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這不挺好的么,王家二小姐有情有義,并未因為趙大公子的病情而冷淡他?!?/br> “可惜呀,王雪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聽說趙大公子自病后就便的性情孤僻暴躁,那日茶樓一敘,王博文去樓下吩咐掌柜之時,當日在場的人就瞧見王雪鳶喊著救命出來的,白嫩嫩的臉上還掛了彩,嘴角沁血,一直嚇的嚶嚶哭泣,身子發抖,店中招呼的小廝就見趙元禮瘋了一般的在砸桌椅,王家這位二小姐定是被他發狂時打了,之后安遠侯就跑去趙家退親,這事鬧的世家勛貴皆知?!?/br> “那這樣看來,安遠侯家退婚也是情理之中,怨不得雪鳶小姐了?!?/br> “恩,是呀。后來趙家給趙元禮求親,便沒有哪家小姐敢應了婚事的?!?/br> 趙文宛對于大哥退婚事情早就打聽過了,一直對這事耿耿于懷,她不信那是大哥能做出的事情,也不愿傷了大哥的心,提及那段不愉快的回憶。所幸暗中培養的幾個機靈小廝已經慢慢步入正軌,可派出去打探當年茶樓事情,加上趙忠的敘說,趙文宛手里已經有了部分證據,只待收集全了還大哥的清白。 當初的事情根本就是王家兄妹設計大哥,故意邀約大哥去茶樓,給大哥下藥,使人性情狂躁,她不知道王雪鳶當日是不是真的受傷,可那么溫柔的大哥,就像春風一樣,寧愿傷了自個兒也定不會傷別人分毫的。 之后,趙元禮是讓人抬著回府的,原本就病弱的身子愈發不堪,幾次鬼門關前打轉,偏生外界穿得風風雨雨,道定國公府的嫡長公子性情古怪蠻狠,各種不實的流言近乎要毀了那人般層出不窮,似被cao縱般圍困定國公府,眾人同情王雪鳶,就愈發覺得趙元禮可惡,極盡詆毀之能,眾口鑠金。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趙元禮即便病中,也聽聞不少,愈顯得頹喪。之后老太太遣退所有人問趙元禮可真的打了王家小姐,趙元禮只沉著幽暗的黑眸,堅定的否認,趙忠不敢多逗留只聽到少爺沉重的這么一句,后面只有老夫人和少爺二人談話,內容無人知曉。 待到第二日老夫人便去了安遠侯府退了庚帖,也道至此兩家不再往來,老夫人站在門口與出來相送的安遠侯,緩緩說道:“雪鳶小姐配不得趙元禮?!敝缶碗x開了。 安遠侯也不知道老夫人是那句話是感嘆可惜之意,還是…… 趙文宛知道祖母定是相信大哥的。 只要一想到大哥曾受到那般傷害,趙文宛心尖顫抖,咬牙切齒,將玲瓏球甩在一邊,絹布恰好露出來,寫著——“琴”。 趙文萱才不愿關心趙元禮,她只擔心趙文宛會贏,可瞧見琴之一字,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心中甚為得意,她且要瞧著趙文宛如何輸得一敗涂地。 “三meimei要遭殃了啊,jiejie不是彈琴的很厲害么?我聽綠云說jiejie壽宴上……”趙文熙微蹙著眉頭表示擔憂道。 趙文萱嘲諷的呵呵笑著,小聲說:“jiejie她不會彈琴的?!彪m然不知道趙文宛壽宴用的什么方法,可她唯有一點肯定趙文宛不會彈琴,一點也不會。 宮娥還在等候趙文宛的應聲,若不是沒了位置,后面添置案幾,又太降低身份,不得已只能尋到趙文宛這里的空處,“趙小姐是何意?奴婢且回復太子妃娘娘?!?/br> 趙文宛冷冷的嘴角繃著,如一根弦,愈來愈緊,忽而終于輕啟紅唇…… ☆、第54章 “自然不愿意?!