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安嘉樹執壺斟滿了酒盞,雙手舉起來:“好在大哥守得云開見月明,弟弟祝大哥大嫂白頭偕老,早早給我生個小侄子?!卑布文綍晨斓男α似饋?。 兄弟倆越聊越起勁兒,一頓晌午飯一直吃到落晚,安嘉樹醉的不成了,方才散了,安然叫人扶著安嘉樹去剛收拾好的屋子安歇,又讓狗子送了醒酒湯過去,交代仆婦好生守著,切記莫驚擾了三老爺。 自己端著醒酒湯回屋來瞧安嘉慕,剛一進屋就被摟進一個異常熟悉的懷抱,手里的醒酒湯差點兒打翻了,忙放到旁邊的小桌上。 耳邊是安嘉慕摻雜著醉意,越發曖昧的聲音:“夫人去了哪里?倒讓為夫好等?!?/br> 安然臉一紅,想推開他,卻哪里推的開,反倒被他抱了起來。 安然忙道:“醒酒湯還沒吃呢?!?/br> 安嘉慕笑了一聲:“吃什么醒酒湯,夫人便是為夫的醒酒湯……”低頭親在她的小嘴上,纏綿非常:“你自己算算冷了為夫多少日子,今兒一并還回來才是……” ☆、第 71 章 炒合菜 安然充分領教了被冷落的男人有多可怕,如果不是自己軟著身段討饒,怕是兩天也別想爬起來,這男人就像一頭餓了數月的野獸,好容易見了葷腥,恨不能把她骨頭都嚼碎了吞下去。 而且,斤斤計較比自己更有過之,自己跟他冷戰,是因他一次又一次的哄騙自己,如今卻被他拿來清算,他甚至記得,她多少天沒跟他說話,他們多久沒有親熱,甚至她幾次沒給他做菜等等,安然自己都記不得的瑣事,他都記得異常清楚。 誰說男人度量大來著,安嘉慕簡直小肚雞腸到讓人無語,且善于打蛇上棍,歪曲事實,這件事從哪兒說也該是自己占理,如今反成了自己的錯,以至于逼得安然在某種難以啟齒的威逼利誘下,簽下無數喪權辱國的條款,這男人方才故作大度的放過自己。 丟開了梅大的包袱,安嘉慕徹底曝露了本來面目,這男人jian詐狡猾,老謀深算,并且,更無所顧忌,而且,跟忽然變成俊朗的梅大親熱,安然還是有些別扭,不過別扭沒持續多久,就什么都忘了,這男人總有本事讓她在頃刻間就忘了今夕何夕。 夫妻久了,身體早已契合,反應幾乎是下意識的,區別只是過后會忍不住看他的臉,除了別扭,安然還有許多想不通的事兒,需要他解釋。 可惜幾次激烈的運動過后,已經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絲精神,也就腦子里劃過一絲念頭,就撐不住睡了過去,怎么洗的澡換的衣裳,都不知道。 反正這男人對這種事早已駕輕就熟,也喜歡做這些,安然索性就心安理得的交給他,也算一種夫妻情趣。 轉過天,近晌午安然方才起來,想起小叔子安嘉樹在翠園,自己當嫂子的卻睡到這會兒,實在說不過去,忙要起來,卻這一動便覺渾身都疼,勉強下地,兩條腿一軟,不是安嘉慕及時進來抱住她,就坐地上了。 安然抬頭,見安嘉慕瞧著她笑,那笑容像只偷了腥的大貓,不禁瞪了他一眼:“還笑,不是你,我怎會如此?!?/br> 安嘉慕越發笑了起來:“所以說,夫人以后少跟我鬧別扭才是,這欠下的賬一天天的還不妨事,一股腦的還,自然是這個結果?!?/br> 安然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這樣我怎么做菜,你兄弟可在呢?!?/br> 安嘉慕低頭親了她一口:“放心吧,嘉樹怎會如此沒有眼色,知道他哥跟嫂子小別勝新婚,自然不會留下討嫌,他還想著抱侄子呢?!?/br> 安然這才放了心,提起這個,倒想起件事來,瞥著他道:“之前你那么著急的要孩子,是不是怕我不原諒你,給自己找后路?!?/br> “呃……”安嘉慕目光閃了閃,這事兒即便是事實也不能承認,如今他媳婦兒好容易不計較了,若因此勾起來,再跟自己鬧,可不壞了,嘿嘿一笑避重就輕的道:“為夫年紀大了,總得有個一兒半女的才像話,我抱你出去吃飯,今兒的晌午飯可是你徒弟做的,別說,這小子如今還真有長進,我瞧過不了兩年就能出師了?!