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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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杜薇隱約猜到帖木兒的全盤計劃,便道:“奴婢記得...小時候聽養父提起,說有種草能讓馬一聞就發狂,若是調制成藥米分,那更是效力成倍增加。奴婢懷疑今天的馬亂只怕也是他們做下的?!?/br> 宮留玉想了想,也點頭道:“我當初也聽江夙北提過,這種草罕見,藥米分也難配,不過瓦剌人精通馴馬,帖木兒在瓦剌身份又尊貴,身上備了些倒也正常?!?/br> 兩人說話間,馬群又不知道跑出去多遠,這里是山地,它們便順著方向直直地向上跑,直到一處峭壁,左邊是聳立的山石,前面是峭壁懸崖,幾匹收勢不及的馬直直地掉了下去。 宮留玉連忙挽住青睢不讓它繼續往前,這時候其他馬也差不多精疲力竭了,便都一齊聽了下來。 宮留玉先下了馬,然后扶著杜薇也下來,這時候馬群已經跑散了,只剩下寥寥十幾只,也都四散去尋有水的地方,只有他倆和青睢還呆在原處。 他讓青睢先去找水,然后對著杜薇嘆氣道:“這也不知道是哪里,真是惱人,咱們先往下走吧?!?/br> 今兒早上真是驚險不斷,杜薇苦笑著點點頭,突然腳下一陣顫動,跟剛才馬群奔跑時帶來的顫動卻不一樣,這次更明顯,震動也是萬分劇烈,仿佛連大地都要被震裂了一般。 兩人都先是一怔,然后齊齊變了臉色。 竟然是地龍翻身了! ☆、第84章 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遭頂頭風?這種場景大抵就是了,兩人才從發了瘋的馬群里脫了出來,立刻就遇見地動,這也真是時運不濟。 這時候地動的越來越厲害了,宮留玉拉著杜薇的手,一邊往下跑,卻也是東搖西晃地站立不穩,這時候就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山上的山石裹挾著草木滾落了下來,以雷霆萬鈞之勢,猝不及防地就砸了下來。 宮留玉抱著杜梅左支右絀,勉強應付,速度卻不由得慢了下來,這時候大地又是一陣強烈的顫動,山石滾落的頻率比之前又快了一杯,這時候宮留玉發現了山體的一處凹陷,他忙把杜薇置了進去。 這凹陷很淺,也只夠一個人躲避,杜薇抓著他的肩膀正要將兩人的位置倒換,就見宮留玉沖她笑了笑,兩手撐著凹陷的兩側,人擋在她身前,然后是山石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杜薇眼前一黑,也跟著失去了意識。 ...... 這時江夙北正滿面焦急地往山上走,一邊轉頭問身后的校尉道:“你可瞧清楚了?殿下去的是這個方向?” 校尉連連點頭道:“我瞧得清清楚楚的,殿下出了林子就被坐騎帶著往山上走,想停都停不住?!毕肓讼胗盅a充一句:“懷里還摟著個姑娘呢?!?/br> 江夙北這才點點頭,一邊急步往上走,一邊問道:“其他人呢?貴人們可都安好?” 校尉點頭道:“其他人倒是都好著呢,就是擦破了點皮兒,受了些驚嚇,聽說徐皇子妃那里不大好,但具體是怎么個情形下官也不方便問。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兒,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才道:“不過瓦剌使節團這回只怕是不成了,那個帖木兒小王子...哎呦呦,被踩的跟爛柿子似的,哥們兒幾個也算是從昭獄里調出來的,什么抽腸剪舌都不在話下,可見了那場景還是差點沒吐出隔夜飯來,連哪是頭哪是尾都分不出來,別提多惡心了?!?