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見安然提著蘑菇要去洗,安嘉慕非常有眼色的接了過去,安然倒也沒再扭著,遞給了他,安嘉慕更是歡喜,覺著今兒這火辣辣的日頭,都分外順眼起來,提著竹簍去后頭的山泉邊兒上,打水洗蘑菇。 岳錦堂跟了過來,站在旁邊,半天才道:“我看你媳婦兒心里沒多少氣了,就是不甘心被你這么騙,估摸再過些日子,你兩口子就好了,既如此,瑤兒哪……” 他不提還好,一提上官瑤,安嘉慕蹭的站了起來,冷森森的看著他:“你要是來替你表妹求情的,就請免開尊口,她既然敢算計爺,就該知道后果?!?/br> 岳錦堂臉色一變:“再怎么說她也是總督千金,即便皇上早對上官義不滿,如今他仍是封疆大吏,且,太后已經賜婚寧王,她很快就嫁入寧王府,雖是側妃,也是皇族,你若是要了她的命,豈不是給你安家招禍嗎?!?/br> 安嘉慕倒是樂了:“你放心,爺沒那么蠢,而且,你不覺得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太便宜了嗎?!?/br> 岳錦堂只覺渾身發寒,:“你打算如何?” 安嘉慕笑了:“放心,我不會出手,自然有人出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用在你表妹身上正恰好?!?/br> 岳錦堂見勸不住,也只能嘆了口氣,出了崇元寺,心里仍有些過不去,自己跟上官瑤雖沒什么感情,可想起母妃臨死之前的托付,也實在有些不忍心。 在他想,上官瑤就是給她爹寵壞了,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加之心儀安嘉慕,不知怎么知道梅大就是安嘉慕了,加上在冀州別院的過節,前些日子又在翠園挨了頓打,以她的性子,恨上安然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心心念念的想嫁安嘉慕,最后讓安然這么個出身微賤的小丫頭,成了安夫人,怎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說到底,也沒造成怎么嚴重的后果,不如勸她跟安然認個錯,以安然的大度的性子,想來也不會跟她計較,不止這個事兒,之前的過節也一樣,便不能一下揭過,至少結個善緣,自己也算仁至義盡。 這么想著便奔著總督府來了,不想驚動上官義,便從側門進了花園,直接到上官瑤的院子里來了。 天正熱,又剛過了晌午,總督府的下人都貓在涼快的屋子里躲懶去了,整個園子都異常清靜,岳錦堂打算抄個近道,從抱廈過去,穿過山石洞子,就是上官瑤的院了。 誰知剛道,剛走到山石洞子外頭,還沒往里進呢,就聽見里頭有咯咯咯的調笑聲,不禁挑了挑眉就,莫非遇上一對野鴛鴦,不定是府里的下人相好起來,跑到山石洞子里尋歡來了。 便不好從這兒走,想著繞過去,忽聽里頭的葷話有趣,不禁勾起了興致,住腳聽了幾句。 那女子極為浪蕩:“剛老娘上灶的時候,你就在老娘屁股后頭一拱一拱的來回蹭,勾老娘的火兒,這會兒怎倒裝起樣兒來了……” 男子也不惱,反而呵呵笑了起來:“誰讓你今兒穿了這么條裙兒,偏還故意貓腰撅腚的在人跟前晃著,勾小爺的心火,可見家里的漢子不中用,才讓你這娘們sao起來,跟夜里窗外叫,春的貓兒似的……” 接著一陣悉悉索索啾啾的聲兒,像是抱著親嘴脫衣裳。 岳錦堂不禁暗笑,這娘們是夠sao的,琢磨自己堂堂一個郡王聽墻根兒不妥,剛要走,卻忽聽見提起上官瑤,不禁愣了愣。 兩人親了會兒嘴,里頭的女子接著剛才的話兒道:“要說夜里叫,春的貓兒,這府里可不只老娘一個,咱們小姐不一樣想男人,不然,太后這都賜婚給寧王當側妃了,怎還跟個廚子勾搭上了。別瞧還未出閣,那sao勁兒你是不知道。 