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掀開的一瞬間,什么事都沒發生,我卻覺得手心有點涼,就好像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塊冰淇淋。 西裝大叔舉著手電筒,朝著盒子里照射而來??辞宄跋蟮乃查g,眾人全都蒙了。 盒子里的正中間,有一棵草。沒錯,僅僅是一棵草,獨苗的感覺,就矗立在正中間。其次在這一棵草的旁邊,還有一只乳白色的蟲子正在緩緩蠕動,從外形上看起來像是蠶。 “這一草蟲怎么用?”我問二爺。 二爺說:你就直接問他。該怎么出去。 畢竟一草蟲的盒子是我打開的,所以我來問才可能有效,我此刻天真的對著盒子,問:小蟲子呀小蟲子,你告訴我,我們從哪里走,才能出去呢? 話音剛落,那只乳白色的小蟲子,開始蠕動著自己的身軀,緩緩的朝著錦盒正中間的那棵草上爬去,它爬的速度很慢,即便如此,我們也得耐心的等。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那只蟲子慢慢的攀爬到了小草的頂端,由于這棵草的頂部非常纖細,根本承受不住這條乳白色小蟲子的重量,此刻偏向了一側,而小蟲子就趴在草葉的頂端。一動不動。 我一愣,看向了二爺,二爺看了一眼錦盒中的一草蟲,然后指著那棵青草壓彎的方向說:朝著這里一直走,一定能出去。 話畢,二爺大步流星的朝著山壁上走去,我小心翼翼的端著一草蟲,跟隨在眾人的身后,到了山壁附近的時候,二爺大著膽子伸手去觸摸山壁,結果傳來的感覺并非實質。二爺的手直接沒入了石壁之中,就好像那石壁就是一灘淤泥。 “障眼法就設在這了,其實就是雕蟲小技,我們走?!倍斠粨]手,率先鉆進了石壁之內。 我也鉆進石壁之中,下一刻,場景一變,我發現我們五個人全部站在了山洞口,而此刻的天空,正是下午兩點多鐘,也就是說,我們離開了箴羊王祭壇的那一塊黑夜區域。 合上了一草蟲,我遞給二爺,說:二爺,這一草蟲還是你留著吧。 二爺搖頭說:用過一次就不行了,一草蟲小可以指路,大可以指命。但它只能指出一個方向,剩下的道路必須你自己去走,所以,在指路方面是非常好用的。系狂役號。 “那咱們走吧,這神秘力量不要也罷?!蔽覍㈠\盒收好,準備回去把盒子還給烏力罕。 順著峽谷往上爬的時候,我這才想起:草,我帶來的那只小羊羔呢? “都先別走,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帶來的那只小羊?”我趕緊揮手攔住眾人。 大家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記不清那只小羊究竟是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走失的了。 我拍著大腦,仔細的翻找記憶深處,最后猛然醒悟,我是在第一次和二爺他們四個人分散的時候,獨自一人跑到了箴羊王祭壇之前,那個時候,我的小羊就不見了。 而在我與他們四個人分別之前,小羊還是在我身邊的。 要是按照這么說的話,小羊現在還被困在烏鴉洞里邊嗎? 西裝大叔說:不用回去找了,一只羊而已,回去給烏力罕大叔賠點錢就是了。 我說: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小羊是無辜的,我們把它帶來,現在生死未卜,要是就這么離開,恐怕不太好吧。 二爺想了想,點了一支煙說道:阿布,別想太多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們還有命走出來,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我也可憐那只羊,但事情孰重孰輕,你應該能考慮清楚。 說罷,二爺和西裝大叔繼續趕路,葛鈺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阿布,不管什么時候我都相信你的任何想法。 我點了點頭。 等到蘇楨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她冷靜的說了一句:阿布,你一定要學會狠,你不能太仁慈。仁慈的人,干不了大事。 我有些走神,等蘇楨離去之后,我才醒悟過來,連忙問:真的嗎? 蘇楨半側身子,甩了一下馬尾,扭過頭來對我說:心不狠,站不穩。仁慈的人干不了大事。這是老祖的原話。 我想起以前在古文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太仁慈的人真的不適合做大事。 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只能在心里希望那只小羊能夠平安的生活在這峽谷里吧。 