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郡主言重了,在下何罪之有?莫非是郡主想讓我死?郡主是想草菅人命嗎?” 哼——她不屑地哼了一聲,瞥他一眼,不再理會,轉身離開。 本想殺了王楷,卻不料王楷第二日已不見蹤影。 問過劉恪,劉恪也告訴她,她jiejie在見她回來后不久就病死了…… 正在恨頭上,偏偏那顏毓珉又不識相地送了信來,信中要約他相見,被她發現了。想到前世,又想起今生顏毓珉那種種囂張的舉動,她最終做了個狠心的決定。 …… 屋子里的人正對鏡貼花黃,聽到聲響一下子轉過身來,見來人是她,立馬甩起臉色:“你怎么會來我這里?” 她勾唇一笑,鬼魅一樣飄去她身后,掰過她的頭使她看向鏡子,又伸手撩起她一縷秀發,纏在手指間玩弄,她俯下身子,與她貼面,悄聲耳語:“我啊,是來跟你討債的……” 顏毓珉蹭得想站起身子,卻忘了她抓著自己的頭發,扯著頭皮的痛瞬間席卷全身,“啊——”得一聲尖叫,又被她狠狠按坐了下去?!百v人!”顏毓珉揚手對著鏡子里那站在自己背后的人面上扇去。 手卻被她鉗制?。骸盎蕦m里,你主動打了我一次,以為我還是那個軟弱的女人,會乖乖地任你欺凌!”話落,她狠狠捏住她的下顎,擠得她的唇都變了形。鏡子里映出兩副面孔,一副痛恨交加,一副得意獰笑。 “誰才是賤人?”她松開她,啪啪——兩聲掌摑完畢,那痛恨交加的面上,一左一右都出現了兩個深深的掌印,顏毓珉難以置信,以前那個被她掌摑后一身不吭的人竟然會變得這樣狠戾。瞪圓了眼睛,眼角都要裂開?!澳憔谷淮蛭??”氣得拔下簪子要向她刺去。 “你就只會用簪子殺人是不是?”顏傾側身一避:“留著殺你自己!”在她撲過來時伸腳輕輕絆了一下,顏毓珉已經撲倒在地,她掙扎著爬起來,望向她,嘲諷地大笑起來:“你來跟我討債?如今,什么都是你的了,你還想來跟我討什么債?” “你害死了我的jiejie!” “哼,”她不屑地輕哼:“你jiejie太蠢,用得著我動手陷害?晚晚meimei,那家人養活了你十來年,看來是對你不錯嘛,竟讓你心甘情愿、掏心掏肺地待一個沒有任何血緣的jiejie?!?/br> “哦,你不說,我倒差點忘了?!鳖亙A退下拇指上的戒指,緩緩擰開,徐徐向那地上的人靠近:“我娘跟我講過,小時候,我也跟在你屁股后面,黏著你,叫過你jiejie,可是,jiejie你卻不喜歡我,這一世,竟差點占了我的一切?!彼紫律韥?,拿出手中的藥丸,笑著舉到她跟前:“所以jiejie,前世今生,你欠meimei的,到了今日也該還了……” “你想毒死我?你別忘了,我還是劉恪的王妃!” 她仰天大笑,又抓起她的頭發:“那我現在將劉恪叫來,然后親手喂你,你猜,劉恪會不會阻止我?” “賤人!”顏毓珉呸得一聲,朝她面上啐了一口痰,“誰不知道你跟劉恪的私情?” “jiejie愛怎么想便怎么想……”她擦掉面上的污穢,得意地對她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jiejie喜歡的男人,他的人和心都是我的,我們還有兒子……” 一提起他,顏毓珉面上的神情立刻黯然下去,跌下身去,袖口的東西卻滑落了出來,自己還沒注意到,就被她快速地取走了,面色立時大異。 顏傾將那玉環提到眼前仔細打量,覺得眼熟,想了很久,想起在前世見過?!癹iejie說我賤,可我瞧著,jiejie也好不到哪里去呀!”她嘲諷地笑:“這不是王幕僚的東西么?我倒疑惑了,jiejie今日支開所有下人究竟是在等他呢?還是在等那個閹人???” 眼睜睜地看著她在自己跟前得意地笑,顏毓珉咬牙切齒卻無法反駁,咬出了血腥又咧嘴笑,笑出兩行清淚:“寄人籬下的日子好過?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的親生父母看作自己的親生父母,我問心無愧,可他們有將我當作親生女兒?