/br> 江夙北是宮留玉的人,自然知道他的主張,冷笑一聲道:“不用理他,交給他們瓦剌人自己處理,咱們邊兒都別沾?!?/br> 校尉點頭應了,又忍不住問道:“大人,可那個叫葉赫的娘們卻不依不饒的,拉著老梁不放,非要咱們給個說法,說他哥哥是被人陷害的,纏磨得緊,咱們可怎么辦?” 江夙北往地上啐了一口:“她算個什么東西,瓦剌送給咱們大周皇子貴戚用來玩的物件兒而已,這里哪有她說話的地方,上次她差點傷了九殿下的賬老子還沒找她算呢,這次她自己卻找上門了?!彼麡O快地穿過亂石,對著校尉吩咐道:“既然她鬧騰,那就把人關起來,說是受了驚犯了癔癥,清凈把她餓上幾頓,看她還敢不敢廢話!” 校尉點頭應了,又忍不住嘆息道:“這次先是馬亂,又是地龍翻身的,不光咱們錦衣衛全部出動,連五軍都督府都掉出了不少人馬,更別提東廠西廠那邊,可若是九殿下真的...” 話還沒說完,江夙北回身就是一巴掌撩了過去,他陰著臉罵道:“你亂嚼什么舌頭,殿下福大命大自然無事,若是再讓老子聽見你說半句不吉利的,老子就生拔了你的舌頭!” 校尉捂著被打腫的臉,唯唯諾諾地躬身稱是,再也不敢說半句廢話了。 這山路越往上越難走,江夙北步伐卻絲毫不敢放慢,邊走邊搜索,直到快到山頂上,這才聽到一聲極弱的呼救。 江夙北耳朵好使,聽到這一聲立馬停住了腳步,仔細辯了辯,立刻指著山體上的某處高聲都愛:“就是這里了,快挖快挖!” 底下人不敢違抗,立刻拿起隨身的家伙什兒就挖了起來,江夙北在一旁等的不耐煩,干脆徒手就開始石頭,挖到半途,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角繡著金蟒的袍袂,立刻都振奮了起來,連忙揮動起手里的東西開挖。 江夙北丈量了一下,便命人直直地對著一處挖,知道露出個一人寬的空隙,他連忙撥開人,伸頭看了看,發現宮留玉就在里面,靠在一堆亂石上,一只手軟綿綿地垂著,另一只手還抱著一個人。 他面色有些蒼白,但瞧著精神還好,并沒有陷入昏迷,身邊也有個被挖開的小洞,不過才勉強只夠透口氣兒。 宮留玉見是江夙北,沖他點了點頭,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懷里的人交出去,等確認她平安出去了,自己這才從錦衣校尉挖出的洞口里出來了。 江夙北連忙上前道:“您沒事吧?” 宮留玉沒說話,低頭查驗了一下杜薇,江夙北也跟著看,發現她半闔著眼,也不知是不是昏過去了,但兩只手卻都無力地垂了下來,指甲外翻著,纖纖十指血淋淋的,方才那個透氣的小洞大約就是她用手挖出來的。 他瞧得忍不住一呲牙,十指連心,能對自己這么狠的人還真不多見。 他一轉頭才瞧見宮留玉一只胳膊也垂在一旁,連忙問道:“殿下,您的手?” 宮留玉搖了搖頭:“不是說話的地方,先找太醫來?!?/br> 江夙北連忙點頭,他見兩人都是不方便挪動的樣子,連忙喚人抬了一頂軟轎過來,把兩人抬回了營地。 臨時搭建的帳篷里,老熟人李太醫已經恭候著了,他見宮留玉單手抱著人從轎子里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正要瞧傷處,宮留玉就把懷中人平放在床上:“先給她看?!?/br> 李太醫連忙搭脈,又看了看她的傷處,點頭道:“這位姑娘是皮外傷,傷處瞧著嚇人,但只是磨破了皮兒,并未傷筋動骨,好好養上十幾天便能痊愈,不礙事的?!?/br> 宮留玉皺眉道:“那她為何還是不醒?” 李太醫在原處沉吟了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腦,發現果然有處腫塊,便躬身道:“殿下,這位姑娘應當是撞了頭部,這才一時未醒,臣開個方子,您拿回去內服外敷,過幾日便淤血散了便好了?!?