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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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不為所動,她厭惡的扯出被吳老夫人抱著的左腿,說道:“怎么了,老夫人想要我反過來跪地向你賠罪?盂蘭盆會慘案之后,整個大明的人知道吳家人不慈,你偏疼陳氏繼母這個親侄女,默認坐視她害我們姐弟二人。但是今日——” 吳敏手指著一個媳婦子問道:“我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媳婦子連連搖頭說道:“沒有,小姐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br> 吳敏又問:“老夫人做的小衣服怎么落進火盆里了?” 媳婦子說道:“老夫人年紀大了,又熬夜做衣服,眼神不好,手也抖,衣服沒拿穩,就掉進火盆里了?!?/br> 吳老夫人幾乎要當場氣絕,沒錯,這四周全是吳敏的人,不是她的靖海侯府,原本她也帶了兩個婆子,一個丫鬟進府,可是這三人進府的當晚,就上吐下瀉幾乎賠進去半條命,被魏國公夫人抬出去了送到鄉下田莊去了,不知死活,她斗膽去問魏國公夫人這三人怎么了,何時能回來,魏國公夫人說這三人千里迢迢來到金陵,水土不服,已經拿著盤纏回晉江了。 吳老夫人孤家寡人在瞻園,孤掌難鳴,居然被親孫女指鹿為馬,踩在腳底下,她悲痛加上憤怒,卻又上天無路、告地無門,這日子過的,比在泉州清苦的日子還要難受百倍,在泉州老家,吳家的族人還無人敢如此羞辱折磨她。 吳老夫人坐地哭號撒潑道:“哎喲!我的天啊,親孫女如此無情,我還有什么活頭,不如此刻死了好??!夫君啊,兒子啊,你們快來看看,我們吳家怎么生出這么一個不孝女來??!” 吳敏冷笑道:“是要尋死嗎?好吧,我就成全老夫人了?!?/br> 吳敏命人拿了一把剪刀,一杯黑漆漆的湯藥,并一匹紅綾擱在吳老夫人面前,“刀刃、毒【藥、紅綾一應俱全,都能留下全尸,您選一樣吧,果真今日就能瞑目了呢?!?/br> 吳老夫人氣得渾身篩糠似的顫抖起來,“你——你真要逼死我?不到一月就是你的婚期,我若死了,你休想嫁出去!熱孝期間嫁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吳敏冷哼一聲,說道:“祖母死,孫女守孝一年,后年我照樣穿上嫁衣,風光出嫁,我的郎君是南直隸解元呢,將來當狀元夫人,誰能有我風光?再說了——” 門口的丫鬟給吳敏使了個眼色,吳敏會意,繼續刺激著吳老夫人,“都在棺材里躺著,寒冬臘月的,一月前死和一個月后區別也不大啊,你死則死矣,我秘不發喪,先辦完婚禮就是了?!?/br> “你這個不孝女!我今日便要替吳家清理門戶!”吳老夫人氣得拿起剪刀,沖向吳敏,丫鬟婆子都沒來拉,吳敏轉身往門口跑去,叫道:“救命啊,老夫人要殺我!” 吳老夫人急紅了眼,一直追到了門口,驀地被一個人攔住,奪了剪刀,還一把將她推到地上,“欺負我母親還不夠,如今又要傷我jiejie!她正月就要出嫁了,你要她帶著一身傷上花轎嗎?” 來人“恰好”正是吳訥,吳老夫人是玩宅斗的高手,深知被吳敏算計了,她趕緊叫冤屈,說吳敏想要逼死她,吳訥不信,吳老夫人指著剪刀、紅綾、毒【藥,說這些都是證據。 徐敏走過去,將毒【藥一飲而盡,說道:“這是泡的nongnong的普洱茶,我用來提神消食用的,至于剪刀和紅綾——我即將出嫁,做些女紅難道也是錯?老夫人,我婚期將近,您污蔑我大不孝,要逼死親祖母是何用意?您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吳老夫人看著吳敏吳訥厭惡的眼神,頓時知大勢已去,當場吐血暈倒了。 吳敏要的就是吳老夫人一病不起的效果,一想到成親那日李魚和她要對這個惡毒冷血無情的老夫人跪拜,她就覺得惡心,勢必除之而后快。 