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噯?!崩咸χ鴳?,哪會真惦記一碟綠豆涼糕啊,只是被寶貝孫女兒這么照顧著,覺著窩心罷了。 一頓朝飯,一老一小吃得是和樂融融,氣氛極好。只是這會兒的好氣氛沒持續多久,就給打破了,走進來一名尖眉細眼的婦人,著藤青曳羅靡子長裙,一眼掃過了趙文宛,面上堆著笑地沖老太太行了一禮,轉而道,“難得在這兒碰著文宛,這幾日養得模樣倒是更好了?!?/br> “三嬸嬸?!壁w文宛不冷不淡地喚了聲,這人是趙家三老爺那房的夫人徐氏,徐氏嫁過來多年無所出,卻個厲害角兒,捏得住三老爺沒讓人再納妾,至多就是把她身邊的陪嫁丫鬟收了作通房。 跟劇本的人設無多大差別,趙文宛在府中樹敵太多,同徐氏幾年前就結下梁子,那時候趙文宛養過一只黑貓,抱著出來玩時正好沖撞了正是頭年嫁過來懷孕的徐氏,徐氏驚了一跳,摔了一跤,幾日后就見紅流產了,孩子月份又有點大,落胎時傷了身子,以后就再沒懷上過孩子,徐氏一直對趙文宛心懷怨恨,若當初她不抱著黑貓出來玩,若沒有驚嚇住自己……也許孩子……早就開始念詩識字了 徐氏生不出孩子,卻也不準三爺納妾,原本是要落人口實的,不過定國公府自打太公就有不納妾的家風,外人也只傳著說三爺一門心思撲在了玩樂上,家里已經有了只母老虎,再弄一個怕翻了天了,所以不管老太太說幾回都打定主意不納妾,一心和他那些寶貝玩意兒們雙宿雙飛,也樂得自在。 徐氏是做媳婦兒的,自個兒相公不爭氣,可好歹也是老太太肚子里掉下來的一塊rou,總巴望著好的,所以她就替著自家那口子多來老太太這兒現現眼,爭爭好處,不能落了人家,只是沒想到今兒個跟趙文宛撞著了。 “一眨眼的,文宛也長成大姑娘了,這好模樣依了她生母沈氏,個子高挑隨了大伯,都往好了得長,再過兩年及笄了,咱們定國公府的門檻兒一定讓媒婆給踩爛了?!毙焓弦浑p杏仁眼直勾勾地盯著趙文宛瞧,笑意滿面,卻未達眼底。 趙老太太聞言就是一陣頭疼,斜睨了徐氏一眼,非提著這事來說,顯是成心的。小的是個炮筒子,一點就著,大的那個偏生就喜歡點小的,二人一直不對付,三言兩語就能打起嘴仗,吵得人腦瓜子疼。老太太正想借口自己累了,讓人退了,就聽著趙文宛反常地沒回嘴,反而依向自己眨巴著晶亮眸子,狡黠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一定會幫文宛尋一門好親事的,是不是祖母?”她轉臉看向徐氏又笑容燦爛的道:“也謝過三嬸嬸的吉言了?!?/br> 徐氏當頭一愣,悶悶地賠笑了一聲。 “……是,當然是?!崩咸睦锛{悶,自個兒孫女一門心思要嫁那人,誰攔撕誰的勁頭兒,弄的京城權貴家都是知曉的,哪兒還有人敢真給說親。偏生那人又不與他人一般,是當今圣上寵愛的六皇子,雖然不關心外頭的事,趙老太太對自家這個寶貝的事上心著呢,以趙家現在的榮耀嫁給皇子并無不能,可她太了解自個孫兒的性子,嫁過去定是要吃虧的,女人一輩子仰靠丈夫,還是找個疼的愛的,知心的最重要。 今兒個她自己提起,難不成變了心思? “宛丫頭可是有中意的了?”老太太試探著問了一句。 趙文宛作勢一羞,搖了搖頭小著聲兒道,“我要嫁的人不一定要家產萬貫,但一定舍不得讓我吃苦受難,不一定……祖母可得幫我好好把關?!?/br> “好好好?!