昨兒個也是這般時候,我想著去池塘里摘些蓮蓬,正路過北邊兒那個水邊的小樓,還說哪兒背靜,平日不見有人,不想卻聽見里頭聲氣不對,心里頭好奇,以為是那個小子跑進去偷東西呢,便趴著窗戶往里頭瞧了瞧。 可瞧見了好事兒,咱們這位沒出閣的千金大小姐被劉易財那膽大包天的廚子壓著呢……兩人糾纏在一起,難舍難離,要我說,你們都比不上劉易財,別看他那樣兒不濟,卻生了個好個好本事,弄起這事兒來,比你們幾個誰都強……” 那男的不樂意了:“我們幾個是比不得他本事,敢想主子的賬,不過,劉易財如今傍上了大小姐,那就一步登了天,之前跟你們這些婆娘瞎混的事兒,不提還要好些,若再提,等傳到小姐耳朵里,仔細小姐的醋勁兒上來,剝了你們這身sao皮……” 岳錦堂臉一黑,再無心聽下去,轉身快步去了上官瑤的院子,沒進院就見外頭上官瑤的兩個丫頭在門外頭守著,像是望風,一見岳錦堂臉色大變,扭臉就要往里跑。 岳錦堂喝了一聲:“站下,再走一步,本王打斷你們的腿?!?/br> 兩人撲通跪在地上:“郡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岳錦堂往里頭看了一眼,讓隨從看著她們,自己邁步進了院,從抄手游廊過去,剛到窗戶根兒,就聽見里頭正熱鬧,一個千金閨秀嘴里的話竟比那些窯子里的姐兒還葷…… 劉易財這個人本來就是妓院出來的,跟那些嫖客學了不少葷話,加之,這些年相好的一直沒斷,還跟他師傅的幾房小妾不干不凈的,廚藝不見得如何,炕上的本事倒見長。 對上官瑤,就是想尋個妥帖的靠山,這才下了心思,卻不想這火星子掉在干柴火上,正對上茬子,上官瑤本就已經過了二十,還未嫁人,難免春心萌動,哪擱得住劉易財這樣風月里的老手,一來二去就勾上了手。 給劉易財破了身子,嘗到甜頭之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先開頭,還背著些人,到后來太后的賜婚旨一下,上官義也不怎么管她了,膽子便大了起來。晌午頭在自己的閨房里就叫了劉易財來旁若無人的快活。 上官瑤模樣兒生的丑,身上的rou皮卻算白凈,加之年紀到了,身子結實,雖比不得劉易財之前那些相好,卻有股子個別的滋味兒…… 劉易財懶得看她那張丑臉,便想了個招兒,每次都讓她趴在炕上,背對著自己……不想,倒有了興致,一想到這是總督府的千金,堂堂的寧王側妃,自己一個廚子豈不給寧王戴了綠頭巾,心里暗爽不已,便越發喜歡教她說一些葷話。 本來還以為她不肯,不想,這丫頭天生就是個sao貨,別看是千金小姐,卻什么話都說的出口,這會兒劉易財讓她說,聽話非?!?/br> 岳錦堂再也聽不下去了,再也想不到堂堂一個千金閨秀,竟然如此自甘墮落的,跟下人混在一起,自己何必多事兒管她,黑著臉拂袖而去。 兩個丫頭哆哆嗦嗦的送著岳錦堂走了,忙轉身跑進來,在窗戶外頭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剛郡王殿下來了?!?/br> 一句話嚇的上官瑤慌了起來,哪還有尋歡的心思,忙著推開劉易財手忙腳亂的穿了衣裳,跳下炕。 出來見沒人,頓時惱恨起來,抬手就是兩巴掌:“哪來的什么郡王殿下,表哥許久不來總督府,怎會趕這時候巴巴了來我這兒,賤丫頭,當我不知你們的心思呢,sao的你們難受,瞧見個男人就拋媚眼兒,再讓我瞧見你們勾男人,把你們的眼珠子摳出來?!?/br> 劉易財道:“你這是何必,她們倆斷不會拿這種事兒打謊的?!闭f著,臉色慘白起來:“想來郡王殿下知道了你我之間的事兒,若是告訴總督大人,小的這條命可要不得了,不成,還是趕緊逃命去吧?!?/br> 說著,就要跑,卻給上官瑤一把抓?。骸澳氵@沒良心的,自己一個人跑了,把我丟下怎生是好,不如,你帶我一起走,咱們尋個妥帖的去處,過咱們的逍遙日子去?!?/br> 劉易財愕然看著她,他可不傻,跟上官瑤私下里干干事兒還說的過去,帶著她私奔,豈不是找死,上官瑤不僅是總督府的千金,如今還是寧王的側妃,這要是跟自己私奔了,那是一定會被抓回來的,到時,怕碎尸萬段都算好的。 