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支,被他拉滿弓弦有力地送出,還是一箭中的,插在靶心的上一箭瞬間一分為二,嘩嘩兩聲相繼墜在地上,眼前不斷現出他們抱在一起的場景,江洲心煩意亂,接二連三搭箭射靶,一分為二的箭矢嘩嘩墜地聲不絕于耳。靶心好比是劉恪那張厭惡的嘴臉,江洲懶得去看,閉上眼睛,依然百發百中…… …… “為了一個女人,傷害我們的兄弟情誼,何苦?” “是你逼我的,明明知道是我先遇見她的?!?/br> “那又如何?” “你還想不想和太孫爭了?” “……” “你沒得選。否則,將來你什么都得不到?!?/br> “你敢這樣威脅我?不怕將來功成之后我殺了你?” “殺我?然后再搶走她?盡管試試……” “哈哈……”他大笑,“看你激動的樣子……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我若真想動她早就動了,還會等到你來?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的?!?/br>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br> …… 劉恪究竟是什么意思,早就答應了自己遠離她,今日卻讓他撞見這樣的情景。最讓他無法想象的是,她竟然表現得比劉恪還主動。江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腦子,剛才不該一氣之下走掉的,該回去問個清楚。 —— “郡王?”嚴孺人驚愕地看著劉恪,又裝作不經意地往床上瞥了一眼,看見床上的人已不省人事,驚慌地叫了一聲:“哎呀——”撲過去搖晃她:“meimei這是怎么了,meimei,快醒醒啊?!?/br> 劉恪一言不發,平靜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被她搖晃了半天,顏傾還是沒有醒來,嚴孺人又焦急地側首問劉?。骸翱ね?,meimei她這是怎么了?” 劉恪斂了眸子,語氣如常:“沒事,暈過去了。休息休息就好了?!?/br> 嚴孺人點點頭,拍拍胸口:“嚇死我了?!币娝律劳暾?,放下心來,又問劉?。骸澳强ね踉诖恕?/br> “是你該問的?” 嚴孺人惶恐低首,劉恪的視線游離在她垂下的頭發上,內心一直在作激烈的掙扎: “是你逼我的,明明知道是我先遇見她的……” “姑娘她,心系公子洲……” “看你激動的樣子……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我若真想動她早就動了,還會等到你來?放心,我不會跟你搶的……” 良久,他掙扎的內心才恢復平靜,起身去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走吧?!?/br> 嚴孺人一驚,抬首驚喜地看他,他的臉平靜的沒有喜怒的波瀾,她趕緊反握住他的手,順從地由他拉著出去了。 出來后,剛走不遠,與江洲迎面撞上。江洲警惕地盯著他,劉恪趕忙笑道:“你是去看她的?她睡著了?!币膊欢嘧魍A?,拉著嚴孺人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江洲在原地定定地站了一會兒,聽見身后有人相撞,一個女音帶著哭腔惶恐地訴道:“郡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起來吧?!?/br> 江洲回首去看,發現是她的丫頭琥珀。琥珀發現了他,雙目滿含驚喜和期待。劉恪讓嚴孺人把她拉起來,看了江洲一眼,又久久盯著她,她慌忙收回視線,聽見劉恪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若想活命,最好閉嘴?!?/br> 琥珀雙膝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劉恪伸手扶了她一把,又低聲道:“放心,你家主子毫發無損?!?/br> 江洲覺得很蹊蹺,待劉恪一走,忙詢問她:“發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她怎么了?” 