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H)
一頓飯吃得恍恍惚惚,衛載很是感受了一下來自長輩的關愛。哪只是許見悠珍視這樣的溫暖親情呢?衛載又何嘗得到過這樣誠摯的純粹的關懷?她吃過山珍海味見識過極致的奢靡,卻從未品嘗過包裹在家常飯菜里家的味道,這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卻又本能地想要親近。 溫熱的食物順著喉管一路暖到胃里,又讓這溫暖沿著血脈傳導到四肢,到指尖。千百年不曾有過的踏實重回身軀,她只覺得自己的軀體和靈魂都被暖意包裹,像回到了最初的母體,自由、舒展、安心。 許見悠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回以溫和寬慰的笑。 吃完了飯,許見悠迫不及待地拉著她進了臥室,闔上門,許見悠背靠著墻松了口氣。衛載好奇地打量著她的房間,許見悠在她身后感到頭疼。 “……怎么就突然能看到了呢?是只有我爸媽能看到還是別人也能?明天帶你出去轉轉吧……怎么還能吃飯呢?不會吃出毛病吧?……所以你現在是個活人了嗎?” “阿悠?!毙l載打斷了她,轉過身面對她,含笑展開手臂,“來?!?/br> 許見悠定定地看著她,漸漸紅了眼眶,她上前一步張開手臂緊緊擁住衛載,衛載也用同樣的力道回抱了她。 安靜的房間里,兩幅軀體緊緊相擁,不分彼此。是暖的,是熱的,胸膛貼在一塊兒能感受到兩顆心臟有力的躍動,鼓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是生命的力量。臉頰貼在一起,逐漸升溫的熱度灼燒著彼此,她們蹭了蹭彼此柔軟的臉頰,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暈染得耳根也跟著發燙。 這是真實的有血有rou的一副軀體,是她曾經無比熟悉無比契合的一副軀體。不再冰冷,不再沒有呼吸,不再寂靜到沒有血液流淌的聲音。 她們終于能夠沒有任何阻礙地緊緊擁抱在一起。她們是嚴絲合縫契合在一起的兩半,是被時光長河分隔在兩岸的彼此,而現在,她們終于補足了缺失的那個部分,當把所愛擁入懷中融進胸膛的那一刻,她們的靈魂再一次飽滿充實起來,缺失的血rou如同渴水的草木汲取到了水源一般迅速地生長填補,讓彼此密不可分。飽脹的感情在心底里生發、膨脹,滿到溢出來,溢出心臟溢出軀殼,生根發芽的滿足包裹住了她們。此時此刻,她們終于成為了完整的彼此。 不可名狀的感情從心口涌出來,涌上喉頭,讓喉嚨哽咽,涌上眼眶,讓眼眸泛起水光。 她們擁抱了很久很久,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緊緊相擁,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滿足。 許見悠把臉頰埋進衛載的頸窩,那里有動脈在躍動,有熾熱的溫度,有衛載自身的淡淡香氣,這些都是此前的衛載沒有的東西,作為魂體的時候她像一塊冰像一團氣,她存在,可她沒有作為人的這些細節。但現在她有了,心臟跳動血液涌動的節奏一如往昔,常用熏香沾染到她身上的揮之不去的淡淡味道也叫人無比熟悉。她們沉溺在飽滿的愛里,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時光長河奔涌著在她們身邊淌過,無數的碎片在流沙中閃爍,她們的前世今生,盡在其中。 突然地,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們,她們恍然驚醒,匆忙從對方懷里退出來,遠遠彈開,一人站在房間一頭,假作無事發生。 mama沒有進來,只是在外頭喊她們早些洗澡,免得熱水器來不及燒水供應不上。 許見悠應了一聲,腳步聲又遠了。她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頭看向床邊同樣面紅耳赤的衛載,輕笑起來。 衛載有些窘迫地轉過了頭。 曖昧的氣息一下散了個干凈,許見悠起身打開她的箱子清行李,邊整理邊道:“你得先換身衣服吧?這么華麗的一身古裝,我媽剛才偷偷看了好幾眼……應該能先穿我的……明天還得帶你先去買衣服……給你,拿著,你先去洗澡吧?!?/br> 一沓衣物被塞進衛載的懷里,衛載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微微皺起眉頭,對許見悠道:“我好似覺得……你變得嘮叨了起來……” 許見悠瞪她:“我向來如此!