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何青圓壓抑不住的哭叫,似乎痛苦到了極點,但又彷佛是因為享有了凡人輕易不能承受的極樂,而情不自禁地發出懺悔之聲。 可她用這般糜亂的聲色來表達自己的愧怍顯然是口是心非,何青圓被懲罰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了任何的遮掩,將所有的欲望在身體上展示得一干二凈。 她恨恨地咬著祝云來的唇,又慢慢地松開來,用舌尖點了點滲出來的血絲,眼神姿態是她自己絕想不到的魅惑。 祝云來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發麻,低了低頭,把自己的血做胭脂,印在她的唇上。 “旁人做夫妻,也是這般嗎?”何青圓忽然好奇,認真問祝云來。 她的嗓子啞掉了,像柔順清甜的草叢里忽然冒出來幾株會勾人衣裳的棘草。 祝云來聽得非常舒服,像是渾身被她用酥團揉了一遍,咽了口沫子,故意問:“哪般?” 何青圓蜷在他臂彎里,指尖虛虛搭在他胸前,道:“這般?!?/br> 祝云來一歪頭,故作不明,又問:“這般是哪般?” 何青圓張了張口,實在描述不出口。 “那這般好不好?”祝云來又問她。 何青圓手心發燙,把自己悶進被窩里,祝云來也鉆進來。 棉被一壓,祝云來覺得這種感覺很像雪后躺在不堪重負的帳子或者雪窩里,只不過身邊絕對沒有這樣一個柔軟美好的人在陪他。 祝云來在荒原上遇到惡劣天氣的時候,獨自一個人挖個雪窩過夜的次數多了去了,晨起鉆出來的時候都要閉著眼。 “為什么呀?”何青圓聽他說自己孤身一人進無人野地里追一匹好馬的事,正聽到遇到風雪就地挖洞,早上起來繼續追的時候。 “眼睛一夜都黑乎乎的,猛地一白,會瞎的?!弊T苼碚f。 兩人都趴著悶在被子,這樣聽故事講故事,都更加的身臨其境。 祝云來伸手把軟枕給她掏過來了,讓她墊著趴,還道:“別壓扁了,我好不容易揉大的?!?/br> 何青圓使足了勁兒捶他,都沒把他捶出一聲哼哼來,不滿地趴在枕頭上。 “其實就算藏在雪窩里也不安生的,之前部落里有個老獵手是個破臉獨眼,一輩子跟熊有仇,只要遇見熊了,公熊殺就殺了,母熊的話,他還會跟著它回窩里,連崽子一鍋端了?!?/br> “啊?!焙吻鄨A不免生出憐惜的情緒來。 “我原本也覺得他太毒辣,可后來才知道,他的眼睛就是被熊害的。因為一次趕路的時候,睡在了雪窩里,被熊聞見味了,直接扒拉開,想把他掏出來吃,但沒成功,一揮掌把他半邊臉皮撕下來了,不人不鬼地活了大半輩子?!?/br> 何青圓嚇得不敢說話,呼吸都急了些,為難地說:“這還真是有仇怨,雪窩這么容易就扒開了?” “可不敢壓緊了,雪要壓緊了,那就是磚塊石頭啊,睡上一夜,就是凍上一夜,到時候想出去出不去,成什么了?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何青圓說:“自掘墳墓?” 祝云來道:“對,豈不就是自掘墳墓了?要是這樣,我寧可叫野物吃了,好過凍冰尸?!?/br> “不要說這樣的話!”何青圓聽不得。 祝云來笑起來,又說:“有時候也有好玩的,會挖到別人家里去?!?/br> “???”何青圓聽得驚詫。 “蛇啊,獾子啊,刺猬啊?!弊T苼砺朴频匮a充。 “這,人家不怎么好客吧?!焙吻鄨A想了想,認真說。 “我管它好不好客,我是鳩占鵲巢,又不是上門做客?!弊T苼碜隽藗€丟出的動作。 何青圓批了個注腳,“壞人?!?/br> 兩人這樣不著天際地說了一夜,何青圓一點也不困,祝云來也不困。 天光微熹的時候,何青圓跨坐在他身上,點了一桌子的油燈,替他仔仔細細地刮臉。 祝云來的胡子很不好刮,太硬了,同祝山威一個樣,須發可扎針。 不過祝山威蓄須,祝云來沒有。 靠在椅子上,任由人拿著利刀在脖頸旁晃來晃去,祝云來實屬頭一遭。 不過何青圓時不時會捧一下他的臉,像是準備吻他。 幾次落空,祝云來努了努嘴。 何青圓看見了,眸光一羞,垂眼下來,微微張唇親了他一下,笑了一聲。 “笑什么?!弊T苼淼?。 “想起公爹撥過來那些東西,里頭還有一匣子的纏須繩,也是御賜的,說是很多年了,但朱色一點都未改?!?/br> 何青圓眉眼彎彎,刀片在她手中輕輕刮過面頰,酥酥麻麻,帶著一點細微的疼。 “夫君若是蓄須,會同公爹更像的?!?/br> 祝云來‘嗯’了一聲,問:“想我蓄須?” 何青圓連忙搖頭。 她否定地太快,也太堅決,牽連出一種只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心虛與曖昧。 祝云來翹起嘴角,何青圓就知道要糟糕,忙正色道:“不要笑,要刮傷了?!?/br> 她這樣欲蓋彌彰,簡直像一只嗜甜不敢言的小狐貍。 宅斗文西瓜珍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