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一醉經年》 作者:水千丞 文案: 暗戀就像一壺烈酒,明知道灌下去要暈眩、失態、痛苦,也讓人飛蛾撲火、甘之如飴 你點到即止,我一醉方休 可但凡醉酒,總有醒的一天 本書為《針鋒對決》和《職業替身》關聯作品,兩書主角都將出場,其中顧總戲份較多,其他人打醬油 主角:何故,宋居寒 編輯評價: 于何故來說,暗戀就像一壺烈酒,明知道灌下去要暈眩、失態、痛苦,也讓人飛蛾撲火、甘之如飴。你點到即止,我一醉方休可但凡醉酒,總有醒的一天。當宋居寒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樣,肆意的消費著何故給他的溫柔,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男人對于他來說已經寫進宿命,更沒有想到這種宿命帶來的人會在某一天想要逃離…… 作者文筆嫻熟老練,駕馭情節自然流暢,文中的兩個男主在個人屬性和性格特點的塑造上也能夠提現出作者的獨具匠心,宋居寒的冷漠自私,何故的溫柔謙和都隨著故事推進深入讀者內心,在不知不覺中牽引著所有人關注著兩人命中注定的感情糾葛。 ============== 第1章 京城已經連下了幾天的大雨,把整個城市澆得垂頭喪氣,烏云像一口倒扣的鍋,把天壓得極低,沉沉悶悶的,擁堵的車如遲鈍的蚯蚓,一點一點往前蠕動。 連續加了幾天班,還被悶在狹小的車廂里吹暖氣,何故已經頭暈眼脹,堵車堵得他心煩意亂,他一邊烏龜一樣往前挪,一邊還在用手機跟下屬溝通案子,幾次險些追尾?;氐郊叶伎焓c了,從打開車門到撐開傘那短短幾秒鐘,因為雨下得太大,他被淋了一頭一臉。深秋時節,雨點打在皮膚上,堪比冰碴子。 他上樓的時候,連腳步聲都透著nongnong地疲倦。 鑰匙插進鑰匙孔,旋了一圈就開了,何故一激靈,渾噩的大腦頓時清醒了。 隔著門板,似乎傳來游戲機的聲音。 他來了。 那一瞬間,工作的沉重和加班的疲倦,就像落在地上被砸成數瓣的雨點,融入水中就消失不見了,他的心眼仿佛看見了清風繞月、繁花盛放,這聽上去很夸張,可當他知道他打開這扇門就能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喜悅被具化成一股暖流,隨著血液走遍四肢百骸,再回到心臟,如此地溫暖和美好。 何故反身靠在墻上,閉著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想讓自己稍微精神點。然后,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手機映出一張斯文端正的面孔,他順了順被雨淋濕的頭發,原本還說得上俊朗的臉,因為被雨水澆得軟趴趴的頭皮,再配上濃重的黑眼圈和有些疲乏的眼神,看上去也透出一絲狼狽。他嘆了口氣,天生長這樣,救急有什么用,于是也不再做無用功,推門進去了。 屋里沒開燈,液晶電視透出來的背光是室內唯一的光源,一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靠坐在沙發上,拿著游戲手柄專心地對著屏幕,兩條長得不像話的腿放肆地搭在茶幾上。 男人看也沒看他一眼,修長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按著按鍵。 “你來了,怎么不開燈?!焙喂收f著就要去開燈。 “別開,沒氣氛?!蹦腥祟^也不回地說。 何故看了眼屏幕,原來他在玩兒一個喪尸游戲,屏幕里的熱褲女警正在一個破舊工廠里搜索喪尸,氣氛詭異而緊張。 “吃飯了嗎,餓嗎?” 男人沒答話,注意力全在游戲上。 何故放下公文包,脫下濕漉漉的風衣掛起來,去浴室快速地沖了個澡,換了居家服,出來之后,去廚房倒了杯水,走向沙發。 玻璃杯啪嚓一聲放在了茶幾上,男人終于微偏頭,瞥了何故一眼。黑暗中,那對深邃的眼眸又黑又亮,一個不經心的、沒有任何意義的眼神都包含風情,何故感覺心臟猛顫了一下。 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何故看著眼前的人,心想。雖然,他時不時能在電視和網上看到。 