琥珀抹了一把眼淚,不肯多說,在他詢問了兩三遍后只道:“我家姑娘,暈過去了?!?/br> 匆匆趕到,她果然毫發無損地躺在床上,琥珀放下心來,看著江洲俯下身子檢查她的情況,見她沒什么大礙,江洲詢問琥珀:“她為什么會暈,劉恪剛才為什么會從這里出來?” 琥珀猶豫了一陣,回答:“姑娘和嚴孺人一起出去,大概是暈了,被郡王送回來了?!?/br> “怎么暈了?” 琥珀搖搖頭。江洲還是覺得很奇怪,并不放心?!皠≡谶@里呆了多久?” 琥珀趕忙搖頭:“沒呆多久,奴婢就是去找了公子一趟,回來時郡王就出來了?!?/br> “這么說,你不在的時候,劉恪一直在了?” 琥珀為難地不知道怎么辯解。 江洲點點頭:“你下去吧,我守著她?!?/br> 見他似乎并沒有誤會,琥珀放心退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顏傾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前以手支額的江洲。想想還在和他慪氣,她不想跟他講話,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引起他的注意。江洲醒了,全神貫注地拿雙目注視著她,注視了一會兒,開口:“沒有話要跟我解釋嗎?” 她一怔,白他一眼,鼓起腮幫子倔強道:“你以為你是誰?我要跟你解釋什么?沒有?!?/br> 江洲哂笑:“你是想轉變心意了是么?劉恪讓你作王妃你就心動了是么?” 她猛然側首瞪著他,他那副哂笑的表情特別扎眼,笑道:“劉恪真是比你強多了,你除了愛猜忌還有什么?” “呵呵,所以,那水晶魚墜子是你當初轉送給劉恪的了?!苯尴肫甬敵鮿「乓谋砬?,恨之入骨,見她一直不服軟,故意說了狠話來刺激她。 她難以置信:“你還記在心里?” “我就是這么小氣?!?/br> 兩雙憤怒的眼睛相接,他嘲諷地一笑,突然箍住她的腰,狠狠地咬住她的唇,把她的唇給咬破了,她疼得叫了一聲,把他推開。 竟然被推開了,想到她主動環住劉恪的脖子,想到她的唇被劉恪親過他就來氣,再次去親她,又被她推開,他火了,捧著她的臉質問她:“劉恪這樣親你的時候你怎么不推開他?” “你瘋了,胡說什么?”她還不承認,江洲又厲聲質問:“你敢說劉恪沒有這樣親過你?” “沒有!”她篤定地說。對于昏迷之前的事一概沒有印象了。 “是不是他親你的時候感覺很不一樣?” 她啞口無言,懶得跟他理論,下床想走,被他攔住。她又惡言相向:“你真是比劉恪更不講理,他才不會像你這個樣子!” 他猛點頭,火氣十足道:“他不會?他就差沒扒你衣服了是不是?” 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啪一聲甩在他臉上,指著出門的方向:“你滾!” 江洲摸了摸被她甩得火辣辣的臉,真滾了。 兩人再次相見的時候是幾天后劉恪為江洲踐行的宴席上。劉恪說是一次家宴,與會的除了主人劉恪,主角江洲,就是劉恪的侍妾了,顏傾算是一個例外,她是被嚴孺人和她jiejie一起拉過去的。 嚴孺人過來告訴她:公子洲很快就要走了,如果不去,也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她知道他要回去跟蘇晚晚成親,連走的時候都不愿告訴自己,怕自己拖累他。 她更加堅定不見他了,偏偏jiejie過來告訴她:他拖我說,務必讓你過去,他有話要親自跟你說。 有話也不早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她不開心,心底畢竟舍不得也放不下,還是厚著臉皮跟著jiejie一道過去了。 見她們姐妹二人到來,嚴孺人忙上前引她們去空位就坐。偏偏空出了兩個位置,一個是劉恪的對面,一個是江洲的對面。她只好在江洲對面坐下,江洲頻頻抬眸觀她,她總是匆匆移目,避開他的目光。她每避開一次,江洲都要給自己灌一杯酒。 席間,眾人談笑風生,說的什么她一句也沒聽進去,輪到祝酒的時候,劉恪的諸位姬妾都歡喜地叮囑他此去一路順風之類的云云。輪到她時,她毫無準備,也沒聽見之前的人怎么說的,站起來舉著酒樽說出一句毫無溫度的祝詞:預賀公子洲與蘇小姐新婚之喜。 