崩咸B連應了三個好,笑得瞇起了眼兒,文宛能放下對那位的執念,也是好事一樁,凡事過猶不及,也是怕宛丫頭日后受罪,“祖母一定幫你留意著,咱們宛丫頭,值當最好的?!?/br> 趙文宛笑著沒吭聲,眼角余光瞥見徐氏隱忍不發的臉,原本屢試不爽的婚事??偰芗て疒w文宛的怒氣,如今她就不發作了,徐氏心里慪著,果然沒待一會兒就跟老太太請了辭,掛著勉強笑意走了。 ☆、第5章 買畫 夜色盡褪,天光緩緩泛青,水面盡處透著一抹明麗的淺紅光澤,和灰暗的云彩交糅起來,雜成斑駁的淺彩。 定國公府后門,幾名仆從等在門外,不時往里頭張望,似乎在等什么人,不多時,院兒里拐角冒出一抹嬌俏身影,身上披著一件薄紗的月白披風,鬢發都罩在寬大的帷冒里,微垂著腦袋匆匆上前。 “小百靈兒下次再這么墨跡可不帶你出去玩了,讓你爹知道,二叔都兜不了你?!睘槭椎闹心昴凶映雎暤?,掃過跟在他高大徒弟身后的少女,領著幾人出府采買食材去了。 到了集市就分道揚鑣,少女身形一閃,一會兒就淹沒在人流中。自稱二叔的男子一副拿她頗沒辦法的模樣,只高著音調叮囑她早些回去。 疾步走到街角暗處的少女四下張望了下,一下挺直了腰板兒,長長吁了口氣,露了正臉兒,卻是本該在府里的趙文宛,這會兒扮作百靈的模樣,眼神靈動地盯著熱鬧街市瞧,透著抹興奮勁兒。 定國公府采買食材的管事是百靈的二叔,因著唐師傅的薄面求了現國公夫人葉氏進來的,百靈沒事就喜歡跟著二叔出府去集市采買,自然都是偷偷跟出去的,哪里敢讓她那個嚴厲的爹爹知道,唐師傅還指望女兒規規矩矩,等到了年紀,賣了老臉也要去老太太那給自己女兒求個不錯的親事,自然管教方面嚴了些。 趙文宛也是巧合看到,回頭就一直在心里琢磨,古代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方便得很,成親當日才能見到未來相公的面兒想想就讓人覺得忐忑,萬一對方長得太磕磣對著下半輩子怎么想怎么糟心,所以趁著這天抓了百靈,威逼利誘地換了衣裳,偷偷混出了府。 京城里頭的好兒郎多了去,最出名的三公子,撇掉禍水男主顧景行,還有當今太傅之子封于修和鎮國將軍之子韓子墨,見不了人,買個畫像瞧瞧也好。 繁華的長安街,青石鋪路,走街串巷賣脂米分的南貨擔子占了樹蔭底下,一把嗓子吆喝開了,不一會兒就有姑娘上門挑起了珠花,另一角的餛飩攤兒支了個簡易的架子,擺了幾張小方桌子,隨著一碗碗熱騰騰撒了嫩綠蔥花的餛飩上桌,座兒就滿了,配著rou餡兒酥餅,生意紅火得不行…… 趙文宛在街上小溜了一圈兒,瞅準了緊挨著的書鋪和畫鋪,書鋪掌柜是個老先生,一聽小丫頭悄悄跟他嘀咕的話兒,當下態度就有些敷衍,最后趙文宛拿了銀子,擺了臉色,掌柜的沒法再三囑咐后從內屋里拿了幾本包裹嚴實的小冊子出來,嘆息了兩聲感慨道,“現在的姑娘唉!” 得了自己想要的話本,趙文宛心情歡快地邁進了隔壁畫鋪的大門,雖說是畫鋪,可這擺件兒架勢的都快奔著古董店去了,架子上擺著的那些個大小玩意兒,一看就很值錢,墻面上垂掛著畫卷或山水寫意,或街景繁華,就連趙文宛這個不懂畫的,都覺著好。 “姑娘想要什么畫兒,咱們這兒什么都有,山的水的人的物的,您只管說,我給您拿去?!碑嬩伬锏幕镉嫙崆榈赜锨罢泻舻?。 “唔,來兩幅京城三少的?!?/br> “兩幅?誰的?” “除了顧景行的?!壁w文宛欣賞著墻上一幅水墨畫,頭也不扭,回得干凈利落。 