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所以說韓劇都是騙人的,從那以后她就再不看了! 竟敢嘲笑她,徐芮瑩看著那張紙有點眼熟,拿起來一看,的確是約法三章。 燕容和親筆寫的,一共三條。 第一條,是不許徐芮瑩隨便撲過去抱他。 第二條,也是不許徐芮瑩隨便撲過去抱他。 第三條,還是不許徐芮瑩隨便撲過來去他。 她拿在手里團巴又團巴,以前的確有這么一回事,在她還年少無知的時候,那次被他背著她回家以后,就覺得他的懷抱他的背后都像mama一樣溫暖,之后常常無節cao地撲過去要抱抱,他沒有防備的時候也經常被抱個正著,后來他大怒,寫過這樣的玩意,還讓她鄭重簽字保證以后再不撲他! 那天晚上,她靠在他的肩頭美美睡了一覺,起來就簽了。 現在想起來,自己曾經是那樣瘋狂過,真是羞死人不償命,肚子適時叫了起來,還是中午吃的那點牛排,這個時間的確是有點餓了,芮瑩低頭在袖子上面聞了聞,牛排味?口水?臟死了?這么嫌棄她真的是一如既往! 她直接脫了下去,在自己衣服里,又拿出一件長大衣掛在手臂上,這才下樓。 室內很暖,徐芮瑩走到門口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這房間,沉悶悶的,她真的不喜歡。 容和果然在樓下,這會兒他mama也回來了,正在一樓和他一起說著話,芮瑩下樓,發現燕溪玉仍然躺在沙發上面看電視呢,電視上面放著動物世界,那獨特的旁白配著非洲的大自然,看起來野性十足。 電視聲音很大,畫面上一只成年的獵豹正追蹤著自己的獵物。 徐芮瑩走了過去:“阿姨?!?/br> 葉明竹對她笑,一把拉過她也坐了過去:“芮瑩,怎么還叫阿姨???該改口了吧?” 電視聲有點嘈雜,她張了幾次口,還有點不太適應,這一聲媽窘窘地真是不好叫出口,容和在旁也看著她:“快點改口,我媽給你準備了大紅包的?!?/br> 這么一說更加的叫不出來的,燕溪玉在旁忽然笑了,電視上的獵豹已經完成了捕獵,一次完美的狩獵,他津津有味地看著,一下坐了起來,拿著遙控器直拍手:“快看看快看看,我最喜歡的環節來了!” 徐芮瑩趁著電視聲,低聲叫了一句媽,葉明竹真的準備了紅包,非要按在她的手心里。 電視上面畫面一轉,鬣狗也盯上了獵豹的獵物。 然后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么優雅狠戾的獵豹,竟然就那么輕易地就失去了它的獵物,真的被鬣狗搶走了,旁白還優雅地解釋著非洲大陸上這樣地掠奪:速度是動物們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技能,無論它們身居何地,無論它們是否在與同伴嬉戲,或是在與其它動物上演追逐戰,它們都需要靠速度生存下去。大多數情況下,奔跑速度快的動物會敢于獵捕與他們同速甚至遠超他們奔跑速度的獵物…… 徐芮瑩看了一眼,容和已經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出去吃飯?!?/br> 餓著肚子的獵豹到底還是走開了去,電視上畫面一轉,又開始講起了動物們的繁殖,這只被特寫了的獵豹叫做西特,燕容和看著芮瑩,又似乎是對容和說話一樣:“別走啊,精彩畫面馬上就到?!?/br> 燕西峰在樓上走了下來:“溪玉你又鬧什么呢?” 葉明竹已經遠離了沙發了:“孩子們開玩笑呢,沒什么事?!?/br> 他們家這幾個人的復雜關系,不是什么秘密,芮瑩只覺尷尬也站了起來,這時候畫面一閃,容和忽然攬著她轉了過去背對著電視,他甚至伸出雙手來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推著她往出走:“餓了,我們先走了?!?/br> 畫面上兩只動物正做著最原始的繁殖動作,野草間風聲漸起。 燕溪玉啪地摔下電視遙控器,也站了起來:“走吧,我也要走了,這地方讓給你媽和我爸,正合適?!?/br> 他聲音不低,即使是被捂著耳朵,芮瑩也聽見了。 容和頓足:“燕溪玉!” 比他怒氣更盛的是燕西峰,在這空曠的一樓大廳里,只聽見啪的一聲,一巴掌就抽在了他兒子的俊臉上面。 “混賬東西!” ☆、第35章 夕陽未下 第三十五章 啪地一聲,這耳光是那樣的響亮。 葉明竹首先反應過來,伸手來推容和,示意他趕緊勸勸,見他沒動,又回頭去拉溪玉,對著燕西峰直惱:“干什么打孩子??!” 燕溪玉一把摔開她的手,冷著臉沖出門去了。 燕西峰也氣得不輕了:“你也聽見了吧,什么混賬東西!