上官瑤見他神情,臉色一沉:“怎么,你不想帶我走,合著,你跟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哄我的不成,劉易財,本小姐都不嫌你低賤,你倒嫌本小姐累贅了?還是說,你另外有相好的?“ 劉易財可是知道上官瑤的脾性,就是個混橫不講理的,真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有相好,不定要怎么鬧呢。 這會兒劉易財真后悔起來,自己怎么就腦袋一熱,招惹上這么一位母夜叉了,忙哄著她進了屋:”剛我是慌了,如今想想,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呢,咱們跑什么?更何況,你就不想想,你如今是寧王未過門的側妃,是皇家的人,這天下再大,也都是皇家的,咱們能跑哪兒去,再說,外頭風餐露宿的,我倒不怕,反正是個廚子,受慣了苦,可你哪成,即便你想跟著我受苦,我這心里也舍不得啊,你可是我的心尖子呢,受丁點兒委屈,我都心疼……” 幾句話把上官瑤哄的歡喜了,白了他一眼:“你這死奴才就是拿這些花言巧語哄了我的身子去,要是敢有別的歪心,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岳錦堂如今跟我爹不是一路的,跟寧王更是沒什么來往,即便知道了我們的事兒,也斷然不會說出去,管他呢,他如今跟安嘉慕一樣,都讓安然那賤丫頭給迷住了,眼里哪還有我這個表妹,理他作甚,倒是,我叫你送的信,你送沒送進翠園,怎么不見有什么動靜,反倒安嘉慕跟那賤丫頭跑到崇元寺避暑去了,莫非那賤丫頭沒瞧見信?” “可是說,我這兒也正納悶呢,信是送進去了無疑,還特意趕在安嘉慕出去的空兒,要不,我再出去掃聽掃聽?!?/br> 說起這個,上官瑤就恨的牙根兒直癢癢,自己堂堂的總督千金,安嘉慕瞧不上,偏看上個賤丫頭,而且,為了這個賤丫頭,還扮成了梅大,三媒六聘的娶了那丫頭,更是把冀州府的女人遣散一空,要不是自己讓劉易財跟了他些日子,還不知他就是安嘉慕呢。 那賤丫頭倒是有什么好,賤丫頭,狠狠的罵了一句,催著劉易財:“你快去掃聽掃聽,若那賤丫頭沒接著信兒,再尋個法子讓她知道,我就不信,那賤丫頭還能過安生日子?!?/br> 劉易財點點頭:“我這就去?!弊叩介T口想起什么,卻又折返了回來,瞧四下無人摟著上官瑤親了親嘴:“咱們在府里,總不盡興,倒不如在外頭尋個院子,好好快活快活,前兒我瞧了個院子,里外三進,臨著河,風景好,還不惹眼,只是價兒有些高,要五百兩銀子,我這手上沒有,正想尋幾個朋友拆借呢?!?/br> 上官瑤一聽不禁道:“不過才五百兩銀子罷了,拆借什么,我這兒有,你先拿去把院子買下再說?!闭f著叫丫頭去拿了一千兩銀票給他,還交代他買幾個伺候的婆子好好收拾收拾…… 劉易財還假意推辭了兩句,才收下,又摟著說了不少甜言蜜語,才依依不舍的從上官瑤的院子出去。一離開上官瑤的視線,臉上的不舍一收,腳下飛快,回屋收拾了個包袱,轉眼兒便出了總督府,這時候要是再不跑,自己這小命可就沒了…… ☆、第 70 章 金毛獅子魚 劉易財剛出了總督府,左右看了看,生怕給人發現,鬼鬼祟祟的拐進旁邊的小胡同里,想著抄近道出城。不想,剛一拐進胡同,腦后就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了發現自己赤著身子掛在樹上,下頭圍了好些人,婦人大都避開,那些漢子卻饒有興致的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他愣了楞,心說,誰跟自己這么過不去,竟然這么收拾自己,見下頭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有些發急,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掛的這棵樹,正是城門邊兒上,這會兒來來往往,只要進城的人,都得打自己跟前過,這人丟大了。 