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睡了一日起來的迦珞并未覺得心中好受,相反,因為見不到邑曲,她更加的不安了。 起身呼喊阿梧,卻并未找到她,迦珞這才發覺阿梧應當是去了陰叁那里。 她心中不免生了惆悵之意,想著阿梧個陰叁的恩愛模樣,她越發的不好受了。 去找邑曲,對,去找邑曲也許自己就不會這么難受了!迦珞想著便立刻離開,立刻前往大殿。 然而,她竟是被殿外守衛攔了下來,告知她閻君非常忙,已經吩咐下來,誰也不見,并特意交代,若是她來了,讓她回去,等他忙完了自會去找她。 迦珞不是嬌縱之人,聽說是邑曲在忙,也沒有硬闖,只是面色有些失落的揉著胸口離開了。 既然邑曲在忙,自己就先回去,等他忙完,來找自己也行。 迦珞如是安慰著自己,回到忘川河畔的木屋中等待。 只是,等了三日,她也未能等來邑曲,心中難受的感覺越發的讓她不安。 于是,她又去了大殿。 然而,還是如上次那般,她被攔在了殿外,那些守衛給了她同樣的說辭,將她拒之門外。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她日日來,日日都不得入內見邑曲,心底的不安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掏空。 她夜不能寐,整日的面色茫然揉著胸口,感受著心底的不安,一點一點將自己腐蝕,使她走路的腳步都是虛浮的,臉上也再也沒了往日的笑容。 就連看著窗外這大片花海,也沒了歡喜,只覺得這花瞧著,便能讓她整顆心像被拉扯得要破掉了。 這日,她著實難受,又無人可述,竟是從屋內翻出孟妗梧藏著的酒,自己抱著酒壇,喝了個寧寧大醉。 她酒水燒糊了她的腦袋,卻也使得她心里的難受越發的擴大。 她扯了扯衣領,搖晃著起身推開了門,向奈何橋上走去。 她已經察覺到了,邑曲在躲著她,不愿見她。 以往即便再忙,最多兩日邑曲便會來尋她,可現在,已經過去足足半月了,他不但未找過自己,甚至連自己去找他,也不肯見。 難道,就因為她改變了這忘川河岸,種了許多花,還跟他講自己喜歡他,所以他才這般對自己嗎?是自己惹他生氣了嗎? 她踉蹌著爬上了奈何橋,“噗通”一聲跪坐在了三生石旁,伸出手臂將它抱上。 她還是這顆石頭的時候,能夠窺人三生,如今凝出了身體,倒是再也沒有動用過這能力了。 突然之間,她竟是生了念頭,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邑曲的三生,跟自己是否有所交集。 然而,任憑她怎么驅動本源力量,卻是什么都感應不到。 她不免生了挫敗之感,再加上近日的境遇,竟是不管不顧的砸起自己的本體來! “化什么形,化形有什么用?我還不如做塊石頭!”迦珞踹了一腳三生石,嚷嚷道。 “這里!這里難受!以前為什么我都不會難受的?還是做塊石頭好了......”她抬手戳了戳自己胸膛,迷糊著竟是一頭往三生石上撞去! 正當她要撞上的時候,一旁伸出一只手,將她攔了下來。 “咦?你是誰?”迦珞眨巴著眼,想將來人看清,卻是視線模糊得緊。 “你為什么要撞三生石?”那人的聲音,聽在醉酒的迦珞耳中,格外的縹緲,不真切。 迦珞努力睜著眼,拍了拍那人肩膀:“我就是三生石呀!是阿邑將我帶回這冥界的,現在他卻不管我了。我心里難受,想做回石頭,我做石頭時,可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br> 那人拽了她的胳膊,沉聲問道:“閻君是從哪里將你帶來的?” 迦珞瞇了瞇眼,打了個酒嗝:“極,極寒之地!” 那人眼眸突然一亮,貪婪之色迸出! 傳聞女媧煉制女媧石救女失敗后,便將燭龍與女媧石一同封印在了極寒之地,莫非,三生石便是女媧石?這女人,是女媧石的石靈? 他眼色兇惡的盯著迦珞,狠辣至極。 冥界守衛森嚴,他要帶走這么大塊三生石,怕是不易,不過,既然面前這女子是石靈,那女媧石的靈力自是都在她身上的! “你弄疼我了,放,放手......”迦珞皺眉掙扎了下,想掙脫他的手,這人抓得她有些疼。 那人松了松手,盡量將聲音放溫柔了道:“你不是說你心里難受嗎?我有辦法放讓你不再難受?!?/br> 迦珞聞言,停止了掙扎,疑惑問道:“你有辦法?” “對,我有辦法?!蹦侨说?。 迦珞道:“什么辦法?” “辦法是好辦法,以后你再也不會覺得難受,不過,會有些疼?!蹦侨擞值?。 迦珞蹙眉,有些疼? 她才不怕疼,之前被人推倒受傷,再到割脖子放血,這些rou體受傷的疼,遠不及這些日子受邑曲冷落帶著的感覺。 若是真有法子,疼一疼,便能不這么難受了,她也愿意! 想到這里,她搖搖頭:“我不怕疼,你跟我講,我要怎么做,才會不難受了?” “你會心里難受,是因為你化形,生了心。若是你能將心刨出來,不要它了,你便不會疼了?!?/br> 刨心?迦珞有些茫然的問道:“刨了心,我不就死了嗎?沒有心,還能活命嗎?” “你又不是凡人,你是石頭生的靈識所化,是石靈。心對你來說,不重要,沒有心你也能活著,不會受什么影響的。相反,有了它,你會難受,不如將它刨出來扔了的好?!蹦侨搜普T道。 迦珞想想也是,自己是一顆石頭啊,拿心來做什么? “好,我不要這心了?!彼c點頭。 那人得了她的同意,心中大喜! 這女媧石的能量,定是都匯聚在這石靈的心臟中了,令她生了七情六欲。若是他強行取心,搞不好她會反抗,引來守衛,所以他才誆騙她,沒了心,便不會難受。 本以為要廢些功夫,卻不曾想她這般好騙! 沒了心,便沒了女媧能量,她的身形不會散才怪了!說是取心,實則為奪命! “那,我幫你取它出來??赡苡行┨?,你且忍忍?!彼蛄颂蜃齑?,抬起手中的武器便往迦珞胸口刺去! 許是酒實在喝了太多,武器劃開她的胸腔時,她竟是沒有叫疼,只是蹙了眉,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