卑寻踩槐У搅送忸^。 沒瞧見狗子,這小子機靈著呢,知道師爹跟師傅在一塊兒的時候,不喜他在跟前,便盡量避開,他跟順子早就瞧明白了,得罪了師傅沒什么,以師傅的性子,至多也就數落他們一頓,只要認錯態度良好,就能過去,可師爹不一樣,師爹的手段他們可不是見識過一回兩回了。 不說在齊州把錢世臣弄到京里去,收拾崔慶跟葛順生的事兒,就這次劉易財,可真是損到家了,這還是看在逍遙郡王的面兒上,不然,估摸上官瑤想嫁人都沒戲。 這樣的人還是離遠點兒好,在師爹眼里,除了師傅,別人那都是可以隨意收拾的,不過,狗子心里也異常崇拜師爹,太解氣了,就劉易財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在松月樓屢次跟自己對上,不要臉的程度跟他師傅王品榮一脈相承,怪不得是師徒呢。 而且忘恩負義,這邊師傅都快砍頭了,都沒說去瞅瞅的,反倒勾搭上總督府的小姐,天天鬼混快活,不過,就上官瑤那模樣兒,得虧他下的去嘴,太不挑了。 狗子知道安然的習慣,做的菜不多,且最近喜歡素食,便做了一道前些日子在崇元寺安然做過的羅漢菜。 這道菜是安然跟崇元寺的僧廚學的,羅漢菜其實就是寺廟里的炒合菜,各種素菜蘑菇放到一起清炒,口味清淡爽滑,吃的是蘑菇青菜本來的鮮味,因材料有十八種之多,正好跟十八羅漢相合,便又叫羅漢菜。 安然學來之后,考慮到不是什么呢地方都有這十八種食材,許多時蔬只有蘇州才有,還要分時令,這就使得這道菜不能廣為大眾所知,便稍微變了一下,選了常見的幾種蘑菇蔬菜,加上豆腐干清炒,成菜清香脆嫩,別有風味。 自然,狗子做的這道卻是地道的羅漢菜,是自己給雅舍的菜譜,三菇六耳加上十幾種山珍時蔬,比之崇元寺的更講究精致。 畢竟雅舍的消費水準在哪兒擺著呢,便是一般的菜也必須精工細作,方能滿足那些食客的要求。 另外一道是安然昨天做的鍋巴里脊,狗子昨兒才跟安然學的,今兒做出來是想讓師傅指點,湯是簡單的蘑菇湯。 大概怕不和安嘉慕的口味,還另外做了一小碗刀削面,這還是狗子頭一回真正料理一頓飯,無論從葷素搭配,還是營養口味,都能盡量照顧到她們夫妻的口味,可見動了腦子。 而且,廚藝大有長進,安然不免有些愧疚,雖收了徒弟,真正教導他們的時候卻不多,三個徒弟大都是師傅跟兩位師兄帶出來的,自己這個師傅當得極不稱職。 安嘉慕見她神色,以為身子還疼呢,想起昨兒晚上自己不顧小媳婦兒的求饒,狠心折騰了幾回,不免有些自責,湊過去低聲道:“今兒晚上我消停著,不跟昨兒似的折騰你了?!?/br> 安然臉一紅:“吃飯呢,說這個做什么?!?/br> 安家慕愣了愣:“你不是身上疼?” 安然臉更紅:“我是想狗子呢,覺得自己這個師傅當的不稱職?!?/br> 安嘉慕倒是松了口氣:“怎么才稱職,一道菜一道菜的教嗎,你不是常說,學廚子除了勤練基本功外,靠的是悟性嗎,這悟性想來不是師傅能教的,不過,你收的這三個徒弟,倒都是極有天賦悟性的,不說狗子順子,便冀州的德福,得了你師父師兄的指點,廚藝也相當厲害,子和說了幾次要把他調到安記酒樓里掌灶,這小子只是不應,知道你在齊州,便一門心思想去?!?/br> 安然瞥了他一眼:“想來你是不會答應的,你千方百計的瞞著我,把自己裝成了梅大,連說話兒的聲兒都變了,怎會把德福弄到齊州來,不是見我實在想見師傅,成親的時候,師傅師兄怕也來不了齊州?!?/br> 安嘉慕咳嗽了一聲:“那個,吃菜,吃菜……” 夾了幾筷子菜堆到安然的碗里,企圖蒙混過關,安然卻不想輕易放過他,放下筷子看了他一會兒:“你這一提冀州,我倒是想起件事兒來,師兄說我走了之后,你納了妾,是個南邊兒唱戲的,聽說極喜歡,為了她遣散了府里的女人,住到了青竹巷里,過恩愛的小日子去了,是我師兄記差了,還是你又騙了我什么?” 