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周賀一感動地說:“何先生,你人太好了?!?/br> “沒什么大不了的,上來吧?!?/br> 就在何故在歐洲游玩的時候,身在京城的宋居寒已是焦頭爛額。 “查到什么了,說?!彼尉雍樕F青地坐在老板椅里,眼睛有些充血,一看就很疲倦。 “他買了17號早上的飛機飛去了阿姆斯特丹,隨后用信用卡分別刷了酒店、餐廳和一家當地旅行社的旅費,我們已經黑進了旅行社的電腦,拿到了他的行程單?!贝┲餮b的男子把一份資料放到了宋居寒面前。 宋居寒翻開看了看,都是很普通的行程,他揉了揉眉心:“他下一站是德國,給我訂去柏林的機票?!?/br> “少爺,后天你有一場非常重要的……” 宋居寒加重語氣:“給我訂機票?!?/br> 男人滿臉為難地說:“如果老爺……” 宋居寒狠狠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瞪著他,寒聲道:“我說,去訂機票?!?/br> 男人點點頭,退了出去。 宋居寒疲倦地靠回椅子里,沉寂了幾秒,突然站了起來,把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并狂躁地狠狠捶了兩下那實木桌板。他盯著地上那份薄薄的資料,雙眼通紅。 何故…… 當他忙完了墨爾本的慈善義演,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到京城,帶著一堆禮物馬不停蹄地趕到何故家的時候,他面對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和一個已經關機的電話。 他慌了。其實早在那天分開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什么,但他沒有往深了想,在墨爾本的那幾天,他時時心神不寧,活動一結束就往回跑。 他從沒有哪一刻那么想見到何故,來消除心頭的不安。 可他還是遲了一步。 何故走了。 沒有留下只字片語,沒有留下一個聯系方式,就這么決然地走了。 宋居寒當時坐在沙發上就站不起來了。他體會到了一種難以形容地恐懼。他并非害怕找不到何故,他害怕的是,何故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不告而別的。 當他問何故是否介意的時候,他以為何故是真的不介意……他怎么會以為何故真的不介意? 為什么,為什么何故什么都不說! 宋居寒帶著簡單的行李和半身的傷,上了飛機。他出門前和他爸的保鏢打了一架,他贏了。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到何故。 自從聯系不上何故后,那種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懼就時刻伴隨著他,仿佛他若現在不去找何故,何故就可能永遠消失。 到了柏林,他已經非常疲倦,但還是按照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旅行社給何故訂的酒店。他走到前臺,說自己是何故的朋友,前臺給何故的房間打了個電話,但沒人接。 現在還是白天,他們肯定是出去旅游了,宋居寒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等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旋轉門。 從白天等到了黃昏,一個瘦高的亞洲青年走了進來,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猛地回頭看著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宋居寒以為在德國不會有人認識他,他腦子里一片雜亂,也忘了做些遮掩,就這么和那青年干瞪眼。 青年跑了過來,興奮地說:“你你你,你是宋居寒嗎!天哪,你是宋居寒!” 宋居寒冷漠地看著他。 青年尷尬地搔了搔頭發:“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宋居寒點點頭。 青年摸了半天兜,也沒有紙,干脆跑到前臺借了支筆,讓宋居寒簽在他的襯衫上。 宋居寒只想趕緊把他打發走,于是草草簽上了名字。 青年連連道謝,歡快地走了。 周賀一拿上何故的外套,離開了房間,往酒店附近的餐廳趕去。他們玩兒了一天,就近挑了個餐廳吃飯,但餐廳空調太足,何故說冷,他就回來拿衣服了。 沒想到卻在酒店的大堂碰到了宋居寒! 周賀一興奮得走路都直飄忽,荷蘭的華人圈子不大,基本上喜好都很有共同性,他們這些年輕人經常唱的都是宋居寒的歌,他怎么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么巧的事。 回到餐廳,周賀一還止不住雀躍。 何故笑道:“撿到錢了啊,這么高興?!?/br> “比撿到錢還高興?!敝苜R一笑嘻嘻地說,“我碰到自己的偶像了,天哪,世界怎么這么小?!?/br> “哦?誰呀?c羅嗎?” “宋、居、寒!”周賀一亢奮地說。 何故臉色微變:“宋居寒?” “是啊,你不可能不認識他吧,中國還有人不認識宋居寒?” 何故悄悄捏緊了外套:“他怎么會來這里?” “不知道啊,可能來度假的吧,而且更巧的是,他就住跟我們同一間酒店,我在大堂碰到他的?!敝苜R一抻著自己的襯衫下擺,“你看,他給我簽名了?!?/br> 何故拿過香檳,喝了一口,然后平靜地說:“賀一,你關注國內的新聞嗎?” “???