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這日,犯了事兒的婆子丫鬟要被送往莊子服役,其中就有孫mama,身上的皮rou傷未愈,虛弱地一瘸一拐落在最后。 后門口停著輛樸素馬車,押解的人推攘著前面的,紛紛進了里面。馬車悠悠滾動的前行,卻不是駛向了莊子,而是來了一處懸崖峭壁,馬車夫嘴角一勾,拔出匕首,眼見馬車就要跑到懸崖邊時,那人狠狠的將匕首刺入馬肚,馬兒痛鳴,車夫立刻跳下馬來,馬兒卻瘋狂的向前沖刺,掀開簾子探看情況的孫mama驚訝的喊出了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了懸崖邊上,只有一聲,“四奶奶,老奴替你做了這般多的事情,你好歹毒的心呀!” 這邊馬車夫回去復命,一邊路跌跌撞撞的驚慌的喊著遇見匪徒了,馬車不幸滾落懸崖,葉氏現在持家自然是要過問一聲,隨即很快就處理了這事,死的不過是一群犯事的下人,自然無多少人注意。 是夜,冷氏躺在軟榻上小憩,碧蓉在旁邊為其敲著小腿,獻媚的道:“恭喜奶奶您掌權國公府?!?/br> 冷氏面容依舊清冷,卻是隱晦著一絲得意之色,“若不是孫mama知道太多,她道真是個人才。周旋在徐氏和葉氏之間挑撥設計,可如今再不會有人知道那是我的人了?!?/br> 碧蓉咽了一口唾沫,捶著的手一頓,自個兒知道的也是不少,對伺候的冷氏心中起了一絲膽顫。還未入了國公府,四奶奶就布排了孫mama在葉氏身邊,可見早就有所打算,之后又吩咐孫mama挑撥徐氏,冷氏,一箭雙雕揭發二人之事,可謂步步算計,就連四爺害趙元禮真相的事情,也是冷氏故意而為之,若四老爺不是突然回府,自個承認了當年的事情,毒害大公子的真兇就落在了冷大爺的身上,而冷大爺早在兩年前突染疾病去了,死無對證,不論最后結果如何,冷氏這招都是博得全府上下甚至老夫人的贊譽。 冷氏悠然睜開了眼睛,眸光深邃,嘴角微揚,瞧著碧蓉道:“從我跟著四爺在外面漂泊,你就隨在我身邊伺候,我知道你嘴緊著呢,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到了年紀我就給你許個官家的?!?/br> 碧蓉回過神來,連連謝恩,“奴婢謝過四奶奶?!?/br> 恰巧這時候,四爺進了屋子,碧蓉極有眼色的起身告退,冷氏換了一副柔情模樣,款款上前,“四爺您回來了?!彼孚w宏世脫掉冠帶衣襟,趙宏世瞧她溫柔動人,手臂一環,就摟上了冷氏的細腰,“辛苦你擔著國公府了?!?/br> 冷氏善解人意的道了一句,“為了四爺,妾身多苦多累都不覺得?!闭f著就勾住了趙宏世的脖頸,四目相對,溫情脈脈,只有春衫滑落臂窩,露在外面的那猙獰的把橫,長長蜿蜒。 ☆、第100章 春意闌珊,疏影橫斜。 趙文宛攜著做好的桃花羹悠悠然然的去了明絮苑給老夫人安神養身子,因著最近街坊那邊總能聽到不小的動靜,偶爾出門時也能見到一輛輛的馬車運著磚瓦琉璃,趙文宛不知緣由,便向雪雁詢問,才知府邸旁邊一直封著的園子要有新主人入住,估摸著在大整裝,也就是說,不定春意濃烈之際便會有新的鄰居了。 明絮苑里,趙文熙顯是第一個到的,昨個沒的睡好,眼底掩著幾分困頓。她去拜訪越貴妃時發覺越貴妃對趙文宛與六王爺婚配之事有了松懈,然不能明面阻止,心中難免添堵,徹夜難眠,便起了個大早來明絮苑陪老夫人。 趙文熙穿著一件極為清雅的杏花春衫,站在榻旁為老夫人捏揉肩膀,“這幾日外面吵鬧,祖母定是沒休息好罷?” 趙老夫人舒服的瞇著眸子,“老婆子無礙的,那府邸荒廢許久,主人家的免不了要重新布置,半月前那家管事已經送了拜帖,知會一聲,也算禮貌周全,忍一忍便過去了?!?