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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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驚訝的張大了嘴。 齊奕道:“吳蘇留了個心眼,沒說您摔了……到時候看看您能不能好點,好點了就去吧,免得吳蘇奉命去了,再有個傳不到的話,您又開始撂蹦……” 說話就是這么帶刺。 大太太卻真的顧不上計較,又驚又喜的道:“這是什么意思?之前那位聶公子……難道是改了主意了?或者他母親原來是有這個意思?” 齊奕馬上重重的搖頭,大聲的道:“我不知道!吳蘇也不知道!母親,人家是怎么傳話的,兒子和兒媳婦就一五一十的給您說清楚,至于什么意思,您自己猜去!免得到時候猜錯了又開始對著兒子和媳婦暴跳如雷!還有,還是那句話,最好您就趕緊把您的傷養好,齊嫣這么大的終身大事,我們家吳蘇可擔待不起,也耽擱不起,您去了才好說話,您要是去不了,吳蘇也就不去了,不想擔責任!” 哼著喝茶。 大太太哪里顧得上計較他的話,又驚又喜,張嘴還想問,但是被這迎頭的一番話說的到底灰頭土臉,閉上了嘴還笑著。 吳蘇冷眼在旁邊看著,無語的同時,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著……大太太好像被齊奕牽著鼻子走,卻還不自知……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大太太在齊奕哪兒得不到好臉,轉而問吳蘇,但是因為齊奕就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因此滿臉堆笑的,生怕被誤會了,問:“聶太太當時是怎么說的?” 吳蘇便將當時怎么說的說了一遍。 大太太聽得連連點頭,就算是開始不相信,但是聽了聶太太的話,卻已經信了九成了,顯然,之前聶浩軒在府里的態度,聶府的人是不知道的,而聶太太明顯是想結親的意思。 她笑著連連的點頭:“好,好!到時候一定能好,你跟著我一塊兒?!?/br> 齊奕又道:“母親,那聶太太就是這么跟我媳婦說的,我媳婦給我學的時候也是這些,沒有多一個字,也沒有少一個字!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自己理解,理解錯了也不能怪到我媳婦兒身上,這件事我提前先把話撂這里?!?/br> 大太太一聽,顧不上跟他置氣,馬上疑惑的問:“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聶太太不就是……這個意思?” 吳蘇自然是不會回話,齊奕也只是哼了哼。 大太太疑惑的想了半天,又看了看齊奕,見齊奕的臉色不好,不過大太太心情好,也不和他計較,起碼現在不能計較,嫣姐兒的婚事眼看是有眉目了的!何況還是她之前就很滿意的聶浩軒!大太太這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完全不計較了齊奕。 齊奕便站了起來:“這下沒事了吧?” 大太太笑著點頭:“沒事了,你們……要走了?” 齊奕翻白眼:“不走還在這里等什么?娘,我勸您這段時間別瞎折騰了,老老實實躺床上養病,聶家真要是有這個意思,倒是門難得的好親事,您一定要去給辦成了,免得耽誤了齊嫣?!?/br> 反過來竟然這樣說大太太。 大太太一再被埋怨嫌棄甚至是輕斥,卻也不計較,也不受挫,竟然還連連點頭:“知道了,好了,真啰嗦?!?/br> 齊奕和吳蘇行了禮,兩人便出來了。 走出來,吳蘇歪著頭看著齊奕,總覺著有話想問,但是等齊奕側頭看她笑著問:“怎么?”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問什么,只好搖頭。 “沒事?!彼χ?。 齊奕也沒當回事,道:“沒事我出門了啊,”湊近了她壓低聲音:“最近可能會忙一點,蘇木的生意能不能做到皇宮里頭去,就看這幾天了?!?/br> 吳蘇忙點頭:“好,相公你忙去吧?!?/br> 齊奕笑著左右的看了看,其實這個動作完全就是多余,左右前后明明都有丫鬟婆子,明明的站在那里。齊奕卻還是在看完了之后,在她唇上偷襲的親了一下,不等吳蘇跺腳嗔他,哈哈笑著跑掉了。 吳蘇真的原地跺腳紅著臉嗔。 齊奕跑出了府門,還能感覺到嘴唇上軟軟的香香的,心情就格外的不錯,眉開眼笑的往街上走。 原本是直接去自己的那個文房四寶鋪子的,但是經過珠寶街的時候,站住了想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門匾,找到了一家叫‘鞠寶樓’的進去了。 ☆、第72章 大老爺的生意 鞠寶樓并不是齊奕自家的那個珠寶樓,不過這一家的掌柜也認得他,笑著迎上來道:“這不是金碧閣的少東家嗎?怎么今天貴腳踏賤地,到我們這兒來了?您要是買東西我們歡迎,但要是別的事……” 齊奕笑:“來了自然是買東西的,打探行情什么的,用得著我親自來嗎?”說完了擺手:“把你們這兒最時興的首飾全都拿過來我挑挑?!?/br> 才說了不是來打探的,就來了這么一句,那掌柜的都給氣笑了:“您真當我傻???!您一句話我就信?” 齊奕已經過去坐在了給客人坐的椅子上,笑著道:“我聽說你們這兒從暹羅新近來了一盒紅寶石?我全要了,給我打兩套首飾,聽好了,一套里頭簪、釵、鐲、耳環、手鏈全都帶著,另一套只要一條瓔珞和一對腳鏈。全都要金配,二十天內交貨,可以吧?” 說完了看著掌柜的。 掌柜的驚訝的都合不攏嘴,過了一會兒才道:“少東家,您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您買這些干什么?” 齊奕笑著道:“真金白銀的買你們的首飾,有什么開玩笑的?你們鋪子開在這里,不就是為了賣出去貨?現在我要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還問那么多?總之又不是不給銀子?!?/br> 掌柜的想了想,倒也是,只是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于是笑著談錢:“那盒紅寶石是有,您要做自然是給您優惠的價格,二十天也沒問題,不過定錢……” 齊奕點頭:“我知道規矩,定錢一文也不會少你的。記著,我要你們店的老王頭親自動手給我打這兩套首飾,他的手藝我認得,你們可別想瞞著我。另外,款式我自己那邊有圖,送定銀過來的時候,圖一并跟著送過來,仔仔細細給我打?!?/br> 說著站了起來:“算了別的首飾我也不看了,趕緊給我做,二十天之內必須做好?!?/br> 說完了背著手就出去了。 這家掌柜的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走了,一個伙計過來道:“掌柜的,這位少東家說的是真的呀還是逗咱們玩呢?” 過了一會兒,掌柜的搖頭:“不知道,橫豎這位說的話叫人不是那么放心……先不管,看看一會兒是不是真的有人送定銀來?!?/br> 齊奕從這個珠寶鋪子出來,便直接往賣文房四寶鋪子的街面上走,到了自己的那個鋪子進去,掌柜的張浦就迎了上來:“東家來了?” 齊奕點點頭,問道:“最近生意如何?” “霜毫賣的不錯,還有咱們在蘇州鋪子積壓下來的一些字畫,想不到挪到這里倒是賣得好,差不多賣了一半出去了?!?/br> 齊奕挑眉:“是嗎?” 張浦笑著點頭:“還是我兒子說的,宣城這邊好幾個會詩館,多大歲數的都有,他去結交了幾個人,領著到鋪子里來,慢慢的就有人找來,就喜歡一些字畫什么的?!?/br> 齊奕點點頭:“挺好,蘇州那邊的鋪子,你過一兩個月就要過去看看,那邊老爺子,林姑娘的全都不懂生意,你要幫著給看著?!?/br> 張浦躬身:“是,東家放心?!?/br> 齊奕又道:“一會兒提五百兩銀子給鞠寶樓送去,我在那邊定了一盒紅寶石做兩套首飾,其中一套是一條瓔珞和一對腳鏈,做好了之后你裝個精致的檀香木盒子,去蘇州的時候帶上,送給林姑娘?!?/br> 張浦再次的躬身:“是?!?/br> 齊奕又問道:“鐘晨也回來了?” 張浦忙道:“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些東西,我這就去叫他?!闭f著忙去了后院了。 齊奕坐在這邊等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品著。大老爺出門一趟,二十來天而已,便已經回來了,還趕上了郡王府請客,齊奕想知道父親到底在外面還有什么生意? 大老爺確實有生意瞞著他,不錯,是瞞著他這個當兒子的,和府里其他所有的人。 知道大老爺那樁生意的,應該只有大太太。 齊奕只知道那生意在甘陜那邊,還知道是資金特別雄厚的一樁生意,以至于能夠起死回生的,大老爺即便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只要把那個生意亮出來,卻能夠起死回生,反敗為勝。 上一世,齊奕已經非常小心了,算計的幾乎一步都沒有錯,步步為營,可最后還是輸了,只是因為,大老爺還有這一招后手。 他沒有料到。 這一世,他當然會更小心,更謹慎。 