也別怪我想搶走你的一切!你知道你當年為什么會失蹤嗎?”她的臉愈發扭曲,笑聲漸響:“是我做的,當年,你母親帶我和你一起去盛昭寺還愿,所有人都在午憩,你卻在我跟前鬧著纏著我要我和你一起玩,我見那守門的人犯瞌睡,便悄悄帶著你去了后山的泉邊玩水,趁你不注意,一把將你推入水中,那泉水瀉得急,很快就把你卷走了?!?/br> 她咬得牙齒咯咯作響,一雙黑亮的眸子被烏云蠶食,頃刻暗下,狠狠去按顏毓珉的肩,顏毓珉掙扎著,嘴里仍在講述,她就是要讓她聽后不悅,惹她動怒,她愈怒她就愈發快活?!肮羁尚Φ氖?,我把你推下去了,你還在那急流里掙扎著喊我jiejie讓我救你!我怎么可能救你?哈哈哈哈哈——我害怕被你娘發現,趕緊溜了回去。你娘醒來后發現你不在了,哭得四處尋找,沒找到你,她就問我,我都說不知道了她還將我痛打一頓。自你失蹤之后,你娘每天都哭,眼睛都快哭瞎——” 啪得一聲,顏毓珉話未說完,又被她一掌狠狠摑在面上,她捏住她的下巴,顫抖著將那藥丸急急地往她嘴里送,口中嘶吼:“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是你欠我jiejie和我的!” “賤人!你這樣害人性命,會不得好死!”顏毓珉掙扎著,仍在不屈不撓地謾罵。 她擠開她的唇,拼命將拿藥丸往她嘴里塞:“那你當年推我入水時,又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不得好死的今日?這藥丸是我在東宮時為自己準備的,現在就把它給你!給我張嘴!” 顏毓珉死死閉著喉,奮力地掙扎,抬起腿趁她不備狠踢了她一腳,忽然掙脫開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竟將那東西吐了出來。她追過去,卻見她撿起了地上的簪子,攥在手里,一回首忽然頓住腳步:“你想殺我?你還不配!死有什么可怕的,我早就不想活了!”說罷將那銳利的簪子對準脖子,自插了喉嚨,霎時,鮮血噴涌如注,嗵一聲,她倒在地上,去時,仍然大睜著雙目…… …… 她推開門,外面的桃花像染了血一樣紅,她緩緩走入陽光里,一抬眸,陽光刺目。 劉恪自光里走來,“原來你在這里,你跑來這里做什么?” 她望著他,不語。 見她神色不對,劉恪走近兩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道:“你沒事就好,可把他急壞了,快回去吧。那女人沒對你做什么吧?”劉恪疑惑地問,又側頭去看殿里,決定進去看一眼,剛跨了兩步,聽見她一聲大喝?!皠?!” 他頓住了,她真是膽大妄為,已不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了,敢這樣直呼他名字的又有幾個?他等待著,卻等來她一句:“我殺了你的王妃!” 劉恪轉過臉來,驚愕地望著她的背影,竟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他沒反應,她也轉過臉來,面對著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殺了你的王妃!” 劉恪看著她,愣住不動,眨了眨眼睛,良久,動了動嘴唇:“哦……” …… —— 江洲看了那封信,發現那不是顏毓珉的字跡,沒有與她說出來,怕說出來她會多心,只抱住她提醒道:“晚晚,不要那么輕易地相信別人,當心被人利用?!?/br> 她點頭:“我知道信是嚴孺人派人送的……”靠在他懷里:“我好想念承冀,當初撇下他一個人在皇后娘娘身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我真放心不下他?!?