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絮知道自己很幼稚，真假千金爭寵的劇情很狗血，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你是不是瞞著我跟你親生女兒見面了？”

    面對陳絮的含淚控訴，姜女士明顯有一丟丟被抓包的心虛。

    “那個，早晚要見面，在超市碰到了，就請她們喝了個茶……”

    “超市碰面？”陳絮臉上寫著你騙小孩呢，“她們這輩子都沒逛過平民超市吧，能跟你正好遇到?！?/br>
    “你這孩子，跟你說實話你還不信?！苯繑倲偸直硎舅矝]辦法。

    “哼，你親女兒漂亮又有禮貌，知書達理的，好像還是個畫家呢，你當然更喜歡她，對我就隨便敷衍一下啦?！?/br>
    “哪有??！”

    “就是這樣，你偏心！”

    “我還不是為了你，錦薇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約你出來你又不肯，只能找我幫忙?！?/br>
    姜女士無奈地看著氣成河豚的女兒，也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矯枉過正了，堂堂一個警察，表達憤怒情緒的時候，沒有一絲絲暴力傾向。

    而是……在暴揍玩具熊，這個畫面太好玩，她都想拍下來分享給項錦薇了。

    哎，明明小時候都敢揍比她高大的男同學，怎么越大越溫順，偶爾炸毛也這么可愛。

    “媽，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理項錦薇，她特別陰險狡詐的?！标愋跄笾婢咝艿哪X袋，惡狠狠地說：“你倒好，居然跟她成了統一戰線，到時候被人家賣了還幫她數錢呢?！?/br>
    “我們倆都是你的媽，我們站在一起的前提是為了你呀?！苯亢軙o孩子順毛。

    “我不需要她……”陳絮剛嘟囔了半句，就被姜女士譴責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她現在有點明白項錦薇曾經說過的，永遠不要讓自己站在道德的洼地。

    明面上項錦薇可沒有對不起她，反而一直在關心她，試圖討好她，要是她這么油鹽不進的，當然就會被認為是沒良心，連親媽都不認了。

    “她也沒給我適應的時間，就突然要介入我的生活，那我不習慣不是很正常嗎？”陳絮動了動腦筋，想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

    姜女士很滿意她的轉變，笑瞇瞇地說：“當然會給你時間，但是你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偶爾發個信息也好，你不是存了一大堆表情包嗎，沒事就給她發一個，既拉進了距離，又不讓你沒話找話說，多好呀?！?/br>
    陳絮嘀咕：“這么周到的主意，就不像是你能想出來的?！?/br>
    看來敵人挖墻腳的進度很快呀。

    在姜女士期待的眼神里，陳絮挑了一個貓咪打哈欠的表情發給項錦薇。

    “這是啥意思？”

    “本大爺睡醒了，告訴她一聲唄?！?/br>
    “大晚上的你睡醒了？”

    “跟睡不睡醒沒關系，這就是我的態度——理你一下就知足吧?！?/br>
    姜女士欲言又止：“你比這只貓還欠揍?！?/br>
    “切，想給我當媽那么容易嗎，我當然要考驗一下她?！标愋跻荒槹翄?。

    “行行行，真是，給你當一回媽還成了福氣?！彪y得陳絮愿意認媽，姜女士也不為難她，又提起了周末要去度假的事。

    陳絮立刻拒絕三連：“不想去，沒空去，忙著呢?！?/br>
    “少來啊，我問過你莊叔了，他說你之前加班好幾天，周末要給你放假的?！?/br>
    姜女士直接把她的后路給切了，陳絮委屈：“你竟然找莊叔叔徇私，同事們都在加班，我去度假，以后同事們怎么看我呀?！?/br>
    “別欺負你媽沒正經上過班，我知道有種放假叫調休，換算一下，實際上根本沒放假，還讓你感恩戴德的?！?/br>
    陳絮抗議無果，姜女士不僅把周末的活動給她安排得明明白白，還給她準備了全身的行頭，包括泳衣……

    “媽。你確定讓我穿這個？”

    她看著詭異的紅色的比基尼陷入了沉思。

    “是有點大膽，不過嘛……”姜女士摸著下巴打量她，“你的身材又不差，自信一點，就算平胸也可以穿的?！?/br>
    陳絮僵硬地抬頭瞪她：“你怎么不穿！”

    “呵呵，要是只有我們倆去度假，我是無所謂的，挑戰一下也無妨，但是這回有你親媽和婭欣在?！苯啃邼匦α诵?，“你親媽顏值多高啊，身材多好呀，根本不像四十多歲的人，說她不到三十都不夸張的，我在旁邊就像個老黃瓜刷綠漆?！?/br>
    “我就知道，又是項錦薇的主意！”

