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發燙，無語地瞪他一眼。

    幾年沒見，他耍流氓的功力愈發深厚。

    第396章 流言蜚語的力量

    一周后，考核的結果順利出爐，也確實如畫漾所預料的一般，她成功當選了舞團首席。

    同時也代表著，她獲得了參與瀾城電視臺春節晚會獨舞表演、以及領銜舞團下一季度隆重推出的《長安行》舞劇的機會。

    團長在群里宣布了這個消息后，群里的其他舞蹈演員們紛紛開始向她表示恭喜。

    畫漾也象征性地在群里發了幾個紅包以示感謝。

    然而就在這種熱鬧的時刻，群里的人數卻突然少了一個。

    群里的人本就不多，因此畫漾掃了眼列表后就發現，是蘇曉洛退出了群聊。

    其實大家對于有人退群這一點都心知肚明，但都默契地裝作不知，群里熱鬧依舊。

    畫漾是漾第二天去舞團排練的時候，聽其他人說才知道，蘇曉洛退出群聊的原因，是因為她主動選擇了離開舞團。

    但沒幾天后，業內便流傳了一個消息，蘇曉洛轉而加入了蘇樂集團旗下基金會扶持的蘇樂歌舞團，在這種還未壯大的小舞團里，蘇曉洛的實力堪稱鶴立雞群，因此一進去，就成為了首席。

    畫漾想，蘇曉洛的心態，大概就是所謂的“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吧。

    但不管怎樣，她選擇果斷離開，而沒有留在舞團內部挑撥離間，這一點上，畫漾還是覺得挺欣賞的。

    起碼，她還算是個坦坦蕩蕩的人，只是太過鉆牛角尖了一些。

    蘇曉洛平日里在舞團里聲望頗高，因此她的離開，難免在團里引起一些流言。

    畫漾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有人說她靠謝家的贊助，換來了這個首席之位。

    有人覺得是她占了蘇曉洛本來的首席之位，甚至逼迫蘇曉洛離開。

    ……

    而她當選首席后第一部 領銜主演的《長安行》舞劇第一次群排的時候，畫漾更明顯地感受到了這種流言蜚語的力量。

    對于她在舞蹈陣型、群舞動作等方面的建議，有部分群演明面上點頭應和，眼里的鄙夷卻完全掩飾不住。

    尤其是一位叫張語瓊的群舞。

    畫漾記得，她和蘇曉洛關系不錯，據說是蘇曉洛的小迷妹。

    排練廳里人員眾多，畫漾也不好多說什么，但當第二次張語瓊依舊一意孤行、不配合團體動作的時候，畫漾實在忍不住了。

    她徑直走到張語瓊面前，語氣輕緩、表情卻頗為嚴肅地說：“你要是對我有意見，歡迎私底下和我溝通，但在排練時，請配合整體，你現在不是獨舞表演?！?/br>
    雖然她聲音很輕，但依舊有就在旁邊的人看了過來。

    張語瓊面露尷尬，但開口時，語氣卻格外陰陽怪氣：“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啊，我可不想被逼著離開舞團?！?/br>
    “如果有任何是我逼迫蘇曉洛離開舞團的證據，請你拿出來，我立刻辭職，如果沒有，那就請你閉上這張嘴，好好跳舞?！?/br>
    “你……”張語瓊握了握拳，她哪里有證據，但一般人都會按照常理推測，如果不是她，蘇曉洛在舞團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突然離開。

    第397章 玩個小游戲

    排練廳的氛圍瞬間沉寂到令人覺得有些窒息。

    恰在此時，有人推開了門，語氣帶著嘲諷：“嚯，這是都自信地覺得不用再排練了是吧？”

    畫漾回頭一看，居然是許久沒來過舞團的沈清曼。

    以及剛才說出去接人的團長。

    沈清曼是瀾城古典舞臺多年前的首席，以及上一任團長，但畫漾進團之前，她就已經卸任，因此畫漾在團里三年多，也沒有在排練時見過沈清曼。

    團長眉頭緊皺，呵斥道：“一個個不排練，杵在這兒干嘛呢？！”

    眾人回過神，趕緊散開。

    團里沒人不知道她是沈清曼的徒弟，因此畫漾并沒有避嫌，走到倆人面前，禮貌地微微俯身喊了句“師父”。

    身后的張語瓊見狀，卻覺得她這分明是一種炫耀行為，擺明了是為了顯示自己有沈清曼這個后臺。

    她無聲冷笑。

    雖然張語瓊臉上嘲諷的表情轉瞬即逝，但沈清曼是什么人。

    她在這圈子里摸爬滾打那么多年，什么彎彎繞看不出來。

    沈清曼熟視無睹地收回眼神，和團長一起走進排練廳。

    團長拍了拍手，排練廳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長安行》是我們花了大心血推出的一部舞劇，所以這次，特意邀請了沈清曼老師來擔當舞臺監制，負責指導大家排練。機會難得，大家可要好好把握，好好學習。大家熱烈歡迎！”

