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我一想也對,尤其養那么多老鼠,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那幫匪徒哪有資金周轉?不可能說搶劫來的贖金就是為了養老鼠吧? 我們繼續等起來,這期間偶爾聊天,或者吸煙啥的。氣氛倒是不咋冷,不過我心情就截然相反了。 大約過了一個鐘頭,楊鑫電話響了,是技術組的電話,告訴我們,跟蹤器停下有一段時間了,還把那個位置發了過來。 會議室里有一張很全的衛海地圖,楊鑫把它拿出來,平鋪在桌子上后,我們把那位置找了出來。 我們都很詫異,因為這并不是什么小區或居民區,它位于整個衛海偏北的郊區,還在一條火車道旁邊。 我總覺得這不像是匪窩,也這么提了一句。 他們表情都很嚴肅,大嘴又突然來了一句,說不管那么多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鐵軍和楊鑫猶豫后,都贊同大嘴的想法,鐵軍還特意叮囑我們,一會出警,務必小心。 我們這些人分成了三組,我們這些常規刑警,坐了兩輛警車,算是兩組人,那個悶sao的狙擊手獨自一組,他開一輛摩托,跟在我們的后面。 我們一路奔向郊區,最后按照地址,來到一片小樹林的邊緣。 楊鑫又給技術組去個電話,確定跟蹤信號在這段時間還沒動,而且按方位來算,這信號就在我們的西北方。 我們要整體進樹林,奔著那方向搜索。 鐵軍擔心樹林中會有啥機關,尤其埋個炸彈啥的,他自告奮勇,說我們這些人里,數他眼睛最毒了,他先趟路,讓我們跟在后面。 我其實也挺擔心鐵軍的,但我又不能幫什么,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我們這些人一直留心鐵軍的一舉一動,他半弓著要,走的很慢,偶爾幅度大一點,突然蹲下身啥的,我們也隨著有反應。 我覺得現在真是考驗我們綜合心理素質的時刻,要是心態不好的,很可能熬不下去。 我們一直慢騰騰的走了一刻鐘,這期間并沒發現匪徒的蹤跡,那名狙擊手沒跟我們在一起,他獨自找地方隱蔽了。 最后我們來到林子深處,甚至望遠一看,都能看到鐵軌了。 另外我們也看到一個古怪,有一個半人高的帶著蓋子的鐵桶,放在挨著鐵軌旁的一處空地上了。 鐵軍擺手讓我們別尾隨了。我們湊過去跟他匯合。鐵軍指著這鐵桶說,“按位置來算,跟蹤器應該在這附近了,難道就在這鐵桶里?” 我們沒法回答,楊鑫再次給技術組打個電話詢問一番。他的意思,鐵軍很可能猜中了。 我們的處境突然有點尷尬,現在撤警吧?不是那個意思,但要是不撤,我們又能做什么? 鐵軍想去鐵桶旁邊看看,他想咬準跟蹤器在不在里面。 楊鑫沒啥表示,我和大嘴都勸他,如果桶里真有跟蹤器,說明匪徒已經發現這個貓膩了,要是在桶里埋個炸彈咋辦? 我還跟楊鑫建議,“要不從警局或者武警部隊調來個拆彈專家吧?” 楊鑫臉色有點差,動了動嘴皮子,沒說啥。 鐵軍倒是無所謂的嘿嘿笑了笑,說衛海警局就是個地市級的,哪有專業的拆彈人員?至于跟部隊借調的事,還是免了吧,那幫軍人不好說話的。 我知道鐵軍后半句是幫楊鑫說的。我也真搞不懂楊鑫這個刑偵隊長咋混的,跟當地軍方的關系這么一般呢?要換做鐵軍的話,估計別說借調了,就連直升機都能請出來。 當然了,我面上沒說啥。 鐵軍也是挺擰一個人,拿定主意后,這就脫了外衣,把槍和一些小物品交給我和大嘴。 大嘴不理解,跟鐵軍說,“多穿點吧,不然真有啥意外,還能多一層衣服保護著?!?/br> 鐵軍搖搖頭,說別說厚衣服了,穿防爆服又有什么用? 我明白鐵軍這話的深層意思。炸彈最可怕的還是那股子爆炸時的威力,穿防爆服,只能保證身子不被炸壞,但人被震傷,還是一個死。 我拉了大嘴一把,讓他別多問了。 而且鐵軍給的小物品里,有一個很特殊,是他從皮帶的一個小暗格里抽出來的。 鐵軍把這特殊物品專門遞給我,又強調,他真有啥意外的話,讓我把這物品交給老白就行了。 我應了一聲,同時也瞧著這物品。給我感覺,它像琥珀,有小鵝卵石那么大,不過中間封著另一樣東西,想是被卷起來的書信。 我沒時間研究這特殊物品,把它匆匆收好。 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段,等離鐵桶有一二十米的距離后,我們都停了下來。 鐵軍又自行蹲下身子,乍一看跟猴子一樣,手腳并用的往前方走。 這樣大約走完一半路程,鐵軍還拾起一塊石頭,對著鐵桶撇了過去。 石頭很有準頭,打在桶上傳來咣的一聲響,我心隨之一抖,不過沒出現啥異常。 鐵軍繼續往前,等來到鐵桶旁邊后,他站起來,對著鐵桶研究一番。 而且光看外表,他也確實發現不了啥。鐵軍又摸著褲腿,他這里藏著一把匕首。 他把匕首拿出來,順著木桶蓋子縫隙伸了進去。 我們都知道,他試圖要把鐵桶撬開。 鐵軍也并非莽夫,一點點的翹著。大約過了一分來鐘,蓋子徹底開了。 鐵軍又稍微半蹲著身子,想順著往里看。