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郡主,不如再等一天?!兵S三娘忍不住焦急說道。 再等一天,她便能拿到確切的信息。 沈絳毫不猶豫:“我一刻都等不了,現在時間對我是最寶貴的?!?/br> 她必須爭分奪秒,方能徹底拯救謝珣的生命。 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找到婼伊族的后人,更不知道對方手中,是否還有牽絲的解藥。 若是沒有的話…… 如今沈絳一刻都不敢去想這個可能性。 沈絳還要說話,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她一皺眉,外面親衛的聲音已經響起:“郡主,緊急軍報?!?/br> 聽到是軍報的聲音,沈絳再不敢耽誤。 她立即走到門口,打開門,親衛將手中的軍報立即遞了過來。 “什么,”沈絳看完信上內容,立即說道:“蘄州糧道為何會塌陷,蘄州的守備軍嘩變?” 她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消息。 他們的糧食從江南運往邊關,要先走水路,再走陸路。 這樣可以極大的節省,在路上浪費的時間。 因此蘄州一直是沈絳最為重視的軍事重地,可她沒想到,居然會在此處出現問題。 她捏著手中軍報,問道:“這份軍報是何人讓你送來的?” “是宋將軍,他說情況緊急,要請郡主立即定奪?!?/br> 沈絳皺眉,問道:“左將軍人呢?” “郡主,左將軍昨日剛出城,前往前哨營,您忘了?”親衛有些詫異。 沈絳皺了皺眉,說道:“為何我不知此事?” 親衛說:“您這兩日一直在府上,將軍們不敢叨擾?!?/br> 昨日謝珣的病重之后,整個將軍府立即召了大夫,估計早已經傳入了西北大營幾位將軍耳中。 所以眾人知道,沈絳此時是必無法處理軍務。 左豐年在這個時候,突然去了前哨營,根本無法趕回來。 蘄州城還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沈絳一時心亂如麻。 她想要立即前往北戎王庭,可是她卻又無法拋棄一切,特別是蘄州乃是糧道重地。 一旦蘄州有變,他們的糧草很可能會跟不上。 前線物資不足的話,可能會出現更加可怕的連環后果。 “目前軍中是誰在主持大局?”沈絳問道。 親衛立即說:“是宋牧,宋將軍?!?/br> 這封信也是宋牧送過來的。 沈絳毫不猶豫說:“我立即回西北大營一趟,三娘子,麻煩你在此處等我回來?!?/br> 鳶三娘知道軍務重要,也不敢托大,趕緊應下。 沈絳立即帶人趕回西北大營。 待她到了之后,就見宋牧一臉糾結,說道:“郡主,蘄州的事情,只有請您去解決了?!?/br> 沈絳沒想到,宋牧一上來就會跟她說這個。 “蘄州問題很嚴重嗎?” 宋牧無奈說道:“根據送回來的軍報,將士們的情緒極大,正巧左將軍去了前哨營,無法及時趕回。將士嘩變,都需聲望高者前去解決?!?/br> 沈絳有些不敢置信:“為何會發生將士嘩變這樣的事情?” “據說是蘄州守備將軍貪墨,貪污了將士的冬季棉服和口糧等銀兩,士兵們連飯都快吃不上,實在是活不下去。這才……”宋牧說到這里,似乎痛心疾首,說不下去。 沈絳怒道:“讓守衛疆土的士兵,連飯都吃不上,簡直是豈有此理。守城將軍是誰,我看他實在是活的不耐煩?!?/br> 蘄州也是邊關重鎮,一向需要防御北戎。 也幸虧北戎大軍被他們打退,前線一直在往草原上退后。 若是這樣的消息傳出去,蘄州就是北戎人嘴里的肥rou。 特別是他們還是糧道最重要的轉運站,倉庫里貯備著大量軍糧。 “蘄州倉庫還有大量貯備糧,”沈絳一臉頭疼。 宋牧說:“這也是蘄州士兵們嘩變的原因,糧倉中有那么多糧食,戰士們卻只能受凍挨餓?!?