    排練廳里頓時掌聲如雷，不少舞蹈演員都在激動地交頭接耳。

    畢竟能被沈清曼指導，幾乎是天上掉餡餅的程度。

    沈清曼不是個喜歡寒暄的人，但今天，在掃視了一圈排練廳后，她卻一改常態地說：“今天第一次來，對大家的水平不太了解，這樣吧，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們來做個小游戲?！?/br>
    沈清曼的嚴厲，團里的后輩們多多少少從前輩口中有所耳聞，因而此刻，聽到她居然提出玩游戲，每個人臉上都滿是驚喜。

    但當大家得知這個所謂游戲的內容時，驚喜的表情又都垮了。

    因為沈清曼所謂的小游戲，其實更像考試。

    舞蹈演員們需要根據隨機播放的音樂進行古典舞演繹，這不僅考驗了舞者的編舞水平，更考驗了臨場反應能力。

    “誰想參加，大家不用有壓力，當個小游戲就好?！?/br>
    眾人面面相覷，當著沈清曼的面，誰都沒那份自信主動站出來。

    直到畫漾主動舉手說：“那我試試吧?！?/br>
    沈清曼毫不意外，點頭走到一邊。

    或許是因為有畫漾的領頭，又陸陸續續有幾位舞蹈演員舉起了手。

    五個人站成了一個梯形，前排兩個后排三個依次錯開。

    畫漾站在第二排的角落位置。

    第一段音樂是比較舒緩的古琴樂，大家表現得都還算不錯，第二段是一首流行情歌，有的人動作開始猶豫。

    到了第三段，一首混著電音的舞曲開始響徹整個排練廳，有人直接停了動作，不知該怎么繼續。

    然而就在此時，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被畫漾吸引。

    第398章 她毫無疑問是最出眾的一個

    畫漾穩穩地卡住了音樂的節奏，完美地將古典舞與看似毫不相關的電子樂融合了起來，令人絲毫不覺突兀。

    更令人驚訝的是，不管音樂如何切換，她的動作始終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猶豫和卡頓。

    她的每一個旋轉、跳躍，都像是早就排練好的一般。

    明明她站在角落位置，可是此刻，她毫無疑問是所有人里最出眾的一個。

    如果負責挑選并播放音樂的人不是沈清曼剛才隨機從群舞中選的，大家一定會以為畫漾早就提前得知了今天的游戲，并提前進行了準備。

    團長曾經對他們說過，對于一個好的舞蹈演員來說，不管在哪個小角落，她都能把它跳成大劇院。

    此刻，很多人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等音樂停止的時候，排練廳里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因為都是專業人士，才更加知道她的表現有多好。

    張語瓊臉色蒼白，坐在角落里抿唇不語。

    畫漾微喘著停下，朝沈清曼微微頷首后退讓到了一邊。

    “好了，游戲結束?！鄙蚯迓牧伺氖?，表情平靜得像是真的只是帶領大家玩了個小游戲，“下面，大家開始排練吧?！?/br>
    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一下午的排練過后，畫漾回更衣室換了衣服，轉身準備離開時，恰看到張語瓊正站在不遠處收拾東西。

    視線對上，張語瓊很快移開了目光。

    這次比起之前，少了些鄙夷，多了些難言的尷尬。

    畫漾從柜子里掏出一個u盤，走到她面前，伸手遞出。

    張語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問：“這是……”

    畫漾沒什么表情，只說：“你是個專業的舞蹈演員，我相信你有起碼的專業素養和評判能力，拿回去好好看看吧?！?/br>
    言簡意賅地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張語瓊聽她這么說，其實大概也猜出了u盤里的內容。

    她正好帶了電腦，于是立刻坐下把手提電腦放在大腿上，插入u盤。

    里面只有兩段視頻，是考核那天，畫漾和蘇曉洛的表演。

    這些視頻是舞團官方拍攝，以備不時之需的，并沒有對外發布過。

    而且考核的那天，大家都在忙著準備自己的節目，心里壓力很大，根本沒什么空閑去關注他人的表現，因此這也是張語瓊第一次看畫漾和蘇曉洛當天的表演。

    空蕩的更衣室里，只有舒緩的音樂在回蕩。

    看完視頻后，張語瓊臉色頓白。

    她不敢相信，拋去偶像濾鏡后看蘇曉洛的表演，她那天居然真的在很多細節上都產生了失誤，但這些失誤，在她平時排練時，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之前聽說蘇曉洛沒有當上首席，是因為當天表演的時候發生了失誤時，她一直以為那是舞團找的借口，為的，就是讓畫漾有正當理由成為首席。

    呆坐了許久，張語瓊伸手拔下u盤，走到畫漾的柜子前，打開柜門后，輕輕地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