舍臉相求:“那個各位鄉親父老,在下遭了歹人搶劫,被掛在這兒,哪位好心把我放下來,必有重謝?!?/br> 那些人聽是聽了,卻沒一個上前的,劉易財不明就里,以為他們見自己沒了衣裳行李,怕不給好處呢,忙道:“在下家里有的是錢,哪位把我放下來,跟我回去拿銀子,決不食言?!?/br> 卻見一個老漢湊過來小聲道:“我勸你還是別喊了,只想要命的,誰敢放你下來啊,你自己低頭瞧瞧,你身上寫了什么?” 劉易財一驚,忙低頭看了看,見從自己胸前一直到肚子,有好幾個字,可自己不識字,看了也沒用,忙問:“老伯您若識字,能不能念給在下聽聽?” 老漢搖了搖頭:“這么腌攢的話老漢可念不出口?!?/br> 旁邊有個十來歲的小子,倒是跳出來:“爺爺 ,爺爺,這幾個字我認識,我念給他聽,寫的是,老子睡了上官瑤,上官瑤是誰啊,是你媳婦兒的名兒嗎?” 劉易財眼前一黑,一口血險些噴出來。 老漢呵斥一聲:“胡說什么,趕緊家去了?!弊еO子走了。 周圍剛看不懂的這會兒一聽,議論的更歡了:“這上官瑤是誰?你知道不?莫非是哪個窯子里的姐兒,這是爭風吃醋呢,讓人給捆起來掛到了樹上現眼? 你還真是沒見識,連上官瑤都不知道啊,這位可不是窯子里的姑娘,是總督府的千金大小姐,模樣兒長的不濟,性子還刁蠻,成天往外頭跑,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太后前些日子剛下了旨,賜婚給寧王當側妃,就等著選好日子過門了,哎呦,這小子可了不得,怎生有這樣的艷福,竟給寧王千歲戴了綠頭巾。 什么艷福?這是不知死呢,你也不想想,寧王什么人,那可是皇族,萬歲爺的親兄弟,就算不是一個娘,也是先帝的龍子,卻當了活王八,能忍得下這口窩囊氣嗎,莫說王爺,便是老子,若是家里的婆娘敢勾三搭四,老子先砍了jian,夫再弄死yin,婦方能出了這口氣?!?/br> 眾人紛紛點頭:“可是,不過,這小子到底是誰?怎有怎么大的膽子? 你們不認識他,我卻知道,他是總督府的廚子,之前王品榮在松月樓跟安大廚比試廚藝的時候,我瞧見過他,是王品榮的徒弟,叫什么劉易財的,王品榮如今下了死囚牢,等著秋后處斬呢,不想,他倒勾了總督府的小姐,快活上了?!?/br> 正說著,就見那邊兒一隊官兵騎著馬飛奔而來,頂頭的一人虬髯黑臉,一身威武的官服,不知誰喊了一句:“總督大人來了?” 嘩啦啦,看熱鬧的立刻散了,這總督府的笑話可不好看,雖說劉易財在這兒掛了小半天,估摸整個蘇州城都知道這碼子事兒了,可沒讓總督大人抓著現行,便是想滅口,也找不見人,倒是他們這些撞上的,說不準,總督大人一氣之下就把他們抓大牢里去了。 這么想著誰還敢留下,一個比一個腳快,等上官義到跟前的時候,剛還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竟一個都沒剩下,一直到城門洞子都清靜非常,連個人影兒都不見,哪怕周圍的買賣家,也忙著收攤關門,生怕給這事兒連累了。 上官義這一肚子火,想發都發不出來,氣的耳邊兒直嗡嗡,自己怎么就養了個這么不知羞恥的女兒,堂堂的總督府千金,竟跟個廚子私通,這還沒出閣就做出如此丑事,如今還弄的人盡皆知。 今兒自己正在寧王府跟寧王殿下商議婚期,太后雖賜婚,到底是側妃,說白了,還是小老婆,比不得正經王妃,用不著回京行大禮,就在這蘇州挑個好日子過門就成。 雖是側妃,不過,寧王到如今還沒娶正妃,自己女兒過門,暫時也不用屈居人下,倒也自在,若是等以后大事成了,自己有擁立之功,瑤兒過門之后也能一舉得男,將來的微份,也不是多難的事。 