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柳國公世子
柳承?柳執初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至于具體是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她一時間卻有些想不上來了。 柳執初咳嗽一聲,剛想跟柳承說自己忘了對方的身份。冷不防手臂一痛,竟是被赫連瑾警告地捏了一把。 “赫連瑾你——”柳執初心里有氣,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赫連瑾背對著柳執初,壓根沒能看見她的視線,淡淡道:“柳世子,你口中的柳姑娘,已經不是柳府的千金了。眼下,她是本王的王妃?!?/br> 柳承聞言一愣,神色尷尬地沒有說話。這時,方太傅恰好看向這邊,笑吟吟地問:“柳世子的才情一向不錯,可想出了什么好詞佳篇沒有?” 柳承松了口氣,沖方太傅拱了拱手:“勞太傅掛懷,在下暫時還沒想到什么好詩?!?/br> “無妨。不過,世子可得盡快想想了?!狈教敌χf道,“眼下,這作好詩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br> 柳承微微點頭,表示明白。片刻后,他琥珀色的眸子一亮,扇柄一敲掌心,道:“在下已經得了一首詩?!闭f著,緩緩念了一首七言。 柳承的詩循序漸進,第一句只是比其他人的詩水平稍好。然而接下來的三句,卻是一句比一句要好。最后一句更是點出了詩眼,將整首詩的水準都拔高了不少。 方太傅聽得眼前一亮,連連點頭:“不錯,著實不錯。柳世子作詩的水平,當真是更勝從前了!” 柳承微微一笑,謙遜道:“方太傅過獎了?!?/br> 盡管他嘴上自謙,然而他作詩的水平,卻是人人都聽得出來的。場上的閨秀們,一個個幾乎都將驚艷贊嘆的視線落到了柳承身上。而那些還沒寫出詩作的貴公子們,看柳承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好詩,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班門弄斧。 柳執初微微蹙眉。面對眼下的情形,她心底多少有些不樂觀。 人都是先入為主的。若是方才柳承還沒寫出這首詩來,她還能先聲奪人,在眾人面前搶一個好彩頭。然而現在,柳承已經拿出了一首好詩。接下來除非她能拿出比柳承詩作好上幾倍的詩詞來,否則,這群人大概是不會認為,她的詩詞能夠拔得頭籌了。 只是不管怎么說,該上場還是要上場的。若是她上了場,或許還有幾分贏面。但若是她連上場都不敢,就連這幾分贏面,也只會都沒了。 柳執初深呼吸了下,從赫連瑾身后緩緩步出:“方太傅,我的詩也作好了?!?/br> 柳承怔怔地轉過頭,視線復雜,在柳執初身上定格。柳執初被他看的蹙了蹙眉,直直地盯著方太傅。 方太傅卻沒注意到柳承的眼神,聞言一喜,當即點頭道:“很好。其實,老夫也早就期待著六皇子妃的大作了。既然六皇子妃已經得了一首,那就讓咱們長長眼界吧!” “長眼界不敢當。不過是有損各位清聽罷了?!绷鴪坛蹼S意客套了一句,清清嗓子,開始念詩,“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br> 柳執初念的,是一首《攤破浣溪沙》。上半闕一念出來,幾乎所有人都驚艷得窒住了。安嵐更是喉頭哽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看著她,完全忘了反應。 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柳執初身上。柳執初深吸了一口氣,又沉聲念到:“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無限恨,倚欄桿?!?/br> 一首詞念完,所有人的呼吸都驚艷到窒住。就連赫連瑾看向柳執初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莫測。 方太傅愣了半晌,回過神來,立刻抬手用力拍起了巴掌。 被方太傅的動作一帶,其他人也紛紛鼓起了掌。一時間,掌聲響徹整個梨園。 柳執初淡淡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從她拿出這首詞的時候起,她就知道,這首詞只會贏,不會輸。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跟柳承打個平手——畢竟剛才柳承詩作的水平,她也是看見了的。 “好,好啊?!狈教敌牢奎c頭,“想不到六皇子妃居然能寫出如此驚艷的詩作來?!?/br> 柳執初微微點頭:“方太傅謬贊了?!?/br> “不,這決計不是謬贊?!狈教祿u頭道,“你這首詩,簡直是驚才絕艷。只是……” 方太傅頓了頓,微微擰眉,神色似是為難,“柳世子寫的詩,句句都是寫荷花本身。而六皇子妃的詩,卻更多地著墨在了賞荷之人身上。如此一來,柳世子的詩,就比六皇子妃你的詩作,要切題不少了?!?/br> 柳執初蹙眉:“也就是說,我的詩作不如柳世子。這場詩賽的贏家,還是柳世子了?” 她倒是不在乎別人對這詩作的褒貶。反正她信手拈來的都是名句,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的承認。只是這樣一來,那幅山河宴圖豈不也就旁落到別人手里了? “話倒也不能這么說?!狈教祿u頭,表情更為難了。捏在胡子上的手指幾度加力,簡直恨不得要把胡子捏斷一般,“這……誰輸誰贏,實在是難以判斷啊?!?/br> 柳執初微微擰眉,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柳承默默看了柳執初一眼,忽然開口道:“這一場比試,還是六皇子妃的詩作更加清新脫俗些,在下甘拜下風了?!?/br> 方太傅一聽這話,頓時松了口氣。安嵐卻壓不住心底的詫異和不滿,直接叫出了聲:“這怎么行!太傅剛才已經說過了,柳執……不,柳jiejie的詩詞跑題了!” 赫連瑾冷冷地看了安嵐一眼,眼神鋒銳如刀。安嵐狠狠一噎,頓時訕訕地退了幾步。 柳承溫聲道:“這位姑娘,話不是這么說的。詩詞一道,以靈氣為最重。我的詩雖然更加切題,但柳大小姐的詩詞,水平卻是遠勝于我。在下說自己甘拜下風,也不是一句虛言?!?/br> 安嵐沒敢再說什么,只是低著頭,一臉的不忿。柳承看向柳執初,拱了拱手:“這場詩賽的彩頭,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