且說金陵城最大的豪門正在上演一場家庭倫理狗血大戲,隔著好幾個海洋和無數島嶼的地方,有個叫做巴托維婭(現在的印尼首都雅加達)大型港口貿易城市,掌握著整個香料群島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部就在此設立,他們是這個群島島國的無冕之王,在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科恩的豪宅里,也正在上演著一場狗血家族奪產大戲。 科恩搖著郁金玻璃杯中的葡萄美酒,對唯一的貴客說道:“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竹小姐?!?/br> 貴客瞥了一眼幾乎被精致蕾絲花邊和碩大的鉆石包裹住的、打扮的像人偶娃娃般似的貴小姐,呲笑道:“我記得兩天前,這位竹小姐還是你專門翻譯收集大明國資料的秘書?!?/br> 科恩笑道:“只要你簽了這份股權轉讓協議,推選我為公司首席董事之一,我想你會活著參加我和竹小姐的婚禮?!?/br> 貴客輕蔑一笑,“是嘛,我要是不簽呢?” “這個嘛?!笨贫髡酒鹕韥?,紳士的幫著竹小姐抽開椅子,說道:“親愛的,待會場面會比較血腥,不適合女士在場?!?/br> 竹小姐乖巧懂事的站起來,溫言道:“我在花園等你?!?/br> 又對貴客說道:“弗蘭克斯閣下,您考慮一下吧,簽字很容易,幾乎沒有人能熬過我未婚夫的皮鞭?!?/br> 科恩哈哈大笑,從墻壁上取下馬鞭,剛一轉身,就看見未婚妻手里拿著一把大馬士革匕首,她輕輕一笑,揮著匕首割斷了未婚夫的咽喉。 ☆、第88章 竹小姐砍斷爛桃花,回故土先入北大年 頸血如噴泉般的涌出來,科恩瞪大眼睛,徒勞的捂著脖子,居然還能從喉嚨里含含糊糊說出一個詞匯來,“為什么?” 沈今竹拿起一片雪白的餐布擦去□□刃上的血跡,嫌惡的將染血的餐布扔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說道:“因為我不想染上梅【毒?!?/br> 科恩的眼里噴出一股怨毒來,伸出血手踉蹌的要抓住玩偶娃娃般的未婚妻,沈今竹后退一步,掄起結實的橡木椅子將科恩打翻在地,厚實的地毯掩飾了倒地的悶響,科恩在地毯上抽搐幾下,徹底咽氣了,沈今竹看著未婚夫面目扭曲的死相,蹙眉又從餐桌上扯下一條餐布甩在他的臉上,不想再看見這張可惡的臉。 巴利維亞的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偌大的餐廳里,唯一的客人弗朗科斯笑道:“找鑰匙解開我的腳鐐吧,我會信守承諾,帶你離開巴達維亞。我是紳士,不會欺騙女士的?!?/br> 沈今竹戴上純白的蕾絲手套,一臉嫌棄的樣子從科恩的腰鏈里扯下一只金鑲紅寶石的懷表,打開懷表,里頭放著一把鑰匙,沈今竹將脫下手套,拿著鑰匙打開餐廳壁爐處的暗格抽屜,將整個抽屜的物品都倒在餐桌上,拿起一串串鑰匙試著弗朗科斯的腳鐐,這腳鐐重達五十斤,可憐的弗朗科斯今年恰好五十歲了,他身形稍顯瘦小,拖著如此沉重的腳鐐,移動一步都很艱難,更談不上逃跑了。 咯噔!試了第五把鑰匙,腳鐐終于打開了,沈今竹將一柄用v來串聯字母o和c,上頭還有個a的旗幟伸出窗外搖了兩下,將這面代表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旗幟插在窗臺上。復又跑到壁爐前轉動了燭臺,轟隆隆從壁爐下面讓出一個地道來,沈今竹朝著重獲自由的弗朗科斯招手道:“你的人馬上就要攻進來了,快進地道避一避,我知道你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十七紳士之一,還是首席董事,科恩不過是你們任命的總督,但我們大明有句古話,叫做強龍斗不過地頭蛇,這座城堡全都是他的心腹,你的人想要攻進來,恐怕要費些周折?!?