伙計蹙著眉頭低聲提醒了一句,“哎呦,姑娘小聲著點,王爺的名諱可不能這么大聲直呼??!” 趙文宛沒作聲,她就是嫌棄顧景行,不成么? 伙計以為是姑娘家被說了臉皮薄,趕緊走到那專門存放畫像的地方,一邊跟趙文宛搭話道,“六王爺的畫像是鋪子里賣得最好的,小店只剩下一幅,姑娘為何不要?” 眼角余光瞥見散在畫卷邊上寫著名兒的布條兒,和旁邊有些散開了的畫卷,想也未想地拿起給重新系上了,和另外一幅一塊兒遞給了趙文宛。 趙文宛聽了伙計的話,想到劇本里最后趙文宛大火下絕望的身影,忍不住嗤聲道,“被萬千少女yy得褲衩都不剩的男人有什么好的?!?/br> “……???”伙計還在整理畫卷,乍一聽聞沒明白意思。 趙文宛也不打算解釋,付了錢,拿了擱在柜子上的包袱顛顛離開了,完全不知這番對話悉數落在對面樓上,兩位公子二中,其中一人繃不住的笑意,待她離開后笑得頗為肆意。 “噯,想不到咱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京城一枝花的六王爺也有遭人嫌棄的時候,褲衩哈哈哈哈……”穿著一襲筆挺玉白綢裳的男子樂不可支道,感受到對面瞥過來的冷淡視線,稍稍收斂了些,嘴角笑意卻是不減,十八九歲的風華年紀,端得是如玉清風。 對面坐著的年輕公子正揩著杯蓋剔茶,若刀削玉琢般的俊顏上噙著冷笑,著一襲墨黑長袍,分明是凌然倨傲的,卻又攜著一股道不出的雋雅之氣,視線掠過封于修落在了一樓展柜處,一排的畫卷那里突兀地出現了一本書,依著他的視力完全能看到封面上頭的字兒——□□? 腦海里閃過買畫丫頭的模樣,顧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淡弧度,當初在御花園有過一面之緣,自己未露面,只瞧見了她苛待宮人的畫面,可惜了一張花容月貌。之后京中盛傳那人愛慕自己,顧景行也只當是充耳不聞,不愿扯上關聯。只是今日瞧著,這人……好像又有些不同。 就不買自己的畫像,顧景行鼻端發出極為輕微的一聲冷哼,心中莫名覺得有一點點的不舒坦。 樓下,伙計拿著那本□□上樓請示,剛一遞到自家掌柜跟前,也是京城三公子之一的封于修,嶄新的冊子便被一只修長的手截了去。 封于修挑眉,眼里戲虐的意味分明,略帶詫異著盯著對面的人瞧。 顧景行故作視而不見,收了書,接著品茗,齒縫間擠出字兒認真道,“想多了對腦子不好,本來就不好使?!?/br> “……”偏偏說的那人還一臉我說真的神色,把封于修噎得不行,搖搖頭無奈笑了,將伙計兒叫道跟前,低聲吩咐,“你去查查剛才落書的姑娘是哪個府的?!?/br> 顧景行這樣子分明是認識人家,認識得自然不可能是小門小戶,不過,這姑娘還挺……特別的,封于修一向的好奇心蠢蠢欲動。 …… 文香苑里,趙文萱逗著一只金絲雀再次出聲詢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敢肯定,今早上撞到的人確是大小姐沒錯,她跟著采買食材的唐二出府了,我悄悄跟在后頭瞧著,身形也是極像?!钡厣瞎蛑难诀咭荒槴I媚,期盼著瞧著不遠處的人,“三小姐若是不信,盡可以去大小姐苑瞧一瞧?!?/br> “胡說八道的丫頭?!壁w文萱背對著她突然厲聲訓斥,“來我這嚼什么舌根,沉香,掌嘴?!?