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按照常理,兩三日后,她誤食下給她父親的藥導致命懸一線并且只有十來年壽命且不能懷孕的事情就會傳的沸沸揚揚,那個時候,梁婆子必然聯想到今日做衣服的事情,梁婆子雖然手藝好,但是卻是個出名的長舌婦,她的舉動,一定會讓自己十分滿意,想到此,和鈴勾起嘴角,倒是不枉費她這般心思了。 雖然這一次她可以改變這個結果,但是她卻偏偏不怎么想,與其嫁人,倒是不如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恣意暢快呢!至于說成為老姑娘……誰敢這樣說她呢,她可是“代替”自己父親服下了這致命的“藥物”! 想來,這些人還真是“疼”她,很疼她!她知道徐大夫說的是假的,可是他們卻并不知道。而這些人,她的祖父祖母,她的父親,他們竟是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想必在他們心里,她一點都不重要吧! “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和鈴擺手,巧音連忙迎到門口,來人是六小姐和雪,和雪冷哼:“你們小姐呢?” 巧音并未讓開,恭敬道:“六小姐還請稍等片刻,我家小姐正在休息,我這就……”不待巧音說完,和雪一把推開巧音,“你走開,我自己進去和她說?!?/br> 和雪雖然年紀小,但是因著四房只這么一個女兒,張揚跋扈的緊,她四下打量一番,大踏步就要進內室,巧音連忙攔住,“六小姐還請稍等片刻?!?/br> “啪!”和雪一個耳光便是打到了巧音臉上,她一臉不善,狠狠怒罵:“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擋在我的前邊,你們三房就是這樣管束自己丫鬟的?讓你們小姐出來?!?/br> 她略帶得意的望著珠簾兒,她聲音不低,里面自然聽得見,這樣打和鈴的臉,她覺得心里爽快。 “你出門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帶著一點你的腦袋?總是放在屋里不用,該生銹了?!焙外彂醒笱蟮南崎_簾子,倚在門邊兒看她,“有話就說,沒話說就滾!誰給你的權利在我這里打人?” 和雪一怔。往日里和鈴也并不是任人欺負,但是這樣直接的責罵倒是沒有的。沒占到便宜,她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你說什么!我就打怎么了?你的丫鬟沒有規矩,我做小姐的還不能教育一下?而且,若說不守規矩,你們三房才是不守規矩,府里做衣服的日子都過了,你們憑什么喚了絲衣坊過來?府里的銀錢可不是你們三房自己的?!?/br> 和鈴突然就笑了起來,她上下打量和雪,這個時候的和雪雖然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可是已經很討厭了。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你娘親生的?!焙外徴Z氣淡淡的,“你娘溫柔,心機都放在心里,如若你有她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讓人家當成槍過來找茬兒。如果我是你,就回去直接給那個攛掇你的人一個大耳刮子,好好問問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焙外徯Φ膮柡?,但是眼中卻滿滿都是嫌棄。 和雪氣紅了眼,“你!” “我什么我?”和鈴來到和雪身邊,挑起她的下巴:“如若我是你,以后做什么決定的時候就先去問問自己的娘親。人蠢,就不要出門好了?!毖粤T,和鈴冷颼颼的靠近她的耳邊:“打狗還要看主人,這次只給你一個小教訓好了?!?/br> 和雪氣極,一把推開了和鈴,和鈴重重的摔到地上,“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 “和雪,你在干什么!”威嚴的聲音響起,聲音里夾帶著隱隱的怒氣。 和雪回頭,頓時變了臉色…… 第6章 和雪雖然魯莽,但是也不傻,她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是著了和鈴的圈套,恨恨的瞪了和鈴一眼,她委屈的言道:“爹,是和鈴欺負我!” 來人正是三老爺楚其與四老爺楚風,也正是和鈴與和雪的父親,適才開口的,便是楚風。楚風怒氣沖沖的看著和雪,壓制火氣沉著道:“玲姐兒欺負你?你這丫頭,如今竟是睜眼說瞎話,你以為我沒看見么?你推倒了鈴姐兒,鈴姐兒身子骨弱,大病未痊愈,你就如此狠心。你當真是讓為父失望?!?/br> 此時和鈴已經被巧音扶了起來,她喘息著坐到椅上,靜靜的看著幾人,楚其掃了和鈴一眼,和鈴明了,他是希望自己將話茬兒接過來原諒和雪的。