/br> 弗朗科斯已經被腳鐐鎖在餐廳快一個月了,吃喝拉撒全都在此,差不多忘記了如何走路,他笨拙的扶著餐桌,如嬰兒一般挪動著步伐前進著,走到餐桌的盡頭,再無任何可以扶持的東西了,他鼓足勇氣放開手腳往前邁步,撲通一聲悶響摔了個狗啃地毯,沈今竹嘆了一口氣,跑過去伸手欲扶他進地道,還沒碰到他的肩膀呢,就害怕似的瑟縮回去了,問道:“弗朗科斯先生,您有沒有得梅【毒?” 弗朗科斯呵呵一笑,說道:“年輕的時候,我可憐的妻子難產,母子兩個都去見了上帝,我一直沒有再婚。以前的情人是我在阿姆斯特丹的公司,現在情人是荷蘭東印度公司。我將畢生的心血都奉獻給了事業,你說我有沒有梅【毒?” 荷蘭東印度是荷蘭幾個城市的大公司聯合組成的,并通過荷蘭國會取得了東起好望角,西到南美洲最南端麥哲倫航線的十年壟斷經營權。荷蘭國會發布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特許狀》中,該公司可以在阿姆斯特丹交易所發行股票,股票可以交易,能夠招募軍隊、在海外殖民、建立城堡、設立法庭、和外國簽訂條約,代表荷蘭進行外交活動的超級大公司。 公司的標志voc上面那個字母a,指的就是總部阿姆斯特丹了,幾個城市的大型航海貿易公司組成了七十六人的董事委員會cao縱著這個掌控整個世界航海貿易幾乎半壁江山的超級大公司,公司一共七個商部,其中從阿姆斯特丹商部出來的董事占據主導地位。而每次主導董事會議、決定公司重大決策的董事會議只有十七人,所以會議也叫做“十七紳士”會議。 影響全球的“十七紳士”中,來自阿姆斯特丹商部的董事有八名、澤蘭商部的董事四名、其他的規模較小的商部各一名,這位弗朗科斯就是“十七紳士”之一,是其中的首席董事,也是荷蘭東印度的大股東之一了(注:本文關于這家公司的原始數據資料,基本都來自于荷蘭人費莫寫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一書,此書和某度百科的描述有很多不同之處,比如荷蘭國會對公司的授權年限、十七紳士的構成和身份等等,舟覺得荷蘭自己人寫的應該比較真實一些)。 沈今竹在荷蘭東印度公司總部巴達維亞的總督府也待了近三年了,對這位傳說中的工作狂人弗朗科斯也略有所聞,心想這個老頭應該是干凈的吧——至少身體是,于是伸手扶著他向地道走去,路過科恩的尸體時,弗朗科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蹲下身體,將科恩喉結處滿是鮮血的的黑色燕尾領結擺正了,目光的怨恨漸漸淡去,反而更多的是憐憫還有惋惜。 深知內情的沈今竹說道:“弗朗科斯先生,我很遺憾?!?/br> 弗朗科斯沒有子女,總督科恩是算是他的原房堂侄,也是他一手教導和提攜到公司的,科恩也確實表現出了他的聰明、勇敢和膽識,伯父弗朗科斯將侄兒科恩推到了公司總督的位置,成為整個香料群島甚至整條航線的主宰人物,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科恩的總督任期將至,即將召開的“十七紳士”董事會議會認命新的總督,從傳出的風聲來看,科恩肯定得不到第三次連任,因為他的親堂叔都投了反對票。 野心勃勃的科恩干脆走了一步險棋,他寫信熱情邀請了“十七紳士”之一的堂伯父弗朗科斯從阿姆斯特丹來到巴利維亞,殺掉了他所有的隨從,然后將其□□在總督府,逼迫他簽下股權轉讓和接替首席董事的遺囑。但是他的未婚妻沈今竹卻背叛了他,偷偷和弗朗科斯達成了協議,將弗朗科斯被囚禁的消息放出去,暗中和營救他的雇傭軍隊定下計劃,并親手結果了未婚夫科恩,在總督府上演了一場家庭奪產論理狗血反轉大戲。 弗朗科斯嘆了一口氣,重新搭著沈今竹的手站起來,不再看渾身浴血的堂侄科恩,說道:“其實我的遺囑已經寫好了,就在阿姆斯特丹的律師那里,如果我去世,科恩將得到我所有的遺產,其中就包括東印度公司的股票、首席董事的位置,可惜——”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密集的炮聲和槍聲,緊閉的餐廳大門外有人在撞門,還大聲叫道:“總督先生!你還好嗎?有人打進來了!您趕快躲避!” 