新聞,不怎么關注,你是想說宋居寒團隊的人涉du的事?這個我倒是聽說過?!?/br> “那你現在開始,什么都不要問,把我的行李從酒店拿出來,通知旅行社,把之后所有的酒店都取消,接下來的行程,我們自己訂酒店,并且不能告訴任何人,晚上我們取足夠的現金,之后盡量用現金付賬……你的車有衛星追蹤嗎?” “……沒有?!敝苜R一傻眼了,支吾了半晌,小聲說:“何先生,你是特工嗎?” 何故閉了閉眼睛:“我說什么都不要問,我付你錢,你按我說的辦,我不會讓你做違法或者危險的事?!?/br> “哦,哦哦,好?!敝苜R一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再問了。 何故掩飾地低下頭,喝了一口酒。 宋居寒,你想干什么?無論你想干什么,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第46章 最新更新 吃完飯,周賀一去酒店取走了行李。上了車,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何故說:“何先生,沒有人發現我們?!?/br> 何故有些好笑:“我不是特工,你放松點?!?/br> 周賀一做了個ok的手勢:“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何故想了想:“你在德國有認識的朋友嗎?” “有啊?!?/br> “先讓你朋友拿他的證件給我們開個酒店?!?/br> “好?!敝苜R一皺眉道,“可等我們走到東歐怎么辦?” “有錢就有辦法?!?/br> “對了,我知道一個網站,可以找到提供自己家的客房給游人住的人,每個城市都有,對證件要求不嚴,有些條件很好,比酒店都貴呢?!?/br> “可以,你去聯系吧?!?/br> 周賀一顯得有些興奮,大概是入戲了。他邊開車,邊給柏林的朋友打了個電話,那朋友很熱情,幫他們開好了酒店,他們拿著房卡直接上了樓。 何故坐在安靜的客房里,沉靜地目光盯著周賀一扔在床上的t恤,那上面“宋居寒”三個字依稀可見。 他只是想好好出來玩兒一趟,能不能不來煩他…… 不一會兒,周賀一穿著大短褲,赤裸著上身出來了,他個子跟歐洲人一比不算高,178左右,但身材很不錯,胸腹肌依稀可見,腰肢勁瘦,腿又直又長,配上那總是帶著笑的臉和滿身的活力,非常討人喜歡,總讓人聯想到陽光、海水和沙灘。 何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何先生,你去洗澡吧,我已經把灑在地上的水都擦干凈了,但是你進去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地板有些滑?!?/br> “好,謝謝?!焙喂誓蒙蠐Q洗的衣物,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見周賀一正兩腿搭在沙發扶手上玩兒手機,聽到動靜,周賀一轉頭看了何故一眼,眼神尷尬而古怪。 何故大概猜到了什么,歪頭看著他,等他說話。 周賀一眨了眨眼睛:“何先生,我知道你為什么躲著宋居寒了,我……我上網查了,原來你們……” 何故用毛巾搓了搓頭發,淡定地說:“我沒有躲著他,我只是不想被他打擾我的旅行?!?/br> 周賀一心虛地說:“你不會生我氣吧?我只是有點好奇?!?/br> “沒關系,反正多你一個知道也沒什么差別?!?/br> “何先生,你放心,你的生活方式和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改變不了我對你的尊敬?!?/br> 何故笑笑:“謝謝你?!?/br> “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他了?!敝苜R一的下巴朝垃圾桶的方向抬了抬,里面扔著那件t恤,“我不相信媒體說的,我相信你是個好人?!?/br> 何故再次鄭重道:“謝謝?!蹦苈牭竭@樣一句話,哪怕是從一個相識不過幾天的人口中,對他來說也是些許安慰。 “嗯……那個,宋居寒臉上帶著傷?!敝苜R一比劃了一下,“肯定是被人打了,你聽到這個會不會開心點?” 何故無奈道:“不聽到跟他有關的任何事,我會比較開心?!?/br> 周賀一連忙點頭,他看著何故浴袍下露出來的那截修長的小腿,眼睛有些發亮。 宋居寒在酒店等到了晚上十點。他脾氣向來暴躁,這輩子從來沒有等任何人這么久過,坐到最后他腰酸腿麻,終于忍不住掏出手機,打了何故隨行司機的電話,卻不想電話已經關機了。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走到前臺,想確認一下,會不會何故在自己上廁所的時候已經回來了。 前臺查了一下,說何故已經退房了。 “退、房?!”宋居寒的表情瞬間變得兇狠。 前臺小姐嚇得倒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他。 宋居寒咬牙切齒:“什么時候?什么時候退的!” “晚上八點左右?!?/br> 八點……宋居寒回憶了一下,不就是那個找他簽名的華人青年第二次折返回酒店的時候嗎?他那時候確實去了前臺,手里還拿著兩件行李。 何故和那個人是一起的? 宋居寒憤怒地低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回到車里,打了電話回國:“馬上把何故隨行司機的照片發給我?!?/br> 等了三分鐘,手機接收到了一張證件照片,宋居寒點開一看,正是那個青年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