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難道和鐵翼族的事,被鎮撫司的人察覺了?好在事情做得機密,兒子知道的并不多,只有一條,那條通往鐵翼族的秘密路線,兒子卻是曉得的! “老爺——”等那長隨察覺到不對,田成武已經因為打擊過大,再次昏了過去! 同一時間,朱家府邸。 朱茂元匆匆下了轎,臉色很是凝重—— 實在是竹韻大酒樓里的事太過蹊蹺,朱茂元怎么想都覺得,那應該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 畢竟陳清和的兒子還小,也就自己兒子正是適婚之齡。 之前雖是定了一房妻子,對方卻是未過門便即去世,從那之后,兒子便淡了成親的念頭,每每只說想要等進士及第后再考慮終身大事。 看兒子銳意功名,自己這個當爹的也頗為歡喜。 便也沒再苦勸,只暗中讓夫人留心幫他尋找合適的人家。 前幾日倒是聽下人回稟說,兒子好似是看中了什么人,自己因公務上焦頭爛額,還沒來得及詢問,不會是和這件事有關呢 “老爺,您回來了?”剛下了轎,朱府管家就忙忙的迎了上來,臉上神情卻明顯有些詭異。 朱茂元因掛念兒子,倒也沒太在意,只邊走邊問: “公子可在家?” 那管家臉色一苦,頓時有些期期艾艾:“公子,倒是,在家,可,是被人,送回來的——” 而且最糟糕的是,公子的模樣實在是大為不妥,瞧著竟然是有點兒快要精/盡人亡的模樣,更要命的是都已經那樣了,卻還不消?!?/br> “在家就好——”朱茂元長舒一口氣,聽到后面的話卻愣了一下,“被人送回來的,什么人?” 管家尚未答話,一個男子已經閃身而出: “是我?!?/br> 朱茂元抬眼瞧去,頓時一怔——可不正是之前在酒樓里抬了田家少爺離開的那位?之前瞧田青海的態度,對他可是頗為尊敬。畢竟是長久浸yin官場,朱茂元倒是很快回神: “不知大人是……” 王林倒也不和他客氣,隨手掏出身上腰牌遞了過去: “在下鎮撫司總旗王林?!?/br> “鎮撫司?”朱茂元一個激靈——怪道之前田青海的態度那般恭敬,卻原來是鎮撫司的人嗎? 兒子竟是被鎮撫司的人送回來的,難不成…… 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之極: “我兒子——” “令郎真是斯文敗類!”王林卻是絲毫不假以辭色,厲聲道,“竹韻大酒樓里那場戲你也是看了的,你可知道,若非機緣巧合之下被我撞到,當時你瞧見的丑陋景象的主角就是令郎?更可惡的是,令郎竟是主動配合不說,還差點兒……” 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好險沒把朱茂元給炸暈了,心里根本沒有懷疑王林的話——田青海的模樣,明顯是準備好了要去看戲的! 要是沒有鎮撫司的人……朱茂元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绅埵侨绱?,兒子的劣行落在了鎮撫司的眼中,這輩子,怕是都要與仕途無緣了。 好在兒子的授業恩師是一代大儒柳和鳴,說不好求求他,或許還會有些轉機。 好半天才找回神智,失魂落魄的沖王林大禮拜倒: “多謝,總旗大人——” 王林點了下頭,也不欲和他多說,便即告辭離開。 朱茂元惶惶然把人送走后,就趕緊的往兒子的房間而去,剛來至門外,便聽見了和竹韻大酒樓所聽見的一模一樣的呻——吟聲,不同的是,兒子嘴里還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 “云殊,阿殊,寶貝兒,心肝兒,求你,給我吧,我真的,想死你了——” 朱茂元腳下一踉蹌,好險沒摔個大跟頭,臉上的血色一下消失的干干凈凈—— 云殊這個名字別人不知道,朱茂元卻是知道的。 當初因著兒子竟然有幸拜到柳和鳴門下讀書,自己榮幸之余,曾親自登門拜訪。 之所以會如此,實在是柳和鳴在大周朝名氣太大了—— 柳和鳴自幼飽讀詩書,說是滿腹經綸才高八斗也不為過。 只是他為人淡泊名利,不喜仕途,才會避隱山林,以教書育人著書立說為己事,曾教導出狀元,其余舉人秀才更是不可勝數,說是桃李遍天下也不為過。而他最終選擇安定下來的白鹿書院,也因著這位老先生的名頭成為天下第一書院。 甚而后來連當今皇上也親自相請,想讓他做太子師,只是柳和鳴閑云野鶴慣了的,并未應允,饒是如此,聽說太子依舊以師禮待之…… 而柳云殊,就是柳和鳴唯一的孫女兒! 再結合方才王林欲言又止的“還差點兒”這一句,朱茂元立即明白,兒子竟是豬油蒙了心,對已嫁為人婦的柳云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不說,還差點兒得手!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會生出這么個蠢兒子,分明是要拖累死全家的節奏??! ☆、第62章 發財了 “顧家娘子沒事?”聽喜子回稟說,柳云殊已被安全救了回去,李靜文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回去—— 虧得老天保佑,不然,自己可不要愧疚一輩子。 又想起什么: “小毓呢,怎么沒和你一起?” “錦水城裘家的三公子來了,少爺正陪著他說話呢?!