沈今竹趕緊扶著弗朗科斯進了地道,合上機括,封閉了入口,點燃一盞銀質燭臺上的蠟燭,沿著地道樓梯往下走去。 弗朗科斯的腿腳漸漸恢復了靈敏,可以扶著欄桿跟上沈今竹的腳步了,槍聲隔著墻壁都清晰可聞,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問道:“我們在這里安全嗎?被科恩的人找到怎么辦?” 沈今竹揚了揚餐布包裹的一堆鑰匙,說道:“科恩是個人品卑劣、多疑的人,他誰都不相信,保險柜藏在那里,總督府機關地道位置所在,包括鑰匙都只有他一人知道藏在那里,所以我們在這里暫時安全的?!?/br> 弗朗科斯問道:“可是在你面前,科恩幾乎沒有秘密?!?/br> 沈今竹笑了笑,說道:“因為科恩覺得他可以掌控我,而且我一旦離開他的庇護,就活不成了,或者被掠進巴利維亞的妓【院里做一個高級妓【女。他真的太不了解我了,對于我而言,和他結婚,就是做他一個人的妓【女,其實和在妓【院做許多人的妓【女,真的沒有區別。沒有尊嚴,做一個男人的附屬品,哪怕是當總督夫人呢,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br> “況且科恩是個占有欲大的變態的男人,他在巴利維亞做了八年總督,一共娶過三任妻子,每一個妻子都被他傳染了梅【毒死亡,他明知妻子有病,卻拒絕讓醫生給妻子檢查身體,說醫生的觸碰會讓妻子變得不純潔!我去年親眼看見他的第三任妻子躺在床上,從一個金發碧眼、天使般的少女,慢慢爛成了一攤膿水,可憐的夫人還沒咽氣呢,科恩就命人把她抬進棺材里,放火焚燒成灰燼,那個場面就是活生生的地獄?!?/br> 弗朗科斯沉默片刻,嘆道:“這是我們這個家族的宿命啊,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惡魔般的后代,可能是祖先做過海盜,殺了太多人,家族被詛咒的緣故?!?/br> 沈今竹諷刺一笑,說道:“科恩如此殘暴,弗朗科斯先生就覺得自己是圣人了嗎?你們東印度公司在大明海岸四處掠奪人口,成年男子送到香料群島開辟新的種植園,和非洲的黑奴一起種植豆蔻和丁香,婦女和兒童被掠到巴利維亞做妓【女和奴仆。臺灣就更不必說了,你們已經掌控了整個島嶼,所有人都是你們的奴隸?!?/br> 弗朗科斯更長時間的沉默,說道:“我們東印度公司幾次要求和大明通商,均被拒絕了,但是你們 大明卻容許我們的競爭對手葡萄牙人占據了澳門做生意,葡萄牙人幾乎壟斷了整個大明的絲綢和瓷瓶貿易,我們只能吃些殘羹剩飯。你們拒絕我們伸出的和平之手,我們就要用炮火來轟開和談通商的大門,讓你們重視和尊重我們。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經漸漸衰落了,我們荷蘭人才是海上馬車夫,和我們合作,才能給大明帶來更大的利益?!?/br> “是嗎?”沈今竹冷笑道:“合作除了亮出自己的實力,讓對方認識到你們是值得重視和尊敬的合作伙伴,同樣也需要誠意吧,你們表達誠意的方式,就是攻占臺灣,把那里也變成你們的殖民地嗎?” 弗朗科斯笑道:“竹小姐,您對生意還有政治的想法和態度太過理想化了,這兩樣東西的本質就是丑陋而且罪惡的,所有的金錢和權力都是沾著充滿惡臭的鮮血。掌控這兩樣東西的主宰為了讓民眾更容易接受,讓他們變成順民,服從他們的統治,用了各種方式粉飾權力和金錢。我們西方用的是各種宗教,你們大明用的是儒家的學說,其實他們從本質上一樣的,不同的是你們儒家宣揚的是融合,而我們信仰的是鐵和血的征服?!?/br> “竹小姐,你們女人是天生情緒化和理想主義的種群,不適合生意和政治,因為這兩樣東西實質上是在和魔鬼做交易,你會慢慢喪失人性,變得魔性。一個成功的生意人和政治家,不能完全喪失人性,變成徹徹底底的魔鬼,成功的商人和君主都是半人半魔的,在地獄和人間來回漫步,極少有人能夠承受這種壓力。像您這樣美麗聰明的女人完全可以在丈夫和父親的庇護下過著富足悠閑的人生,每天下午和貴婦們享受美味精致的下午茶、或者在社交季的夜晚翩翩起舞、開沙龍談論哲學和藝術。