此語一出,諸位姬妾都大笑起來,大都不知她們的關系,但聽出她話里的醋意,紛紛掩唇偷笑,嚴孺人忙趁此機會打趣江洲:“顏二姑娘這么美,公子洲就娶回家吧,哈哈哈——”還有些大膽的姬妾跟劉恪提議:“郡王不若親自做媒,成人之美……” 聽得她面紅耳赤,她不知道她們是怎么看出來的,羞憤欲死,一時不知所措,被jiejie扯了扯衣袖才坐下去。笑聲還沒有停,她咬唇悄悄去觀江洲,江洲正噙著酒樽一角,面露薄笑地打量著她。 劉恪嚴肅地咳了咳,笑聲才漸弱。 眾人輪番祝酒,江洲一連飲了許多杯,酒氣慢慢地上了臉,渾身發熱,看她更加頻繁。 劉恪喚來侍女不斷給江洲斟酒,那侍女見他有些醉了,倒了半杯,提起酒壺欲離去時忽然被江洲捉住了手,把壺嘴對準自己的酒盅抽了下去。侍女驚呼出聲,江洲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忽然面露驚愕之色,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遲遲沒有移開。 這時不知是誰看向顏傾多嘴了一句:“我瞧著這個侍女跟顏二姑娘很有幾分相似呢?!?/br> 顏傾聞言也去看那個侍女,確實跟自己長得有五分相似。但她更多的關注都放在江洲身上了,江洲在看了那個侍女半晌后,把那個侍女拉了下來,讓她坐在了腿上,靠在了自己懷里。 青鯉擔憂地看了顏傾一眼,顏傾忽然站起身來,告辭了。 眾人又看著她的背影,打趣江洲:“看樣子,顏二姑娘是吃醋了,呵呵呵——” …… 她匆匆回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以前在青樓,有個侍女坐在江洲腿上被他厭惡地一把甩了開來,現在他竟然主動拉其他女人入懷。顏傾猜測,他今天讓自己過去,分明就是想當著眾人的面奚落自己一場…… 翻來覆去,翻出一身臭汗,只得再次去沐浴,剛起身,外間傳來了一聲推門的響動。 “琥珀?” 沒人回話。 顏傾再次問了一句:“琥珀?” 腳步聲越來越沉。 匆匆穿衣,剛穿完衣服,還沒來得及穿鞋,卻見江洲已經跌跌撞撞地朝她走過來了。隔著幾步距離,他滿身酒氣,斜斜地倚在繪著美人出浴的琉璃屏風上,望著她笑,笑得詭異。 “干什么?你怎么喝這么多?”她躬身去尋找鞋子,卻聽見他走過來的腳步聲了,慌忙站起來,看見他提著一雙繡鞋笑吟吟道:“找鞋?在我這兒呢?” “給我?!?/br> 他揚手一扔,兩只鞋在空中劃了個弧度,落到屏風外面去了。她知道他喝多了,舉止與以往大不相同,趕緊過來扶他道:“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吧?!?/br> 他手一揚,拂開她,指著她的浴桶道:“我要在這里沐浴?!?/br> 什么? “你給我洗?!彼话盐孀∷?,笑得比春花還燦爛,然后自己開始脫衣服。 “……” “好好好?!彼龘P聲呼喚琥珀,琥珀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擺脫他,自己去弄熱水。換完熱水時,他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她捂住眼睛趕緊跑了。 屏風內不斷傳出拍打著水花的呼喚:“過來伺候我沐浴……” 任他喊啞了嗓子她也沒出現。 …… 忽然他叫了一句:“我有話跟你說,你過來?!彪[隱約約地,她看見屏風里的人已經起來穿好衣服了,聽他講話,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誰知一進去沒看見人,一回頭,忽然有個影子撲了過來,她被他抵在了屏風上親吻,還是滿口酒氣,他不給她呼吸的機會激烈地不斷往里探索。他興致正濃,忽然聽見砰得一聲,巨大的琉璃屏風忽然倒了下去,碎得四分五裂,她險些摔倒,被他挽住了腰。 江洲扯著她,三兩下輾轉,把她抵在墻上,開始脫她衣服。 “你要做什么?” “脫你衣服,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瞪她一眼,醉醺醺地笑:“沒錯,我才不會跟劉恪一樣,劉恪不敢做的事,我敢?!编偷匾宦?,已經撕碎了她一層衣服。 他的動作很迅速,力氣很大,她的衣服很快被他撕得零亂不能蔽體,江洲在她身上細細掃視,隨后猛然掀起了她的羅裙把手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