縫,將王莫愁的腦袋按壓在門縫上面,怒吼道:“姓王的,你他媽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外面,看看外面都變成什么樣子了?老子失去了八個兄弟,你居然在這里玩女人,我真想把你丟出去喂僵尸!” “啊——不要啊——不要啊——”王莫愁殺豬般地嚎叫起來,他看見門外的景象,嚇得渾身哆嗦。 蔡源豐松開手,王莫愁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貼著墻壁滑坐在地上,臉上掛滿冷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怎么會這樣?外面怎么會變成這樣?” “太平間的死尸全都尸變了,變成嗜血僵尸,非常瘋狂,我們抵擋不了,那些僵尸全都沖了出來,在醫院里面到處咬人,整座醫院基本上已經淪陷了!”蔡源豐雙手抓扯著頭發,一臉痛苦地蹲了下來。 “什么?!”王莫愁渾身一顫,面如死灰:“完了!完了!死了那么多人,這個罪名我可背負不起啊,就是槍斃我十次都行了!” 說到這里,王莫愁眼珠子一翻,指著蔡源豐怒氣沖沖地罵道:“都怪你們沒用,你們不是特警嗎?我以為你們能夠輕松解決掉這件事情!誰知道你們非但沒有解決,還把事態惡化了,這一切的責任都是你們造成的!” “媽的!我們出生入死,你居然還敢說我們的不是?”二虎登時就怒了,抽出特戰軍刀架在王莫愁的脖子上。 王莫愁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不敢吱聲了。 而那個馬小蘭則站在窗戶邊上,沖著下面大喊:“快來人呀!警察殺人啦!快來人呀!警察殺人啦!” “傻逼婆娘,你他媽給我住嘴!”王莫愁沖著馬小蘭怒罵道:“你是想讓全醫院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是吧?” 馬小蘭被王莫愁一通數落,只好閉上嘴巴。 王莫愁望著我們:“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們……該怎么辦?” 我說:“你的辦公室能夠發布通告嗎?” “能!”王莫愁點點頭。 我讓王莫愁打開電腦,抓起旁邊的麥克風開始發布公告:“全體人員注意!全體人員注意!為了你的自身安全,請大家反鎖好房門,耐心地躲藏起來,千萬不要在走廊或者樓道間亂跑!重復一遍,為了你的自身安全,請大家反鎖好房門,找個地方藏匿起來!” 公告還是有效果的,至少很多活人都躲了起來,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了,那樣只會增加僵尸的數量。 “小孤,你來看看!”古枚笛沖我招了招手。 我來到窗戶邊上,探頭往下面看去,只見醫院的花園廣場上,聚集著近百個僵尸,他們是沒有靈魂的軀體,在廣場里面走來走去,發出低沉的咆哮。 而各層樓道里面,還有許多僵尸在來回晃蕩,尋找他們最愛的血腥味。 “看來我們也沖不出去了!”我嘆了口氣,眉頭緊皺。 古枚笛又指了指天上:“而且今晚還是月圓之夜,真是麻煩透頂!” 我抬頭望向無垠蒼穹,只見蒼穹之上掛著一彎冷月,月盤飽滿,月光熠熠,籠罩著大地。 這種月圓之夜,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也是僵尸最為狂躁和嗜血的時候,這種時候的僵尸攻擊力是平時的一兩倍,非常難對付。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莫非那個cao縱僵尸的邪術高手,就是趁著今夜月圓發動的這場尸變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僅僅是摧毀新北醫院?還是摧毀整座西安城呢? 轟隆??!轟隆??! 樓頂上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一架軍用直升機懸停在黑夜中,尾燈一閃一閃的,擴音喇叭對著下面喊話:“新北醫院出現緊急疫情,現在已經被全方位封鎖,設為隔離區,嚴禁任何人外出。請大家留在原地,等待軍方救援!違抗軍令者,殺無赦!” 我的心中陡然一寒,沒想到軍方竟然下了封鎖令。 不過這也是逼不得已的辦法,否則尸毒一旦傳播出去,蔓延至整個西安城,那局面可是連軍方都無法控制的。為了大多數人的安全,只能犧牲小部分人。如果我也是執權者,我也會這樣做。 但是恐懼和焦慮,還是讓有些人鋌而走險。 我看見幾條人影從住院大樓跑出來,朝著醫院門口飛奔,一邊跑一邊大叫:“救命!救救我們!” 大門外面,數名士兵荷槍實彈,甚至還有裝甲車和重機槍。 