竹小姐,上帝在制造男人和女人時,就已經指明了他們的分工,男人爭奪財富和權力,女人照顧家庭繁衍后代,誰都不能代替誰?!?/br> “竹小姐,我很感激您的勇敢和幫助,您救了我的性命,除掉了科恩,使得荷蘭東印度公司免于被這個惡魔cao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但到此為止吧,我會按照約定把您送回大明,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您帶回阿姆斯特丹,做您的法律上的保護人,我會委托銀行給您成立一筆可觀的年金,一輩子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還會給您挑選一個可靠的丈夫,生兒育女,您甚至有可能繼承我的遺產——” “弗朗科斯先生?!鄙蚪裰翊驍嗔死舷壬脑?,笑道:“您不必再說了,您此刻的樣子就像圣經里頭引誘亞當和夏娃吃蘋果的蛇啊。我早就說過了,若不是情之歸處,做一個人的妓【女和做許多人的妓【女并無區別,您想當第二個科恩先生嗎?” 言罷,弗朗科斯看見這個裝扮的像人偶娃娃般的少女目露一股殺伐殺氣,使得他堅信,如果答案是“是”,這個少女手里的大馬士革匕首會再次出竅,將他變成第二個被割斷咽喉的科恩。 好像很有趣呢,看著眼前古怪堅強、神秘美麗的東方少女,弗朗科斯興奮的好像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他笑道:“我聽話閉嘴,是因為畏懼你手里的匕首,而非服從你的人格。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我們為何要強占臺灣了吧,要對手重視你、公平的對待你,就要先給他一記痛擊,贏得對方的畏懼和重視,你才有資格和籌碼和對方談判。否則一切都是浮云??!” 看著這個老頭一副囂張并以教導者自居的樣子,沈今竹也跟著哈哈一笑,說道:“剛才您說女人要遠離政治和生意,我突然想起了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正如你所說,西班牙和葡萄牙正在衰落,但是她的國家正如日中天,英國東印度公司得到了印度莫臥兒帝國賈漢吉爾的支持,以印度為據點開始擴張,即將是你們荷蘭東印度公司最大的對手了吧,我看過你們“十七紳士”董事會議的絕密文件,你們正在考慮通過招募刺客的方式除掉這個童貞女王,以消除公司的隱患。呵呵,殺掉這個最強勁的對手,把女人排斥出權力和財富的角逐,就是你們要女人遠離政治和生意的手段嗎?”(注:本文架空,整個世界史略有改變,真實歷史是女王去世時,荷蘭東印度公司剛剛成立,但是兩個國家的貿易爭奪戰很早就開始了。英國擊敗西班牙的無敵艦隊,使得英國海軍從此稱霸世界近三個世紀,之后憑借著海軍的實力和本國工業化的優勢,英國崛起,搶走了荷蘭人的殖民地,成為日不落帝國,在全球建立霸主地位。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此文架空,架空,架空?。?/br> 弗朗科斯一時被堵的無語了,許久才喃喃道:“這位童貞女王活的太久了,總是不死,她若早點死去,都鐸王朝后繼無人,我們再暗中用資本挑動英國的內斗,慫恿貴族們爭奪英國王位,只需英國大亂十年,我們就能將英國東印度公司這個強勁的對手掐死在搖籃里?!?/br> 同樣都叫做東印度公司,英國東印度公司是由英國國會和國王控制,是英國政權的公司,嚴格由政府掌控;而荷蘭東印度公司則恰好相反,荷蘭脫離西班牙的統治之后,并沒有國王,成立的是荷蘭聯省共和國。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一群商人反過來控制國會,他們可以cao控國公來通過符合公司利益的法案。 沈今竹走到了一間密室,點燃了里頭的火把,從壁櫥里頭拖出一個衣箱來,拔出似乎還散發著血腥味的匕首,說道:“弗朗科斯先生,請轉身?!?