/br> 趙文熙瞧著是不樂意了,嬌嗔著道:“孫女是心疼祖母身子?!?/br> “你有心,祖母都瞧著呢?!崩戏蛉吮犃搜劾粟w文熙到跟前坐著,她這個孫女心思太細。 趙文熙抿著唇似是難為情的開了口,“祖母,近來長公主可曾再提過宛jiejie?” 趙老夫人斜睨過去一眼,略顯不解之意,趙文熙一副不舍的模樣再開了口,“文熙初入國公府就是一直跟著宛jiejie了,只怕jiejie離得遠了,文熙再無親近之人疼愛。唉,若是以后我和jiejie無論在哪里都能在一起那該多好,可文熙知道自個兒定不能這般自私的,我那日瞧長公主尤為喜歡jiejie,jiejie嫁過去怕是不會受委屈。那平南王世子孫女也見過,儀表堂堂,和jiejie站一塊倒真是般配?!?/br> 趙老夫人笑容一斂,想是自個孫女不知道長公主和平南王世子脾性,倒也不曾如林夫人般指責,挑了話道:“你們姐妹倆感情好,祖母深感欣慰。你宛jiejie已經有了屬意之人,定不會讓她遠嫁,老婆子我也舍不得?!崩戏蛉饲浦w文熙,“你也不許,都得陪在老婆子身邊?!?/br> 老夫人不禁想到什么,瞧著趙文熙的眸子突然一暗,試探著開了口,“熙丫頭可也有中意的,就咱們祖孫倆不妨與祖母說說,祖母瞧你近來常常入宮陪伴越貴妃,可是中意六王爺?” 趙文熙一聽立刻嬌羞的低下頭去,水波的眸子盛著情愫,“祖母……” 老夫人見她這般低眉淺笑,不由的眸子漸漸明了,竟是悵然一聲嘆息,微蹙著眉頭,起了為難的心思。 “祖母,文熙……” 趙文熙剛想求祖母幫自個圓了心意,啟口的話才溜了一個簡短的音兒,楊mama正是此時瞧見了趙文宛的丫鬟掀簾子,立刻喊了一句,“大小姐,您來了?!?/br> 趙文宛其實早就到了,只是來了門口正巧聽見趙文熙詢問“長公主”,后面那些說辭趙文宛一邊聽著一邊惡寒陣陣,她那般是想跟祖母暗示什么意思?也許心中也有些小小吃醋,便直接進來掐了話題。 “祖母,昨夜可睡得可好?”她眸子一抬,明麗的目光掠在趙文熙的面上,“meimei也在這里?!?/br> “是呀,jiejie?!彼燥@局促的道了一句,語氣強壓著一絲不穩。 “宛丫頭,快來祖母身邊坐?!?/br> “祖母,文宛今個又給您帶好吃的了,是我親自做的桃花羹,添了些安神的藥材?!闭f著就讓寶蟬將白瓷盅端了出來,“meimei也吃點吧,瞧著氣色怎的那般差?!?/br> “近來那里修園子,午覺常常睡不大好?!?/br> 趙文宛淡淡哦了一聲,趙文熙似乎是不想讓趙文宛多于老夫人跟前表現,插了道:“對了,文熙來京都時間并不長,不知道為何咱們旁落的府邸荒廢這般久?!?/br> 趙老夫人笑了笑,“別說熙丫頭你剛入京的不知道,就連宛丫頭都不定知道呢,那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生,又過去那般久?!?/br> 趙文熙好奇的追問,“祖母您快說吧?!?/br> 趙老夫人連連說了兩句好便耐心的講起,“那是曾經川王的府邸?!?/br> “川王?” 趙文宛原先也是不知,一直好奇國公府旁邊怎么會有一座廢棄的府邸,氣派的朱漆大門白條封印,似乎久遠的都未曾有人住過的樣子,后來聽大哥講起算是知曉。 肇慶元年,還未及冠的圣上在先帝駕崩之后接手江山,朝政曾一度蕩亂,圣上的舅舅以川王為首的幾位王爺不滿新帝登基發動叛亂,六王割據江南,分庭抗禮,曾經一統天下四方歸屬的大梁因為那場動蕩惹來夷狄入侵,邊疆外族蠢蠢欲動,簡直是內憂外患,那時候的圣上自然不能與現在比擬,雖有治國之心,卻無治國之能,先帝似乎早有預料,密詔一封招來一向不愛管事的沐王爺回都。 