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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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淡染?!空?/br>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重生五世 作者:七杯酒 文案: 杜微的命格奇特。 從罪府丫鬟到皇宮宮女,她活了五世,而前三世要么自殺,要么被陷害,要么被當替死鬼,死得花樣百出。 好容易熬到第四世,以為當了錦衣衛指揮使就可以安枕無憂了,結果被暗自傾慕的主上設計害死 她心灰意懶地又活了第五世,只想著混吃等死,等哪天不行了一刀捅死自己算完。只沒想到這一世,卻有人給了她一輩子的安穩歲月。 食用指南: 1.這不是一篇重生復仇文,但絕對是一篇重生逆襲文 2.架空歷史,謝絕考據 3.本文女主木有聰明到驚動黨|中|央,也沒廢柴到爹不疼娘不愛 ,喜歡看智商逆天女主的繞道。 4.女主偏愛混日子 5.重生五世的原因后文會提到,不要太好奇~ 內容標簽:重生 主角:杜薇,宮留玉 ┃ 配角:宮留善,徐凊兒,徐凝兒,徐輕塵,雞飛狗跳一干人 ┃ 其它:宮斗,架空 =============== ☆、第1章 秦淮夜上 秦淮河上,正當夜時。 月色纖皎,繁光遠綴,清輝流泄迤邐,幽幽然地籠著各色畫舫,平添了幾分朦朧的脂米分香。畫舫上清淺飄來絲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和歡場勾欄傳來的輕哼低喃交織在一起,隨著翠波載浮,羅綺香風,鴛鴦交頸,羨煞兩岸風流兒郎。 有艘畫舫格外特別些,它不與其他蓮舟艷舫扎堆兒,而是順著河岸一直靜靜地飄,直到行至無人的中段,這才拋錨停下。 旁的畫舫撐起都是紅艷艷的燈籠,唯獨這艘用的是銀素羅娟裹著的燈籠,底下墜著縷縷流蘇,迎風拂開,有種銀燭秋光的寫意,可見此間主人風雅。 畫舫靠岸停下,放出艄船來接岸邊站著的人。岸邊人身量修長,眉目在燈影下看不大清,這人名喚杜薇,是畫舫主人今兒個要宴請的賓客。 杜薇卻一身男裝,抬眼靜靜地看著天上的絡角星河,直到身邊人輕聲催促:“大人,我們家主子已經辦下了酒席,正等著呢,如今已經有些遲了,您看是不是...?” 杜薇轉頭看了他一眼,隨手丟了二兩賞錢過去,那人手忙腳亂地接住,笑得愈發恭謙了些。她看了看距離,也不上來接她的艄船,提步幾個縱躍就上了畫舫的甲板。 有兩個如花的婢女見她上船,不慌不忙地打起簾子,杜薇一低頭便走了進去,抬頭正看見錦城郡主徐凝兒正端坐在正堂自斟自飲,偌大的正堂,竟只有她一位客人,一桌席面,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杜薇繞過那架繡的精致的八幅水墨山河屏風走進去,一板一眼地按著君臣之禮躬身道:“太子妃?!?/br> 徐凝兒也不叫她入席,就這么慢慢地喝著酒,等喝完了一壺,月已至中天,這才緩緩地放下酒杯,轉頭看著她,掩口笑道:“杜指揮使這是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沒看見呢?”一顰一笑,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杜薇慢慢地道:“也沒多久?!?/br> 徐凝兒抬起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其實是我哥哥宴請你,我在府中無聊,特地來作陪,杜指揮使不介意吧?” 徐凝兒的哥哥是中山王徐輕鴻,碩果僅存的異姓王,在皇上面前極是得臉,就算是介意,誰又敢說個不字? 杜薇道:“不介意?!?/br> 徐凝兒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了片刻,才命人換了碗茶來,吹著茶葉沫,對著杜薇道:“杜指揮使果然與旁的女子不同,難怪太子一直念著你,便是回了府邸,也三句話不離你?!?/br> 杜薇依舊是三個字:“不敢當?!?/br> 徐凝兒笑了笑道:“也是,錦衣衛干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多,若是太子不護著你些,只怕人人都要得而誅之了?!?/br> 她話音剛落,就聽一清朗男聲輕斥道:“凝兒不得胡言?!?