/br> 弗朗科斯臉色一白,說道:“竹小姐,您應該明白,如果我沒有活著走出總督府,您也別想回到大明?!?/br> 沈今竹展顏一笑,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下,猶如黑夜的精靈一樣,“您和您的侄兒科恩一樣,都是多疑的人,真是家學淵源啊,我不會對一個老人如何的——算了,您一把年紀了,廉頗老矣,好像不能那啥了,不轉就不轉吧?!?/br> 言罷,沈今竹回轉了刀柄,居然用刀刃指著自己,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劃開洛可可風格繁重蕾絲花邊的衣裙,刺啦一聲,這件華麗昂貴的裙子生命終結,就像蝴蝶一樣飛落在地上,“黑夜的精靈”此刻只穿著一件鯨魚骨束身內衣和白色天鵝絨長筒襪! “對不起!我無意冒犯!”弗朗科斯是個紳士,和他已經被權勢和財富引誘的已經完全墮落成魔鬼的侄兒科恩不同,他是個半人半魔成功的工作狂生意人,尚有一半人性的羞恥之心,他趕緊轉身,不再看她。 轉身的瞬間,他居然看見沈今竹兩條纖細光滑的大腿吊襪帶處插著兩支新式的短筒手【槍!我的上帝啊,這個少女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弗朗科斯聽見后方傳來匕首割斷鯨魚骨束身內衣帶子的聲音,然后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過了約三分鐘,身后神秘的東方少女說道:“可以轉身了,弗朗科斯先生?!?/br> 弗朗科斯轉身一瞧,只見這個竹小姐已經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貴族男裝,頭上斜戴著插著羽毛的寬沿呢帽,肩上披著紅色的大氅,腰間佩著刀劍和槍【支,赫然是一個有些陰郁氣質的美少年。 “三年了?!鄙蚪裰褙澙返纳詈粑骸敖K于可以脫掉鯨魚骨裙撐的束身內衣自由呼吸了,是誰發明這個鬼東西?把這個人絞死一百次都不過分?!?/br> 弗朗科斯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竹小姐,保持完美優雅的體態是自律有教養的表現,男人和女人都一樣,真正的紳士也會通過節食和穿著束身衣來糾正身姿?!?/br> “反正我是不想穿了?!鄙蚪裰裾f道,就在這時,總督府的槍聲漸漸停歇,墻壁外頭響起了某種韻律的鼓點。弗朗科斯仔細數著鼓點的節拍,說道:“我們的人控制了總督府,竹小姐,已經確認安全,我們可以出去了?!?/br> “跟我來?!鄙蚪裰衽e著燭臺在密道里走了片刻,在一處機括下停步,轉動儀表盤三次,每次都停留在不同的刻度,最后輕輕一推,密室轟然打開,居然是一間蒙滿了亞麻白布的臥室,從燈柱到四柱大床都蒙著白布,布匹上已經有了薄薄的塵土,好像空了有半年。 弗朗科斯看著墻壁上少年的畫像,微微一怔,說道:“這是科恩的獨子威廉的房間吧,他一年前去了英國伊頓公學讀書去了,在倫敦給我這個堂祖父寫過不少信,我邀請他明年暑假去阿姆斯特丹,和我一道去遠東俄羅斯旅行?!?/br> “嗯?!鄙蚪裰衿沉艘谎蹓Ρ谏系纳倌?,飛快的移開目光,說道:“威廉是善良的紳士,他教會我你們的語言,把我當做一個人,而不是掠奪來的女奴,真是想象不到,科恩這樣的魔鬼,居然能生出威廉這樣的天使來,他還說等從伊頓公學畢業回來,就娶我為妻子呢?!?/br> 什么?!弗朗科斯頓時覺得五雷轟頂,連他這種半人半魔阿姆斯特丹生意人的三觀都被挑戰了,結結巴巴說道:“難道威廉信中說的心上人就是你?可是你卻答應了他父親科恩的求婚?然后又殺了他的父親?” 沈今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大概或許是吧,威廉對每個人都很溫和,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年前他去倫敦的前夜,曾經送給我一個紅寶石戒指,我看那寶石大小成色也不怎么樣,巴利維亞珠寶店鋪到處都是,估計他也送給過別的女人。