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而此時走廊盡頭的包廂突然打開了門,有幾個人中年人從包廂里陸續出來。 洛寧珂沒多在意,剛好這時有個服務員上樓來,她拉住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請他進洗手間看看。 而服務員剛走,走在幾人之間的一個男人在看見她時,突然神色一顫,似乎驚訝異常。 他想了一會,還是和身邊的人低語了幾句,便徑直走了過來。 “珂珂,”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但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有那樣的熟悉。 洛寧珂正在看掛在走廊里的壁畫,聽到旁邊人的叫聲,一轉頭,在對視上時,恍惚穿越了歲月一般。 洛森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木然的臉蛋,卻還是止不住的喜悅。雖然早在電視上看過她,可此時洛寧珂站在他面前時候,他才真的相信這一切。 在金碧輝煌的裝飾之下,一身淺米分色裙裝襯得她皮膚如白釉般細膩溫潤,裙擺在膝蓋之上,露出修長白皙的腿,一雙尖頭細跟高跟鞋,讓她顯得格外亭亭玉立。她的五官精致溫和,氣質溫和高雅,身上帶著溫潤不張揚的美,卻也讓人看的挪不開眼。 洛森見她沒什么表示,情緒還是有些激動,他喊道:“珂珂?!?/br> 他想問寧珂過得怎么樣,可是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又問不出來。 “洛森,”洛寧珂看著他的表情,冷靜地可怕,并不是那種見到久違親人的高興,也不是帶著仇恨的敵視。她冷漠地看著洛森,那淬著寒冰的眼神,讓他的激動,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mama,”此時洛繹終于從洗手間出來,他跑了過來,卻先看了一眼站在洛寧珂身邊的陌生人。 “謝謝,”洛寧珂同進去找洛繹的服務員,客氣地說了一聲感謝。 等服務員走后,洛繹有些著急地拽著她的手說:“mama,我們走吧?!?/br> “嗯,”洛寧珂點頭,伸手摸了下他的頭。 “珂珂,”洛森又叫了她一句。 此時洛寧珂終于有了反應,她回頭看了一眼洛森,淡淡問他:“洛森,你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爸爸,我們老師讓我最愛的人,我寫的就是你。 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 爸爸,你別走行不行? 洛寧珂對于洛森最后的記憶,也只有她哭著問他能不能別走,不過他走的卻是頭也不回。 洛森看著她,面色尷尬,但最后還是說:“珂珂,你mama答應離婚時,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永遠都不要見你?!?/br> 說到這里,似乎連他自己都難以啟齒了。 倒是洛寧珂十分寬和地笑了下,原本臉上那種森冷的表情,一下冰消雪融,她笑著說:“原來mama還做過這么對的一件事?!?/br> 等她帶著洛繹離開那個餐廳時,洛繹牽著她的手,有些好奇地問:“mama,剛剛那個伯伯是誰???” “一個不重要的人,”洛寧珂不在意地說。 下午的時候,盛瑭從廉署出來之后,第一個電話便是撥給她的。他問:“洛繹呢?” “在旁邊玩游戲,我給老師放了一天的假,”她笑了下。 洛繹似乎聽出來是爸爸,非要和盛瑭說話,寧珂把電話給他,父子兩說說笑笑的。 當門口的門鈴響起時,洛繹沖在前面,洛寧珂跟在后面。盛瑭看著門口的母子兩人,上前一步,將洛寧珂緊緊擁住,而洛繹被擠在父母的中間,一時有些氣悶,好是一番拼命掙扎。 盛瑭低聲說:“沒事了,我回來了?!?/br> “嗯,”洛寧珂伸手緊緊抱著他。 就像他保證的那樣,這幾天之后,不僅連律師都再沒出現,就連聯合公司的人都沒出現過。 直到周一的時候,洛寧珂在報紙上看到了關于段韓修公司涉黑的新聞報道。 而她剛看完沒多久,正準備叫洛繹起來吃早餐時,就聽見門鈴一直在響。她過去開門前,看了一眼外面,是塞巴斯蒂安。 她開了門后,就見他面色深沉地問:“arthur呢?” 洛寧珂見他氣勢洶洶,正要問,誰知他已經闖了進去。 