八輩子出這么一個……” 葉明竹訕訕地想過去勸勸:“孩子小呢,你別這樣?!?/br> 她腳步一動,容和一抬手又拽住了她。 她忽然想起來什么似地回頭,徐芮瑩卻已經背對著她們了,頓時尷尬起來。 幸好燕西峰也覺失態,不再言語了,容和這才甩開母親的手腕,回頭拽著芮瑩就走了。 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一個上樓了一個不知所措。 出了燕家,芮瑩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也一直沒有開口。 容和開著車,一直繃著臉色,本來就說是吃頓飯,結果他開車到了百貨商場樓上,大福隆百貨商場對于她們來說,其實還真的有不少記憶,容和前些年叛逆,不回家吃飯,總在商場樓上吃自助,她去那里找他,一找一個準。 一樓百貨超市,二樓三樓服裝城,四樓家紡床上用品,五樓美食城。 這幾年商品都走的品牌化,客流量只多不少,還真的有段時間沒過來了。 兩個人直接奔的美食城,容和讓徐芮瑩坐在位置上面等,他一個人去辦美食卡排隊,她百般無聊地拿出手機來給陳熙然發信息,結果這個人似乎消失了,一直沒有回她信息。 倒是洪欣給她發了個紅包,說慶祝她新婚囧。 有什么好慶祝的,芮瑩沒有心情慶祝,刷了會新聞,又登錄了自己的微博,發現微博下面又多了很多個,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多數都是看熱鬧的,當然還有很多故意冷嘲熱諷地留言,例如說抱大腿,希望白富美給發點大紅包之類的,她早已司空見慣,又戳進容和微博,與她相反,他的留言多半都是傷心欲絕的表情,一大堆人在下面蹦跶:容和,求嫁! 她忽然心血來潮,對著人群當中排隊的容和拍了張照片,然后發了自己微博上,配字:血槽已空,等待投喂當中。 不多一會兒,就有人留言回復了。 戳開一看,是于小強:竟敢奴役我們男神,該打! 徐芮瑩笑,眼看著留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了,容和很快就回來了,她拆開餐具,定睛一看,他竟然只買了兩個菜包飯和兩瓶礦泉水,男人就坐在她的對面,餐盤也推了她的面前來。 她是真的餓了,菜包飯就菜包飯吧,芮瑩拿起筷子,開始挑生菜給他。 燕容和也不介意,看了眼時間:“快點吃,吃完下樓買點東西?!?/br> 她自認為挑得很干凈了,才開始吃,晚上出來逛街的人還真不少,半小時以后二人下樓,起初芮瑩根本沒反應過來買點東西是什么意思,等到了樓下家紡,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他房里的那些窗簾被單,不喜歡的顏色可以換掉。 二人推著購物車,一起慢慢轉著。 大床上鋪著各種顏色的四件套,徐芮瑩注意到有些地方擺放著裝飾的小花瓶,里面都是小鮮花。 容和花米分過敏,遠遠地走過,臉色如常。 她喜歡田園的小碎花的四件套,可主色調一拿出來,白的上面有碎花,容和搖頭,藍色的上面有碎花,容和也搖頭,綠色的沒等拿出來他就轉頭了,好吧那就不看帶碎花的,拼圖的不行,波點的不行,豎條的不行,橫道的不行,總之她轉了一大圈,看了無數被單,他沒有一個喜歡的。 好吧,那看純色的,等等,她為什么要聽他的? 徐芮瑩站在一張米分紅公主大床面前,故意回頭看他,容和皺眉,她不喜歡這么嫩的,但是一想到容和可能會厭惡得不行,然后讓他躺在米分嫩嫩的顏色當中,只要想一想就心情愉悅,營業員開始口若懸河地介紹什么布料,二人頓足。 她挑眉,看著容和:“怎么樣?” 他抿唇,斟酌了下用詞:“顏色太淺了?!?/br> 她笑,然后瞪眼:“就這個?!?/br> 男人從口袋里拿出錢包來放在她的手上,目光卻看向了別處:“隨便?!?/br> 一個多小時的閑逛,她秉著不花白不花,不換白不換的心理,和他走了幾家商店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窗簾還特意挑了兩套他最討厭的ab版拼接的,對于一個強迫癥來說,可能一睜眼就看見不整齊的拼接痕跡會讓人想發瘋,不過容和雖然不快,但也忍了。 再次回到燕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容和幫她把東西都送了樓上去,然后說有事出去,晚點回來。徐芮瑩待他一走,連忙鎖上了房門。之前洪欣給她傳過來一點文件,讓她打開來先看一遍,是股權轉讓書,之前渣爹要求容和割舍的東西,一天都不能晚,火速讓她記在心里,待明天容和有動作的時候,省得吃虧。 