原本她一直都覺得父親是個善良的人,也愿意聽從父親的話,可是現在卻不然,現在這個家里,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讓她有所動搖。 “四叔?!焙外徯⌒÷暤拈_口。 楚風:“鈴姐兒覺得怎么樣,需不需要找大夫?” 和鈴點頭,她的喘息似乎特別急促,“大、大夫……”話未說完,直接昏了過去…… 和鈴昏了過去,和雪卻是傻了眼,她萬萬想不到,僅僅是這樣一推,和鈴就出了岔子,將軍府也不是個沒有規矩的地方,她急切,“不是我,不是我的錯,是她先挑釁我的。爹,你相信我!” 這時大家也顧不上和雪,立時便是喚了大夫,徐大夫是將軍府的大夫,出事自然都是由他診治。徐大夫行色匆匆,只感慨這個貌若天仙的五小姐命不好,是啊,長得美又有什么用呢,正是長得美,才會讓她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斂去眼中的寒意,徐大夫加緊腳步。 此時的和鈴躺在床上,發絲微微凌亂,精致的小臉兒蒼白的不像話,臉頰不見一絲血色,汗珠兒一滴一滴滑落,當真是我見猶憐。 徐大夫搭脈診治,半響,蹙眉言道:“五小姐怕是有傷著了。我之前便是說過,五小姐身體虛弱,毒素未全部清除,萬不能有一點傷。想來這一下,又要養個十天半個月了?!?/br> 有了徐大夫的診斷,楚風又是狠狠的瞪了和雪一眼。 “我來開些藥,配合原來的藥,早晚煎服?!毙齑蠓蚨?。后期趕來的蘭氏連忙應了是。 徐大夫并未久留,診斷之后便是離開。楚風愧疚言道:“三哥,都是和雪不懂事兒,才致使和鈴今日這般,要打要罰,都聽三哥的?!?/br> 楚其心中也是惱火,不過還是言道:“和雪年紀小,不當事兒的?!?/br> “六小姐就是故意的?!鼻梢敉蝗豢拗_口,“我都說了小姐不舒服正在休息,她根本不聽,甩了我耳光便是沖了進來。還指責我家小姐私自做衣衫,我家小姐說是有人故意挑撥,她不僅不信,還和我們小姐動手,六小姐明明知道我家小姐身體不好還要故意發狠的推人,她就是故意的?!鼻梢艨拗Z無倫次,撲通一聲跪下,“老爺,求您為小姐做主。小姐現在昏迷,真是任憑六小姐自說自話了,我做奴婢的必須給我們家小姐伸張。就算您要處罰我,我也一定要說出來?!?/br> 巧音哭的厲害,場面尷尬不已,和雪氣的哆嗦直罵“賤婢”。 楚風面上難看,他平日里也是嬌慣和雪的,但是嬌慣歸嬌慣,這樣丟人的時候還不懲罰,那么當真是讓人貽笑大方了。雖然父親母親并未過來,但是他也知曉,這事兒必然是躲不過他們的。他原想著將這件事兒交給三哥處理,三哥礙于面子自然不會懲罰和雪,可是現今倒是不能了。如若還堅持要讓三哥做主,只會讓人覺得他是故意。 “扶六小姐回去,就說我說的,六小姐禁足半個月。鈴姐兒好起來,她才準出來?!?/br> 和雪一下子哭了出來:“我不,我才不要,都是和鈴的錯,憑什么關我?!彼虼蹭?,就見和鈴睜開眼睛笑瞇瞇看著她,她頓時大喊,“她是裝的,她是裝的??!你們看!她醒著!” 楚家兄弟望了過去,哪里是什么裝的,和鈴沉默的躺在那里,秀氣的眉頭緊蹙,仿佛是做了什么噩夢一般。 楚風怒:“你還要狡辯。當真是不可教也!”楚風抱拳,“三哥,實在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回去。這個丫頭,往日里真是被我們慣壞了?!?/br> 楚非搖頭:“一家人何須說兩家話?!?/br> 楚風帶著和雪離開,院中傳來和雪的尖叫哭聲。屋內便只余三房之人,楚非面色不善,“你好生的管好院子。內宅的事兒,莫要總是牽扯大?!钡闪颂m氏,楚非一甩袖子徑自離開。 “老爺,老爺……”蘭氏這時也顧不得女兒,立刻追了上去,聽著外面軟柔的解釋聲,和鈴譏諷的睜開了雙眼。她靜靜的坐起身子,屈膝抱住雙腿。 巧音并沒有一絲意外,她低低言道:“小姐身子骨可還受得???” 和鈴歪頭微笑:“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是?!?/br> 前世她病的太久了,以至于她已經知曉該是如何才能讓人覺得她更痛苦。而今日,不過是給和雪一個小小的警告罷了。至于說巧音和徐大夫,巧音是看懂了她的授意,徐大夫則是被她算準了。徐大夫為了逐漸害死她,一定會將她的病情說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想想,原本前世她忽略的許多點現在都讓她更通透了,前世她看得清楚旁人但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父母,這一世,她看的明白,其實在他們心里,她都是可以被放棄的。前世,她知道的太晚了,才會讓自己那般的痛苦,這一世,她不會了。不會為他們任何一個人活。 想到此,和鈴笑了起來,她伸伸胳膊,吩咐道:“今晚我想吃桂花糕,你讓廚房做?!?/br> 巧音遲疑了一下言道:“小姐,現今并不是桂花盛開的時節,廚房想來是沒有的?!?/br> 和鈴盯著她:“你只需要去吩咐,我叫你做了么?你倒是為他們著想?!甭曇粲掷淞似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