回到烏力罕所在的蒙古包之時,烏力罕在家,而他的兒子赤那還正在參加那達慕大會,烏力罕看到我們的歸來,很是驚訝,立馬問道: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二爺嗯了一聲,說:峽谷里的神秘力量確實發生了變化。 西裝大叔說:這一次算是來大叔這玩了兩天,大叔的厚待真是讓我們感激不盡。 烏力罕笑了笑,趕緊也說了兩句客套話,我忍不住,問了一句:老爺子,峽谷里有一個穿著麻布衣的干瘦老頭,你見過嗎? 正在微笑的烏力罕,聽到我說的話,忽然就止住了笑容,變的很是凝重的說:他是不是杵著一個拐杖?胡子發灰? “對!就是他!” 烏力罕說:你們也遇上他了?這個人很怪,在我年輕的時候,并沒有在峽谷中見過此人,也就是前兩年我才偶然在峽谷里見到他,嚴格來講,不是我見到他,是他故意尋找的我。 “此話怎樣?”烏力罕的話語吸引了我們所有人,西裝大叔搶先問道。 “那一年,我去峽谷里采摘一些藥草,正采摘的時候,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轉頭一看,就是那個干瘦老頭,他跟我說,可以讓我擁有很多馬匹,很多牛羊,而且讓我擁有很多金銀,吃穿不愁,但是我得跟他去一處地方?!?/br> 葛鈺問:老爺子,你去了嗎? 烏力罕點頭說:剛開始沒去,后來這個干瘦老頭從兜里掏出一個金錠遞給了我,我當時就愣住了,塞進嘴里一咬,是真的,貨真價實的金錠。哎,那一年,赤那就快要結婚了,我想給他們弄點嫁妝,但養牛羊馬這么多年其實也沒賺多少錢,買不起金戒指,金項鏈,當時看到干瘦老頭給我的金錠,我心動了,就跟他走了。 “誰知,他帶著我是去的一處祭壇,那祭壇,分明就是必勒格大巫師的埋骨之地,他讓我坐在祭壇的正中間,然后默念必勒格大巫師的名字,讓我很虔誠的念,但是必勒格大巫師是草原上人人尊敬的神明,我可不敢坐上去。不管他怎么說,我就是不坐,后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br> 烏力罕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就趕緊問:老爺子,必勒格大巫師在草原居民心中的地位是不是特別崇高?誰都不敢褻瀆? “對!” “你當時沒有坐在祭壇上,那這么說,如果換成另外一個草原上的人,讓他往祭壇上坐,他肯定也不敢坐了?”我又問。 烏力罕振聲說:絕對沒人敢做,草原人向來敬重必勒格大巫師,誰都不敢冒犯他的。 我一拍桌子,對眾人說道:看來那個干瘦老頭說的話,純屬放屁,什么家族守護人,首先老爺子十幾年前根本沒見過他,是這兩年才看到的。其次,草原上土生土長的人,是不敢坐在祭壇上的,但祭壇上流出鮮血之后,這孫子比我跑的還快,他肯定不是草原人! “那他所說的箴羊王,也是假的了!”西裝大叔剛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就被烏力罕打斷了語句,只見他瞪大了眼珠子,盯著我驚恐的說:你…你竟然真的開啟了獻祭? 第272章 預言的畫卷 大家都被烏力罕的反應給弄懵了,我點點頭,說:阿,開啟了。 沒等烏力罕從驚恐中平靜過來,我說:還開啟了兩次。只要我一旦坐在祭壇的正中間,那個羊頭雕像的嘴里就開始流血,不過那個干瘦老頭第二次騙我。說力量發生了變化,他自己卻趕緊坐上去,現在懂了,他就是在騙我,想自己吞掉那股力量。 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烏力罕已經徹底震驚的說不出話了。他嘴角喃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竟然真的有人能開啟獻祭,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烏力罕嘴里一直嘀咕,嘀咕到了最后,對我們說:各位,失陪一下,我要去看個東西,你們先坐,我馬上回來。 說完,烏力罕直接起身,朝著屏障的后邊走去,應該是回到他睡覺的房間里翻找一些東西,只聽得里邊各種聲響都不斷傳來。 我們五個人。面面相覷,各自看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不一會,烏力罕拿著一張卷軸走了出來。 這卷軸。也是羊皮卷軸,烏力罕將卷軸放在了桌子上,對我們講:劉先生和布兩個人留下來,其余你們三個,麻煩你們先回帳篷,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們商議,希望你們不要往心里去。 西裝大叔,葛鈺,蘇楨并沒有多想,此刻同時點頭,西裝大叔說:如果是機密。我站在外邊守門。 他們三人走出帳篷之后,烏力罕才小心翼翼的攤開卷軸,對我們說:其實,神秘峽谷的守護家族,是真正存在的。 