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狗蛋領回家的女人
1 在石竹村的后邊,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公路,車輛來往雖非繁忙,但每天倒也有幾班車從此來往。 這天,跟著隊長“二師兄”他們在公路北邊地里勞動的四奎,受“二師兄”的吩咐,想回實驗隊駐地去拿點東西。 從地里出來,四奎剛走到了公路跟前,一輛車的漸漸駛近,讓四奎停下了腳步,想等車過去后他再橫跨公路。 不料想,那車卻是漸行漸慢,最后正好就停止在了自己跟前的公路上。這讓四奎不由得就心里調皮地: “真是巧她娘打巧——巧極(急)了!莫不是縣上開會缺個作報告的,這是專程來邀請我的吧?” 四奎正心里這么自己開著玩笑呢,只見車門呼隆一聲打開,首先下了車來的那位,敢情不是別人,竟是自己四叔的兒子——那個常年云來霧去、比自己僅大一歲的狗蛋。 同時隨狗蛋一塊下了車來的,還有一位顯然比狗蛋要大上那么三五歲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那種皮色粗黑、吃苦下力的莊戶婦女;她細皮嫩rou的,一副苗條的楊柳身材。那模樣雖說不出有幾多靚麗,倒也具有那么幾分令人心動。 在這女人的臉上,要說最有特點之處,那還是她右邊的嘴角處長著的一顆痣。 這種位置的痣,從相學上來講,是典型的風流痣;長這種痣的女人,大都多交桃花運,愛對自己心儀的男人放電耍sa,招蜂惹蝶。 但四奎一當注意到這個女人嘴角上的痣,他由于并不知道女人家長這種痣有何寓意,也就沒去多心什么。他只是感覺有點特別,讓人很有點印象罷了。 話說那狗蛋: 他下得車來,一眼看到四奎時,便主動熱情地打招呼。 四奎呢?盡管他一向對自己那酒鬼四叔沒啥好感,可跟狗蛋作為叔伯弟兄,他們哥倆平常素日相見時,那都還是嘻嘻呵呵的,相處得還算是蠻不錯。 這不,眼下兩人一見面,四奎對那狗蛋也是馬上笑臉相迎。 幾句寒暄之后,他們便一塊往村子里走去。 再看那女人,在狗蛋把四奎給她做一介紹之后,她顯然是一個嘴巴乖巧之人,當下也就對四奎以“四弟”相稱,表現得挺熱情。 這樣一來,使得四奎對這個女人不免也就馬上心生好感,來了興趣。 四奎暗暗在心里把這女人跟狗蛋上次領回來的那位做一比對,心里話: “狗蛋哥來了一陣也真是二五眼,上次領回來的那叫啥玩意?長了一對死羊眼,不愿跟人說話之外,看人時那眼神還瓷冷瓷冷的,真他娘的讓人覺得別扭??磥磉@一位倒是完全不同?!?/br> 就這么著,當三個人一塊走了不一會,四奎要分手去實驗隊駐地那里時,那狗蛋熱情相邀四奎,讓他空閑時到家里去坐,四奎也就愉快地滿口答應下來。還心里話: “也好,瞅空真得過去探聽一下,看看狗蛋哥這個‘娘們販子’,這回販來的又是哪路貨?!?/br> 2 關于狗蛋的具體情況,我們早已在前文有述。 在有關男女情事這方面,狗蛋跟四奎那是明顯地有所不同。 對狗蛋而言,別看他只是比四奎大一歲,但卻已是閱女無數。 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啥樣的女人我還沒見過呢? 可四奎就不一樣了;在此一點上,較比起那狗蛋來,四奎自然就是生瓜蛋子一個。 可以說,四奎這小伙盡管是有些調皮,嘴也貧了點??烧慈澬任兜氖虑?,他還真是從未涉及過。 不過,在男女情事這方面,別看狗蛋凈走桃花運,是個所謂的“娘們販子”。其實呢,跟他來往相處的那些女人中,實在是沒啥正經人物。 說句不中聽的話,他實際上就跟人家那種開廢品站的性質差不多;別看他老是忙忙活活的,來回倒騰的,其實都是一些破貨! 就說他現在剛剛領回來的這位,其實這也不是啥好鳥。 說起這女人,她也算得是有點來歷的。 簡而言之,她是“大餅錢”的女兒,小名叫山杏。 大餅錢? “大餅錢”是山杏的母親。 至于這“大餅錢”的來歷,且看下節分解。 3 話說那大餅錢,她娘家那村緊鄰著一處相當規模的集市。 家里常年干著的生意,就是在集市上燒水賣水。 由于她家里院子寬敞,地處也方便,所以家里也兼營給商販寄存貨物的營生。 自然,自從小的那時候起,她所能接觸和來往的人,幾乎都是那些最低階層的小商小販。 久而久之地耳濡目染,也就讓她不免感染上了只認錢財不認人,拿錢辦事、沒錢走人——唯利是圖、錢眼里打撲騰地那些市井低俗。 這從而也就導致了她還小小年紀時,為了掙錢,竟把自己的身體也拿來當成了掙錢的工具。 