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早知道她身手這么矯健,他多管閑事個屁。 畫漾推開落地窗,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評論:“但是既然我們可以上來,小偷也可以上來,未免有些不安全?!?/br> 沈冽沒回答,徑直往臥室門口走去。 雖然無意參觀她的臥室,但視線還是掃到了書桌。 他沒進過畫漾的臥室,但據畫凜吐槽,那應該是個殺馬特式垃圾回收站。 可是現在…… 柜子上放了幾本課外讀本、習題冊,書桌也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課本攤開著,上面寫滿了筆記。 如果硬要和潮流扯上關系的話,可能就是擺在桌角的那本雜志了。 沈冽隔著遠遠的距離掃了一眼,并沒看清上面是誰,只當是某個明星。 畫漾當下還有些糾結。 他剛幫了自己,照理來說不好趕客,但女子閨房,向來是不好讓外人隨便進入的。 幸好沈冽雖然看著不太正經,但起碼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還沒等她開口,他就先一步打開她臥室門出去了,幾乎沒在她臥室停留。 畫漾便也跟著出去,但剛出臥室門,卻遠遠對上了畫檸震驚的目光。 “沈冽哥哥,你為什么會從漾漾房間出來?” 沈冽沒回答,只停下了腳步,輕靠在一旁的欄桿上回頭看她,眼神帶著看好戲的意味,似乎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 對于畫檸,畫漾現在的容忍度已經接近為零。 因此連扯謊都懶,直接回了四個大字:“關你屁事?” 畫檸雙唇緊抿,眼底很快泛起委屈的淚光。 轉身便往樓下跑去。 待她跑出家,畫漾關上臥室門,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向沈冽。 “她在外面等你?!?/br> “你怎么知道?” “因為剛才她刻意放慢了跑下樓的速度?!?/br> 沈冽聽完,“哦”了一聲,右手搭著頸后,腳步悠閑地又朝她臥室走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畫漾很明顯地聽到他輕悠悠丟下一句:“關我屁事?!?/br> 網友所言不虛,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這八個字,確實可以解決很多煩惱。 畫漾轉身走到陽臺的時候,他早已經照著原路返回,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樹葉在微風輕拂下發出些許響動。 她仰頭看向那棵參天大樹,思索了一會兒后,掏出手機給畫凜打了電話。 “哥,我陽臺外的大樹,能砍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不安全了。 第22章 一般般吧 畫檸在門外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鐘,卻還沒見沈冽出來,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轉身回客廳看看的時候,余光卻掃到一輛熟悉的紅色跑車正在朝這個方向駛來。 那是白嵐的車。 白嵐自然也看到了她,于是慢慢將車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白嵐看到了畫檸泛紅的眼眶,以及臉上明顯的淚痕。 “怎么了?”白嵐趕緊下了車,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語氣十分心疼,“和阿姨說,誰欺負你了?” “阿姨?!碑嫏幨涞卮瓜卵垌?,“我覺得我和沈冽哥哥的事,還是取消了吧?!?/br> “為什么呀?” 畫檸抿了抿唇,說:“我剛才看到沈冽哥哥從漾漾房間里出來,他們好像在一起了……所以我覺得,我退出是最好的?!?/br> “什么?”白嵐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 因為畫凜的“威脅”,她確實有不再對畫漾評頭論足的打算,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那種不學好的姑娘,更不代表,可以容許她和自己兒子交往。 “放心?!卑讔拱矒岬孛嗣嫏幍暮竽X勺,“我會找阿冽問清楚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br> 畫檸看著似乎有點糾結,“阿姨,還是別了吧,我怕沈冽哥哥覺得我挑撥離間?!?