存了這個心思,也就不在乎側不側妃了,不想,這正商量吉日呢,外頭寧王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在寧王耳朵邊兒上一陣嘀咕。 寧王那本來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頓時更為難看,陰沉沉的看了上官義一眼:“總督大人的千金還是另尋人家吧,本王可消受不起,本王今兒上奏母后,這樁婚事就此作罷?!?/br> 上官義忙道:“這是為何?” 寧王哼了一聲:“問你的好女兒去吧?!狈餍涠?。 上官義一臉郁悶的從寧王府出來,就見府里的總管滿頭大漢的等著呢,見了他忙跑了過來:“老爺,老爺不好了,咱們府里的廚子劉易財,不知讓誰扒光了衣裳,掛在城門口的樹上了?!?/br> 上官義皺了皺眉:“不過一個廚子罷了,跟本官什么干系?” 總管:“可聽見說,那劉易財身上寫了字?!?/br> 上官義看著他:“什么字?” “小的不敢說?!?/br> “說,有什么不敢的?!?/br> 那總管咬了咬牙:“劉易財身上寫的是睡了,睡了,上官,上官瑤……” 總管的話一出口,上官義大怒,手里的鞭子啪就甩了下來:“放肆?!?/br> 總管忙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上官義臉色陰沉之極,怪不得寧王要取消婚事呢,竟是瑤兒做下了這等丑事不成,上馬帶著人就奔城門來了。 這不見劉易財還好,一見劉易財那個猥瑣的樣子,上官義的怒火更盛,想都沒想,拔出腰間寶刀,近前一刀斬下,劉易財的腦袋咕嚕嚕掉在地上,滾到了墻根兒底下,仍能清楚看見兩只眼的里驚懼,血噴了一地都是,觸目驚心。 旁邊的總管想攔沒攔住忙道:“大人即便劉易財該死,您這么當街斬下他的頭,可也不妥當,尤其,如今逍遙郡王岳錦堂正在蘇州,若是上折子參大人一本,怕有大麻煩?!?/br> 這人殺了,火氣消了些,理智回歸,上官義也知自己沖動了,當街殺人難免授人以柄,卻叫他怎么忍得下這口氣,冷哼一聲:“本官不過殺了一個意圖對本官下毒的廚子,又算什么大事,一會兒你拿著本官的帖子,去知府衙門,把此事跟賈代仁交代清楚,也就是了?!?/br> 撂下話上馬疾奔而去,進了總督府,便奔著上官瑤的院子來了,兩個丫頭見老爺來了,忙哆嗦著行禮,被上官義一人一腳踹到一邊兒,恨聲道:“把這院里的奴才都給我綁了,往死里頭打?!?/br> 自己直接進了屋里,上官瑤嚇的臉都白了,努力定了定神:“爹爹怎么來了……” 話未說完,迎頭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你,你做的好事?!?/br> 上官瑤給這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捂著臉一臉驚懼的看著暴怒的上官義,忽聽院里一陣鬼哭狼嚎,夾雜著啪啪打板子的聲兒,心里仿佛明白了些。 上官瑤雖蠢,這時候卻也知道,怕是自己跟劉易財的事兒曝露了,她爹才這般發火,迅速轉了轉念頭,到了這會兒,也只能死不認賬,反正她爹沒抓著。 想到此,便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兒哭一邊兒道:“爹爹這是在何處聽了什么閑言碎語,就來打女兒,縱然女兒哪兒做差了,爹爹直說,也好讓女兒明白改正,這么一上來就打,女兒可不要委屈死了,女兒近來連府門都未出,怎會做出什么惹爹爹生氣的事兒來……” 上官義死死盯了她半晌,見她坦坦蕩蕩,不像裝的,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便疑心,莫非委屈她了,畢竟自己也沒親眼瞧見,而那劉易財之所以被人寫了字掛在城門口,明擺著就是沖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