/br> 杜薇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眼看去,發現徐輕鴻正從二層邁著方正的步子走過來,對著杜薇拱手道:“我妹子被我嬌慣壞了,有失禮之處,還望指揮使多多擔待?!?/br> 徐輕鴻年近三十,看著卻還是面目清雋,風度翩翩,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杜薇又站起身來行禮,然后落座自嘲道:“太子妃說的不為錯,錦衣衛本就不受人待見,我是錦衣衛指揮使,自然也就人人得而誅之了?!?/br> 徐凝兒笑道:“哥哥你看,我可是沒說錯啊?!彼隽朔隽髟器偕系溺U空飛鳳金步搖,慢慢道:“不過能讓太子時時掛念著,也是好本事了,大人不必妄自菲薄?!?/br> 她三句話不離太子,倒讓杜薇慢慢地蹙起了眉頭,轉頭靜靜地看著她。 徐凝兒面上笑得端莊依舊,只是眼底毫不掩飾對杜薇的諷刺和厭憎,她是太子妃,將要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有些事輕易做不得,有些人輕易動不得,只能在這言語中稍稍找回些快意。她聲音輕柔地傳來:“說起來,大人原是宮里的宮奴,如今居然能爬的這么高,倒也是樁奇事?!?/br> 徐輕鴻也不制止,輕輕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已經任錦衣衛指揮使一年有余了,感覺如何?” 杜薇斟酌著答道:“不過是為君上做事,自己談不上什么感覺不感覺?!闭Z速仍是慢慢的,誰能想到,就是這么一個慢性兒的女子,便是鎮壓著手底下六千緹騎,數萬番子的錦衣衛指揮使呢? 徐輕鴻沒理她模棱兩可的回答,單刀直入地問道:“我上次問你的,讓人統領南鎮撫司之事,你如今想得怎么樣了?” 杜薇兩指輕輕轉了轉袖子里的銀索,面上從容道:“恕難從命?!?/br> 徐輕鴻倒不是很意外,只是笑容略微冷了幾分,森森道:“杜薇,你可知道?錦衣衛勢力是大,可有的人依舊能讓你今日風光著錦,明日便能在在這秦淮河上賣笑為生。人還是要識抬舉的好,何況你結了那么多仇家,都不怕嗎?” 杜薇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筒,對這場鴻門宴已經有些煩了,便垂頭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袖口上的金扣,道:“我這人是個鼠目寸光的,只管今天過得好,以后如何,我也懶得去想,反正人終歸是要死的,無非是善終和非命的區別?!?/br> 徐輕鴻笑了笑,突然問道:“非命?說得好!你可知道這畫舫叫什么名字?”見杜薇抬頭望他,他慢條斯理地道:“折薇閣,就是為你杜薇準備的??!” 杜薇臉色微變,兩手一抖,一根細細銀索就出現在雙手間,她先下手為強,銀索一拉一抖就要套到徐輕鴻的脖子上,徐輕鴻卻好似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地蹲身閃避,一道勁|弩準頭極好的從他身后射來,直直地射入杜薇的左肩,勁道極大的弩|箭讓她退出幾步,靠在那山河屏風上,星星點點的紅在一片大好河山上洇開來。 杜薇半邊身子一麻,卻幾乎感覺不到痛,便抬頭驚怒地問道:“你下了毒?!你好大的膽子,即便你是中山王,也不能這般謀害臣子性命!” 徐凝兒站在桌邊,輕笑了一聲道:“你當真是個傻子,事到如今,你還是看不分明嗎?今個是雖是我哥哥借了太子的名義請你,但若不是太子首肯,誰敢假借了他的名義?你多少也是正三品的指揮使,若不是太子同意,誰也不能輕易殺你!”秋水眸底惡意的愉悅滿溢開來,抑制不住地泛濫到她的嘴角,最終還是笑了出來:“你如今沒了用處,自然是該死的,便好好去了吧?!?/br> 她一掠鬢邊的發絲,柔婉笑道:“本沒想讓你死的那么痛快,殿下卻說要給你個了斷,不過你身上的毒雖不是見血封喉,但發作時疼入骨髓,你且好生受著吧?!?/br> 杜薇低頭看著右手上的戒筒,忍住眼發花的感覺,有些嘲諷道:“我果然是個傻子,無用就死,倒真是太子的做派,我現在倒是有些信了,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我身上?!?/br> 徐凝兒拿起一只雙耳白玉酒杯,那杯子里艷艷地沾了幾滴杜薇方才灑出的血,灼灼如桃花,她凝視片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和著血一并吞下,心中的恨意仍是堆堵著宣泄不出,微微猙獰了她的容貌。