并且,在這過程中,她采取的是薄利多銷的策略。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給我一斤大餅的錢就行。 正是由于她的這句話,她也就有了“大餅錢”的外號。 而她生活作風的放蕩不羈,最終釀造的惡果之一,就是在她的不良影響下,女兒山杏有樣學樣,出息得跟她成了黑豬身上落著的烏鴉,一路貨色。 這,也恰好應和了別人送她的一句話: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女! 就看這山杏;且不說她沒有婆家時是種咋樣的行為,就說跟人家定親之后,她人還沒等嫁過門去的,卻就去給那做海貨生意的未來公爹幫忙守攤。 于是,這個公媳二人的另類組合便開始整天價楊柳樹下臭魚爛蝦,牛rou鍋前連吃帶喝;趕了這集趕那集,樂此不疲,形影不離。 到最后,當這對奇異組合的不倫行為被她那未婚夫撞見后,她當場就被打了個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而那老牙狗呢?也是被手下并不留情的兒子挨得不輕快;都被打兩個多月了還沒直起腰來,一走路就得拄著糞叉子······ 后來,她總算明正言順地嫁給了一個黑塔般的壯漢。 這可是一個脾氣似乎不咋樣的莽漢。你就看這一點:這莽漢有時攆雞時,雞們要是一個不聽話,在被一番窮追不舍抓到后,這莽漢二話不說,當場一下便會把雞一撕兩半,隨手“啪”地一下摔在墻上!還會隨嘴惱恨恨地來上一句: “反了它!” 如此一來,這讓還說不上膽大包天的她,說不害怕那純屬嘴硬。 其實,跟上了個這樣的男人,她縱然有那賊心,也著實是少有那份賊膽。 因此,她剛嫁給那莽漢時,也算是還比較規矩地過了有那么一個階段。 但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誰能料想得到,就在那之后,她那位莽漢上山起石頭時,意外地就遭受了嚴重腰傷。 從此,不僅腰傷得直接失去了勞動能力,就連跟老婆在床上的那點招架能力,竟然也就剩了只“能”想,但實在是沒有那個“力”了。 直到情勢發展到了這一步上的時候,她在家里這才總算是撥開烏云見晴天,挺直腰桿做起了主人。 因為她那原本虎虎生威的莽漢,如今縱然再是心有不甘,但為能挽留住她,萬般無奈之下,也就只得允諾她可以去隨心所欲,恣意行為——只要她能繼續留在這個家里就好。 這一下熱鬧可就來了——她那原本冷清少人的家門口,很快也就變成了人來人往的公交車站! 最搞笑地是,竟出現過當爹的與他的兩個親兒子在她這里碰上頭的尷尬事! 再后來,更是出現了因為爭風吃醋,有人居然差點動刀子鬧出了人命!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著長此下去恐怕事情不妙的她,恰好就遇上了人稱”張大夫“的狗蛋。 一來二去之后,兩人一嘰咕,便一拍屁股走他娘的。 這不,他們就像一對晚上飛出來尋食的蝙蝠,忽忽悠悠就來到了石竹村······ 4 還是來說這狗蛋。 對于他這個浪蕩子來說,從小到大,別說他壓根就沒接觸過醫學,更是不會給人看病。 就連豬羊之類有點啥毛病,他也是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峙逻B豬屁股他都不曾摸過也說不定。 然而,前一陣子在外頭,天曉得他是怎么回事,搖身一變之下,竟就變成了四方行醫的“民間高人”,成了所謂的“張大夫”。 并且,他每到一處扎寨安營,甚至還會把一面不知從哪淘弄來的、上面書有“扁鵲再世,妙手回春”八個大字的錦旗,懸掛顯擺一番。 只是自古有云:誠信為本,生意興隆??尤说馁I賣不長久。 這不,前些日子他在一個地方呆了些日子之后,剛開始時的門庭如市,漸漸也就變得無人光顧,門前冷清得都能打死鬼。 眼看著生意就要死行。于是,他便打算拔錨開船,另尋港灣。 就是在這個當口上,那位自稱夜里老是一陣陣會心慌不安,甚至嘴唇還有點發麻、亂哆嗦的山杏,風擺楊柳一般找到了他的面前求醫問藥。 而煞有其事的他,先是給那山杏又是試脈象,又是看舌苔。 之后,他又這般如此、如此這般了一番,遂之便開始運動“真氣”來給那山杏“施法”,說是給要那山杏從身子里面往外“祛邪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