快去洗!”這般說著又從柜子里翻出一條干凈的浴巾丟進衛載懷里。 浴室就在許見悠房里,衛載推了門進去,沒一會兒又探出頭來:“你不來陪我嗎?” “你不是看過我怎么使浴室里的東西嗎?可別說你不會用?!痹S見悠冷笑。 “來嘛~”衛載做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哀求模樣,“長得完全不一樣,確實不會用呀……” 許見悠嘆了口氣,終是站起身進了浴室。 衛載笑得開心,許見悠還有些小脾氣,拿下巴點了點她,冷聲道:“抬手?!?/br> 衛載便乖巧地展開手臂,許見悠湊近了,一樣一樣解她身上的配飾,而后又從身后環住她的腰,解開了她的腰帶,然后是衣裳,一件又一件,小心地放到門外的板凳上。衛載的一身衣裝華貴至極,卻也繁瑣至極,但許見悠卻是熟悉的,她慢條斯理地解,躁動的心跳漸漸沉穩下來。 這樣的許見悠,衛載也很熟悉。無數個晨昏,許見悠替她寬衣解帶,為她著裝佩玉,她們那時候就是貼得這么近,她低著頭,手上有條不紊,衛載垂眸就能看見她溫柔的面龐,一如現在。她的心蕩了一下,不同于方才擁抱時的飽滿,在這一刻,她在許見悠不自知的溫柔里,如鏡的心湖蕩了一下,泛開柔軟的漣漪。 許見悠解得認真,沒一會兒就將衛載扒得只剩中衣。僅僅隔著一層中衣,許見悠還沒將手貼上去,就好似感知到了衛載皮膚上灼熱的溫度。 那溫度暈染得她紅了眼眶,她環住了衛載的腰,自身后貼上去,兩幅軀體再一次貼到一起,她將輕柔的吻落到衛載的頸后,衣衫慢慢剝下去,滑到哪里,吻就落到哪里,她用唇舌描摹心愛之人重塑的軀殼。 吻很輕,沒有太多情欲的味道,是失而復得的珍重,是久別重逢的感嘆。 衛載在她的描畫里被扒了個干凈,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點點從華美的衣飾里被剝出來,成熟的身體曲線在鏡中一覽無余。當發髻也散了個干凈,她身上不再有千百年前的余韻,那樣的過去仿佛只是一場漫長的夢,現下里曲終人散,終歸回到現實,回到讓她心安的那個人身邊。 身后,許見悠也脫了衣裳丟出門外,兩個人現在都是赤條條了。 “過來,坐這里?!痹S見悠擺正了淋浴下的一張小板凳,把衛載按了上去,在衛載好奇的眼神里打開水龍頭,讓花灑對著角落等水溫調到一個合適的溫度,而后小心地打濕了衛載的發。 水溫恰好,水汽升騰,衛載乖順地坐在那里,任憑許見悠揉搓她的長發。 “好長?!痹S見悠不由感嘆,拖長的尾音在浴室里回蕩。 衛載回手捉住發尾拉到身前撥弄,道:“我想去修一修……” “嗯?修成什么樣?”許見悠不以為意,隨口接道。 “短發怎么樣?很帥氣的那種?!毙l載輕笑。 許見悠頓了頓,嘆道:“無法想象?!?/br> “那……染個色燙個大波浪?”水流從頭頂沖下來,帶走泡沫,墜到地磚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許見悠沉默了一會兒,仍是覺得想象不到,但她只是說:“過了年帶你去tony老師那里看看,讓她給你推薦下吧。變一變,也好?!?/br> 衛載笑起來,聚攏掌心接了一捧水,看著水流從指縫間流出去,又接滿。 “好啦,自己去洗吧?!痹S見悠給她把頭發上的泡沫沖干凈,指揮她自己抹沐浴露,在衛載玩泡沫的時候,把自己也洗了洗,回過頭的時候瞧見衛載在看她。 她側了側頭,疑惑道:“怎么了?” 衛載笑著搖頭:“沒事,看看你?!?/br> 許見悠后知后覺地羞赧起來,扯過浴巾拋到她頭上蓋住了她的上半身:“擦干出去了!” 她用另一條浴巾擦干了自己,出去穿上睡衣,衛載跟在她身后,也擦干自己穿好衣服。許見悠插好吹風,示意她過來坐。 吹風機嗡嗡地響,衛載的頭發又長又多,吹了很久,久到衛載開始打瞌睡,她已經不是不需要吃飯睡覺的魂體了,便也久違地開始犯困。 恍恍惚惚間,吹風機的聲音好像停了,有灼熱的呼吸和親吻落到頸間,專往敏感的地方去。衛載輕哼了一聲,側頭要躲,卻被一雙手攬住了腰身,緊緊禁錮在懷里。霸道的、強勢的,卻又是溫柔的、體貼的,是她呀。 衛載窩在許見悠的懷里,昏昏沉沉猶在夢中,什么時候被帶著上了床也不知道,她本能地擁著許見悠,迎合她的親吻與撫摸。 吻纏到了一起,熾熱的吐息交織,許見悠撐著自己,居高臨下看著衛載漸漸沉入欲望。她仍記得衛載的喜好,手順著軀體一路撫下去,在每一處敏感點逗留,讓衛載發出滿足又渴求的輕嘆。 然后手滑向了腿間。 