在這種危亂之際,沐王爺受先帝遺照囑托,接受了如此紛亂的朝局,親自出征江南掃平動亂,之后又與方老將軍匯合軍隊攜手共抗蠻夷,如此政局在第二年才算穩定,圣上大為感激,與沐王賞賜封地爵位,沐王直接回絕,只道是自己未入皇室宗祠,何以受封,奉還兵符,毅然決然的離開朝廷,繼續閑云野鶴,雖離開京都,在大梁的威望卻是極高,呼聲不下,即便是現在提起來,百姓貴卿也無不是心存敬畏。 趙文宛不懂為何沐王爺會說自己未列皇室宗祠,便向大哥提問。 趙元禮對那位沐王爺滿是敬重欽佩,又說起了高宗皇帝的風流往事,沐王爺在圣上之前其實并無爵位封號,他是梁高宗的私生幼子,先帝的皇弟,圣上的舅舅,要說起來沐王爺與圣上大不了幾歲,膽識魄力卻皆為難得一見,穩定朝綱之后沐王爺雖是拒絕受封,圣上卻仍然堅持,先帝在世之時就有心與他分封爵位,朝中大臣詬病沐王爺的身份,可如今再是無人敢這般置喙了,提起來都要尊稱一聲“沐王爺”。 這樣一個大大的英雄確實值得令人尊敬,趙文宛不禁感慨,也不知有生之年可否能瞻仰到沐王爺的風采。 而那旁邊的園子正是當年川王的府邸,便一直封著,不曉得圣上近來怎么想起來那園子,賞賜給了誰? “那祖母可知道咱們的新鄰居是誰?!壁w文熙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沐王爺?!壁w大老爺忽而進來解答了疑問,身后跟著還未脫下朝服的趙元禮,兩人一進來,趙文宛和趙文熙就打算暫時離開,怕是他們有話要說,趙大老爺直接擺擺手,讓他們二人留著,坐了一邊。 老夫人顯然有些震驚,“沐王爺竟是肯回京了?” 趙宏盛恭敬回道,“兒子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沐王爺向圣上獨獨討了那座府邸。卻不曾想咱們能與沐王爺做了鄰居,幸事啊?!?/br> 趙元禮亦是興奮。 幾人再說了些話,趙宏盛才讓幾個小的出了屋子,臨到出了門口,似乎隱約聽到趙大老爺提及了永平公主,趙文宛耳朵尖著呢,朝屋子內又望了下,視線落回趙元禮的身上,笑容深了幾分,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悄悄道:“父親也許在說大哥的婚事呢!” 趙元禮向來無波無瀾的眸子醞釀了幾分波動,輕輕咳嗽一聲轉了話題,“宛宛可還記得上次梅園作詩的那家主人,你曾詢問過的?!?/br> “我記得……我還見過梅園那家主人的女兒,氣質高雅,可謂傾城傾國……”趙文宛稍稍一頓,立刻深意的瞧向大哥,“難不成……” 趙元禮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肯定了趙文宛的想法,“那位沐小姐正是沐王爺的小女?!?/br> 趙文宛大為驚詫,說話時臉上得吃驚還彌留著,原來這位沐蘭嫣的身份竟是如此高貴,這算起來輩分可不就是顧景行、永平的姑姑。 不由心中更甚佩服,沐小姐如此身份卻不張揚,反而謙遜有禮,待人真誠,不由得又想到那日與之談論的時光和女子那淡定從容的清雅笑容。 趙文熙隨在兄妹二人旁靜靜的聽著,也是吃驚不已,剛才已然聽了祖母說道那位沐王爺的豐功偉績,想必是這小女定是沐王爺的最疼的掌上明珠,這么一想便脫口道:“jiejie何時見得這位郡主?” “meimei那日進宮陪越貴妃了,不曾在家的?!壁w文宛淡淡回了一句。 趙文熙神色染著幾許失望,直覺得可惜,若是那天她也在該多好,她現在雖然在世家小姐中也算的有些名氣,可比之趙文宛還差的很遠,正是需要接觸權貴之女的時候,如果能和這位沐王爺的女兒深交,一來名聲上一定會大大的提高,二來以后定是有用的,暗暗下了決心等她再來國公府絕不能錯過。 