她揚眸看著杜薇:“沒想到?你為甚沒想到?你以為,對殿下來說,你又算是個什么呢?”她雙頰染上菡萏色,但卻沒有絲毫美態:“我今日就與你說了吧,你不過是個物件!物件而已!喜歡了便留在身邊聽用,不喜歡便隨時可棄的玩意?!?/br> 徐輕鴻淡笑道“太子初初監國,位置還不穩,自然需要一條能吠的狗來幫他清理門戶,可如今他漸漸在這個位置上坐牢了,自然不再需要你了。錦衣衛錦衣衛,哼,好大的名聲,也不過是太子手里的一群惡犬,你們舉證,陳列罪狀,用刑,殺人,被你們害死的人家不知凡幾,這些太子都知道,可當初他為了自己,卻不制止行兇,甚至還暗中授意,如今他是仁君,是圣主,自然該由你來背這個黑鍋,到最后,名聲敗盡的也只有你!” 徐輕鴻抬了抬手,一臉的悲憫:“你若是早些答應我南鎮撫司的事,沒準我還能幫你說和上兩句,如今落到這個境地,又是何必呢?”他一揮手,十幾架弩|箭便對著杜薇,溫和地笑道:“太子怕寒了功臣的心,便讓我來送你一程?!?/br> 杜薇沉默片刻,又緩緩撫著戒筒,喃喃道:“想不到這都四世了,我終究還是不得善終?!闭Z調并無多少怨憤,反而帶了些寥落的感嘆。 徐輕鴻和徐凝兒卻都沒聽見,徐輕鴻沉浸在即將掌控錦衣衛的興奮中,而徐凝兒則是咬著下唇,死死地盯著杜薇的戒筒,抬起細白的手指,狠狠地向前一點,指著杜薇:“把她的右手給我砍下來!” 她才是太子妃,是宮留善入了玉牒入了名冊的正室,是以后要伴他千秋的夫人!可是“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彼徒o她杜薇戒指,那自己這個正妻又算是什么呢?! 徐輕鴻看了看面色陰霾,甚至還帶了一絲狼狽的徐凝兒,卻沒有站出來阻攔,一個快要死的人,誰還在乎她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呢? 杜薇抬起眼皮,漠然地看著兩個執著長刀向她走來的侍衛,她現在才漸覺出疼來,疼痛的感覺從右肩蔓延開,讓她全身都動彈不得,額上也漸漸起了冷汗,腦海里卻還是反復回想著‘四世,不得善終’。 “住手!”有道平淡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低沉微啞,像是陶塤發出的聲調,回環綿長,稍稍沖淡了畫舫里陰郁冰涼的氣氛。 徐凝兒迎了上去,訝然道:“殿下?!?/br> 杜薇從一縷汗濕的頭發中迷蒙地看著那個人走來,卻也影影綽綽地看不分明,她按著肩頭上的弩|箭,硬是強撐著,低低地叫了聲“太子...”便只剩下越來越急促地呼吸聲。 宮留善垂眸看著她:“我本來不想來的,可總覺著不能讓你這么不明不白地上路,便趕來見你最后一眼?!?/br> 杜薇垂下頭吃吃笑道:“那臣真是多謝您了!”她扶著屏風想要站起來,卻只在山河上留下了五道凄厲的艷紅,襯著屏風的水色山光,恍如哀鴻五道穿山而過,哀絕愴然。 宮留善看著她再次跌倒在地,眼底仍是淡淡的,就聽她問道:“我今日左不過是個死,再無生還的道理,可如今我就是想討個說法,為什么?” 宮留善湊近了她幾步,徐凝兒想要上前拉住他,卻被徐輕鴻止住了,宮留善走到她身邊,從上而下的俯視著:“我不想瞞你,你待我確實極好,陪著我從個不起眼的皇子,一路到了現在的太子之位,我讓你對誰出手,他就絕活不過五更??晌以绞翘幵诟呶?,就越是要小心,你是很好,我也曾想在我身邊給你留個位置,可惜了,我如今是太子,朝里上上下下千百雙眼睛盯著我,我半分錯兒也出不得,而你,就是我最大的詬病,我不能授人以柄,你如今沒了用處,我也只能忍痛除了你?!?/br> 杜薇神情澀然:“我早年跟著您南征北戰,早就找太醫瞧過了,他說我身上的明傷暗傷太多,身子早就不成啦,是斷斷活不過三十歲的,您連這幾年也等不得嗎?” 宮留善低低地‘恩’了聲:“你身子不成,越發沒了用處,你瞧瞧,今兒個多簡單的局,你也一頭栽了進來,早些去吧,也能輕省些,人在江心走,卻不會水,這哪里能成?”他嘆息道:“你自己了斷吧,也能少受些苦?!?/br> 杜薇低低地喘了口氣道:“我求了四世,不過想求半畝墳地,一口薄棺,怎么就這般難?”她勉強忍著痛,抬起頭:“反正我是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的,便遂了您的心愿吧!” 宮留善一驚,就見她猛地站起來,翻身越過了窗戶,人也直直地栽了下去。 