安嘉慕知道這件事躲不過,早早晚晚都得解釋清楚,安然能原諒他隱瞞身份,卻絕不會原諒他找女人,這是她的底線,索性放下筷子,把她攬在懷里:“那時我已經到齊州扮成了梅大,之所以扮成梅大,一開始就是想接近你,想弄明白你到底為什么死活都不愿意跟我,說實話,我從來不覺得三妻四妾是錯的,畢竟男人大都妻妾成群,不是我夸自己,比起別人,我還算潔身自好的呢?!?/br> 見安然撇著小嘴,安嘉慕忙道:“當然,那是過去,所以,一開始你那么說的時候,我無法接受,后來發現你是說真的,再然后,咱們越來越好,我便也覺得你說的是,兩心如一,才是真正的喜歡,也插不進旁人?!?/br> 安然有些出神,這些雖是自己經歷過得,如今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又不一樣,自己其實也相當自私,就如他說的,這里的男人莫不如此,三妻四妾已經成了這里普遍的規則,哪怕連上官瑤這種刁蠻的千金大小姐,當初在冀州別院的時候,對安嘉慕的侍妾也能容忍默認,可見骨子里是認可這種婚姻模式的。 自己用現代的婚姻觀去衡量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簡直是異想天開,她一直從自己的角度考慮,卻從沒有設身處地的替安嘉慕著想過。 而且,在感情上被動消極,如果安嘉慕并沒有想通,而是一氣之下放棄了自己,沒有追到齊州,他們此生就真的錯過了,不過,如果他不去齊州,兩人沒有經歷那場大火,自己也不會真的嫁給他,他也不會認同自己的觀念。 有時安然想想,或許安嘉慕到現在也沒真正認可自己的婚姻觀,卻因不想失去自己,而選擇妥協。 這么想是有些現實,但婚姻本來就是現實,如果兩人都堅決的認為自己是對的,也不可能成為夫妻。且婚姻是需要經營,能把這份不想失去貫穿始終,自己的婚姻就是幸福而成功的。 想到此不禁抿嘴無聲的笑了笑:“你若想顧左右而言他的話,是沒用的?!?/br> 安嘉慕:“放心,沖著夫人的小心眼,為夫也得解釋清楚才行,你這丫頭可不好糊弄,你想想,當日若不是知道我在冀州納了個侍妾,你會放下戒心嗎,會不疑心忽然出現的梅大嗎,你敢說,你當初沒懷疑過?” 安然愣了楞,他說的是,梅大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自己的確對他有些懷疑,忽然想起什么,推開他:“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知道我對你起了疑心,所以,才讓梅先生話里話外的點出你要納妾給先生送喜帖的事兒對不對,你還真是有本事,連梅先生都能支使著跟你一起做戲?!?/br> 安嘉慕苦笑了一聲:“你哪知道我是怎么求梅先生的,加上前些年,梅先生欠了我一個大人情,才勉強答應,后來是瞧見了我對你的真心,怕我們錯過,才幫我隱瞞?!?/br> “那青竹巷的又是誰?” 安嘉慕搖搖頭:“哪來的什么寵妾,何曾有人見過,不過是我使的個障眼法罷了,更何況,明知你喜歡青竹巷的院子,我又怎會讓別的女人住進去?!钡皖^要親她,卻被安然躲開了:“快吃飯,一會兒該涼了,這可是我徒弟做的,不能浪費?!?/br> 安嘉慕知道她這般說,自己就算過關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氣,真怕這丫頭又跟自己倒過去的舊賬,以他對這丫頭的了解,自己在她心里可謂是劣跡斑斑,能不計較自己有過那么多女人,便是佛祖保佑了,回頭讓管家去崇元寺多添些香火。 兩口子吃了飯,還沒等消食呢,岳錦堂就來了,不是跟平常一樣串門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叫開大門,讓管家通報說有圣旨到。 