毕沧哟鸬煤苁琼樍?,獨有眼睛卻骨圇圇四處亂轉,明顯有些心虛的模樣—— 自然,裘家三公子來了是事實,可也不過是個托辭罷了,小少爺之所以不來見夫人,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傷了右手的緣故。 “怎么回事?誰傷了你?”裘文雋一雙好看的眉毛一下皺了起來——正好這次前來,帶的有上好的傷藥,解開陳毓手上的繃帶才發現,竟是這么深的一個洞,虧得沒傷著筋絡,不然怕是對學業都會有影響。 而且更古怪的是這傷口的形狀,分明不是刀或者劍,饒是裘文雋也看不出來,到底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沒事兒?!标愗共辉诤醯臄[擺手,心情卻不是一般的好——不過付出這么點兒的代價,就保住了大嫂,讓大哥不必經受上一世的絕望,實在還是賺了呢。 當下不欲多說,只笑著沖裘文雋道: “我還沒問三哥呢,你不在錦水坐鎮,怎么跑到這邊疆了?” 看陳毓不愿意說,裘文雋倒也沒有難為他,只小心的幫陳毓處理傷口,等收拾停當,才瞪了陳毓一眼: “三哥知道你是個有能為的,只記住一點,萬事不可逞強,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你的命現在可金貴著呢?!?/br> 裘文雋這句話倒也不是空xue來風,云羽緞自上市后,就受到了世人追捧,自己著人千里迢迢送到京城后,便在京城也刮起了云羽緞的旋風,很快便被京城達官貴人哄搶一空。 而更讓人驚喜的是,自己回來后才發現,陳家織坊竟是又研制出了云靄錦,那般燦若煙霞的錦緞,當真美的宛若天上云霞掉落凡間。 有了這兩樣東西,裘文雋敢保證,裘家有六成幾率重新坐上皇商的位子。 而到了方城府后才發現,何止是六成啊,自家的皇商位置分明是板上釘釘啊,因為這兩年異軍突起、勢頭強勁的孔家,已是在小毓的手中潰不成軍,注定要成為昨日黃花,怎么也躲避不了覆滅的命運了。 沒了孔家的作梗,其他商家根本就不是裘家的對手。而這一切的大功臣仍舊是面前這個孩子。 而裘家的節節高升,也意味著作為合伙人的小陳毓,這幾個月來也早已賺得缽滿盆盈,是個標標準準的小富翁了。 包扎好傷口,裘文雋終于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把面前的一個盒子往前推了下,示意陳毓打開: “這是幾個月來,所售賣錦緞的分成——” 又把一個賬本遞過去,“這是總賬,小毓你瞧瞧可對?” “已經有利潤了嗎?”陳毓倒也沒有客氣,拿過盒子打開來,卻是一下瞪大了眼睛,竟是足足兩萬兩銀票。不由倒吸了口冷氣,“怎么,這么多?” 看到陳毓終于露出小孩子的模樣,裘文雋不覺莞爾,探手刮了下陳毓的鼻子: “怎么,小毓也有嚇一跳的時候?” 又意味深長道: “這還只是開始?!?/br> 孔家倒了,得利最多的就是自家了,不但皇商地位再無可動搖,便是原本孔家占有位份最多的從錦水城到方城府這一路的商道,也落到了自家手中。 對此,裘文雋已經有了決斷,會從這里面單拿出兩成的紅利給陳家名下的秦氏商號—— 此間利潤比之錦緞來可還要豐厚的多。 又指了指擺滿一地的箱子: “這里還有幾箱綢緞,都是咱們織坊剛出的新品,不獨顏色漂亮,更是柔軟舒適的緊,小毓自己穿或者送人均可,對了還有幾盒百年老參,鹿茸什么的,是給你爹娘準備的?!?/br> 陳毓倒也沒有和他客氣——正好娘親有孕在身,可不得吃點兒好東西補補?還有大嫂,方才受了驚嚇,可也得給她送去些,再做些漂亮衣服,可不正好美美的等著大哥回來。 一邊命人抬到后面交由李靜文過目,一邊笑著道: “三哥你這次來,不會是就為了給我送銀子吧?” “小毓果然聰明,”裘文雋不由失笑,可比自己那個蠢弟弟強的太多了。 “我這次來,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代表江南商家和萬千百姓,向成家軍送上咱們的敬意?!?/br> 說白了,就是勞軍來了。 勞軍? 陳毓嘴巴簡直長成了個“o”型——三哥還真是大手筆!那可是十萬大軍,勞軍的話得花多少銀子??! 卻是半晌才恍然: “哎喲,三哥你腦子是怎么長的???” 裘家要接手孔家的生意,以后勢必會和軍方打交道,這次勞軍之舉,雖是耗費些錢財,卻必然能最大限度的得到軍方的好感,雖是損失了眼前一點兒利益,往長遠看,卻是大有可為。而且,方才三哥說的清楚,是代表江南商家—— 這樣一來,既得了好處,又不會被眾人嫉恨,還親近了朝廷,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怪不得上一世三哥會被譽為商界奇才。就這份心力,便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卻不料裘文雋的驚奇卻是絲毫不比陳毓少—— 要是浸yin商場數十年的老狐貍,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也就罷了,偏是被這么個小娃娃給看破了。 虧得這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對手。 “少爺,老爺回來了?!笔卦谕饷娴南沧拥?。 陳毓驚了一下,忙忙的對裘文雋道: “讓喜子領著三哥去吧,我就不陪三哥去見我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