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突兀失蹤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赫連瑾不由側眸,回頭看了那男人一眼。 店家卻并未覺得,這男人提出的主意有什么突兀之處。畢竟讓這個男人自己去問天字房的客人要不要換房,就等于將換房的矛盾轉嫁到了客人和客人之間。比起讓他硬著頭皮去跟那些客人打交道,還是要好上不少的。 店家頓了頓,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斗膽將上頭那些房間里住了什么人告訴您也罷。是這樣的,樓上的幾間天子間,其中一間住著一對老夫妻。另外一間,則是這位公子爺和他的妻子。至于剩下的第三間嘛,則是一位單身的姑娘家住著的。還有……” 店家將店里住客的消息,一一告訴給了面前的男人。男人也微微點頭,一一記下了這些。 等店家說完,他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從那對老夫婦問起好了。你在這里等著,我稍后便下來?!?/br> “哎,是是,小的在這兒等您?!钡昙屹r笑,到底也是不放心,便又問了一句,“只是,若是樓上的人都不肯和您換房,那您是打算……” 男人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從赫連瑾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唇角浮現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只是那微笑,似是有些意味不明:“若是那些住客都不肯換房,我隨意找一間地字房住下就是了?!?/br> “哎,多謝這位客官!”店家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連連夸贊起了對方,“客官您真是通情達理!” 赫連瑾坐在原地,卻是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方才那男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分明看見,那男人外袍之下、穿在里層的衣服,是用蜀錦制成的。 蜀錦貴比黃金。區區一丈蜀錦,就需要幾十個織工日夜不斷地織造三年,才能做成。能把這樣昂貴的衣服,毫不吝惜地穿在里層、當成貼身的衣物。這樣的人,可不像是會委屈自己、住在地字房的。 除非……若是這個人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奔著住店來的,那就說得過去了。 赫連瑾皺著眉頭沉吟許久,到底是有些放不下心,便放下了茶杯,舉步前往樓上。來到自己的房間前頭,他大步上前,伸手一把將門推開。 柳執初正躺在床上里看醫書。聽見房門的聲音,她有些奇怪地抬頭:“赫連瑾?你怎么回來了?!?/br> 原來柳執初還在。赫連瑾頓時松了口氣,淡淡道:“無事。只是方才看見了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心里稍稍有些不安,便上來看看你?!?/br> 柳執初一愣,幾乎是瞬間就笑開了:“原來如此。赫連瑾,你是不是很擔心我的安危?” “你……”赫連瑾微微一哽,轉過頭去冷哼道,“我不過是隨意過來看看罷了,你切切不要多想?!?/br> 柳執初笑意不改,從床上爬起來,來到赫連瑾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點兒也沒有要多想的意思呢!” 赫連瑾越發的窘,忍不住瞪了柳執初一眼。柳執初卻是一直笑吟吟的,沒有一點要放開他胳膊的意思。 赫連瑾的臉繃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柳執初沒辦法,長嘆一聲:“好了好了,你松開吧?!?/br> “嗯!”柳執初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這才心滿意足放開赫連瑾的手。 赫連瑾臉上有著可疑的紅暈,低頭整理一下袖子,沉著嗓子道:“下樓吃飯了?!?/br> 說罷,他也沒等柳執初的回應,直接自己就下了樓。柳執初也沒拿他的舉動當回事,仍舊笑瞇瞇地跟在赫連瑾后頭。 兩人下樓的時候,恰好是用晚餐的時間。店家笑瞇瞇地湊過來,問赫連瑾需要些什么菜色。 赫連瑾隨意點了幾道山野風味的菜肴,便閉上眼睛開始養神。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店家做好了飯菜,便將那飯菜送了過來。至于赫連瑾隨從侍衛的菜肴,也早由老板娘交到了那些人手上。 赫連瑾低頭,為柳執初夾了一筷清炒的野菜。柳執初抬頭,回了赫連瑾一個甜滋滋的笑。 赫連瑾臉一紅,有些微微的窘,轉過頭去。他到底是不習慣和柳執初這樣的親昵,頓了頓,轉過頭去沒話找話地問老板:“先前上樓的那個男人呢,下來了不曾?” 他原本只是隨意問上一句罷了。誰知老板聞言卻是一愣,搖了搖頭道:“公子爺你若是不提,我都已經把那個男人的事情給忘了。被您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他的確是上了樓就沒下來。不過,也可能是我看漏了。說不定他沒找到房間,或者臨時有什么事,自己走了也說不定?!?/br> 赫連瑾臉色微微沉了沉。他并不覺得,這件事情有這么簡單。尤其是聯想到那個男人的舉止和穿著打扮,赫連瑾心下的不安,也就越來越重。 沉吟片刻,赫連瑾站起身來,看向柳執初:“我上樓去看看,你在這里等著?!?/br> “哎,赫連瑾!”柳執初一愣,連忙也跟著站起身來,“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赫連瑾微微搖頭,并不想把這件事跟柳執初說,免得平添她的不安。柳執初卻是異常執著,死死跟在赫連瑾身邊不肯離開。 恰好此時,原本住在客店里的客人們也紛紛下樓用餐。幾間天字上房的門接連開啟,客人們從中走出。唯獨柳執初和蕭子晴住的兩間房,房門自始至終死死緊閉。 如果說柳執初的門沒有開,是因為她和赫連瑾一早就下了樓用膳。那么,蕭子晴的門…… 赫連瑾神色變了變,大步來到蕭子晴的房間門口,叫了一聲:“蕭姑娘!” 房間里一片安靜,毫無人聲。柳執初凝神聽著房間里的動靜,也不由覺得奇怪。 她皺了皺眉,抬手推開蕭子晴的房門。房門里頭沒閂,被柳執初一推便應手而開。房間里已經沒了蕭子晴的隨身物品,枕席微微凌亂。只有一張寫了字的紙條擺在那里,隨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