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女子,你是男子,深更半夜闖進來,就算你不要我的命,倘若漏出去半個字,也是要了我的命?!?/br> 中原人繁文縟節很多,羅剎鬼雖有些見識,但總沒當一回事。 尤其是男女之別上,不似虎狼只以實力論處,而且越是嬌貴的女人越是看不著,都被男人當寶貝似得裝了起來,旁人不能瞧一眼。 何青圓這當口還坐在他腿上,不出聲地哭,淚珠順著面頰淌下來,勾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像那些個先天不足的小崽一樣,這樣嬌氣。 羅剎鬼是個極惡劣的,忽然伸手一勾她下巴,接了她一滴眼淚。 何青圓嚇得又是一抖,他的手指跟帶了火星一樣,叫她覺得燙。 等羅剎鬼把她擱到腳踏上時,何青圓又覺得身下一冰,本文由君羊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整理歡迎加入才體會到自己方才同他有多么親近。 無數細小的微塵在月色中浮動,空氣中有股陌生的味道,聞起來像雨后驟晴的天氣,濕漉漉的綠意被陽光蒸燙出青草的澀氣。 意識到這是羅剎鬼身上的氣味后,何青圓羞憤得想死,以她這么多年所受的教養來說,也的確該撞墻或是自刎而死,但她又舍不得,生活好不容易才有了可喘息的縫隙,又要去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動了動,把手往枕頭底下探去。 ‘咔噠’一聲,籠子上的鎖扣被羅剎鬼一拽,扯下來了,小狼崽果然是認識他的,鉆進他懷里‘嗚哩嗚哩’地叫喚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何青圓頓覺荒謬,原來真的是賊喊捉賊,自作自受! 羅剎鬼左手抄起小狼崽,看著抱膝將自己蜷成一團的何青圓,瞧了瞧自己還空著的右手,覺得完全可以把她也摟走,反正聽她方才同那丫頭說了好大一灘委屈,想來這日子過得也不怎么開心。 羅剎鬼這樣想著,手臂真就往下沉去,可那個細綿綿的女子忽然一揚手,就是寒光一閃。 何青圓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揮上,可這揮出去的匕首卻抽不回來。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羅剎鬼,見他緊握刀刃,挑眉含笑看她,驚得她趕緊躍到床上,躲進被子里去了。 羅剎鬼看著自己掌心被割開一點皮失笑,用刀尖挑開帷帳,讓月光落在何青圓身上。 她面頰上紅紅的掌印正浮出來,脖子上的肌膚也印著鮮明的指印,看起來像是遭受了什么凌虐,眼神還是那樣驚懼。 羅剎鬼竟然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會把她的臉弄成這樣。 他緩緩放下帷帳,藏好她,默了會子才道:“你都藏匕首了,還藏一把沒開刃的干什么?再者說我要抓你,你往床里鉆,豈不是自己跳陷阱?” 何青圓也覺得自己很蠢,但她是匣子里養大的,最大的見識就是從九溪到京城這一段路,會懂什么御敵之法? 還知道斗一斗,躲一躲,而不是任人魚rou就不錯了。 帷帳就這樣遮著,羅剎鬼沒有再撩開,而是蹲下身,撿起那只裝羊乳的陶碗,把匕首放在碗沿上磨。 何青圓蜷在床角,正透過帷帳中間一豎縫隙瞧見這一幕。 可能是因為羅剎鬼的個子太高了,顯得他的蹲姿有點奇怪,身子太前傾了,像是隨時準備爆沖起步,揮拳抽刀,將面前的敵人撕裂。 何青圓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抖,帷帳垂垂,羅剎鬼應該看不見她的,但他卻微一抬眸,磨刀動作并未停下,幾下就利索了。 磨好之后,那羅剎鬼居然還用拇指在匕首上一碰,立馬就見血了,他這才從桌上拎了壺冷茶,往刀刃上一澆,把粉末都沖干凈,然后才順著那一豎光亮將匕首放到她的床上。 “行了,我走了,別怕了,小東西別自己把給自己嚇死了?!?/br> 羅剎鬼臨走時還甩下一句話來奚落何青圓,何青圓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過了好半晌,外頭極安靜,只有夜梟間或發出一聲‘咕咕’。 何青圓探出身子,一腳踩在腳踏上,軟得直接跪下了,掙扎著爬起來緊緊攥著那把匕首,一路倚墻扶門往外頭走去。 羅剎鬼來去無蹤跡,屋頂上青瓦都沒碰掉一片,院里新挪過來的花朵是直接從陶盆里移過來的,因為移栽的季節不太對,所以適應得不太好,虛虛浮浮地扎了根,花朵低垂著,在月下搖曳著。 月色明亮得有些令何青圓恍惚,仿佛方才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循著那股若隱若現的草木之氣回到房間里,驟然暈進了床里。 第12章 狼王 這一覺,何青圓睡得出奇得沉,像墜入一個松軟的黑洞里,沒有夢魘滋擾,也沒有狼叫打擾,直到浮夏和浣秋的低聲交談傳進耳朵里,一點點撬開了光芒。 “小狼崽去哪了?” “不會在姑娘床里吧?” 浣秋撩起帷帳,按了按衾被上的鼓包,是虛的,又見何青圓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忙問:“姑娘,小狼崽呢?” 何青圓頓時清醒過來,坐起身望過去,也勉強做出一臉驚疑來。 浣秋急了,連忙叫人出去找。 浮夏留在這里伺候何青圓洗漱,剛打來水,一見她將被子扯下來,驚叫聲剛冒了個頭就被她硬生生掐滅在喉嚨里。 “姑,姑娘,你的臉上怎么有淤青???”浮夏越是細看越是滿目惶恐,“這,這是掌???!” 宅斗文西瓜珍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