/br> 片刻后,伴隨著呱呱的耳光子聲響和求饒的痛呼,趙文萱臉上的笑意轉為狠戾,她這就去湘竹苑里瞧一瞧她的好jiejie,至于這丫頭若是放出去說她來文香苑說道過什么,她去了湘竹苑,別人又當怎么想她……趙文萱給沉香使過去一個眼神,后者微微點頭,耳光子打的更響了。 趙文萱走過去,沉香停下手里的動作,她捏住那腫脹的臉,輕聲問:“我與jiejie關系如此好,是誰讓你來挑撥我的與jiejie的關系的?!?/br> 那丫鬟一驚,眼睛突然飄散,“沒……沒人?!?/br> 趙文萱喊了另一個丫鬟替著沉香道:“繼續打,打到說了為止?!?/br> 在府里,眾人都覺得趙文萱是跟趙文宛一氣的,一直以來,她也偽裝的很好,依附趙文宛,到底是誰竟然看出了她真正的心思? 不過順水推舟,她很樂意看趙文宛受懲罰,若她真的出府,便是壞了閨訓,這回祖母、父親想包庇她都是沒有理由的,趙文萱整理下衣衫叫上沉香,“去湘竹苑?!?/br> 湘竹苑里寶蟬是第一個發現大小姐成了百靈的,百靈坐在床上慫慫肩膀表示無奈,她也不想呀,奈何被大小姐抓了把柄,只能假扮了。 “怎么辦,怎么辦?”寶蟬急了一頭汗,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三小姐來了,這會正在廳堂吃茶呢,幸好雪雁jiejie讓我先來請示大小姐,沒想到卻是百靈你?!?/br> 百靈干笑一聲,“可怨不得我?!?/br> “唉,我去先將三小姐打發走?!?/br> 寶蟬回了前廳,趙文萱慢條斯理的吃著茶,一見寶蟬就笑著問道,“jiejie如何說?” “三小姐還是先回去罷,大小姐今兒身子有些乏,在里頭睡覺,不敢打擾了?!?/br> 雪雁瞧出寶蟬的緊張,蹙了蹙眉梢,并未搭話。 “可我有急事找jiejie,讓我進去瞧一瞧再說?!壁w文萱傾了身子上前要去。 寶蟬更是緊張的一滴汗水從鬢角落下,連忙攔住,擋得死死的,“三小姐……別為難奴婢了?!?/br> 趙文萱一瞧擺了臉色,“我與jiejie有要事商量,你若再攔著我就請母親大人出來,一個小小的丫鬟都能騎到主子頭上了?!?/br> 雪雁感覺出不對勁兒,上前說好話,順便替上寶蟬又擋了幾分,“三小姐莫急,我們也是怕擾了主子休息,您也知道大小姐性子的,我們做丫鬟的不易?!?/br> “讓開?!壁w文萱根本不聽勸。 雪雁一咬牙,就是不肯挪步子,趙文萱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心里更是多了幾分肯定,當即推了雪雁一把,她身子沒站穩正好磕到一處桌角邊緣,鮮血頓時涌出。寶蟬嚇的一聲驚叫,上前去扶雪雁,雪雁捂住額頭,暈暈的,趙文萱頭也不回的向趙文宛的閨房行去,步伐匆匆,帶著一絲興奮。 “怎么回事?”雪雁忍著痛詢問。 寶蟬差點哭出聲音,“雪雁jiejie,小姐她不在房里,只有百靈?!?/br> 不用多說,雪雁就明白了,“你趕快去攔著三小姐,不能讓她發現?!?/br> 寶蟬瞧著她衣襟上的血,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三小姐這會兒怕是已經進到屋子里了?!?/br> 趙文萱確實已經到了趙文宛的閨房,屋子里安安靜靜的,她嘴角的彎翹愈發狠了,得意的喊了一聲,步子不帶停止的向前逼近,“jiejie……” 無人回應,也是,她敢回應么? 趙文萱已經挨近床榻,紗幔遮擋,離的近了卻也能看到里面身影似乎用薄被蒙著臉,趙文萱心中更是篤定了,再次喊了一句,“jiejie?!