鐘晨來了,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伙子,黑黝黝的皮膚,人也長得敦敦實實的,手里拿著幾樣東西,過來了準備磕頭:“東家?!?/br> 齊奕放下翹著個二郎腿,伸手扶住了他:“說了不用總磕頭,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指了指鐘晨手上包的白布條,然后又把他手里拿著的一個青布袋子接了過去打開了。 東家說話就這么快,鐘晨反應慢點都接不上來。 “鹽?!”齊奕已經打開了那個布袋子,看到里面是鹽塊,為了證實還馬上伸手掰了一小塊下來,放嘴里舔了舔,果然是鹽! 齊奕一下恍然了。 鐘晨忙點頭:“不錯,是鹽。大老爺在咸陽那邊有個鹽礦,那礦看起來不小,不像是偷著采的,而且還是官兵把守?!?/br> 齊奕驚訝的抬頭:“還打聽到什么?” “那個鎮叫散花鎮,鹽礦就在鎮子后面,雇傭的幾乎都是鎮子上的人。大老爺是和那邊一個叫宋老西的人一塊兒開的,大老爺的名字,鎮子上的人全都知道?!?/br> 鐘晨頓了頓又道:“那個鎮子的人都機警的很,只要有陌生人去,就很多人盤問,還有找茬的,小的就是被幾個人找茬打了一頓,趕緊跑出來了,只打聽出來這么多?!?/br> 不用說,手也是被打傷的。 齊奕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鎮子上的人很機警,外人去了想辦法盤問追著打走,但是那個鹽礦卻有官兵守著?” 鐘晨點頭:“因為不能靠近,小的還專門爬上了附近的一個山頭盯了兩天,確實是有官兵把守?!?/br> 齊奕蹙眉又沉吟了好一會兒,鹽是朝廷經營的,明令禁止任何民間的人私自開采經營。當然,朝廷的經營,也需要生意人來動手做,生意人等于是給朝廷干活的,這種人,一般都有個八品或者九品大官銜,而且受著鹽司的層層節制。 當然,越是朝廷禁止的東西,利越高,總有那膽大包天鋌而走險的人,私自的開采鹽井、鹽礦,甚至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還有當地的神通廣大的人買通了當地的官府,私自開采了的,只要當地的人不往上稟報,朝廷永遠也不會知道。 這樣的人,一般在當地都是地頭蛇,霸王。外地人根本很難插足進去。 想不到大老爺竟然神通廣大到了如此的地步,人在宣城,卻能控制一個離得那么遠的鹽礦! 沉吟了半晌,才道:“別的還有什么?路上有沒有事情?” “有。大老爺……在咸陽有個外宅,一妻一妾,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鐘晨囁嚅著繼續道。 齊奕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半天突然笑了起來:“好,好,真好!” 張浦有點擔心的在旁邊看著:“東家……” 齊奕搖頭:“沒事?!彼掌鹆诵?,道:“這么說,那個散花鎮離咸陽不遠?” 鐘晨忙道:“不遠!小的還畫了個圖,就在咸陽轄下?!闭f著拿出來一個圖。 齊奕將圖打開看了看,點點頭收了起來,又沉吟了一下,點頭:“辛苦了,回去了養養傷,等傷好了,過一陣子還有事情派給你們兄弟?!?/br> 鐘晨家是太倉附近鄉下的,兄弟兩個靠著兩畝地過日子,因為地的一點糾紛,跟當地的一個鄉紳兒子打架,把人家打得嚴重了些,結果不但被人家霸占了地,連房子都被推倒了,趕出了村子,兄弟倆沒辦法去了蘇州討生活,被齊奕遇見了,叫兄弟倆跟著張浦當伙計,學著辦事。 鐘晨忙答應:“是?!庇值溃骸盃?,您還有什么吩咐,我們現在就能去辦了,我的傷不是大事,一點點皮外傷?!?/br> 齊奕道:“養傷是一方面,主要是八月份才有事過去?!?/br> 張浦掌柜知道,忙道:“林姑娘的那個恩人就是咸陽的……” 齊奕點頭:“到了八月的時候,我這邊準備兩筐子大閘蟹,你們兄弟倆幫我給他家送到去。正好,去了就不用急著回來,在那邊租個宅子住幾個月都行,打聽清楚大老爺的那戶外宅,姓字名誰,什么出身,父母兄弟姐妹有沒有……總之,刨根問底給我打聽的清清楚楚?!?/br> 鐘晨明白了,點頭:“是!” 齊奕又對張浦道:“給鐘晨一百兩銀子看傷?!?/br> 鐘晨狠狠的吃了一驚正要推辭,張浦已經道:“是?!辈⑶肄D頭對鐘晨道:“不用推辭了,東家是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 鐘晨于是又跪下磕頭道謝。 齊奕道:“既然跟了爺辦事,就不用總這樣,以后慢慢熟悉了就知道爺的性子了,不耐煩這樣多禮數的,好好辦事就成?!闭f著把他扶了起來。 鐘晨漲紅了臉囁嚅著,到底沒想到一下能得那么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