/br> “我做夢都想看看兒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兒子不會有事的,有你爹娘和皇后娘娘庇佑著他,還有我爹……我爹暗里會派人保護他的?!闭f到自己的爹時,江洲遲疑了下,早知道當時,就求那老嫗一并讓他看看他爹在做什么打算好了,可惜,他只看了與她有關的部分。憑他晉陽侯府的實力,怎么可能舉家下獄,白白受那些苦?他竟看不懂他爹要做什么了,難不成……看來,有必要讓那些暗人替他傳話問問他了。 她也有許多疑問,他爹身陷囹圄,卻依然能夠差遣暗人,呼風喚雨,當初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和承冀被劉慍威脅而袖手旁觀……真讓人心寒。 與她有關的,江洲自然都看見了,他心底里開始惶恐,他爹究竟是要做什么?難不成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她攥緊他的衣袖,終于問出了疑問:“你爹究竟是想干什么?我覺得他一直在暗中謀劃著什么,還有……” 他感覺到了那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在戰栗,伸手將她攬在懷里:“別怕,有我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br> 想起那尚不更事的小姑,她又道:“meimei,meimei被南陽侯世子帶走了,你爹竟也不管,他既可以安排我出宮去找你,難道沒有辦法救他自己的女兒嗎?” “什么?”那天真的meimei,竟還是無法擺脫任人擺布的命運,思及此,江洲不由痛惜地閉上雙目。心底里竟對晉陽侯生出一種恨來,既不救他的妻,也不管meimei的終身幸?!?/br> 她繼續憂心忡忡:“劉恪什么時候才能贏了那劉慍?什么時候咱們才能回去與兒子團聚?” “會很快的?!彼溃骸皠C現在不過代為處理國事,卻荒yin疏懶,已經激起了許多朝臣的不滿……”說到這里,竟想起了背后有個功不可沒的人,是他娘子…… 風云變 晉陽侯沒有給江洲任何回復,只說讓他安下心來,盡心竭力地幫助劉恪。 流言最初不知從何處傳出,說陛下已經下詔傳位給劉恪。然而,誰也沒有親眼看見過那份詔書。由此,眾人紛紛猜測,有人說,皇帝的確將皇位傳給了劉恪,而太孫早就發現了陛下的易儲之心,在皇帝身邊安插了眼線,偷梁換柱,毀了真詔,待皇帝一賓天再拿出一份以假亂真。 流言傳得越廣,對劉恪越有利,劉恪一黨又刻意制造流言。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質疑那把持朝政的皇太孫劉慍曾不擇手段地謀害皇帝,日后若登大寶,名不正言不順,朝中反對之聲漸響,越來越多的人支持長沙王劉恪揭竿勤王。 一眾謀士云集東宮,跪在劉慍的寢殿外,慷慨激昂地陳述形勢的危急:“輿論之下,長沙王乘機起事,勢如破竹,打著勤王的名義渡江北伐,一呼百應,如今已快攻下襄陽,天將生變,天將生變,天將生變??!”劉慍這才如臨大敵,從溫柔鄉里爬出來,手忙腳亂地穿衣整冠…… …… 前線戰事焦灼,男人們在指揮殺敵,后方營地穩定無事,女人們也在焦頭爛額地忙著照顧傷兵,軍營里本不該出現女人,但劉恪擔心自己離了王府,對手會自己的人下手,便帶出了嚴孺人和柳側妃,而顏傾此次,是無論如何都要隨著她的夫君一起的。女人雖幫不上什么忙,可到底比男人的心思細膩,至少縫補衣服之類的細活做得漂亮,也可幫忙照顧傷兵。 嚴孺人正在給一昏迷不醒的士兵包扎傷口,丫頭蘭心慌慌張張地跑來:“主子,奴婢剛剛送完藥回來,看見王爺他們在轉移了,這里似乎不安全了,估計王爺很快會派人來通知轉移的。