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但我和大嘴不給這些人有幻想的機會。大嘴還把步槍的保險拉開了,警告說,“哥們我很緊張,知道么?手抖,你們要有啥亂動的情況,我手一禿嚕,這槍子彈就全打出去了?!?/br> 礙于步槍威力,他們老實了。 又過了一支煙時間,鐵軍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進來。 我和大嘴一前一后,也把這些人全押著往里送,本來還有昏迷的那倆爺們,按說我和大嘴不能讓他倆這么繼續在露天躺著。但我也不想背他們了,畢竟這是個人,太沉了。 我就從王雷手下抓了兩個壯丁,完成這苦逼的使命。 走進去的一路沒啥叉子。等來到別墅里,我第一感覺是王雷這兔崽子有倆sao錢,把這里裝的跟皇家宮殿一樣。 另外我看著坐在屋里,被鐵軍限制行動的那個客人。我愣了。 這人抬頭也看我呢,他一雙斗雞眼,眨巴眨巴的。我沒想到會是他。 大嘴還樂了。呦呵一聲說,“兄弟,咱們又見面了?!?/br> 斗雞眼不認識我倆,冷不丁懵了。王雷更是誤解大嘴的話了,他以為斗雞眼跟我們是一伙的呢。對著斗雞眼罵起來。 斗雞眼這人原本就有點慫,不敢還口。我被王雷罵的心煩,擺手讓他閉嘴。 鐵軍指揮我和大嘴,把這些手下全壓到犄角旮旯,他帶著王雷一起坐到斗雞眼旁邊。 這么一來,乍一看好像他們仨是老友間聊天一樣,其實氣氛卻異常凝重。 我和大嘴看押王雷這些人的同時,大嘴有點餓了,去翻了別墅的冰箱。 這里面有吃的,還有一條煙。大嘴拿出來看看,跟我念叨說,“臥槽,是‘真龍’?!?/br> 我知道真龍是廣西這邊的煙,來到這里后,李云東給過我們一包。我心說真龍就真龍唄。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抽過。 我還咳嗽一聲,意在提醒大嘴,別這么丟分。誰知道大嘴舉著真龍,又跟我和鐵軍喊,“這他娘的是巴馬天成版的?!?/br>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為同樣是真龍,這一版的是頂級煙,估計少說上千塊一條。 我不咳嗽了,也不管什么丟分不丟分的,趕緊對大嘴喊,“愣著干啥,拿過來啊,咱哥倆嘗嘗?!?/br> 大嘴嘿嘿笑著,也不顧吃的了。這時王雷臉色很差,卻沒說啥。 我一時間有點納悶,心說他摳到這種程度了?連條煙都這么在乎? 我和大嘴不理他,這就打開包裝。但剛拿出兩根,沒等點上呢,鐵軍提醒一句,“把煙碾碎了?!?/br> 我心說碾碎了還怎么抽?但也明白,鐵軍能這么說,里面肯定有貓膩。 我拿起一根煙放在手心上,用力碾了幾下后,散亂的煙絲弄了一手,我也因此看到,這煙絲里面有白色粉末。 我詫異的抬起頭,鐵軍冷笑起來。我反應過來,心說真他娘的毒啊。 我和大嘴不敢碰這煙了,甚至大嘴也不敢亂吃這里的食物了。 緩了一會兒后,鐵軍跟斗雞眼問話了,“這位老哥,你找王雷有什么事?說出來讓我聽聽?!?/br> 斗雞眼眨巴眨巴,支支吾吾沒說啥,其實要我說,也就是現在走不掉,不然他能立刻消失。 鐵軍不給斗雞眼太多的時間,他拿槍的手原本放在膝蓋上,槍口沖下,這時他微微抬起槍口,對著斗雞眼腦袋上方,嗤的來了一槍。 一發子彈幾乎貼著他頭發飛過,最后打在一處墻面上,弄得墻上落下不少碎土屑。 斗雞眼嚇得嗷了一聲,我發現神奇的事來了,這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得,他眼睛一下正常了。 