笔謩偵爝M去要掀開帳子,卻陡然從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穩穩地狠狠的扇在趙文萱的臉上,“是哪個不懂規矩的賤婢,竟然擾我睡覺?!?/br> 那聲音分明是趙文宛的。 趙文萱有太多的吃驚,臉上又火辣辣的疼,隱忍的抿了下嘴唇,“jiejie,我是文萱?!?/br> “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呢?”趙文宛故意說道,“我睡覺時候向來不喜歡被人打擾,既然是meimei,我就不再追究,只是這會兒的沒心情見你,你先回去罷?!?/br> 趙文萱此番來的目的就是想坐實了趙文宛出府的事,卻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還挨了一巴掌,心里不甘,咬著唇,唇瓣周圍泛起一圈青白,臉色更是青得不行。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些時候再來看望jiejie?!?/br> “嗯?!?/br> 趙文萱一轉身,從床底下就探出一個腦袋來,額前碎發濕漉漉的凌亂,呼呼的喘了口氣,趙文宛伸出胳膊強行又按了回去,目送趙文萱掀了珠簾才松開手。 趙文萱是哭著出來湘竹苑的,并沒有回自個兒的文香苑,而是直奔了夏姨娘的苑子。 ☆、第6章 夏氏 蘭苑格局小,卻處處透著雅致,院里栽著的蘭草一盆盆兒井然有序,長得喜人,屋子里應景地擺了一小盆精致蘭花,有風拂過,帶起幽幽蘭香,叫人心怡。 屋子西側,靠近竹窗,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壘著不少名人字帖,一方端硯,著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的婦人容色可人,文靜秀麗,一手把著一名三四歲孩童的手兒握著毛筆在宣紙上一筆一劃,顯得極是用心。 小孩兒穿著水藍色小褂子,襯得rourou的小臉更白嫩了,蓮藕似的胳膊費力端著勁兒,胖乎乎的小手指趁機會松了松,奶聲奶氣地撒嬌道,“娘,我手疼?!?/br> “瑞哥兒乖,咱們把這張寫完,晚些爹爹過來瞧見,定會夸瑞哥兒?!毕氖先崧暟矒?,一臉慈愛地看著小孩兒,目光里含著一抹傾注了所有心血的執拗,恨不得這孩子生下來就能文能武,滿腹經綸。 瑞哥兒只能苦著一張小臉兒繼續,他喜歡爹爹,但是每次爹爹一來他都好遭罪,唉,真是矛盾。 “三小姐!”門外忽然響起的聲音,一人帶著風兒的就進到了屋子里。 夏氏抬眼一看,原想呵斥下人不懂規矩的話兒咽了下去,看著來人通紅的眼,讓丫鬟把瑞哥兒帶出去玩會兒。 “怎么弄成這副樣子,娘平時教你的禮儀風度呢,叫外人瞧見像什么話?!贝葑永镏皇O履概?,夏氏繃著臉說道,瞧見她臉上隱約可見的紅印子,蹙起了秀眉,“趙文宛打的?” 趙文萱本來就一肚子委屈,聽了這話委屈更甚,一番緣由往趙文宛惡毒了說,抽抽泣泣地把事兒說完整了,隨后盯著她娘看,“娘,是那趙文宛欺人太甚,府里的哪個待見她了,就祖母偏心,把人寵得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