主子看要不要先和大家說說,好提前收拾收拾?!?/br> 嚴孺人頓下手里的動作,又看看不遠處動作嫻熟的顏傾,應道:“知道了,你先別聲張,以免弄的人心恐慌,等我來說?!卑戤吙焖倨鹕?,走去軍醫身邊,一一查看那些搗好的草藥,又見軍醫忙得焦頭爛額,趁其不備,悄悄將一味常見的草藥倒進繡帕里包裹起來,又走去了隱蔽之地倒掉?;貋頃r恰聽見軍醫詢問:“咦?藥沒了?”軍醫隨后又發現儲存的那種草藥都用完了,一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見狀,嚴孺人忙上前詢問,軍醫便告知原因:“有種草藥用完了?!?/br> “用完了?”嚴孺人道,“那在附近可采得??!?/br> 軍醫答:“那草藥常見,在這附近倒是可以采得,可容易與一種野蒿弄混,現在不僅人手不夠,更缺少識藥的人啊?!?/br> 嚴孺人也隨之心急如焚,悄悄去看顏傾,顏傾早已注意到了兩人,一直在旁側耳傾聽,放下手里的活兒,走過去自告奮勇:“我識得那草藥,我去采吧?!?/br> “可是……”嚴孺人有些猶豫,“meimei是尊貴的郡主,還是世子妃,這種事怎么可以讓meimei去做呢?現在戰事吃緊,周邊也不太|安全,meimei萬一有個什么閃失,我怎好與王爺和世子交代?” “沒事的,”顏傾道,“救死扶傷,刻不容緩。那草藥常見,我認得,若派其他人去,怕是容易采錯,若采錯了不就瞎忙活了,我就去附近采,沒事的,嚴jiejie放心?!?/br> “好吧,”嚴孺人道,“那你小心些,我讓兩個士兵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里傷兵多,人手又不夠,我一個人去就好了?!闭f話時,顏傾已經利落地解下身上的圍布,拿起藥筐轉身便走。 見她走遠,嚴孺人又搜集來許多染了污血的紗布,吩咐蘭心:“拿去,給那溪邊漿洗的柳宓?!?/br> “主子?”對上她的爍爍的眸光,蘭心又收回疑問,慌忙斂眸,乖乖照做。 沒過多久,劉恪果然派人來通知轉移。 蘭心一邊收拾一邊疑惑不解地問嚴孺人:“主子為何要支開郡主?一會兒大家都走了,郡主怎么辦?” “她不會有事的!”嚴孺人答。 “可是……”蘭心還想說什么,已被匆匆趕來的劉恪呼喝打斷:“還愣著干什么?沒聽見本王已下達的命令?”劉恪滿面硝塵,三步并作兩步,染血的甲胄霍霍有聲,幾步跨來拉扯嚴孺人:“快收拾東西跟我走!”說話時目光卻在四下搜尋。 見機,嚴孺人撲過去晃著他的手臂,滿面擔憂,急急訴道:“王爺,郡主出去采草藥了,妾剛剛已經派人去找她了,可回來的人卻說沒找到?!?/br> 劉恪目光一凌,推開她拔腿就跑。 一片混亂中,眾人只顧著轉移逃生,竟沒有人發現少了一個柳側妃,也無人會想起她。蘭心大概已明白嚴孺人的用意。 柳宓和她的丫頭翠云正坐在溪邊漿洗紗布,因柳宓性子孤僻,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為了避開喧嘩,于是便選擇與丫頭翠云來小溪邊漿洗紗布。主仆二人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溪邊漿洗,漸漸地,翠云似乎聽不見喧嘩了,疑心道:“主子,怎么沒有聲音了?他們不會是走了吧!” 柳宓抬袖拭了拭額角的汗:“不會吧,要走也會差人來告訴咱們的!” 翠云不放心,急急站起身,跑到高丘一瞭望,焦道:“哎呀!主子,他們真的走了,都沒人了!” “什么?”柳宓這下急了,眼淚嘩嘩地涌了出來:“那咱倆要怎么辦?我不相信王爺會丟下我的,不如咱們在這里等王爺來吧?!?/br> 翠云道:“等什么王爺啊,王爺一忙活哪里還顧得上主子呀!主子,咱們還是趕快去追上他們吧?!?/br> “怎么會沒人了呢?”