而盛瑭正好洗完澡從臥室里出來,兩人一撞上,塞巴斯蒂安一下便沖了過去。 洛寧珂以為他要打人,好在他只是抓著盛瑭浴袍的領子,狂怒道:“原來你讓我來香港就是這個目的,原來你他媽就是想讓我坐牢?!?/br> 他一臉質問了好幾句,盛瑭被他拽著衣領,先是輕笑了一聲,最后突然揮動手掌,對準他的面門,就是一拳。 “害你?我如果真的想害你,現在就該在監獄看你了?!?/br> ☆、第51章 chapter51 第五十一章 “據最新報道,正維集團旗下多個夜總會已被警方查封,據消息稱,這些夜總會內部不僅有陪酒小姐,暗地里更有毒、品交易。lt如今正維集團的老板段韓修,正在接受警方的調查,他本人亦被指控涉、黑?!?/br> 客廳的電視開著,新聞頻道正在報道。 而盛瑭站在吧臺旁邊,雖沒看著電視,可是電視上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地清清楚楚。而站在他旁邊的張偉明,則是輕笑一聲說道:“盛先生,我們已經找到了您公司的前任財務總監,很遺憾的是,他在澳門賭場輸了六百萬,已經被人扣押了下來。 這個聯合公司的前任財務總監,也就是在他任職期間,公司賬面上有了差池。所以他是最直接的證人,之前廉政公署也四處找他,想讓他做污點證人。 不過現在看來,老天爺到底是眷顧他們的,這一次卻讓盛瑭的人先行找到他。 張偉明看著盛瑭,低聲笑道:“只要這位出面,到時候就會知道這筆賬目虧空是發生在你任職之前,那么這件事就和你徹底沒了關系?!?/br> 對于盛瑭來說,這一次不僅是擺脫了自己的嫌疑。更重要的是,他的前任就是他的親舅舅塞巴斯蒂安,這幾年來,吉拉維芙和塞巴斯蒂安兩人明爭暗斗,吉拉維芙乃是老康拉德唯一的婚生女兒,也是康拉德家族最正統的繼承人,卻也只是和塞巴斯蒂安斗了個旗鼓相當。 如今只要找出證據,塞巴斯蒂安侵吞公司巨額自盡,這個罪名足可以讓他跌落萬丈深淵。 “你在澳門有人脈嗎?”盛瑭端起酒杯,在手里搖晃了下。 張偉明了然地笑了下,輕聲說:“只要價格合適,人脈自然是不缺的?!?/br> “他對我們很重要,你只管去談,價格方面只要合適,就不是問題,”盛瑭說完,便將酒杯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張偉明點頭,便告辭離開。 等他走后,盛瑭便走過去,將電視機關掉了。洛寧珂今天帶著洛繹去海洋館,兩個人中午吃飯的時候,和他打了一通電話,按說這會應該回來了。 那天塞巴斯蒂安跑到他們房間發瘋,盛瑭沒客氣對準他就是一拳,結果正好被洛繹看見,把孩子嚇得不輕。 所以這幾天連帶著洛寧珂對他的態度都冷淡了許多,洛寧珂這幾天都是在洛繹的房中休息,說是孩子晚上做了噩夢。 而自知理虧的盛瑭也不敢有異議,所以今天洛寧珂說想要去海洋館,他立即派人送他們過去了。 塞巴斯蒂安是因為段韓修的事情,而失去理智的。他一直和段韓修秘密有來往,原以為是他坑了盛瑭,可誰知盛瑭卻利用他牽扯住了段韓修,讓他把精力都放在香港,卻不知內地那邊盛紀澤已經動手開始對付他。 段韓修之所以能這般風生水起,將自己漂白,無非就是找到了靠山。不過如今他那個靠山已經自身難保,所以盛紀澤毫不猶豫地出手對付他。 當初那個收了黑錢的司機,送去醫院搶救未救回來,要不是盛瑭機敏,只怕連他自己都會回不來。所以這筆帳,盛家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地了結。 有些仇恨并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為了等待一個時機。要么就是暗暗隱忍不出手,若是出手的話,就必須一擊必中。 顯然這個時機如今已經被等到了。 塞巴斯蒂安昨日原本買了直飛倫敦的機票,不過到了機場就又被人帶了回來。他原本還異常惱火,可誰知給倫敦那邊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沒人接。 自從老康拉德出院之后,他便被留在倫敦郊區的莊園里養病,那里都是吉拉維芙的人,而塞巴斯蒂安的母親別說是住進去,就是連去探病,還要沾著兒子的光才行。 而塞巴斯蒂安給自己的母親打了好幾通電話,也無法接通。他這一次來香港,是因為父親的吩咐,他原本是不想過來的,可是身邊的幕僚幾次勸誡他,在這種時候,他應該來香港,讓聯合公司的高管看看他的責任心和能力。 但他上機之前,卻突然改變了航班,以至于他的幾個保鏢都沒辦法及時跟過來。