男人專心打著游戲,何故也不說話,就那么安靜地陪著他,可惜沒過多久,性感的熱褲女警就被喪尸咬死了,男人把游戲手柄一扔,“cao”了一聲。 “心情不好?”何故輕聲說。 “忙得腳不沾地,煩死了?!?/br> “吃飯了嗎?” “不想吃,你這電視屏幕太小了,看著真不過癮,游戲也該更新了?!?/br> “哦……我給你做點兒吧,晚上該餓了?!?/br> “不吃,把燈打開?!蹦腥酥笓]道。 何故過去把燈打開了。 男人把手遮在眼睛上,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后才甩了甩腦袋,放下了手。那是張好看到會讓人呼吸為之一滯的臉,五官有著白種人特有的立體,卻又因為四分之三都是東方血統,所以如刀刻的線條之中,帶著些許陰柔,他雙眸如墨海,鼻梁如險峰,嘴角天然上翹,似笑而不笑,這么一張臉,簡直是造物主的大手筆之作。純黑色的高領毛衣襯著他的皮膚格外白皙光滑,半長的卷發被隨意地攏到腦后,明明是完全禁欲感的裝束,卻因為他慵懶隨性的眼神而透出幾分妖異俊美,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與危險。 “居寒,你是不是瘦了?”何故的眼睛落到宋居寒身上,通常都不舍得移開,他事業如日中天,自己能見到他本人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一分一秒都不該浪費。 “可能吧?!彼尉雍闷鸨雍攘丝谒?,然后仰靠在沙發靠背上,腦袋后傾,喉結從高領毛衣里露了出來,咕嚕咕嚕地上下滑動著。 何故感覺心臟又猛顫了一下,他道:“你如果累了,就洗洗澡睡覺吧?!?/br> 宋居寒扭頭看著他,噗嗤笑了,戲謔道:“你不會以為我大老遠跑來,是為了來你這兒睡覺吧?那我為什么不睡自己家,為什么不睡五星?!?/br> 何故木木地看著他,他知道宋居寒來干嘛,不外乎是zuoai,這些年來,他們倆之間的聯系,除了zuoai,也沒別的了。他只是存了點期待,期待宋居寒僅僅是累了,僅僅是來他這兒平復一下情緒。 宋居寒“呿”了一聲:“你怎么還是那么悶,來,過來?!睋Q了個知情識趣的,早該主動點上來了。 何故走了過去,宋居寒一拽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何故那一米八的身板壓到宋居寒身上,著實挺沉,宋居寒輕輕哼了一聲,手放肆地伸進了他的居家服里:“讓我摸摸你發福了沒有?!?/br> “應該沒有?!?/br> 宋居寒從他的腹部摸到后腰,手下的肌rou依然柔韌緊實,他滿意地“嗯”了一聲:“成天坐辦公室,記得多運動,發福了就難看了,知道嗎?!彼尉雍羝鹚南掳?,親了他一口:“我們多久沒見了?還怪想你的?!?/br> “39天?!焙喂收f。 宋居寒笑了:“記得這么清楚,不愧是工程師?!彼粋€翻身將何故壓在了沙發上:“你頭發怎么濕乎乎的?” “外面下雨了?!辈虐l現啊…… “加班到現在?” “嗯?!?/br> “早說了讓你辭職,我給你錢,你開個咖啡館、餐廳,或者隨便做點什么,輕松又自在,何必成天去單位看人臉色,國企好混嗎?” “我不會干別的?!焙喂收f。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彼皖^在何故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就開始拽他的衣服。 何故很配合。 今天的宋居寒顯得很急躁,心情好的時候他喜歡做些前戲,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橫沖直撞,單純的發泄,今天就是后者。 何故疼得皺起了眉頭,他咬著嘴唇沒出聲。 宋居寒卻是滿足地長吁了一口氣:“何故,還是你好?!?/br> 何故有些迷亂地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如罌粟般令人上癮的臉,身體顫抖不止,紅暈慢慢爬上何故的皮膚。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沒能適應宋居寒野獸般的體力,但不適應歸不適應,至少他習慣了,至少他能忍。 