至于我為何要答應他父親科恩的求婚——科恩是魔鬼,不答應他,他會把我毀掉的。對付這樣的魔鬼,只有殺掉他,送他進地獄,我才能安全,才能把你救出來啊?!?/br> “既然你和他有通信,那就——”沈今竹從口袋里掏呀掏,排出一枚半舊的紅寶石戒指,遞給弗朗科斯,說道:“幫我把這枚戒指還給給威廉吧,如果他要報殺父之仇,盡管來大明找我,我接受他的決斗,擊劍和開【槍都可以?!?/br> 這個神秘的東方少女如此強悍,威廉若真提出決斗,恐怕要死在她的劍下或者槍下。弗朗科斯接過戒指,顫抖雙手轉動紅寶石戒面上的機關,紅寶石從戒面上彈開,露出刻著布利德霍夫家族b和h傾斜交叉標記。 確認了戒指的真偽,弗朗科斯重新合上紅寶石,舉起戒指問道:“這是我們布利德霍夫家族傳世的戒指,象征著家族地位和繼承權,威廉將這個戒指送給你,肯定是真心求娶,你真的不要嗎?科恩是魔鬼,但威廉是個好孩子,我可以幫你隱瞞他父親死亡的真相?!?/br> “不要?!鄙蚪裰窈軋詻Q的說道:“我以前為了生存和尊嚴,虛情假意的接受了他的戒指,現在不好繼續欺騙他,將恩怨徹底了結吧。三年前他父親的艦隊登陸大明沿海一個小漁村,殺害所有的老人,把婦女兒童和壯勞力掠奪到了巴利維亞做奴隸,我就是其中之一,如今我殺了他,是為了自由,也是為了小漁村百姓復仇,我問心無愧。威廉若要殺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反擊,不會手下留情,這一點也請您轉告給他好嗎?!?/br> 可憐的威廉,弗朗科斯心里默默為堂孫點了個蠟,收起了戒指,聽沈今竹說起她的來歷,不禁有些好奇,“竹小姐,您的學識和容貌,并不像從小漁村出來的人?!?/br> 沈今竹笑道:“弗朗科斯先生,您是在試探我的底細嗎?呵呵,坦白的說,我在大明不過是個二流貴族的小姐罷了,微不足道的?!?/br> 弗朗科斯笑笑,并不說話。 次日清晨,海鷗在巴利維亞港口上空成群的飛翔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三艘方尾大船并十艘戰艦楊帆駛出港口。 獵獵海風吹得沈今竹鮮紅的大氅鼓脹起來,和甲板平行,已經是冬天了,可這里依舊溫暖如春似的,弗朗科斯走上前去,問道:“竹小姐在思戀故土嗎?” 沈今竹點點頭,說道“我在想梅花,在我的家鄉,現在正是雪中賞梅的時候?!?/br> “快到了你們大明一家團聚的節日吧,聽說叫做過年。我們把這個節日叫做圣誕節?!备ダ士扑垢袊@萬千,“我的堂侄寫信邀請我來巴利維亞,說過一個沒有風雪的圣誕節,我也剛好想在平安夜告訴科恩我的遺囑,告訴他我之所以在“十七紳士”董事會上對他第三次連任總督的提案投了反對票,是因為如果做了公司大股東,并繼承首席董事的席位,就必須辭掉總督之職??墒撬敛蛔饬?,想要逼迫我簽遺囑?!?/br> 弗朗科斯拿出家傳的紅寶石戒指,問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如果你愿意嫁威廉,我昨天說的話依舊有效?!?/br> 沈今竹像躲避毒蛇一樣躲著紅寶石戒指,說道:“弗朗科斯先生,您別以為我對你們西方世界一無所知,倫敦和巴黎是兩個墮落的城市,專門吞噬威廉這樣的天使,用我們大明的話說,就是一個大染缸,純潔的天使也會變成魔鬼,比起巴利維亞,倫敦和巴黎更是梅【毒的天堂啊?!?/br> 弗朗科斯同情的看著沈今竹,暗道:可憐的姑娘,肯定是被梅【毒嚇壞了??贫髡媸莻€魔鬼啊。 十艘戰艦護衛著三艘方尾大船在香料群島間航行著,途徑一座滿是丁香樹的小島時,兩艘掛著葡萄牙國旗的戰艦前來示警攔截,弗朗科斯下令戰艦包圍法國戰艦開火,三輪炮火下來,幾乎將葡萄牙戰艦炸成了碎片,各種皮膚和人種的葡萄牙雇傭軍紛紛跳船逃生,弗朗科斯命軍隊將其俘虜,并強迫俘虜們燒毀了小島上的丁香種植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