管家嚇的臉都白了,忙進來報信兒,安然不免有些慌,看向安嘉慕:“圣旨怎會下到翠園?” 安嘉慕叫仆婦進去拿衣裳,兩人一邊兒換一邊道:“估計皇上聽見了你的名聲,想招你入京?!?/br> “招我入京?難道是想讓我也進御膳房?” 安嘉慕搖搖頭:“你如今已嫁我為妻,進御膳房倒不可能,我猜,皇上有意讓你跟韓子章比試廚藝,先出去接了圣旨再說,不用怕,萬事都有我呢?!?/br> 這句話就像一顆定心丸,瞬間便讓安然穩住心神,是啊,自己怕什么,自己不過一個廚子,既沒作jian犯科,也沒殺人放火,難道無緣無故的,皇上還能要自己的命不成. 兩口子出去跪下,燃香接旨,岳錦堂異常嚴肅的宣讀了一遍,大意就是太后壽辰將至,為彰顯皇上的孝心,遍請天下名廚入京,為太后娘娘烹制佳肴,順道辦一場廚藝大比,聽說安然廚藝精湛,故此特意下旨邀安然進京。 雖是圣旨,措辭倒也客氣,接了旨撤了香案,岳錦堂笑瞇瞇的道:“恭喜安大廚了?!?/br> 安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既說相邀,安然能否不去?” 岳錦堂愕然:“你不要命了,這可是圣旨,再說,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跟韓子章的這一戰避無可避,早些把那家伙收拾了,你們廚行也能早一天太平,省的讓這一條臭魚攪的滿鍋腥,還是說,你怕輸給韓子章,若擔心這個,大可不必,韓子章雖廚藝不差,可你更強,本王對你有信心,而且,這件事急,咱們明兒就得動身?!?/br> 說著不禁嘆了口氣:“不說你們,本王也不想走啊,如今雅舍的買賣正好,我都恨不能就在這蘇州城落戶了,哪舍得回京啊,可圣旨下了,就不是想不想的事兒了,是必須走,明兒就得上船?!?/br> 因事情太急,兩口子便也沒時間恩愛了,各準備各的,安然在家收拾行李,安嘉慕跟岳錦堂去料理雅舍的事兒。 岳錦堂一走,雅舍就沒人盯著了,怎么也得調個妥帖的人過來,這個人選倒讓安嘉慕頗有些為難,雅舍跟別的買賣不同,來的客人都是江南頂尖的權貴,這些人可不好伺候,加上雅舍里還摻雜著別的買賣,這就需要一個能力卓絕,且八面玲瓏的管事才行,這樣的人還真不好挑,只得先讓翠園的管家過去支應一陣,回頭再找合適的。 回來跟安然一提,安然倒是想起個人來,便跟安嘉慕提了一句,安嘉慕點點頭:“安志的確合適,不過,沒想到你會提起他,還當你不喜他呢?!?/br> 安然知道他說的是他當初串通安志騙自己的事兒,不禁白了他一眼:“一碼歸一碼,再說,你是安府的大老爺,他的衣食父母,你讓他騙我,他哪敢逆著你,且,他的確頗有能力,在冀州有些可惜了?!?/br> 安嘉慕也覺得安志最為合適,便叫人送信去冀州,調安志速來蘇州。 行李已收拾妥當,打包搬到了船上,安然特意去辭了明月先生,先生倒是沒說什么,只是遺憾以后再想吃安然做的菜,就難了,安然不禁好笑,這大燕朝的吃貨還真是無處不在。 轉天一大早,兩口子輕車簡從出了蘇州城,到渡口上船。 這一到渡口,安然就不禁愣了,他們出來的早,如今天色還未大亮呢,之所以這么早走,就是不想驚動廚行里的人。 安然在蘇州的這些日子,一直深居簡出,卻因為安然的不藏私,只要知道的菜,或者想出來的新菜,都會記下來,傳出去,讓整個江南的廚行一掃之前被北派廚子擠兌的頹勢,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 更何況,她力挫王品榮,等于為江南除了一害,廚行里也因王品榮成了死囚,南北廚子不再互相擠兌,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廚行也安生了許多。 