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隨便撈了幾袋擺在木箱上的食物和飲用水,貴族開始了屬于他的逃亡。 這一刻,什么族人,什么家人,什么朋友,都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他不敢想他們究竟去了哪里,也不敢深究自己究竟有沒有被人跟蹤,恐懼與不安以及彌漫至他的大腦。 此時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句話:“如果不跑會被殺死的!” 所以要跑,要逃,遠離這片將人吞噬的黃沙,自己才能活下去! 不知是貪婪還是忠心,又或者只是想給自己逃離此地的概率增加幾分可能,他催促著馱獸奔跑著穿過漫漫黃沙,循著記憶一路尋找那些藍白色的帳篷。 “沒有......” “沒有——” “怎么還是沒有!” 一路沿途的藍白帳篷統統空無一人。 這是最后一個他所知道的愚人眾據點了。即使是再愚蠢的人此刻也應該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當成出頭鳥戲耍了一番,貴族也不意外,他喘著粗氣,惡狠狠的在帳篷中翻找著什么。 自然一無所獲。 這里空空蕩蕩,仿佛早已人去樓空多日。 貴族恐懼著,暴怒著,他謾罵著所有人,詛咒著讓他淪落至此的存在,包括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王。 似乎只有謾罵才能宣泄他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似乎只有謾罵才能讓他找回已經失去的勇氣和冷靜。 營地中,除了他的謾罵聲只有黃沙被大風吹拂滾動的聲音。 風沙滾滾,將一切掩埋,也將一切顯露。 在某一個瞬間,貴族的謾罵聲戛然而止,他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鹮鳥,目光驚恐的緊緊盯著營地中的某一處。 隨著風沙的吹拂,掩埋在黃沙之下的一角靜靜顯露在他的眼前。 第53章 那是什么呢,是崎嶇石路間的泥濘,是摘除花蕊后的枝干,是野獸腐爛前的皮毛。 是讓他聲音戛然而止的恐懼所幻化出的實體。 如影隨形的恐懼與不安終于在此時應驗,貴族失去了支撐他找到這里的意志,恍惚間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被悉數抽離。 思考,勇氣,甚至是呼吸。 真正恐懼的時候是無法叫喊與流淚的,他就這樣木木的癱軟在地上。 略彎的長刀從他的脖頸后悄然探入,隨著微不可察的聲響,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馱獸安靜的棲息在水邊,對發生的一切全無察覺。 一雙手牽過它的韁繩,它跟隨著新的主人前往了未知的地域。 賽諾在阿如村的附近沒有看見愚人眾的營帳,這讓他擴大了搜索的范圍,然后,他找到了那個‘活力之家’的遺址。 在這里,也有一些殘留于此的文本記錄,大多數都是語焉不詳的詞句,含糊不清的記錄著實驗的進展,無法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也沒有被收繳帶走。 這里曾經是一個私立的魔麟病治療醫院。在開設沒幾年便因為非法人體實驗而被查封,其中的研究員跑的跑抓的抓,到了現在只有一個無法辨認名稱的醫生在逃,其余的涉案人員早已獲罪入獄。 只是很長時間過去了,那名在逃的人員恐怕已經死亡,不知道為什么沙漠依舊在通緝對方。 ‘美尼斯王受到了詛咒.....’ 賽諾無端想到了人王和草神都沒有反駁的這點。 ‘美尼斯王究竟中了什么詛咒?’ 首先排除魔麟病,雖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但美尼斯的后背上沒有灰黑色鱗片。 賽諾將疑問壓在心底,走出‘活力之家’,沿著地圖上標注出的道路向塔尼特露營地前進。 一路上都杳無人煙,除了一些調皮的沙狐和面具鼬,這里的沙漠看起來都沒有什么生機。別說是傭兵團和旅客,連最常見的蕈獸和丘丘人都不見了。 賽諾在一片綠洲周邊檢查了一番,果然發現了一些打斗的痕跡。 ‘這片地區已經有人清理過了?!?/br> 看著干凈的作風...很像是護衛隊的作風。 賽諾皺了皺眉。 這意味著他這次很有可能會無功而返,護衛隊相對排外,他們不太可能與自己合作,同樣的,他們得到的訊息也不會分享給自己,思考中賽諾已經走到了分岔口,向右是圣顯廳,向左是他的目的地,短暫的猶豫后,他沒有向右直接去找美尼斯,而是腳步一拐,前往了露營地。 這里寂靜一片,篝火與帳篷靜默的矗立著,賽諾只在這里找到了一些沙漠的教學書籍與下方水澤中棲息的棘冠鱷。 風沙透過巖壁的縫隙吹向居爾城,似乎在告訴,一切的答案都在居爾城中。 層巖巨淵,丹砂崖下的一處礦洞。 這里其實位于天工峽的邊緣,只是距離丹砂崖很近,周圍的礦工也時常對兩者的邊界分辨不清,不知道這個礦洞具體屬于哪個區域。 破舊的礦洞看起來已經許久無人問津了,礦洞的上方掛著蜘蛛網,放在道路上的拒馬不知何時錯開了一個口子,露出僅能供兩三人同行的岔口。 朔月將空送進拒馬后,便停下腳步指向隧道的盡頭:“據心猿大將所說,此處礦洞的盡頭就是須彌?!?/br> 拜恩踩在朔月的肩頭,感受著盡頭充足的草元素力,對空附和的點頭:“沒錯,這里面就是了,你們快去吧,別耽誤你找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