/br> 宮留玉這才放下心來,讓他給自己瞧,李太醫讓他挽起袖子,他站在遠處細瞧著,就見胳膊上一處淤青,甚至還有微微凹陷,他心里一驚,連忙上去按了按,問道:“殿下可覺出疼來?” 宮留玉蹙眉點了點頭,李太醫反而松了口氣:“疼就好,疼就好?!彼晦D頭見宮留玉揚眉看著他,連忙解釋道:“能覺得疼那便是還有知覺,應當是骨裂而非骨折,若是真的骨折了那才麻煩,動輒就會留下后遺癥?!?/br> 李太醫連忙寫下方子,又叮囑道:“殿下切記,一個月內這條胳膊不要亂動,按時服藥敷藥,千萬不可用大力,須得養著讓它慢慢長好,才不會留下問題,不然再裂開可就麻煩了?!彼胂胗钟X得不放心,一抬手又在方子上加了幾個字:“罷了罷了,為著您著想,還是給您上個夾板以防萬一吧?!?/br> 宮留玉正要說話,就聽門外有道萬分焦急的聲音傳來:“李太醫可是在這里?!我們皇子妃怕是不好了!” ...... 徐凝兒躺在木床上,身后靠著迎枕,面色如同死灰一般,下|身還有一灘血跡,瞧著極是滲人。 宮留善雖不喜歡徐凝兒,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又見她這幅樣子,心中還是一堵,拉著她的手柔聲勸慰道:“你也莫要難過了,一個多月的胎本就不穩當,這也不是你的過錯,咱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br> 他前世和徐凝兒一共育有二子,都是兩人成親后很久才生下來,這世他本來早就該娶到徐凝兒了,卻硬生晚了幾個月,他本以為如此一來,她受孕也要推遲許久,沒想到這次這么快就懷上了,還偏偏出了這樣的事兒。 身后的嬤嬤也勸道:“是啊夫人,咱們先把衣裳換了,把身子養好,您還年輕,早晚會有孩子的?!?/br> 徐凝兒昨夜和宮留善大吵了一架,今兒早上天不亮就想走,她們的馬車時停放在自己營地里的,倒也沒受馬亂的影響,可怪就怪在馬和車都是好好的,剛走出營地車轅就出了問題,徐凝兒一下子從車里掉了出來,捂著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她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婆子連忙扶著她想到營地求援,結果這時候馬亂開始,她們一時半會找不到人,只能讓徐凝兒這么疼著,現在怕是八成就不回來了。 徐凝兒慘白著一張臉,動了動嘴唇:“殿下,殿下一個月也去不了我哪兒幾回,我的月事又是常推遲的,便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就...”她一邊說,眼淚就順著面頰滾了下來。 這時候琬茵端著藥走了進來,低聲道:“夫人,這是李大夫開的方子,他看外傷和婦人內疾是一把好手,您先喝了,把身子養好,旁的日后再說?!?/br> 因著徐凝兒不讓人近身,連衣服都不讓人換,她便只能放下手里的藥碗到桌子上。 徐凝兒一見她,恨得眼睛都要滴出血來,抓起一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怒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殿下怎么會跟我吵架?我又怎么會提早就走?!我若是沒提早走,那也不會...” 她終是說不下去,捂著臉哭倒在床上,琬茵硬生受了那一下,額頭立刻紅腫起來,眼底卻不由得泛起譏嘲。著徐凝兒也太蠢了,她做下的事兒,又何止躥騰兩人吵架這一樁?就連那翻了的馬車都是她做過手腳的。 然后扯著一旁宮留善的袖子問道:“你說,你說,李太醫是怎么說的?我以后還會不會有孩子?!” ☆、第85章 “說來也倒霉得很,這位徐皇子妃日后只怕都不會有孩子了,倒是苦了九殿下,徐家一日不倒臺,他就一日不能休妻,難道連個嫡子也不留下?”