壁w文宛毫不猶豫地拒絕,臉上是慣有的高傲冷漠,好多世家小姐都是第一次見趙文宛,早就聽聞她的“威名”,如今瞧著那高傲不可攀的肆意神色,仿若云山之巔,觸不可及,思而自己哪有趙家大小姐那般魄力,微微欽佩之余當下也是不由渾身一震,她這是在駁太子妃的面子。 那宮娥只瞧著臉色就不好看了,“這……” “那邊各家小姐如此多的位置,隨意找人換一個便成了,何故要坐我旁邊?”她瞇了瞇眼睛,冷笑,若是其他人要來與她同坐,自是沒有問題,可偏就這女人不行,飲了口茶水再不看對面宮娥。 趙文萱和趙文熙都是愣怔在旁,趙文宛回轉得體的笑容反而與其他側邊小姐們攀談起來,繼續剛才“奪魁賭注”的話題。 那宮娥受了冷遇,瞪大了眼眸,滿臉不可置信,隱匿著一絲不知好歹的目光,自行離開,去太子妃那邊回話。 今個能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名門望族的貴族小姐,太子向來禮賢下士,還需仰仗各位大臣們支持,自然不可胡亂的請小姐們讓座,徒增麻煩。 太子妃聽了宮娥回話不動聲色的冷冷一笑,便吩咐宮娥去與雪鳶堂妹說清楚,讓她撤去后面的座位,繼而抬眸瞧上趙文宛,又幽幽的落去目光,臉上不見任何不悅情緒。 抽過簽的午宴前本就可隨意一些,讓各家小姐賽前緩解心緒,還未一會兒,一個穿著湖藍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的清麗少女施施然走過來,斜眼瞧人道:“趙小姐為何不愿我坐這里?若是因為以前我與趙大公子的事情,趙小姐未免也太過心胸狹隘了罷,再說那事如何能怨的我?!?/br> 她的話語充滿了質問與委屈,一瞧就是來者不善,脖間出現的抓痕若隱若現的,想是在那彌漫牡丹香氣的地方呆不住了。 “王小姐且想多了吧,有人對花過敏,有人對草過敏,我偏不巧對虛偽的女人過敏,所以我是……是對你過敏,不成么?”趙文宛眼神飄過去時攸然冷凝,話語緩緩,旁邊眾位小姐聽著解釋皆是噗嗤一笑,這戲謔的話語明擺著就是回敬王雪鳶。 王雪鳶聽著笑聲一窘,理正言辭道:“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你……簡直不可理喻?!?/br> 趙文宛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可別之乎者也了,好似在座的眾姐妹就你一人入過學堂似的,既然要搬出圣賢之言,王小姐不會忘了孔夫子都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道了對你過敏,怎么這般蠻纏?!?/br> “你顛倒黑白?!?/br> “那是你的拿手本領,我可不敢當!” “你……你……我且讓皇后娘娘為我評評理?!?/br> 王雪鳶背對著趙文宛氣的身子發抖。 趙文宛眸中芒光一閃,微微瞧了一眼遠處,像是聽到王雪鳶搬出皇后害怕了似的,“何必麻煩皇后娘娘呢,你想坐就坐罷,又不是我的位置,我倒也沒什么意見……不過……” 明顯不善言辭的王雪鳶被趙文宛的軟話一提醒,敗落的底氣瞬間提了上來,道:“趙小姐總算是想明白了,退一步來說我何必要聽的你的意見,太子妃都道了可以讓我坐在這里,那便是我的座位了?!?/br> “誰說是你的座位了,那是本宮的?!蓖蝗灰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響起,遠處走來的少女膚若凝脂,眉如墨畫,唇若珠櫻,恰似明珠美玉,純凈無暇,一股靈動的氣韻自腳下的月牙靴一步步的生出,好似腳下開了一朵朵蓮花,她穿著米分色繁花宮裝,廣袖云錦,米分玉腰帶,身段纖細玲瓏,頭上發絲高高束髻,斜插一只銀白點珠的流蘇,秀眉間刺了梅花的朱砂。 “見過永平公主?!敝茉獾热她R齊立身請安。 王雪鳶自是低垂了腦袋,不敢有一絲怠慢,永平讓其余人都起身坐下,唯獨不肯讓王雪鳶福身起來,“本宮好像聽見有人說這座位是她的?!?/br> 王雪鳶怯怯道:“小女不敢?!彼淼耐纫呀浫滩蛔≡诙?。 “好,那你再大聲說一遍這座位是誰的?” “是……是公主您的?!?/br> “什么?我聽不到?!庇榔洁恋?。 “是公主您的?!?/br> “再大點聲兒?!?/br> 王雪鳶已經微微紅了眼睛,抖著嗓音大聲道:“是……是公主您的?!闭f完就已經繃不住聲線哽了音,趙文宛瞧她要站起來,微微在桌下伸了腿,她已經是沒了力氣支撐,只需微微一動,便是趔趄了一下,摔在地上,將前面一處案幾推翻,案幾上的描花碟子和茶杯一應翻在地上,嘩啦一聲響,兩位郡主齊齊覺得晦氣的起身,這一動靜惹了白玉臺階上的竇太后及皇妃那邊的注意。 自覺羞人到了極致,王雪鳶埋著臉不肯起來,對面的男席上皆是向他這里瞧過來,竇太后遠遠的望去,永平已經提裙小跑了上去,一口一個皇祖母的撒嬌,直道沒事的,是有人不小心踩了裙子摔的。 太子妃原本就有關注那邊,本還想說是讓趙文宛欺負了,卻見雪鳶堂妹惹了這宮里陛下都要捧在手心里“明珠”,只得嘆息堂妹今個是不幸了。 便派了宮娥和黎尚宮處理,那宮娥過去時扶王雪鳶起來,貼近身邊小聲寬慰道:“太子妃讓我轉達給小姐,這算不得什么,踩絆裙子的事年年也都是有發生的,一會兒的只管奪了魁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奪了魁首這事別人一會兒就忘了?!?/br> 王雪鳶嚶嚶哭泣,這才肯起身,忍不住朝向男座那邊掃去一眼,當即就愣住了,一雙熟悉的深邃黑眸如子夜般明明滅滅,帶著淡漠在瞧她此刻的狼狽,王雪鳶慌忙閃躲眸子,只覺得那目光刺眼的狠。 少年高束烏發,他的面容雖是蒼白卻不似幾年前那般憔悴了,仿若是地質清雅的羊脂玉,流光隱隱,帶著一股似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文雅之氣,長袍一掀,端坐在趙元晉身旁,目中薄冷褪去,嘴角豁然噙著春風般的笑容朝這邊瞧來,趙文宛收到大哥的笑意,終是安心了。 這怎么可能是……是那個病弱膏肓的趙元禮……怎么可能…… 旁邊不斷有少女嬌羞的討論,暗暗稱贊趙元禮,“以前不曾見過趙大公子,還以為是個不入流的才會讓王雪鳶退婚,如今瞧著真真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謫仙,要是我呀肯定不退婚?!?/br> “你個不體面的,這種話也能說來?!?/br> “如何,還不許貧一貧?” 王雪鳶聽著其他女人“花癡”以前的未婚夫,又見趙元禮這般風采奕奕的出現在宴席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一出神一慌張,未見得木板上因著打翻桌子流淌的茶水,腳上又是一滑,再摔在地上,更顯狼狽了,一旁瞧笑話的各家小姐們,這回可真的忍不住禮教放聲笑出來了。 宮娥也尷尬的連連搖頭,扶著王雪鳶往后走,在最后一列重置了案幾,讓其坐在了最不顯眼的位置。 永平公主在竇太后那里磨了一會兒兒嘴皮子,越貴妃瞧她越發沒個公主的樣子,板著臉色訓斥了兩句,不過是不疼不癢的,一會兒就開始詢問起她的身子來,永平自然說自個沒事,本也就是裝的。 