有人在對著醫院喊話:“退回去!這是命令!立刻退回去!任何人不得進出!再重復一遍,這是命令!再往前走我們就開槍了!” 那幾條人影還是在往前跑,對于軍令置若罔聞。 砰!砰!砰! 幾聲槍響過后,那幾條奔跑的人影晃動兩下,相繼栽倒在地上。 “王八蛋,他們真的對百姓開槍了?”小果果瞪大眼睛,滿臉怒氣。 看見這一幕,那些原本想要沖出來的人群都被嚇了回去,醫院里一片死寂。 “快看,那里還有一個人!”小果果目光一凜,突然指著樹蔭下面叫了起來。 我凝足目力看過去,只見一個人戴著鴨舌帽,穿著寬大的醫護人員工作裝,推著一個四輪小車,悄無聲息地從樹蔭下面走了出來。然后他抓起小車上面的東西,不斷地拋向那些僵尸。 “血漿!” 王莫愁第一個叫了起來。 果不其然,那個四輪小車上面裝著滿滿一車血漿袋,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家伙隨手抓起一袋袋血漿,扔給那些僵尸。 那些僵尸聞到血腥味,全都趴在地上,咬破血漿袋,瘋狂地吸食起來。島共記扛。 王莫愁情緒激動地罵道:“那個混蛋是什么人?是醫院的員工嗎?他怎么從血庫里面把血漿袋拉出來了,他到底在做什么?瘋子!” 王莫愁不明白,但我們算是看明白了,那個混蛋竟然在給僵尸喂食鮮血!他在喂養那些僵尸,我心中一動,媽的!那人會不會就是這場災難的幕后兇手? 古枚笛大概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左手舉起龍神弓,右手輕輕拉弦,一支龍神箭閃現在手中,金光熠熠,瞄準了樹蔭下面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古怪人影。 嗖! 龍神箭出,帶著破空之勢急速射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流光。 那人的感應力超強,居然知道有人在偷襲他,而他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縱身往樹蔭里一躍,龍神箭貼著他的肩膀飛了過去。再看向樹蔭里面的時候,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僵尸術 “哎呀,真是可惜了!”小果果嘆息一聲,滿臉遺憾。 古枚笛面沉如水,盯著那片黑暗的樹蔭半晌沒有做聲,她皺著柳眉,好像在思考什么。 嗚哇——嗚哇——島估宏劃。 時間已至午夜,正是月盤最亮最圓的時候。 只見那些僵尸就跟瘋了似的,仰頭望著月亮,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震四野,在這新北醫院的上空久久縈繞。 那些僵尸大張著嘴巴,一團接一團的尸氣噴薄而出,在空中匯聚成濃郁的綠霧,幾乎要遮掩蒼穹。 嗜血之后的僵尸變得狂躁兇猛,他們的身體在進一步發生著變化,體表綠毛瘋長,就像穿上一件綠色蓑衣,獠牙刺破唇角,如同彎彎的銀鉤,十根手指的指甲迅速變長,變得堅硬而鋒利,烏黑發亮。而面上的肌膚也在迅速干裂脫水,變成橘子皮那樣的形態。 古枚笛柳眉一挑,輕輕一聲驚呼:“天吶!這是僵尸拜月!” “僵尸拜月?!”我驀然一怔。 古枚笛說:“在月圓之夜,僵尸的攻擊力和戰斗力能比平常高出一倍!俗語說,月圓僵尸夜,無事不過墳!意思就是說月圓之夜的僵尸非常兇殘,沒事最好不要途徑有僵尸出沒的地方!” 小果果撇嘴道:“可是我們現在根本就是來到僵尸巢xue了嘛!” 古枚笛目光炯炯:“我想我知道那個戴鴨舌帽的混蛋是什么人了!” “真的嗎?”我濃眉一揚:“他是什么人?” 古枚笛轉頭看著我:“你覺得今晚的場景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 我想了想,猛地一拍腦門:“跟我們在塞北堡的景象很相似,當時也是月圓之夜,群尸出動!” 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了當時在枯井壁上看見的那條詭異人影,莫非也是這個混蛋嗎? 古枚笛吸了口寒氣,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們遇上九黎族的高手了!” “九黎族?!”我猛然一驚,怎么又是九黎族的人? 我憤憤地罵道:“九黎族人真是作惡多端,喪心病狂……”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妥,尷尬地看了古枚笛一眼:“不好意思,我……我沒有說你的意思……” 古枚笛倒沒有在意:“沒什么的,你說得也是大實話!