江夙北規矩坐在宮留玉對面,兩人之間隔著長長的黃花梨木書桌,他姿態雖規矩,但瞇起的眼睛還是掩不住一絲幸災樂禍。 錦衣衛是軍職,江夙北也是十分爽利的一條漢子,可他大概是在錦衣衛指揮使這個職務上做久了,偏偏有個毛病,好聽也好說這些家長里短的事兒。 宮留玉一只手打著夾板,身邊立著的杜薇見他一手不方便,便伸手幫他翻書,一頁看完就立即翻頁,默契地好像一個人一般。他對這些內宅八卦不感興趣,聽了只是淡淡道:“這有什么,就算徐凝兒生不出來,隨意找個妾室生記到她名下也是一樣的?!?/br> 距離上次游獵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杜薇的手用了李太醫給的膏藥,果然沒出十天就好了個利索,但宮留玉是傷筋動骨,卻得好生將養著,因此過了一個月也沒拆夾板。 江夙北這時候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問題就出在這里了,徐皇子妃自己不能生,卻硬是攔著不讓六殿下納妾,而且她的脾氣越發刻薄暴戾,本來剛小月那幾天六殿下還時時宿在她房里安慰著,后來她動輒就大吵大鬧,還拿底下人出氣,草菅人命,有時候罵起人動起手來連六殿下也攔不住,殿下不喜歡她狠毒,一怒之下把原來沒被打發的兩個通房提成了妾室,又精心挑了好幾個貌美的女子進府收了房?!?/br> 男人有時候也很奇怪,宮留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卻希望有個貌美賢惠的妻子,這便對對視人命如草芥的徐凝兒格外厭惡。 宮留玉聽出些眉目來,眉梢一動,問道:“那徐家呢?徐家有什么說法?” 江夙北嘿然一笑:“徐夫人和徐世子都上門提了這事兒,徐夫人更是跋扈,直接要求六殿下把害皇子妃流產的妾室交出來,再把其他妾室打發了,好好地跟她女兒過?!彼贿呎f一邊嗤笑:“他們徐家這是哪門子的主張,哪個殿下會守著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生不出孩子,又不賢不善的女人過一輩子?”他倒是頗有幾分同情宮留善:“本來她剛出事兒那幾天,六殿下也是一直守著她,沒沾過旁的女人,可她偏偏要往死里作,這又怨得了誰?” 他說八卦說的津津有味,但宮留玉卻聽出別的意味來,徐凝兒頻頻鬧事兒,徐家人跋扈猖狂,這是不是意味著宮留善和徐家人有了嫌隙?他想了想,繼續問道:“那老六是怎么個說法?” 江夙北撇嘴道:“這世道,男人納妾天經地義,徐家人怎么也管不著,六殿下只問‘他們徐家是不是想要傳出個不賢善妒的名頭?’,徐家還有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聽了這話自然不敢再鬧?!?/br> 宮留玉仰唇一笑:“我還當他們多親近呢,原來也不過如此?!?/br> 杜薇心里倒是很佩服徐凝兒那‘愿得一人心’的向往,只是不喜她狠辣的手段,聞言便只搖了搖頭,抬手給江夙北的茶盞里蓄水。 江夙北說的口干,樂滋滋地正要等著喝,就見宮留玉一個凌厲的眼風掃來,連忙接過手道:“我自己來吧?!?/br> 上次宮留玉抱著她一路回來,那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的,可見這位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江夙北可不敢得罪。 他干咳了聲,問道:“說了這么久了,還沒問您傷勢如何呢?” 宮留玉一揚手,不在意地道:“太醫說了,再過兩三日便能拆了?!?/br> 江夙北點頭道:“就沖著害您受傷這點,帖木兒就是死一萬次都不為過?!?