不等鐵軍再說啥,斗雞眼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斗雞眼的意思,他是賣小商品的,王雷下面有好幾個廠子,各種工人亂七八糟加一塊,得有個三五百人,要是雷哥能推薦下這個商品,他不就有的賺了么? 我聽完心里暗笑,隔遠插話問,“你那是什么商品?詳細說出來!” 斗雞眼隔了這么一會,不太害怕了,我發現他眼睛都開始往鼻尖集合了,而且被這么一問,他又支支吾吾上了。 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我也暗罵這老東西心太損。 他所謂的推銷商品,很可能讓王雷想辦法,讓這些工人被迫吸毒,最簡單的就是混到飯菜中,等上癮了,他再偷偷私下賣毒品。 這三五百人,如果真都中招了,很可能都要傾家蕩產,而毒販是暴賺的節奏。 我等著鐵軍發話,讓他來決定怎么收拾這個斗雞眼。 鐵軍拿出完全不著急的樣子,悠悠達達的想了一會,又開口說,“老哥,你知道么?咱倆是同行,我也是做毒的?!币院晷蜓?。 斗雞眼愣了,我和大嘴也愣了。我心說這又從何談起? 但鐵軍繼續說謊,告訴斗雞眼,我們有四個人,這次來到廣西,一方面聽說這里的貨純,另一方面知道這里銷路不錯,所以先來踩踩點子,行的話,就長期駐扎在這兒了。 斗雞眼不回話,王雷有點怕鐵軍的意思了,還念叨句,“原來你們是做毒的!” 其實王雷這么說也沒錯,別看毒販聽起來也是販子,但往往是心狠手辣之人才敢做,甚至在做這一行那一刻開始,他們早就提著腦袋過日子了。 鐵軍又看著王雷,問了句,“咱們的賬怎么算?” 王雷臉色變得奇差,鐵軍讓我和大嘴看著斗雞眼,他一把將王雷提起來,拖著往外走。 我看那架勢,鐵軍要給王雷來個槍決。 王雷崩潰了,叫著求饒,甚至他整個人剛被拖到門口,褲子竟然濕了。 鐵軍低頭盯著王雷,他一定在觀察王雷的表情和眼睛,最后一把將王雷丟在地上。 王雷也不起來,或者是因為身子發軟,根本起不來吧。我看到這一幕,心里松了口氣,王雷是徹底怕了,對我們不會有威脅了。 鐵軍又坐到斗雞眼旁邊,他擺弄著槍,咔咔的反復開保險、關保險的,不經意的念叨句,“既然我們是同行,我又是初來乍到,你就沒啥表示么?恩?” 斗雞眼呼呼往下流汗,甚至眉毛都擋不住,有滴汗留在眼睛里了。 斗雞眼很清楚鐵軍的脾氣,他不敢拖著,不然怕鐵軍給他來個槍決啥的。 他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那里還有一個同行,也是整個東星最大的毒販,咱、咱們一起商量,看未來怎么規劃這里,成不?” 我猜這同行,就是鐘燕雪了。 鐵軍聽完沒意見,又靠在椅子上,讓槍口沖上,一邊回答斗雞眼,說好,就這么定了。一邊扣動扳機。 嗤嗤聲傳來,一發一發子彈全打到屋頂上。而且因為角度很巧,那些碎土屑全落到斗雞眼的腦袋上了。 斗雞眼很尷尬的遮著頭,一時間還很狼狽。 鐵軍跟他又聊幾句,留了聯系方式后,就把他放走了。斗雞眼跟被特赦了一樣,嗖嗖的往外奔。 一時間,屋里就剩我們仨和王雷這些人了。 我們不想跟王雷多接觸,鐵軍對我和大嘴使個眼色,大嘴放了幾句狠話,把這些人訓了一頓。我們仨又一同離開了。 在走出別墅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不像個警察,反倒更像一個悍匪。 不過我明白,這次的幽靈毒案,如果還像以前那樣,規規矩矩的偵破,確實有難度,甚至李云東他們不就因此陷入困局了么? 