晌午一到,宮娥們撤去點心茶水,穿梭席間端上美味佳肴,永平蹦跳跳的入了座位,對趙文宛嘻嘻而笑。 趙文宛對剛才永平“打臉”王雪鳶十分痛快,心中增了幾分好感,于是關切問詢:“公主不是身子不適?此間可好些了?!?/br> 永平依舊笑得燦爛,“早好了,所以就想出來熱鬧熱鬧?!彼袷呛龆肫鹗裁匆话?,好奇的問:“宛jiejie抽了什么?”永平故意親昵的喊趙文宛,若說起來,也算是表姐妹。 “公主,jiejie她抽到了琴組,同我一般?!币慌缘内w文熙插了話。 永平偏過去臉,蹙了蹙眉梢,好似不認識般盯著,好一會兒恍然大悟:“你就溫泉那天我絆了一腳中箭的那個?!?/br> 被當面提起那件事趙文熙面上訕訕一笑,本來不過是想與公主攀些交情,“公主厚愛,上回的賞賜太過……” 永平早就習慣的別人的奉承,于是也不甚在意,趙文熙話都未說完就已經興奮的扭過去身子與趙文宛說話,“竟然是琴,哈哈。六哥兒他一定要瘋了?!?/br> 趙文宛心中詫異,公主這興奮勁兒是打哪來的,又關顧景行什么事? 好餓,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抬手動了動筷子,公主顯然還沒說完,“哎,宛jiejie一會兒再吃嚒,永平還有一件事想問問jiejie?!?/br> 趙文宛瞧著可愛的公主,心中為自個的腸胃叫苦不迭,無力道:“還有什么事?” 永安雙頰飛上一抹紅霞,附在趙文宛耳邊悄悄說了些什么。 趙文宛聽著黑眸愈發染上深沉笑意。 *** 午宴持續時間并不太長,各家小姐端著架子小口用了幾筷子,陸續就有人吃好了,約莫半個時辰后,宮娥們開始撤去碟碗,又重新端上熱茶和瓜果點心。隨著比藝臨近,席間的氣氛更加緊張熱絡起來,對座的公子有相中的姑娘,也都期待的瞧著,暗暗秋波往來不絕于席間。 不久,宮人將“琴棋書畫”比藝的場地擺弄好,黎尚宮上前請示竇太后和皇后娘娘,太后笑著道:“開始罷?!?/br> 繼而就有宮娥領著各位姑娘們去各自的場地,作為評委的各宮娘娘也都在貼身宮娥攙扶下坐上了視線極好的位置。 男賓客們此間就可隨意多了,喜好哪組比藝自可去那里瞧著,內侍跟在后面忙不迭的添置木椅。 跟著眾位美人去瞧“琴”這一組的男客們實在不少,趙文宛和趙文熙二人相貌出挑,一個美艷不可方物,一個楚楚婀娜婉約,一動一靜,相得益彰。別人瞧這趙家姐妹好似云中花,水中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更是挑起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顧景行同封于修并排走著,這樣混在男客中自可抹去身份,讓趙文宛瞧不出來,一路有世家公子們巴結行禮,讓顧景行黑煞似的面孔嚇得并不敢多言。 趙文宛重新落座,轉著美眸尋找大哥,卻瞧著那邊男客是一陣sao動,不由的多瞧了幾眼,正好瞧見封于修及顧景行,便知曉了緣由,真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冷冷一眼掠了過去了。一直被當做六王爺的封某人實在覺得冤枉,替某人受了美人嫌棄。 趙元禮此刻才擠入男席間,朝著趙文宛微微一笑。一旁的趙文熙不敢再隨意探看,只是默默養神,期待奪得魁首,引得上座越貴妃的青睞。 