/br> 宮留玉冷笑道:“皇上本就沒打算向瓦剌出兵,他就是再怎么算計也無用,到頭來自己還丟了性命,何苦呢?” 江夙北嘆了聲搖頭道:“本以為瓦剌這次是輸定了,沒想到他們竟然硬是擋住了韃靼人的進攻,只能說是命好?!彼肓讼?,又幸災樂禍地道:“不過瓦剌這次是損失大了,沒個十年八年別想修養回來?!?/br> 宮留玉淡淡道:“若不是瓦剌還有些價值在,大皇子又怎么會納葉赫為側妃?” 江夙北不屑道:“名頭上的側妃罷了,連玉牒都沒有,該有的命婦冠帽也沒有,甚至宮里都沒有記錄在冊子上,就占了個側妃的名頭,實際上比妾室又能強到哪里去?”頓了頓,他又冷哼道:“可笑瓦剌人還自以為找著了大靠山,不自量力!竟然還敢來詰問咱們帖木兒之死,因著當日有人看見是您縱著馬群踩死的帖木兒,便要請皇上問您的罪,簡直無稽!” 帖木兒那次被馬群踩死之后,瓦剌立即就收到了消息,不過礙著戰事一直沒騰出手來管這事兒,后來等到終于擊退了韃靼才派遣使節來向宮重要說法。宮重雖然算不上慈父,但也沒得幫為個死鬼瓦剌人刁難自己兒子的道理,于是便顯出了很護短的一面,直接駁回了瓦剌的請求,還尋出證據來,證明是帖木兒先居心叵測,反而要拿他們問罪,這些賬瓦剌人招架不住,只能兩手空空地返了回去。 宮留玉抬手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我本就沒把瓦剌人放在眼里,他們怎么折騰也是螻蟻撼柱,只是大哥心里又要不舒坦了?!闭f著便抬手把茶碗端了起來。 江夙北知道這是委婉的逐客令,便立刻躬身告辭了。 杜薇一邊收拾著茶盞,一邊對著宮留玉道:“事事都向著好處發展,不過可惜您這手卻傷著,一時半會兒也不得出去?!?/br> 宮重知道宮留玉受了傷,便手一揮放了他兩個月的大假,這兩個月他都是在府里呆著,雖然各項大事兒都有人呈上來,不至于耽擱正事兒,但守在府里那么久到底憋悶。 宮留玉攬著她的腰,一邊笑道:“我得了空在家陪你,你不高興嗎?” 杜薇知道這時候若是得不到想要答案,他肯定就粘纏個沒完,隨口道:“我自然是高興的?!本褪侨杖找姏]甚新鮮勁兒。 他沒聽到她的心里話,很高興地歪著頭看她一眼,然后擰了擰筋骨,皺眉道:”今日還是去沐浴吧,不然我這身上都快長霉了?!?/br> 杜薇搖頭道:“您胳膊不能碰水,怎么洗?再說了,我不是日日用細棉布給您擦身子嗎?哪里就這么臟了?!?/br> 宮留玉手上不方便,但他這人兒又精細的要命,明明是大冬天的他還是一天不沾水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每日都裸著上半身讓杜薇幫忙擦,開始兩人都破不自在,后來也漸漸都習慣了,他還能趁機調笑幾句。 宮留玉眉梢一挑:“我胳膊不能碰水,不是還有你嗎?再說了,整日擦來擦去怎么能跟正經沐浴比?” 杜薇知道說不過他,便只能幫他備好干巾和香胰子,然后吩咐下頭人把沐浴的地方早早布置著。 宮留玉這人處處講究,就連浴室布置的也不例外,他這府邸本來就是依山修建,極具野趣,浴室竟是一座寬敞的山洞,內有天然的溫泉,長年溫度適宜,洞xue內藤蘿垂掛,怪石嶙峋,并不曾受人工雕琢,只是在洞口處稍加遮掩,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忍不住為宮留玉的巧心思贊嘆,據說他當初就是為了這口溫泉才在此處建府的。 如今這洞府里已經擺好了各項物件兒,還隔了個屏風用做遮掩,宮留玉半乜著眼斜躺在貴妃榻上,等著杜薇來伺候,長長的檀黑直發披散下來,撒在素白的中衣上,越發顯出一種惑人的妖媚來。 杜薇不敢多看,解開他的襟口把衣服褪了下來,轉眼上半身就是已經裸了,他下身只剩了一條素白的長褻褲,她手往他腰間伸了幾次,都不知道該怎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