等到了這件事之后,他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此時他在房間之中,但是卻沒辦法聯系外面的人,整層樓里都是盛瑭派來的人。 “先生,這是您點的下午茶,”客房服務員將他點的下午茶送了過來,不過旁邊的黑衣保鏢卻是眼睛不錯地盯著他的舉動。 一直等到服務員出去之后,他都沒能和塞巴斯蒂安多說一句話。這也讓塞巴斯蒂安的算盤落空,他一時生氣,霍地將手中的盤子扔向了墻上。 保鏢站在旁邊沒敢說話,他站了起來,喘著粗氣說:“去,把arthur給我找過來,我要和他談話,對,我要和他談判?!?/br> 可他說完之后,兩個保鏢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是沒聽懂嗎?”他換成中文,深沉地看著兩人。 此時左邊的保鏢抬頭看了下對面的同伴,點了點頭,這才恭敬地回道:“先生,請你稍等,我這就是幫您聯系?!?/br> 盛瑭到的時候,就看見屋子里的狼藉,地毯上大片的水漬,而奶油則東一處西一團,而沙發上則散落著好幾塊被砸地變形的蛋糕。 他對于這樣的場景倒是沒有驚訝,反而是越發冷靜地看著坐在沙發另外一端的塞巴斯蒂安,只見他旁邊銀質三層點心塔上,已經有大半地點心被他四處亂扔,而此時他正拿著一塊蛋糕,一口咬掉了半塊后,用指腹抹掉了嘴角的奶油,似笑非笑地看著盛瑭。 “小舅舅,”盛瑭開口叫他,在他們年少的時候,這樣的稱呼稀松平常??傻鹊搅舜蠹腋髯詾檎?,這樣的稱呼有些親密地過分。 所以塞巴斯蒂安在聽到他的稱呼之后,臉上挑釁的笑容也有點僵硬,銀灰雙眸之中更是閃過猶疑。 盛瑭平靜地看著他:“你和姓段的合謀時候,還想過我是你的親外甥嗎?” 塞巴斯蒂安臉上閃過一絲狼狽,不過片刻之后,他神色恢復,接著將手中的蛋糕一口吞掉。接著他站了起來,兩人都是肩寬腿長的人,此時又是差不多的個子,看著對方倒是誰都不示弱。 “那你想干什么?”他問。 盛瑭嘴角上揚,露出個譏諷的表情,在他看來,塞巴斯蒂安如今也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吉拉維芙這次在倫敦早已經布置好了,此時他的母親正在享受著地中海的驕人陽光,以及男模健壯的身體,只怕一時半會,是不會想到她的兒子正陷入怎樣的麻煩之中。 塞巴斯蒂安的母親比老康拉德比了整整三十年,若不是因為有塞巴斯蒂安的存在,只怕兩人早已經沒了關系。不過如今她身邊也不缺各色男友,而在之前,就有一個剛在米蘭時裝周大放異彩的模特,正和她打地火熱。 “小舅舅,你說這話可就生分了,你和段韓修合謀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手軟,”盛瑭似乎覺得可笑極了,不過兩人既是把話說開了,就是再沒余地了。 他挑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看著塞巴斯蒂安說道:“好了,我只有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我就是幫你免除牢獄之災?!?/br> 塞巴斯蒂安看著他,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可行性,半晌之后,他才冷靜開口:“什么條件?” “退出公司,”盛瑭看著他,開口道。 “你太過分,”塞巴斯蒂安咬著牙,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雙方談判最忌諱的就是失去理智,但盛瑭的話卻已經讓他怒火中燒。 盛瑭淡淡說道:“我只是讓你退出公司而已,到時候該分給你的,不會少?!?/br> 塞巴斯蒂安死死地盯著他,而盛瑭還是一片風輕云淡。 **** 洛繹從海洋館回來,手里拽著個海豚氣球一路跑,洛寧珂在后面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等到了大堂的電梯旁邊,小家伙才一頭大汗地停下。 洛寧珂有些不悅地教訓他:“mama不是說過,不要亂跑的,萬一摔著……” “mama話真多,”洛繹沖著她吐了下舌頭,抱怨道。 洛寧珂一聽,登時就樂了,呵,這小家伙居然還嫌棄她話多。她立即反擊道:“還不是因為你不聽話?!?/br> “爸爸說,男孩不聽話也沒關系,”洛繹理直氣壯地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