    陳絮盯著她一字一句說：“不穿，打死都不穿，不然你們三個自己玩去，我寧愿去停尸房拼死人，”

    “逗你呢，錦薇還真了解你，說你死活不會答應穿比基尼的，我們還打賭來著?！苯渴蘸靡路?，特別嫌棄地說：“你一個年輕小姑娘，比我們中年婦女還保守呢?！?/br>
    陳絮就當沒聽見，她可太清楚項錦薇的惡趣味了，就是故意整她！

    開玩笑呢，她那種特殊情況能穿比基尼嗎，萬一露出來怎么辦！

    臨近放假那天，陳絮依依不舍告別同事，就好像她不是去玩，而是去坐牢似的。

    剛出警局大門，就聽見喇叭聲，一輛紅色跑車非常顯眼也非常sao包地停在馬路對面。

    陳絮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一屁股坐上去，罵罵咧咧說：“就你愛顯擺，你怎么不開著直升機呢?！?/br>
    “直升機，有點難度啊?！迸緳C側頭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是你？”陳絮趕緊把伸過去的爪子收了回來。

    差一點點就被扭送回警局了，她本來是想破罐子破摔，嚇唬一下項錦薇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就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派了陳婭欣來接她。

    “mama去接姜媽了，就讓我來接你，她說你應該會給我一點面子的?！?/br>
    “這么說好像我很難搞的樣子?！标愋跣睦锪R著項錦薇敗壞她名聲。

    “沒事啦，其實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接受這件事的，哭了好幾個晚上呢?！标悑I欣笑笑安慰她。

    陳婭欣主動分享了自己這些天的心事，從驚慌不知所措，再到慢慢接受，非常健談，看起來已經把陳絮當成好朋友了。

    陳絮有點茫然，她們雖然共享了兩個媽，但是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為啥陳婭欣會對她一見如故呢？

    她試探著說了些自己的想法：“我對她有意見，主要是代入了你的立場?！?/br>
    “我的立場？”

    陳絮說：“我聽說了，在你十二歲的時候，她就跟陳繼賢離了婚，可是卻把你留在了陳家，假如她是沒有經濟來源，脫離家庭主婦身份之后生活艱難的單親mama，我還可以理解她的做法，但是她明明有錢的，帶你離開也能給你優渥的生活，為什么還要把你留在陳家寄人籬下?！?/br>
    “所以你覺得她對我不負責任，代入你自己的話，如果沒有發生我們調換的事，被她留在陳家的就是你了?！?/br>
    這時候跑車已經開到了郊外，陳婭欣把車停在了環顧公路上，打開車窗，讓河風吹了進來，湖邊風景如畫，但是她更有興趣看著義憤填膺的陳絮。

    “親戚就是親戚，永遠代替不了父母的，更何況陳繼賢還是個完全不負責任的混蛋?！?/br>
    陳婭欣慢慢搖了搖頭：“不，如果我們沒有被調換，當年在她身邊的人是你，她一定會把你帶走的?！?/br>
    “為什么，我有什么不一樣，你可別說她更愛我?！标愋踔理楀\薇一定會rou麻兮兮地這么說，但是從陳婭欣口中說出來，就感覺乖乖的。

    陳婭欣沒解釋，只是靜靜看著她，臉上慢慢浮現了一個難以描述的笑容。

    “你別看我呀，有什么好看的?！?/br>
    “這樣好了，我來問你，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留在陳家嗎？”

    “不會啊?！标愋跸乱庾R就回答。

    “但我會選擇留下?！?/br>
    陳絮還想問她為什么，陳婭欣又對她露出了那個微笑，并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好像是留了兩個謎題給她，陳絮滿腦子問號。

    什么情況嘛，陳婭欣的愛好是謎語人？

    一直到她們跟兩個媽匯合，到酒店安頓，陳絮看見陳婭欣和項錦薇站在一起，如同一對姐妹花，這才靈光一閃想明白了陳婭欣想告訴她的真相。

    “她的意思是，當年不是項錦薇要她留著陳家，而是她自己選擇留下的，如果換做是我這種單純的小朋友，一定會跟親媽走了，項錦薇也不會放心我一個人在陳家?！?/br>
    至于那兩個神秘的微笑，完全是關愛智障的笑容。

    陳絮氣得鉆進被子里滾來滾去，她就說嘛，項錦薇養的女兒跟她一樣陰險狡詐。

    可惡，她怎么就放松警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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