/br> 白嵐滿臉疼愛地保證:“放心,我不會說是你說的??蓜e哭了啊,我答應了你mama要好好照顧你的?!?/br> 畫檸這才揚起乖巧的笑意,點頭說“好”。 待白嵐坐進車里,紅色的跑車緩緩駛進沈家大門,畫檸才滿意地轉身回了家。 委屈的表情不復存在,她徑直走到畫漾房間門口,推門而進。 正低頭寫作業的畫漾皺了皺眉,對這種不經允許就直接進人臥室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悅。 “出去?!?/br> 嚴肅中透著威嚴的兩個字,讓畫檸不自覺止了止腳步,但下一秒,她便又恢復了自如。 站在門口,畫檸握著門把,平靜發問:“漾漾,你喜歡沈冽哥哥嗎?” 畫漾正在寫字的右手頓了頓動作,側頭看了畫檸一眼,并沒有回答。 “漾漾,我已經把爸媽分給你了……”畫檸哽咽了一下,低聲問,“你能別和我搶沈冽哥哥嗎?” 畫漾心底暗自冷笑,畫檸總是很擅長用送糖的方式往她傷口上撒鹽。 就比如此刻,明知道父母是她心頭的一抹傷痕,她卻偏要看似卑微地指著那地方戳。 畫漾低垂著眼眸把筆蓋合上,動作輕緩地把筆放在課本中間的縫隙里,而后才起身走到畫檸面前,表情平靜地回答:“第一,爸媽領養了我,就對我負有撫養責任,這是法律規定,和你分不分沒有任何關系。第二,沈冽這種水平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沒興趣和你搶?!?/br> 畫檸委屈的表情陡然僵硬。 “第三,下次再不經允許就進我房間,就別怪我訴諸武力?!碑嬔镀鹨唤z看似禮貌的笑意,握著門把用力一推,直接用門板將畫檸懟了出去。 畫檸往后踉蹌了一步,待站穩后,拳頭握得死緊。 畫漾坐回原位,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看著桌角雜志封面上的男人。 這種男人,才值得姑娘們趨之若鶩嘛。 至于沈冽…… 雖然長得很帥。 但脾氣減分,所以總體也就……一般般吧。 第23章 你還挺身經百戰 第二天一早,陽臺外的那棵樹就無辜而利索地被砍了。 被砍樹聲吵醒的沈冽像往常一般光著膀子走到陽臺,低頭看著一圈光禿禿的年輪,想到畫漾昨天近似自言自語的對安全性的擔憂,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 可真行。 他抓了抓頭發,剛想轉身,視線卻掃到對面陽臺上,有人捧著一本英語課本、推開落地窗緩緩走了出來。 畫漾穿著輕薄的淺灰色長袖家居服,未施粉黛,純素顏的臉蛋在朝陽的照射下,似泛著嫩粉,頭發整齊地梳理至耳后,扎成一股,看著端莊而溫婉。 而且看她收拾得體的樣子,很明顯已經起床有一段時間。 沈冽微訝,曾經那個凌晨三點在房間自嗨蹦迪、吵到他想半夜下樓擰掉那顆殺馬特式狗頭的人,真的是她嗎?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面面相覷,畫漾也愣了。 她以為砍了樹會安全些,但現在她才發現,原本自己房間和沈冽的房間有大樹做遮擋,誰也看不見誰。 現在沒了樹以后,畫漾往陽臺一站,不僅他的上半身清晰可見,甚至還能看到他房間里那黑色的kgsize大床。 他的膚色很白,大概是天生的,任清晨的太陽暴曬著,也不過只是紅了一些。 肌rou正好,不會太瘦削,也沒有發達到像電視里有些男的那般讓人害怕。 不過……脫了衣服后,身上的冷漠和痞氣,倒似乎減弱了幾分。 畫漾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沈冽單手撐在陽臺邊,語氣不咸不淡地開口:“砍樹,就為了這是吧?” 出于他的意料,畫漾絲毫沒有尷尬,更別提害羞,反而臉不紅氣不虛地搖頭:“不是,你這種體格我看得多了,沒太大興趣?!?/br> 想當年爹爹以及他的部下,那都是在戰場上九死一生過的,哪個不是魁梧健壯、肌rou發達,豈是這個世界的人靠健健身就能達到的水平。 沈冽:“……你還挺身經百戰?!?/br> 身經百戰?畫漾在心底暗嘆,她倒是想啊,但是北融又不準女兒家上戰場殺敵。 于是她頗為遺憾地回答:“那倒也沒有,我一般都只能看人比劃?!?/br> 沈冽:??? 他第一次見到把看那種片子說得如此坦然的女的。 畫漾沒再理他,兀自把書攤開放在欄桿上,就著朝陽低聲朗讀。 “ho,誠實的、正直的。brave,勇敢的……” 沈冽面無表情,但心里卻飄滿了“這他媽真的不是被雷劈了”的彈幕。 過了會兒,他輕嗤道:“就一年,你還指望豬能變成人?” 畫漾的聲音戛然而止,抬起頭,沒有慍怒,只微微勾了勾唇說:“能不能變成人不知道,但起碼……能變成一頭更聰明的豬?!?/br> 就在沈冽驚訝于她居然坦然接受了“豬”這個設定時,她卻又表情真摯、慢悠悠地補了一句:“所以你要試試嗎?” 沈冽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