她興趣不高,但還是看了一遍。 快九點的時候,陳淑芳打電話過來,說是渣爹高燒了,她又哭了,說其實這兩天晚上天天都高燒三十九度多就不讓說,大夫都說了,這樣高燒下去,手術都白做了。她不敢瞞著哭了半天只好打電話給芮瑩。 這還了得! 徐芮瑩拿了包趕緊下樓,她沒開車過來在路上走了一會兒,就打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徐長清燒得一點力氣沒有,整個人都癱在病床上面,臉色發白,呼吸都不勻稱了,她到樓上,就看見護工和陳淑芳正拿毛巾給他揉腳心呢,護士在床邊做著記錄,見她進門,渣爹手里還拿著的包著冰塊的毛巾一下就摔了陳淑芳的身上去。 芮瑩對他瞪眼:“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瞞著我!等我回來收拾你!” 說著她對護士招手,兩個人出了病房,徐長清高燒兩天了,護士也說不出來什么,打的藥都是之前用過的,跟大夫反應了情況,可也只能得出術后正常反應。每天都用著抗生素消著炎,怎么能是正常的反應呢,問了其他病人家屬,并非人人如此,就算有不正常體溫的,也都是低熱,渣爹這一燒就是三十九度二,怎不叫人擔心。 可惜大夫查房才剛剛離開,再查房得第二天早上,她急也沒有用。 芮瑩走回病房,渣爹折騰一會兒了,溫度已經降到三十七度八,一見到她完全忘記了難受,也發不出脾氣來了,眼巴巴看著女兒,撒嬌似地說要看郭德綱講笑話。 她瞪了他一會兒,見他臉色實在不好,實在說不出別的來,默默給他打開了電視。 渣爹拉著她的手,雙眼就盯著電視看。 陳淑芳端著臉盆和護工都出去了,徐芮瑩伏在了床邊,對他擠出來一個笑容來:“今天登記了。 他點頭,神情忽然落寞了下來:“爸爸對不起你,寶貝兒?!?/br> 她不叫他繼續說下去,起身給他倒水:“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我能分辨是非,和容和結婚也沒有什么不好的,以前喜歡他,現在也算圓夢了吧?!?/br> 睜眼說瞎話也不過如此,不過他爸爸知道她前些年喜歡容和的事情,只覺得給女兒安排的,還是最好的退路。也正好電視上郭德綱抖了個包袱,渣爹憂郁不過一分鐘,這就捂著刀口笑了起來。他最好的詮釋了什么叫做笑并痛著,笑得不要不要的。芮瑩又陪著他坐了一小會兒,陳淑芳擔心太晚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直催著她,渣爹也趕她走,也是真的太晚了,仔細叮囑了他明天再來,這就出了病房。 夜風很涼,她也無意打電話給容和,直接坐了出租車回家。 康提還沒睡,徐芮瑩剛提了車,容和電話就到了,問她在哪里,她看了眼時間告訴他半小時能回到燕家,她車速不快,直接上了青年大街,晚上這個時間已經不堵車了,下了青年大街轉到了十四路天橋。 說來也巧,她開車從天橋下面過去,不經意地一瞥,卻在天橋上面的路燈下面,看見了個熟悉的人影。 徐芮瑩先前還沒多想,可開出去一段路了,又覺得他動作可疑。 燕溪玉拿著啤酒罐子,就坐在天橋的石柱子上面,蕩著兩條腿,似乎還在喝酒。 這都什么時間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調頭開了回來。 路邊找了個停車的地方,芮瑩裹緊了大衣,也上了天橋,天橋上面除了燕溪玉已經沒有別人的人了,路燈下面,他伸手拍著易拉罐,還似乎唱著歌,是首熟悉的兒歌,哼哼呀呀的,已經不成調子了。 她輕輕走了過去,男人還嘿嘿地笑著,一不留神易拉罐也沒拿住,啪嗒掉了下去。 他下意識低頭,那要掉下去還了得! 徐芮瑩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喂!你干什么!” 她使勁拽著他,幾乎已經抱住他一邊胳膊了,燕溪玉回眸瞧見是她,還愣住了:“什么我干什么,你干什么?嗯徐芮瑩?這不是徐芮瑩嗎?” 他轉身從石柱上面跳下來,回頭指著她直點著她,臉色白得像個鬼:“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完全不需要!別跟著我聽見沒有!我要去找我媽了,你不知道我媽可厲害了,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 說著一轉身又不知道絆到了哪里,咕咚摔著坐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