便之前覺得安然就是嘴上說說,絕不會把絕活外傳的,那些人,如今也閉上了嘴,這些事對于安然來說沒什么,但在這些廚子眼里卻不一樣。 圣旨前腳到了翠園,后腳廚行里就傳了個遍,不用刻意組織,也不用誰挑頭,今兒一早就不約而同到了渡口,薄暮蒙蒙間,烏壓壓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邊,比當初安然來蘇州的時候壯觀許多,一張張臉雖截然不同,臉上的真誠不舍卻毫無二致,讓安然莫名感動。 安嘉慕扶著她下車,安然站好,先給大家行了禮方道:“安然不過一個廚子,當不得各位廚行的先輩如此相待,各位請回吧?!?/br> 松月樓的東家崔福上前道:“姑娘廚藝精湛,卻從不藏私,心系廚行,把眾多絕活留在了江南廚行,若姑娘都當不起大家伙相送,卻不知還是誰了,我們心里著實過不去,便把姑娘的絕活,您的那些創新菜,一一收錄起來,編撰成冊,這是我們江南廚行的一點兒心意,請姑娘務必收下?!闭f著把手里的托盤送了過來。 安然揭開上頭的紅綢,倒不禁愣了,托盤里是一本書冊,刊印的頗為精致,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封面上的幾個字,安家食單。 安嘉慕進了船艙就發現安然仍然坐在窗口,瞧著手里的安記食單發呆,安嘉慕坐到她身邊:“想什么呢,這個冊子你可都瞧幾天了?!?/br> “我只是在想先有蛋還是先有雞?!?/br> 安嘉慕愣了愣:“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想這個做什么?” 安然方才回過神來,這要是跟他解釋,可不知要解釋到狗年馬月了,安記食單的事,自己并未對外人提過,可前有齊州的八大館子,后有江南廚行,一前一后送了自己兩本安記食單,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自己實在想不出。 自己莫名來了這個世界,本來的目的就是想補充安家食單,卻在放棄的時候,卻隱約達到了初始的目的,而且,這些食單并不是自己整理收錄,而是集合了廚行里眾多前輩的智慧。 她早就發現,除了自己做過的菜,還有許多是別人的絕活,在齊州的時候,聚豐樓的八寶布袋雞跟匯泉閣的烹蝦段,還有其余老字號的招牌菜赫然收錄其中,如今江南的也如此。 這些可都是老字號密不外傳的絕活,如今都記在安家食單里,這讓安然怎能不感動。怪不得爺爺常說,只要以誠心相待便會收到同樣的誠意,只是這些她自己都迷糊呢,又怎么跟安嘉慕解釋。 故此搖搖頭:“沒什么,你不是跟岳錦堂下棋呢嗎,怎么回來了?” 安嘉慕把她摟在自己懷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跟他下棋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回來陪陪我家夫人呢?!闭f著往外頭瞧了一眼:“還說在江南住上一兩年呢,不想,才幾個月就走了?!?/br> 語氣中頗有感嘆不舍之意。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樂不思蜀呢,難道就不想回冀州,嘉樹說,安府如今可冷清呢,他都不想回去了?!?/br> 岳錦堂:“他倒是會說嘴,之前也沒見他在家待幾天,一年里大半年都在外頭,也不成個家,讓我這個當大哥的cao碎了心?!?/br> 安然也不禁有些好奇:“在安府的時候就聽府里的下人說,嘉樹不喜女子近身,這是什么緣故?” 安嘉慕搖搖頭:“我也不知,嘉樹打小性子便有些古怪,倒是跟安子和頗為親近,兩人常在一處,比我跟嘉言都要近些,有些話也喜歡對子和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