陸續有被宮娥請出來的小姐按著規矩上場挑選樂器,悠悠揚揚的動人音律瞬間響起…… 過了會兒人們的注意都被引到表演上,封于修沖著身旁的顧景行壓低了聲音道,“你若真的喜歡人家,這樣躲一輩子也不是個事?!?/br> 顧景行冷峻的黑眸一錯不錯地凝著趙文宛姣好的側顏,午后明麗的光線中,女子脖頸修長而美好,他靜靜的凝著,并未開口理會。 封于修撇撇嘴,隨即故作漫不經心的又道:“你也知這瓊花宴不過是個變相的相親宴會,席間好男兒多的是,你放眼瞧一瞧,那平南王世子盯著趙大小姐的眼神都如狼似虎了?!?/br> 顧景行聞言沉了面色,余光里瞧見平南王世子毫不掩飾地熱辣目光,心頭涌起一股莫名戾氣,那人是什么貨色自己最清楚不過,心中所想他自然瞧得出只更覺得惡心,胸口憋悶。 隨著平南王世子的視線瞥向趙文宛,心中仿若有什么鉆進去似得,竟也不由落在那嫣紅含笑的嘴唇上,瞧著好似兩片柔嫩的桃花瓣,軟軟的撩撥著心弦,顧景行喉結滑動一下,灼得移開了目光。 封于修見他心神不定,嘴角揚起一個及不明顯的弧度,瞬間就恢復了被噎到的模樣,繼續說:“你再看那邊佩劍的方子墨,我可聽說他入宮前被方夫人叮囑過,讓其好好瞧一瞧趙文宛,方子墨那種人若是對一人不感興趣,豈會來這里看什么音律,你覺得他能聽懂么?除非是……” 提到方子墨,顧景行臉上神色又黑了幾分,目光瞬間深沉沉的,瞧過一眼愈發顯得沉默,似是陷入某種深思。 封于修最后慢悠悠的嘆息,“嘖嘖嘖,明日男子比藝,我瞧趙家大小姐要挑花眼了,說不準就瞧上那個方子墨了……咳……” 正說著一個橘子就被塞進了嘴里,一口的酸澀滑入舌根。 封于修拿出橘子抿唇悲憤,真的覺得從此可以友盡了,卻沒膽子拿橘子瓣糊某個悶sao的人一臉。 那邊比藝正是如火如荼,兵部尚書的長女反彈了琵琶,不小心抖了幾個音,越貴妃蹙眉,琵琶少女哀怨下去只覺和六王爺是無緣了。趙文熙已在后面做準備,她遠遠的見座上的越貴妃,是如此高雅美艷,和六王爺的眉眼極為相似,又想起那張俊朗的面容,臉頰忽而微燙,若是能討的越貴妃的歡心…… 趙文熙款款蓮步走出來,宮人將白玉琴搬上去,她便在一旁坐下來,深吸一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琴聲徒然在四周響起,宛如天籟之音,時而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琴音沉穩如磐石,似高山,如流水,潺潺淌過,使人心曠神怡,忘憂生喜。 一曲畢,眾人還意猶未盡,趙文熙緩緩站起身子,福身道:“文熙獻丑了?!?/br> 越貴妃滿意的點頭,不由多瞧了少女幾眼,見她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相貌生的也是極標致,就悄悄詢問了身邊的人那是何家的小姐,宮人回說是定國公府的二房小姐趙文熙。 越貴妃微微一怔,她與定國公府已逝的二房奶奶文芳琴技同出一師,素來交好,自有惺惺相惜之感,后來常常討論音律,以師姐妹相稱,那時候文芳師姐去世,她還傷感了好些時候,琴技造詣如此高的一人終是紅顏落去,此間琴音恐怕是再也無人能承。 但瞧趙文熙琴技一點不落于她的娘親,自是心中多了幾分親近,越發喜歡,恐怕今個魁首就是趙文熙了,越貴妃如是想著。 趙文熙回了座位,自然沒錯漏越貴妃眼中的滿意,內心歡喜。隨后又是幾個不如意的小姐上去,或偏音,或資質平平,很快就輪到趙文宛上場,趙文宛呵呵干笑兩聲,讓宮娥再請幾位姑娘先上去,顯得心虛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