再說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九黎族人了!” “主人,這混蛋到底是誰?”小果果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瞳孔里怒火升騰。 古枚笛收起龍神弓,環抱著臂膀,反問道:“九黎族里面哪個族擅長養尸呢?” 小果果微微一驚,脫口道:“狗族!” 古枚笛點點頭:“能夠發動如此可怕的尸變災難,同時能夠驅使這么多的僵尸作戰,此人必定是狗族里的超一流高手,吳思霖!” 之前古枚笛在介紹九黎族的時候,也曾提起過吳思霖這個名字。 古枚笛說:“僵尸術其實是一種古老的秘術,在上古時期又稱為‘起尸術’或者‘復活術’。據傳這種秘術是蚩尤發明的,當時蚩尤與黃帝交戰的時候,尸橫遍野,蚩尤使用了僵尸術,驅使那些戰死的士兵‘死而復活’,繼續為其作戰,這些士兵青面獠牙,嗜血如命,沒有意識,不知疼痛和疲倦,非??膳?,殺得黃帝前鋒陣營連連敗退。后來黃帝發動火攻,火燒三百里,才把這支可怕的僵尸部隊盡數消滅,挽回頹勢。僵尸術在古老的歲月中被族人流傳下來,狗族得其精髓,成為這一族的獨門絕技!” 說到這里,古枚笛順帶給我提了一下關于吳思霖的故事:“其實吳思霖這個人的面容,誰都沒有真正看見過,據說看見他面容的人,全都死了。 可能是母體里面攜帶尸毒的緣故,吳思霖一出生就是半人半僵,傳聞他是一半人臉,一半僵尸臉。 生下來不哭也不鬧,狗族地盤竟還神奇地干旱了整整兩三個月。兩三個月之后,吳思霖才嚎了第一嗓子,這一嗓子過后,天空中才下起了暴雨,干旱的大地才重新得到雨露滋潤。因此,吳思霖也被狗族當成神明一樣供奉起來。 不過吳思霖自小就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他最喜歡的就是死人,經常一個人坐在亂墳崗子上修煉他的僵尸術。 九歲那年,他殺了一個迷路的外來人,只因為那人無意中看見他的面容。后來他將此人煉制成僵尸,還當成寵物一樣成天牽在身后。 自十歲以后,吳思霖的僵尸術日進千里,不僅用死尸進行修煉,甚至用活人進行修煉,能夠“復活”死尸,也能將活人變成僵尸,并且還能cao縱這些僵尸,成為九黎族年輕一代非常厲害的陰狠角色,就是巫妖也要讓他三分,被人們稱為‘人草師’!” 我日!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萬萬沒有想到我們今日碰上的竟是九黎族一等一的高手。 之前的塞北堡,還有黃皮子嶺,莫不成都是吳思霖的“杰作”嗎? 如今他竟然明目張膽來到醫院太平間養尸,還發動這一場喪心病狂的災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究竟有著怎樣的陰謀? “所有人聽著,現在開始清場,各自待在原地不要出來!”醫院外面再次傳來軍方通告。 緊接著,大門開啟,一輛裝甲車就像一個鋼鐵怪物,轟隆隆駛入花園廣場。 在裝甲車后面,跟著二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穿著厚厚的白色防化服,戴著防毒面罩,手中提著火焰噴射器,分成兩隊緊跟在裝甲車后面。 裝甲車一馬當先,在前面開路。 鋼鐵車頭將一個又一個僵尸撞翻在地上,發出嘭嘭嘭的沉悶撞擊聲。我親眼看見一個僵尸被裝甲車攔腰撞成兩截,上半截血淋淋的身子高高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身子下面還掛著密密麻麻的腸子,從空中稀里嘩啦落下來,飛灑的滿地都是。還有一個變成僵尸的小男孩,才半人高,直接被碾壓到車輪下面。即使是站在八樓之上,仿佛也能聽見車輪壓過身體傳來的骨骼爆裂聲,啪啪啪,啪啪啪,就跟爆豆子的聲音差不多“甲車開過去,地上只留下一灘血rou模糊的爛泥,看上去像個血rou饃饃。 裝甲車上面一片污濁,有飛灑的血跡,有噴濺的腦漿,還有各種碎rou和內臟,墨綠色的裝甲車在一片血萎中,仿佛變成了一輛血色戰車。 呼!呼!呼! 那二十名生化戰士端著火焰噴射器,以裝甲車作為掩護,不斷地朝著四周的僵尸噴射火焰?;瘕堃粭l接一條地飛竄出去,照亮漆黑的夜空,光芒奪目。但這絕對不是一場美妙的焰火表演,而是一場極度惡心的大屠殺。那些僵尸的身上燃燒著熊熊烈焰,就像一顆顆大火球,在廣場上到處亂竄,滾來滾去,不斷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有些僵尸當場就被燒成了一堆冒煙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