但這時,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 第十四章 生死之爭 伴隨這爆炸聲,我整顆心差點都跟著碎了。 我第一反應是鐵軍完了,而且如此近距離下,弄不好腦袋都得炸扁一塊。 大嘴更是急的哇了一聲。但等我定睛一看,鐵軍沒事,那個鐵桶也沒任何爆炸的跡象。 我愣了。鐵軍這時也詫異的站起身,望著我們身后方。 我回過味,心說沒錯,剛才爆炸聲是從我們身后傳來的。 我懷疑鐵軍打開鐵桶蓋,是不是也啟動遠處什么機關了,但問題是,這距離也太長了些。 鐵軍也不顧鐵桶了,放下蓋子后,奔著我們沖過來,嘴里還喊著,“能聯系上狙擊手不?問問他是不是出事了?” 楊鑫腰間帶著一個對講機,他立刻把這玩意兒拿出來,調好后對著喂了幾聲。 沒人應答。我們臉都一沉。 鐵軍帶頭,我們往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走。也因為我們都有心事。這一次走的稍微有點快。 大約百八十米過后,我們來到一棵樹下,這里也是整個小樹林地勢偏高的地方。 我看到,悶sao狙擊手趴在地上,渾身又是血又是碎rou沫子的,很刺激人的眼球。 鐵軍當先湊過去,把狙擊手拽起來,摸了摸脖頸。他搖搖頭,表示救不活了。 另外大嘴發現一個蹊蹺。咦了一聲,蹲在鐵軍旁邊,他也不嫌臟,摸了狙擊手的手、臉等處,從上面弄下一小撮碎rou。 大嘴指著碎rou跟我們說,“看看!這不是他的rou。尤其這里,怎么還有毛呢?” 我一時間沒想明白。鐵軍眼力好。四下看看,又從地面撿起一截尾巴。 這尾巴根兒還連著一塊皮rou,我想起了老鼠。 這一刻,我腦袋里嗡了一聲,心說我們事先分析過,以為不會有老鼠的出現呢,結果呢,老鼠不僅來了,還跟液態炸彈二合一了。 我有撤退的意思了,不然一旦再出現幾個老鼠,現在還黑咕隆咚的,它們偷偷爬過來。把我們炸了怎么辦? 我看著其他人。鐵軍倒沒急,默默想了一會兒,開口說,“‘炸彈鼠’!這玩意兒不像是人為能遙控的,或許是這些老鼠受過什么訓練,做某些姿勢或動作時,就能把體內炸彈引爆呢?!?/br> 楊鑫其實跟我有差不多的想法,他聽完還一轉話題,當先建議,“鐵哥,咱們是不是……” 鐵軍又看看我們其他人的反應,一嘆氣,說那就撤吧。 不過他又提個要求,我們分成兩組,他和楊鑫分別帶隊,這兩組別離太近,也不要太遠,這樣遇事事能互相照應,更能將危險降至最低。 我也不笨,鐵軍之所以強調兩隊,是怕一旦遇到炸彈鼠,我們別全軍覆沒,要是分成兩隊,至少一隊死磕,另一隊還有能逃出去的機會。 我和大嘴立刻往鐵軍身邊湊了湊,而楊鑫帶來的手下,這時也都鐘意鐵軍。 合著這么一弄,楊鑫自己孤單單站著了。 楊鑫臉色不咋好看,鐵軍也下了個決定,說除了我和大嘴以外,其他人全跟楊鑫。 我們折騰一小會兒,才勉強把隊伍分好,但接下來沒等出發呢,我們全被周圍情景震懾住了。 鐵軍先發現的,讓我們看一處地方。 那里是一片灌木叢,從里往外的出現一雙綠點,隨后綠點跟遍地開花一樣,在我們四周冒出來了。 我猜每一雙綠點代表的都是一只炸彈鼠。我也一下明白了,那個鐵桶就是個誘餌,我們這幫警察全成大魚了。 我再次被匪徒的兇悍嚇住了,而且這些綠點開始移動了,要合力把我們包圍。 這時我們這些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有一個刑警,忍不住跟大家念叨一句,“快點撤,還來得及?!?/br> 看我們沒動靜,他跟另一個有同樣想法的同事一起沖了出去。 能看出來,這倆人練過,身手還挺敏捷的,而且也很會配合。 但他們逃出不到三十米,其中一個人身上就砰的一聲響,隨后他軟的跟一灘泥一樣,立刻倒在地上。 另一個嚇住了,趕緊掏槍,對著四周連續開火。 鐵軍突然有了一種救人的沖動,往前跑幾步,不過他又停了下來,沉著臉,冷冷看著。 剩下這人,堅持沒多久,他打爆了幾個炸彈鼠,不過自己身上也傳來砰的一聲響。步了同事的后塵。 被他倆這么一鬧,這些綠點按耐不住了,全都往我們這邊迅速沖過來。 我突然有種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覺,退沒法退,進沒法進的。 鐵軍臨機應變,指著身后幾棵樹說,“快快,都爬上去?!?/br> 我們一窩蜂的扭頭。我和大嘴原本奔著同一棵樹去的,大嘴先抱到樹了。 他倒是挺積極,說圈兒你等等,馬上就好了。但爬樹不是他的強項,他費勁巴力的,上升速度很緩慢。 這把我急的,一邊催促一邊扭頭看,這些綠點奔來的快,我估計真等大嘴完全上樹了,我也得被老鼠圍攻,炸得成馬蜂窩了。 都說不可一棵樹吊死,我又四下瞅瞅,周圍能爬的樹就剩一個歪脖子的了。 我心說都這時候了,要啥自行車???而且走前我還幫了大嘴一把。 我把兩根食指并攏,對著大嘴的屁股狠狠往上捅了一下,還喊了句,“兄弟,憋著這股勁往上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