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令何風盈都有些始料不及,林謹然一步退,步步退,到底是退了多少余地,才叫這妾室的親戚都猖狂成這副模樣。 身后似乎有男子出來,何青圓聽得不真切,但婦人的哭喊聲忽然就高了起來,做戲般高唱了起來。 何青圓很緊張,何風盈覷了九曲一眼,示意她催車夫快走,不想給那些男子賴纏的機會。 馬車動了起來,但秦mama和那些個婆子還沒辦法脫身。 那些帶刀的護院裝模作樣拉拔著,更多時候是阻礙著婆子們動作。 何青圓眼瞧著護院頭頭用刀柄捅秦mama的腰窩,頓時焦急萬分,張口卻連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像啞巴一樣只會緊緊抓著車窗。 搖春護著何青圓呢,她看見什么,搖春就看見什么,一眼看見浣秋被人薅頭發,急得什么也不顧了,抄起車廂里的一個茶壺便沖那婦人后腦砸了過去。 指東打西,但居然成就了一石二鳥! 被茶壺擊中的護院頭頭吃痛收了手,而崩裂的茶壺碎片割開了吹火口婦人的嘴唇。 何青圓心中既驚慌,又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表的痛快。 外頭更亂了,茶壺碎裂一地,猶如水滴入油鍋,局面幾乎沸騰了起來。 “蠢貨!”何風盈終于忍不住,將那些不好傾瀉在林謹然身上的怒火都噴向何青圓主仆,“外頭有什么寶貝?!輕重不知,亂攪分寸!” 林謹然明白這話里起碼有七成是在埋怨她,她雖面皮薄,手段軟,但也不是真得那么愚蠢。 她緊緊抿唇,歉疚地望著默默垂首不敢言語的何青圓。 吹火口的婦人破了相,嚎叫著沖了過來,跳著腳攀著車窗,還把手伸進來扯人。 何風盈罵歸罵,還是護著何青圓將她扯到自己這邊來,但很快,另一邊的車窗外也有叫罵聲追上來。 男子的聲音粗野又興奮,仿佛在追擊獵物,何青圓哪里有過這種遭遇,又驚又怕。 林謹然面色一陣紅一陣白,覺得自己不如一頭撞死來得干脆。 正此時,外頭忽然有破風聲響起,在驚叫聲中,何霆昭驚怒道:“混賬!嫌命長了不成???” 緊接著,又有一道十分舒緩的男聲問說:“山匪劫道?” 何青圓聽出來是季悟非,心念一動,‘這是安個名頭好下手?他腦筋倒快?!?/br> 不過何霆昭只用箭矢驚退了幾個男子,還未有下手的機會,林謹然的兩個庶妹就來了。 說來也是滑稽,何霆昭未露面前,林茹兒和林萍兒也沒出來,但何霆昭一出現,她倆立刻就趕來了,想來是一直暗中瞧著這出鬧劇。 第17章 姐妹 何霆昭和林謹然之間的婚事已經請過期了,只剩下親迎這一步就名正言順做夫妻了,叫上一句姐夫也擔得起。 別家的嫡女庶女可能還有三分相似,但林謹然和兩個庶妹真是半分相似也沒有。 喬兒茹兒萍兒三姐妹都是巴掌臉柳條腰,言行神色跟何青圓想象之中很不一樣,還未言語,眸中已有淚光閃爍,瞧著楚楚可憐,竟沒有半點猖狂氣焰。 “怕是有什么誤會,鄭石頭他們幾個都是來送家眷這一路,做腳夫賣力氣使喚的,來去路上賞賞山色,斷沒有叫他們進去住的道理。護院都是外院朱大管事手下的人,更是爹爹的人,又不是吃干飯的。至于這幾個婦人,那都是蠢腦子熱心腸,仰慕jiejie才名,想沾沾仙氣,也叫幾個小的染點書香,絕沒有旁的意思?!?/br> 林茹兒十分乖覺,見勢不對已經換了口風,只說這個那個,直呼其名,不敢認一句親戚。 一番話倒是把兩個最要命的罪責摘干凈了,何青圓覺得她們大概也真沒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在外人眼里總歸是一家子女眷,一個名節有損,剩下兩個也會有連帶,這事兒就像用狗攆人,純粹惡心她們來的! 何青圓正想著,就聽這把原本低低怯怯的聲音忽然一揚,驚道:“呀!三娘!你的嘴是怎么了?” 何霆昭沒接她的話,握著韁繩縱馬走到馬車邊上,俯身同林謹然說了幾句話。 林茹兒捏著帕子遮遮掩掩地覷著,耳朵里隱約刮過林謹然的泣聲,撇撇嘴,眼神一掃,落在季悟非面上,又往下一脧,觀他通身的氣度。 林謹然得了何霆昭幾句安慰,心中有了底氣,清清嗓子道:“今日原是我要了這莊子待客,你們非要請什么舅舅舅母來,好,你自認了長姐做母,不認嫡母做母,也便罷了,左右是我窩囊些,退避三舍還不行,還叫你家這些賤人賤婦追出來攀咬!幸而今日這里不只我一人,還有何家meimei,季家公子,什么家丑不可外揚,我也顧不得了,都叫他們都替我看著,你們到底能以庶欺嫡到怎樣的地步??!” 不認嫡母做母這句話已經很嚴重,可若是在宅院里頭,林茹兒和林萍兒自有好些陰陽怪氣的話可以說,但眼下來了人給林謹然撐腰,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 何霆昭在兵部任職,官雖不大,但岳丈鋪路,他又上進,自然有前程。 何遷文的大學士也不是虛職,季家嫡系沒人做官,但在京中是越不過去的望族。 林茹兒和林萍兒滿口的‘不敢’,帕子都被眼淚浸得透濕,這樣說哭就哭,真也算得上天賦異稟了。 林萍兒給下人們使眼色,把幾個舅舅舅母押著跪了滿地。 宅斗文西瓜珍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