柳宓急的一邊哭一邊喃喃地為自己的女兒擔憂:“也不知道我的囷囷現在在哪里,她一個人該怎么辦?被他們帶走了沒?” “哎呀,快走吧?!贝湓普f著,急急地扯著她跑,兩人什么也顧不上了,氣喘吁吁地跑,中途遇見了一男人,柳宓在王府里見過他,欣喜地跑近前問:“王爺在哪里?” 那人垂了眼睫,眸視足下,禮貌地躬身行禮:“在下奉王爺之命,特來接柳側妃……” …… 野草長勢旺盛,萋萋已沒及人腰,附近幾乎都被翻遍了,還是不見她的身影,劉恪急得恨不得一把火將眼前遮蔽視線的障礙物全燎了。曠野的風聲呼嘯,吹得滿眼的野草梭梭地響。終于,風呼草搖聲里夾雜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劉恪豎耳一聽,辨出方向,耗著荒草,疾步奔過去,一把分開沒及人腰的野草,看見了她。她正忙碌地蹲著身子拿著掘刀賣力地掘著草藥。聽見背后的動靜,她放下手里的動作,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擦了擦汗,又低頭繼續掘草。 “你亂跑什么?誰讓你出來的,快跟我走!”劉恪勃然大怒,一把扯起她,她眉心一擰,奮力掙扎著,拼了命地要去拿那些草藥。劉恪什么也顧不上問了,彎下腰,撩起那藥筐,拖著她走。 “你發什么瘋?”她道:“草藥用完了,我出來采,只采了一點,不夠傷兵用一天的!” 劉恪腳步一頓,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將她扛起來便走。她還在不停掙扎,劉恪大喝一聲,揚手往她大腿上狠狠一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本王下令讓所有人迅速轉移,人都走了,就差你一個了!” 彈在他胸前的兩條腿這才安靜了下來。她軟了語氣:“那你將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走?!?/br> 劉恪不理會,繼續抗著她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了腳步,江洲立在對面,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劉恪肩上的人,長舒一口氣,箭步沖上來,一邊奪她一邊目光冽然地看著劉恪,劉恪避開他的視線,揚聲斥責:“本王讓你指揮轉移,你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我交給王隸了?!蹦钦Z氣同那兩道目光一樣不善。 “ 軍令如山,本王有說可以讓他人代勞?你知不知罪?” 江洲抿唇不語,將懷里的女人摟得更緊,劉恪咳嗽一聲:“本王就罰你,將本王的meimei背回去!” …… 柳宓四下環顧,連連搖頭:“不對,這不像是——”一轉身,驚駭地尖叫,翠云滿口鮮血,目光擔憂地望著她。旁邊的男人也對著她笑,緩緩拔出捅在翠云腹部的刀子,刀刃上的血滴子一滴一滴滑落草叢,他持著那明晃晃的刀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柳宓駭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沒事就好?!苯抟幌乱幌绿嫠龘岜?,似在安撫一個未定的驚魂。她并不害怕,那驚魂未定的倒是抱著她的男人,她側耳貼在他胸前,伸手抱住他,隔著堅硬冰涼的甲胄,去聽他狂亂的心跳。他忽然低下頭來,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堵上她的唇,一路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