/br>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雖然那些糧食也是給軍中的軍糧,可卻是大部分供應西北大營。 明明同為守衛邊境的士兵,西北大營的士兵能夠吃飽喝足穿暖,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如何能不讓人心生怨懟。 時間一長,便出了大問題。 沈絳低聲問:“現在軍中沒有別的將軍了嗎?” 她理想中,自然是宋牧親自去一趟,可是他走了,西北大營該交給誰。 宋牧無奈說道:“郡主,您不知這其中的厲害,但凡涉及軍中嘩變,那些將士并不會買普通將軍的賬。畢竟他們已經犯下了殺頭的罪,要么一條道走到黑,要么有一個能夠赦免他們罪過的人出現?!?/br> “并非我貪生怕死,不想去解決此事?!?/br> “而是,相較于我前往,郡主才是真正能夠解決問題的那個人?!?/br> 沈絳是朝廷親封的郡主,又剛帶領西北大營打贏了這場仗。 末了,宋牧嘆了一口氣:“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若此事無法及時解決,只怕……” “好,我去?!?/br> 沈絳深吸一口氣。 三日。 蘄州城離這里不過百里地,她帶人快馬加鞭前往,一日之內便可趕到。 然后想盡辦法解決問題。 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與清明與卓定匯合的地方。 于是她立即派人,送了兩封信出去,分別給了清明和鳶三娘。 她請鳶三娘先幫清明和卓定偷偷混入北戎王庭。 至于給清明的那份信,她讓清明在沿途留下記號,在她處理好了蘄州之事,便立即趕往與他們匯合。 她可以趕得回來。 也一定可以來得及。 倘若……沈絳猛地一搖頭,沒有意外,更沒有萬一。 她一定可以的。 “我點兵前往蘄州,”沈絳從來就有一種能力,就是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后退。 三公子她要救,蘄州之事,她要管。 “郡主想要帶多少人前往,”宋牧立即問,只是問過,他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郡主前往,不如多帶些人,以免那些嘩變的將士,不聽勸阻,誤傷了郡主?!?/br> 聽到他這話,沈絳反而搖頭。 她說:“既是因為貪墨才引起的軍中嘩變,我不能帶太多兵馬,以免讓將士以為,我是為了鎮壓他們,引起更加的沖突?!?/br> “我就帶兩千兵馬?!?/br> 萬一那些人要是真的不聽勸阻,這兩千也足夠掩護沈絳撤退。 況且帶更多的人,會拖累路上的行程,沈絳現在最無法浪費的,便是時間。 她一向雷厲風行,說要點兵。 一個時辰之后,她便已經帶著人立即離開了西北大營,前往蘄州。 一路上,所有人騎馬疾馳,馬道上被揚起漫天的灰塵,連綿不絕的騎兵隊伍,以急行軍的姿態,奮力往前。 騎在最前面的沈絳,不停揮舞馬鞭。 她的時間太緊迫,必須快。 沈絳知道自己出來的太過匆忙,輜重這些東西,都只能帶了騎兵所必須的弓箭、兵器,糧草則是干糧。 至于馬匹,只能到了驛站的時候,短暫休息。 蘄州和雍州城之間,若是輕車慢行,大抵需要兩日。 但是快馬加鞭的話,一日便能趕到。 傍晚時分,沈絳帶人趕到了驛站,準備讓馬匹暫時歇息。 即便他們人不累,馬也該累了。 可是剛到驛站門口,就看見了敞開的大門。 還有里面散發著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 沈絳身邊的親衛,立即上前,護在她身前:“郡主,還是讓小的進去查看?” 沈絳知道這里面必有問題。 于是她讓人帶領一支小隊,進入查探。 若是里面有異,以哨音為號,沈絳會立即帶兵入內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