宋居寒不止一次跟他抱怨過,和別人做不盡興,沒有他這么能配合,大概這就是倆人能維持關系到現在的原因吧,否則宋居寒身邊海一樣多的俊男美女,怎么也輪不到他來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恍然間他感覺宋居寒出來了,直接在他身體里…… 這也是宋居寒的愛好之一。 宋居寒氣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現在正是京城最難熬的時候,因為天氣已經很冷,供暖卻還沒開始,但倆人身體火熱的溫度趕走了深秋的寒意。 何故的眼神從渙散到聚焦,足足花了五六分鐘,他動了動,感覺相當不舒服。 宋居寒抱著他的腰,頭埋在他脖頸間,懶洋洋地說:“別動,讓我躺一會兒?!?/br> “我想去清理一下?!焙喂暑D了頓,補充道:“下次別在里面了?!?/br> 宋居寒掐了下他的胸:“讓我爽一下怎么了,只有跟你我敢不戴套?!笨跉庠谌鰦?,說出來的話卻像恩賜。 何故沒表示什么,他說過不止一次——實際上是三次,既然都沒有用,他決定以后不會再說。 宋居寒戲謔道:“這樣不是挺好的,滋潤一下?!?/br> 何故別過了臉去,臊得耳根發紅。 “你這里還是這么緊,平時有保養嗎?” 何故不說話。 宋居寒低笑:“也對,你根本不懂這些東西?!?/br> 何故只是把臉沖著沙發,想要緩解一些羞恥。 宋居寒看著何故赤紅的脖子,心情大好,他起身,把何故也拉了起來:“走,陪你洗個澡?!?/br> 何故腿有些發軟,被宋居寒摟著進了浴室,花灑一開,宋居寒將他背過身按在墻上,高大的身體覆了上來,不由分說地掀起另一輪征伐…… 等宋居寒折騰完,已經是半夜。清理干凈的何故躺在床上,疲倦的手指頭都懶得動。 宋居寒躺在他旁邊,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何故借著月光,仔細端詳著宋居寒的側臉,心里的滋味兒難以形容。他看著看著,宋居寒的臉好像在一分一分地倒退年齡,逐漸變回了少年之姿,而他的記憶也不自覺地回到了高三那年。 那時候,他是正在備戰高考的書呆子學霸,宋居寒是剛上高一就風靡全校的校草,個子高,會打籃球,精通好幾種樂器,市值幾百億的娛樂傳媒公司的太子,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常像大明星一樣在各類媒體上露臉,半只腳踏進了娛樂圈,最重要的是,長得還極好看。 他是個gay,他上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他喜歡看好看的男孩子,當然,只敢偷偷的看。 他們兩個原本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卻碰巧被老師拽到一起參與了一個校園環保公益宣傳活動。宣傳方式很簡單粗暴,就是把國外的一系列視頻在學校放一遍,宋居寒的作用是現場唱里面的主題曲,中英文都唱,而他的作用是翻譯那首歌的歌詞。 于是,有那么一下午的時間,他和宋居寒坐在老師辦公室里,對著筆記本譯歌詞。他全無音樂細胞,而宋居寒已經寫過不少曲子,發過自己的專輯。宋居寒對歌詞的要求很高,不是簡單翻譯過來就行,還要傳達意境以及押韻。翻了一下午,他發現宋居寒英文比他好多了,一問,人家從小有外籍家教,連續幾個暑假都會去國外最好的學校參加summer school。 他無地自容,覺得老師讓他來完全多余。 他還記得翻譯完后,宋居寒沖他笑了笑:“好了,我走了啊?!?/br> 那一個笑容說是有繁花勝放的魅力也不為過,他當時就覺得心頭被猛擊了一拳,不疼,酸麻,好像隨之被注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他記得自己緊張地說:“不好意思,沒幫上什么忙……” “嗯,你還是幫了忙的?!彼尉雍蜗聈盤,提起書包,少年的皮膚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柔和而動人的光澤,那明亮的眼神好似被揉碎了的星河,點點滴滴地灑進人心里:“難得碰到一個跟我在一起還不怎么說話的,清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