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暫且一試
這個替罪羊最好的人選,莫過于她柳執初! 如此一想,柳執初背后瞬間起了一層寒意。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心情有些沉重:“我知道了,我會試試的?!?/br> “不是試!”赫連瑾沉聲,“你必須要保證,這件事能夠成功。至于什么是必須,你應該很清楚?!?/br> “赫連瑾,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绷鴪坛跞滩蛔@了口氣,語氣很嚴肅,“但我在這件事上,確實沒有把握。我只能試一試?!?/br> 赫連瑾蹙眉,看了柳執初良久,才松口道:“那你就試試吧。只是你若是出了事,本王不會給你兜底?!?/br> 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赫連瑾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閃動和掙扎。柳執初卻完全無視了這份掙扎,直接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放心就是?!闭f罷,直接轉身回了殿里。 留下赫連瑾一個人站在假山旁邊,怔愣了片刻,臉色有些陰沉下來。 他原本是想讓柳執初再來求自己一番。到時候,他也好就坡下驢,答應柳執初的請求,在最壞的情況下也能保住她一命。沒想到柳執初倒是光棍得很,直接就沒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赫連瑾冷哼一聲,壓下心底的不悅,大步進了含元殿正殿。 正殿里,皇帝和皇后都在焦灼地等著柳執初回來。一看見她的身影,皇后頓時就松了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去,問道:“執初,如何了?你緩過來一點沒有?”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媳已經好轉了許多?!绷鴪坛醪粍勇暽攸c頭,“至于這些人的藥方,臣媳也想好了,這就能煎藥服用?!?/br>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被屎笠宦狀D時大喜,連連催促柳執初,“快,那你還在等什么,趕緊照方抓藥給他們吃上?!?/br> “是?!绷鴪坛觞c了點頭,轉頭看向許公公,“勞煩拿紙筆來?!?/br> 許公公不敢怠慢這件事,連忙去拿了紙筆,遞給柳執初。柳執初接過紙筆,寫了一副藥方,又遞給一旁伺候的宮女。宮女則是剛一拿到藥方,便馬不停蹄地前去抓藥。 等中毒的這群人吃了藥,這件事就徹底完了。柳執初松了口氣,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媳就先告退了?!?/br> “等等!”皇帝卻沉聲,“你先不忙走,留在這里,看看這些人中毒的情況如何再說?!?/br> 柳執初眼神一閃。她當然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他無非是覺得,萬一這群人出事,他也可以第一時間扣留住她,給這些人的家人一個出氣的地方而已。 思及此,柳執初忍不住悄然冷笑。這皇家還真是圖謀算計得不少,就連她這么一個廢物,他們都不肯放過。 “這……”皇后猶豫了片刻,也看向柳執初,笑道,“既然如此,執初你就暫且在這里留下一段時間吧。你看,如何?” 她有拒絕的余地嗎?柳執初唇角劃過一絲冷意,福身道:“是,臣媳知道了?!?/br> 宮女很快煎好藥,送到了這邊來。幾個宮女一人一碗,將藥汁小心翼翼地喂給躺在病榻上的幾個人。 皇后和皇帝一起看著這些人,手指焦灼地擰在一起。多數人服了藥之后,臉色都好看了不少?;实酆突屎蟮哪樕?,也就跟著舒緩許多。 然而,唯獨一個人吃了藥之后,臉色卻難看得要命。從蒼白如紙的顏色,轉為墨汁一般的烏黑! “執初?”皇后看得著急,忍不住問柳執初,“你看,鎮北大將軍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鎮北將軍忽然睜開眼睛,嘴巴也張成了圓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見狀,皇后頓時驚叫了一聲,雙手捂住嘴巴,驚恐萬狀:“??!” 鎮北將軍吐完一口血,立刻便又閉上了眼睛,癱倒在床榻上,聲息全無?;实劭匆婃偙睂④姷哪?,頓時目眥欲裂,大叫一聲:“柳執初!你該當何罪!” 鎮北將軍可是他最得用的臣子,為他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更難得的是,這個鎮北將軍背后沒有任何勢力,是純然可以為他所用的人。 這樣的人若是折損了,他在朝中的勢力,又要受挫不少!皇帝越想越是憤怒,怒氣沖沖地瞪著柳執初,恨不得將她撕了吃了。 柳執初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忍不住蹙眉,想要為自己開脫幾句:“皇上,臣媳實際上是……” “夠了,不必再說了!”皇帝怒氣沖沖地一甩手,壓根就沒想要給柳執初解釋的余地,“來人啊,將六皇子妃抓起來,押進天牢!告訴宗人府,褫奪她皇子妃的位分,交給鎮北將軍的家人發落!” 這一番話,幾乎是要將柳執初打入無間地獄,不得超生。柳執初神色變了變,剛想再解釋幾句,一旁卻已經有金瓜武士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眼看著武士們就要伸出手、扣住柳執初的肩膀。一旁的赫連瑾卻忽然出手,直接攔在了柳執初面前。 “赫連瑾……”柳執初沒想到赫連瑾會這樣做,一時間不由怔住。她呆呆地抬頭,看向赫連瑾的背影,神色不定。 “老六,你這是做什么?”皇帝臉色陰沉,含著怒氣看赫連瑾,“難道你想為了一個女人,抗旨不尊嗎?” “咳咳……父皇,兒臣不敢抗旨?!焙者B瑾還沒開口,先咳嗽了兩聲,聲音里透著一股子病氣,“只是這件事有些蹊蹺,兒臣不得不先請父皇冷靜一下,稍后再定奪?!?/br> “蹊蹺?這件事還能有什么蹊蹺?!被实劾浜?,面帶怒容,“照朕看,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定是柳執初治病不力,才會讓鎮北將軍變成現在的樣子!” 看來,皇帝是一定要將這口鍋扣在柳執初身上了。赫連瑾微微蹙眉,反問:“既然如此,其他人吃了柳執初開出的藥物,卻為何都好轉了,只有鎮北將軍一個人的情況是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