目光再是微抬,繞在趙文宛的身上,原本是想坐山觀虎斗,瞧葉氏和徐氏怎么對付趙文宛,沒成想兩人雙雙落了凄涼下場,太過沒用,若換做是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掩了眸里暗光,陪趙老夫人扯別的話聊了起來。 ☆、第101章 這日,□□極好,溫煦的日光猶如外面嬌嫩的迎春花一般燦爛映入紗窗,點點落在了羊脂白玉的描金屏風上,鋪了玫瑰紫的梨花軟榻渡著一層旖旎色澤,女子嫻靜的手執針線,眸光凝視繡布上圖案,一針一線,動作細致,極為認真。 可明明是如此雅致的綠柳河堤青石圖,在趙文宛的手里卻顯的有點慘不忍睹,原本柳樹枝條柔美,宛如碧玉,在趙文宛的手中卻跟無數雞爪匯集一般,那波光粼粼的河堤,更像水墨潑過…… 趙文宛一邊繡著一邊拿遠了欣賞,自覺還是有點進步的。 某只綠毛尖嘴的飛禽落在旁邊悄悄偷看了一眼,翅膀捂住雙眼,感覺有點玷污了視覺一般,再看到趙文宛偏頭瞧它,立刻松開翅膀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動,趙文宛忽而心血老潮,將繡布展示給天仙,“你瞧我繡得如何?” 天仙圓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吭吭唧唧的哼著,小爪子退到安全距離,趕緊呼扇翅膀飛出窗子,落在了窗外那棵桃樹枝上,雖然不敢大聲嚷嚷,卻還是捏著嗓子喊了一句,“丑的狠!” 趙文宛斜睨過去,目光凌厲,天仙自覺這種距離十分安全,挺著綠毛胸脯愈發膽子大了,“做鳥也要誠實的!” 趙文宛聽到這句簡直哭笑不得,養個成精的寵物她容易么。 小家伙似乎還未說夠,瞧趙文宛吃癟的樣子終于有點找回了尊嚴,平日被欺壓的太狠了,在桃枝上蹦著跳著,咯咯的笑,最后得意忘形的又補了一句,“有本事咬我??!” 趙文宛抬起臉卻是一笑,嘴角輕勾,“看來你一定是尾巴毛又癢癢了?!?/br> 天仙依舊得意,“你咬……”后面的話都還未說完寶蟬陡然拿著一個麻袋就將它罩住了,收在袋子里,掐腰笑了笑,“哼,瞧你還給跟咱們大小姐橫,一會兒就專挑你長得好看的尾巴毛拔?!?/br> “哎呀呀,不敢了,不敢了,六六六——救命——” 雪雁倒是及時進來了救了小東西最愛的尾巴,“小姐,二小姐來了,說是一直約您繡荷包呢?!?/br> 不待趙文宛吩咐,趙文熙已經進來了屋子,笑盈盈的叫了一聲宛jiejie,她身后的綠云抱著籮筐,各色彩線金絲微微露出外面,趙文宛一瞧趙文熙還來真的,不由往陰暗處想了想,不會是聽說自個兒繡工極差,專門來比上一比,給自個添堵的吧。 趙文宛很快收斂心緒,懶懶的垂眸,將繡布擱置在軟榻的梨花案幾上,輕輕一笑,“熙meimei來了,快坐?!?/br> “一直說要找jiejie繡荷包呢,到了今個兒才算挑好花樣?!彼谮w文宛對面。 “meimei打算繡個什么圖樣?!壁w文宛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幽蘭生前庭,含熏待清風,meimei獨愛蘭花,以前喜歡繡,覺得還是蘭花繡起來比較得心應手,剛找到一個蘭花圖樣,畫的新穎細致,便想繡出來送給……”她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臉透微紅。 趙文宛瞧不明白趙文熙今日是來唱哪一出,想必這荷包是想送給顧景行的,暗暗撇了撇嘴,“四君子之一,蘭花風姿素雅,花容端莊,素有花中君子、王者之香”的美譽,meimei該不會是想送給……送給太子殿下吧?!?