他快步走了幾步,就見杜薇拔出肩上的弩|箭,劃過自己的脖子,人也轉眼落到了河里,澄凈的河面上飄著滲人的一團猩紅,很快又被河風打成了米分紅色的沫兒,又逐漸消失在冰涼的河水里。 ☆、第2章 抄家 如今還未到秋時,不涼不熱,溫度正是適宜的時候,陳府卻陰沉沉的凜然,連檐下長居著的鳥雀也感到了這昔日朱樓的傾頹衰敗,撲棱棱地趕忙振翅飛走了,可見人一旦掉出了富貴鄉,連尋常的鳥畜都是不待見的。 杜薇半睜著眼睛,一手半搭涼棚看著窗外,下人住的屋子不比主人講究,都是些冬冷夏熱的,正午的陽光打進來,明晃晃地灼人眼,她聽著兩個小丫鬟坐在檐下閑磨牙,兩人臉色都惶惶的。 其中一個穿著月白襖裙的道:“昨兒個早上老爺是讓錦衣衛的人給帶走了吧,聽前院的管事娘子說,不光老爺是叫人給拖走的,就連兩位夫人小姐住的院子都被搜了個底朝天,本來是當即就要拿人走的,但還是江指揮使發了話,說人多了怕亂,這才硬生生拖了一天?!?/br> 另一個靛青襖裙的丫鬟撇嘴道:“拖了一天能怎么樣?據說咱們老爺這回上書彈劾九殿下和江指揮使相互勾結,可把這兩位給得罪狠了,隨意造了幾個罪證便把咱們陳府給抄了家,不光老爺和幾位少爺獲罪,就連幾個夫人小姐也要跟著倒霉,據說不是充到宮里為奴,就是罰入教坊司,原都是頂頂尊貴的金枝嬌客兒,這回可真是遭了秧了?!?/br> 月白襖裙的丫鬟道:“???咱們大小姐不是已經被選中,只等著過上幾日便要入宮伺候皇上,她不會也這般慘吧?” 靛青襖裙的丫鬟嗤笑道:“你太小看九殿下的手段了,也不知他跟皇上說了些甚么,皇上立刻命二十四衙門把咱們大姑娘給除了名,但后來約莫又覺得把大姑娘罰入教坊司皇家面子上過不去,便把她充入了宮婢,去尚服局當個女史,只怕這輩子都混不出頭了?!?/br> 陳家遭逢如此大變,得罪了九殿下和錦衣衛,家被抄了個底兒掉,主人自然是逃脫不了的人人倒霉,男子入獄流放,女子充入宮婢或罰入教坊司。反倒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能更心寬些,律法規定,他們這些下人都要被重新發賣,再到其他府邸討活計罷了,左不過都是要伺候人的,倒是比那些小姐夫人更能安于現狀,還有心情聊些府里的境況。 杜薇對陳府如今的情景早都了然,雖是才活過來,倒也不驚愕,只是半閉著眼,靠在掛了半幅靛青簾子的門框上,神情有些呆滯木訥,一眼望去有些暮氣沉沉,只有仔細看時,才能發現其中隱約的鮮活和靈動,她兩手掖著袖子,跨出了門,動作怕踩死螞蟻似的慢。 她又抬手撫過斑駁的窗柩,旁的人有她這等再活一次的機會,早就興奮地不知所以了,就像她第二次重活時那樣,斗志昂揚地想爭口氣出來,結果還沒過一年就又去了,如今她連上這次,零零碎碎地活了五世,早就不稀奇也不新鮮了,反正總是沒個善終,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可笑的是,死法還次次不一樣,回回都有新花樣,就好比一本劣質的志怪故事,明知道沒甚新意,卻也存了幾分指望,指望著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那月白襖裙的丫鬟見她出來,略含了幾分討好的笑道:“杜jiejie,你身子大好了?!?/br> 杜薇平平地對她笑笑,又抬腳邁下了臺階,那丫鬟討好道:“杜jiejie,你給大小姐繡的那幅百蝶穿花云緞裙真真是好看極了,據說大小姐就是穿了這幅裙子,才一眼被皇上相中,jiejie手上有這等好本事,只怕肯定早就被貴人討了去,到時候,可要多多提攜咱們幾個啊?!?/br> 杜薇現在才十三歲,這丫鬟比她大了足三歲,這般叫法真是謙卑,不過她這般放低姿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大戶人家都有個不成文的定數,凡是那些抄了家犯官府里的家人,若是有那特殊本事的,便提前給負責抄家拿人的錦衣緹騎打個招呼,把人先預留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錦衣衛的人也大都允了,杜薇的一手好繡活在京里小有名氣,八成是早被預留的。當然,也有些怕沾晦氣的,就是硬送到府里也是不肯要的。 那靛青襖裙的丫頭臉色有些不對,帶著些半陰不陽的聲氣兒:“人家聽說是要被徐家二房的徐四姑娘要走了的,還是徐二老爺親口要的人,極有面子呢,而那徐四姑娘也是要進宮的,定然是撿著高枝兒飛了,哪里還顧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