衛載很久沒有過了,濕得徹底,卻又敏感得驚人,不過輕輕按上頂端,就叫她發出一聲驚呼,條件反射地夾緊了腿。膝蓋頂入腿間,分開了她的兩條腿,不許她并攏,指尖開始動作,揉弄、挑逗。 衛載摟緊了許見悠,強烈地快感沖上大腦,強勢地撞散了一切,睡意又或許理智。她不受控制地發出呻吟。不過一聲,在安靜的臥室里蕩開,而后被一只手捂住了后續。 許見悠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出聲,另一只手卻未停,攪弄得衛載泫然欲泣,快感一波一波地沖擊著防線,堤壩搖搖欲墜,卻無處釋放,眉頭緊鎖,鼻腔里發出難以忍耐的哼鳴,更多地卻都被抑在口中,那只手擋住了出口,令快感只能在體內反復回蕩。歡愉到了極點并生了痛苦。 許見悠魅惑的聲音落在耳邊:“阿載,忍一忍……爸媽睡在隔壁……別出聲……” 衛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在哪里,而這認知仿佛成了最后的機關,輕輕一撥,洶涌的潮便好似找到了缺口,摧枯拉朽奔涌而下。衛載咬緊了牙,攥緊了許見悠的手腕,力氣大得好似要折斷那節纖細的骨頭。身體繃得極緊,奔涌釋放的快感讓她的頭腦空了一瞬。不過是一瞬,她的眼眸重新聚焦,落到了許見悠同樣沾染了欲望的臉上。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帶著調侃的笑意,帶著久違的熾烈,那里面是她沉沉的思念和眷戀。 許見悠松開了捂住嘴的手,感受著衛載劇烈的呼吸起伏,垂下頭輕蹭她的臉頰,輕柔的吻觸上了額間細密的汗水,舐去了眼角溢出的淚。衛載喘息著伸出手環住她的脖頸,主動地吻上她。 指尖再往深處滑下去,被溫潤的泉眼徹底包容。衛載頓了頓,攀附得更緊,唇舌交纏,帶出些微的水聲,與另一處的潺潺流水之聲和到了一起。泉水涌動,體內的潮彷如永不停歇,一遍一遍地翻起浪,再拍下來,每一次潮涌都叫歡愉涌遍軀體的每個枝節。衛載耐不住地皺緊了眉頭,在無窮無盡的歡愉里還要分出幾分理智忍耐著不要發出聲音,但這理智早已破碎不堪,聲音壓在喉嚨里,每一次涌動里都要被撞出些許,又克制著吞回去。 許見悠時時刻刻關注著她,欲望蒸騰起瘋狂,暈染了她的眼眸,她的理智同樣搖搖欲墜,想弄得她失神,想叫她出聲,想聽見她嬌媚破碎的喘,想看見她更多隱忍克制的模樣。她虔誠地低頭親吻衛載的鎖骨,輕輕地用牙齒去咬,些微地弄疼了衛載,衛載吃疼地悶哼了一聲,她又松開齒關,再度換成溫柔的吻。吻越是溫柔似水,下面的進攻就越是激烈,衛載仰起頭,將纖長的頸徹底袒露,許見悠隨即舍了鎖骨,將吻落到頸間。那是極敏感的地方,衛載承受著猛烈的進攻,另一邊卻被溫柔地撫慰,兩廂沖擊之下,她幾乎要壓不住呻吟。 僅存的些微理智支使著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掌根牢牢地嵌進齒間,留下一排半深不淺的齒印,聲音被壓制住了,可不知為何,喘息卻越發重了。一聲一聲的氣息,從胸腔到氣管到鼻翼,一聲一聲清清楚楚地訴說著渴望。越是壓抑就越是渴望。 這樣的衛載像一株看起來脆弱卻又堅韌的花草,纖細的莖葉仿佛一掐就斷,可實際上細長的花莖一圈一圈地纏繞著攀折的手,卻又怎么也扯不斷。 “唔……”衛載快要到達極限了,她嗚咽著沁出淚來。 許見悠知道,她清楚地知道衛載每一個反應的意義,她拉開衛載咬在齒間的手,在衛載發出聲音之前吻上去,舌尖探進去尋找另一處柔軟,這個吻強勢地汲取著口中的一切,也替代衛載的手堵住了聲音。 衛載仰頭應和著她的吻,抬手抱住了她,手一點點在背后收緊,緊緊地纏著許見悠,好似這樣用力的攀附能助她承受更多。 疾風驟雨從不管大地是否能夠承受,它只放縱地兜頭澆下,讓所有人低頭臣服。 “嗚……”先是身體的緊繃,再是破碎的呻吟,潮水奔涌而下,沖刷著整副軀體,靈魂好似出了竅,被巨大的滿足包裹。緊繃的松弛下來,呻吟轉為大口大口的喘息,尾調一陣一陣地流竄,每一次都帶起不受控制的顫。 許見悠摟她在懷里,吻柔下來,一下一下憐惜又珍視地輕啄,從唇角,到下顎,到喉頭,到鎖骨,到胸膛。衛載緩過勁來,睜開眼看向許見悠。 這個時候的許見悠正將吻落到胸脯,間隙里抬起頭,正與衛載對上眼神。 衛載看見了她含淚又含笑的一雙眼。眼眸的主人回以她堅定與虔誠,垂下頭,將吻印上心臟。 她低下頭顱,向她的君王臣服。 —————————— *嗨呀,好看的話能在評論區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