/br> 趙文熙一驚,趕忙作勢去捂嘴,“jiejie可別亂說?!碧渝瓮跹S的手段,她可是聽說,猛然讓趙文宛這么咋呼還真是有點脊背發涼,趙文宛心中暗暗嗤笑,“我與meimei說笑呢,也就私下無旁人我與你說說,不過……下次見了六王爺我的替meimei好好說道說道,讓六王爺替meimei認真探一探東宮的太子妃可愿意讓太子爺納妃?!?/br> “我與太子殿下根本毫無愛慕之情,jiejie可別再說了,也千萬別跟六王爺說道什么?!?/br> 趙文宛忍不住撲哧一笑,“瞧把meimei嚇的,王爺哪里會在乎……”趙文宛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眼神卻分明在說——哪里會在乎你喜歡誰。 趙文熙有些被戲弄的感覺,繃著嘴角的不快,原本是想來給趙文宛添堵的,沒想到先讓別人說的心情陰郁,胸膛憋著一口氣隱忍不發,水波般的眸子在瞥見趙文宛繡的荷包花樣上染了一絲笑意,“呦,jiejie這是繡的什么呀?青青綠綠的,是天仙的羽毛么?!?/br> 趙文宛才不上當,大大方方的道,“不是,是綠柳河堤?!?/br> “都怪meimei眼拙,竟是沒看出來?!壁w文熙說道最后補了一句,“jiejie繡的果然與眾不同?!?/br> 綠云聽到這句話面上嗤嗤隱笑,雪雁終于感受到寶蟬平日里為何常說綠云的不是了,也不瞧瞧自個什么身份,竟然如此不懂規矩,咱們大小姐如何也沒這般□□過下人,即使對屋子里的奴婢嬌慣了些,可也常常教導大家要守規矩,不可仗著她大小姐的身份就恃寵而驕,冷眼瞧人,但瞧瞧綠云這樣子是何? 可鑒主子心性一斑,雪雁眸光一動,端了茶水慢慢過來,話語客氣,“二小姐,說了這般久,您用茶?!闭f著走到跟前不知道如何手上竟然一滑,茶水嘩啦一下全澆在了綠云的衣裳上,綠云那隱著的笑意蕩然無存,雪雁連忙道:“真是對不住綠云了?!闭f著就轉身對大小姐和二小姐道歉,“奴婢剛才實在不周?!?/br> 趙文宛微微蹙了眉頭,以探究的目光打量雪雁,哭笑不得,以雪雁平日的細致絕不對抖落茶水,除非…… “瞧你毛手毛腳的,快帶著綠云去換身衣裳吧?!壁w文宛故作責罵,趕緊道。 “是,奴婢知錯了?!毖┭戕D身領綠云出去,綠云還在低頭扇著濕漉漉的前襟,許是沒看路吧,又許是那悄悄伸過來的一腳絆的,哎呀一聲好不狼狽的摔在地上,本能的拽住趙文熙的衣裙,趙文熙跺腳一驚,臉色不好看了,“咋咋呼呼的,還不趕快出去?!?/br> 綠云忙應聲是,雪雁正背對著兩個主子消瘦的肩膀似乎在隱隱抖動。 被這一茬打擾,攪了剛才的談話,趙文宛重新拾起話題,笑的愈發得體大方,根本不受影響一般彎著眸子,拿起自己繡的錦布荷包,“對了,meimei應該聽過一句話,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許你覺得與眾不同的,在別人眼里卻是最美的至寶?!?/br> 別人,二人對此心知肚明,指的是誰。 趙文熙果然有些反應,手指微攥,神色如常抿唇勉強擠出笑容道:“jiejie說的是個理!” “jiejie看看我繡的這個如何?我打算送給祖母一個香囊?!壁w文熙捧著一個精致的鼓包拿給趙文宛瞧。 趙文宛其實沒有多大的心思跟劇本女主互通感情,只是微微略過一眼,竟然覺得這朵長壽花的針法有些眼熟,若不是趙文宛接觸過繡線女紅,其實也不易看出來,只是現在學會了竟是有些敏銳,聲音淡淡,“meimei這針法有些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