我們來的時間雖短,鐵軍卻用了這種奇招,到現在讓案情進展神速。 我又不想那么多了,跟鐵軍和大嘴一起,坐著摩托離開。 我們回到農家院時,這里也來了另一撥人,都是警察,但他們沒穿警服,都是便衣打扮,正悄悄的把越南殺手運走。 鐵軍也把那跟蹤器找到,用鞋根狠狠踩了幾下,直到弄碎。 我問鐵軍,“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鐵軍沒正面回答我,反倒跟我說,“圈兒,有個急事得你去辦一下?!?/br> 我問是啥?鐵軍讓我偷偷回警局,找到妲己,跟她要點毒過來,不然我們是外來的毒販,怎么可能沒帶貨呢。 后半句我聽明白了,但一想前半句,我有疑問,說妲己手里能有貨? 而且我打心里合計,我們是警察,就算當臥底,也不該有賣毒的舉動吧? 鐵軍跟我又解釋一句,說妲己給的毒,都是假的,用各種藥品弄出來的,只有毒的味道罷了。 我徹底懂了,心說這招真高明。 一想到見妲己,我也不累了,這就跟他們告別。 我騎摩托離開的,不過來到市區后,我就找個偏僻地方把摩托放這兒了,我又溜溜達達在周圍轉悠一番,確定沒跟蹤的,再找個出租車,直奔警局。 這時的警局大樓,黑壓壓的,但大門的門衛知道我要來,估計是鐵軍給他信了。 我剛到門口,門衛就打開值班室的小窗戶,提醒我到后院。 我說了聲謝,而且后院有一個屋的燈還亮著。 我印象中,這屋子沒具體劃給哪個部分,原本一直空著。我湊過去,把門打開。 但現在這里變了樣,有桌椅板凳,還有各種藥品和化驗設備,妲己正坐在里面呢。 這都不算啥,我跟妲己打聲招呼后,看著角落里的一個柜子,愣住了。 第十三章 鴻門宴 這里面放著一個超大號的魚缸,有一人那么高,兩米長。其中還有幾條怪魚,渾身發紅,在里面游來游去的。 我猜這是妲己養的,但我搞不定。她怎么心血來潮,突然想起養魚了呢,尤其破完案子,我們總不能把魚也全帶走吧? 妲己留意到我的目光了,她沒急著說正事,反倒帶我一起來到魚缸旁。 妲己問我,“知道這是啥么?” 我很嚴肅也很實在點點頭,回答說,“魚!” 妲己氣的要掐我,被我躲過去了。妲己不再多問,直接解釋道,“這是變種魚,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原名叫紅鰭銀鯽?!?/br> 我對魚,尤其熱帶魚了解的不多。而且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了解它上。 我意思一下的點點頭。也不接話。但妲己沒這么輕易的轉話題,她讓我等著,還把燈關了。 在整個屋子變黑的一剎那,這魚亮了。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紅光,眼睛也有微綠的架勢。 我看愣了,似乎聯想起什么來。妲己又跟我說,“你不是提過么?那一晚在北侖河蹲點,遇到水鬼了。我在想,會不會就是這種魚呢?” 我立刻搖頭。強調說,“我看到的是兩個綠眼睛,而這什么銀鯽,又不是比目魚,我真要遇到的是它。應該只看到一個眼睛才對?!?/br> 妲己趁空又把燈打開了,她聽完還皺起眉頭。 我借機岔開話題,說了鐵軍讓我過來的目的,還把手伸出去問,“貨呢?” 妲己一邊想,一邊拿出心不在焉的樣子,走到一個柜子前,從里面拿出一包煙和一個小方形的塑料袋。 這塑料袋里裝的白色粉末,也就是我們要的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