烏力罕這么一說,我和二爺又是一愣,難不成那個麻衣老者,真的是守護峽谷之人?可他明明不是在草原上長大的,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見我們臉上疑惑,烏力罕攤開卷軸,對我們說道:其實必勒格大巫師的家族守護人,是我。 嘶! 我和二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說:你怎么把這個告訴我們? 因為烏力罕在三十年前都沒將這個秘密告訴二爺,沒想到在這一刻對我們說了出來。 烏力罕神情凝重的說:我們的家族,千百年來飽受異域爭議,說我們的必勒格大巫師,其實不是草原人,而是中原人,我們一直不信,也一直堅守在這里。 我說:那肯定不是了,必勒格大巫師在草原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烏力罕搖頭,指著卷軸說:上邊曾經預言,必勒格大巫師所設下的祭壇,將來肯定有人能開啟血祭,曾經我族先輩受高人指點,將來開啟血祭之人若是草原人,必勒格大巫師就是草原人,但若是中原人…系狂余劃。 說到了這里,我終于知道烏力罕為什么驚訝了。他驚訝的不是我怎么就開啟了祭壇獻祭,他只是驚訝于我的身份! “這個,應該是別人瞎編亂造的吧,我肯定是個漢人,是個中原人,這一點錯不了的?!?/br> 烏力罕說: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難不成必勒格大巫師真的是漢人嗎?如若不然,我們家族先輩,誰也不曾開啟過祭壇血祭啊。 這個問題,糾結下去沒有意義,我朝著桌子上的羊皮卷軸仔細看了一眼,上邊的圖案竟然與麻衣老者給我的圖中圖,是一模一樣的! 狼頭,羊角,雙獸合一的頭顱,以及數不盡的蒙古語,我問烏力罕:老爺子,你方便告訴我,這些蒙語的意思嗎? 烏力罕搖頭說:這里邊沒什么意思,就是必勒格大巫師臨死前的預言,將來會有一個年輕人打開血祭,獲得他的力量。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預言嗎?”我問。我心里想的是:如果沒有別的預言了,那我就不去打開血祭,不要那些力量了,再繼續往后等吧,反正遲早還會有年輕人打開祭壇血祭的,那種詭異力量,我是不敢亂要。 烏力罕說:必勒格大巫師的預言里還提到了一點,誰能繼承他的力量,誰就可以呼喚狼王。傳說之中的狼王,毛發如雪,奔行似電,可號令草原萬狼。 二爺我倆對視了一眼,當初來找烏力罕的時候,所遇到的那只狼王,不就是雪白色的毛發嗎? 難不成命中注定,還就必須得讓我打開祭壇血祭? “布,我求你一件事?!睘趿睂⒕磔S合了起來,認真的對我說。 “老爺子,別說求不求的,你盡管說,能幫到你的,我一定幫?!?/br> 烏力罕嘆了口氣,將卷軸遞給我說:這卷軸你留著吧,那個干瘦老頭曾經從我手里騙取過這個信息,所以他也是知道這張圖的,如果有機會,你就殺掉他。先輩中曾有人說,此卷軸更是一幅圖,只不過是一整張圖的一小部分。 沒等我說話,他就將卷軸用力的塞到了我的胸懷里,又跟我說:布,你去吧,那神秘力量既然命中注定屬于你,它就一定不會害你,你把它收走吧,不要再讓峽谷里擁有這種力量了,善人可以利用強大的力量做好事,你取走峽谷神秘力量,我放心。我們守護在這里已經幾百年了,我不想讓我的后世子孫也天天窩在這里,過著艱苦的生活,我想讓他們離開這里,去往大城市,去看看燈紅酒綠,去看看小汽車,坐坐能在天上飛的那種東西。 烏力罕得知我開啟過血祭之后,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最后二爺意味深長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了一句:收走吧。 二爺既是說讓我收走卷軸,也是說讓我收走神秘力量。 二爺從來不會坑害我,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烏力罕說: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和二爺起身告退,來到帳篷外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西裝大叔看我們出來了,就湊過來問:怎么樣了? “今晚就重新回到山谷里,取走神秘力量,然后快速回到市區,尋找火云殤,干掉他!”我振聲說道。 雖然西裝大叔不知道我們聊了點什么,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一次,我和二爺私底下商量,我倆去就可以了,不帶外人,以免他們一起受危險,但西裝大叔看出了我們的異動,在我們悄悄離開帳篷的時候追了上來。 最后,我們三人踩踏著夜色,朝著峽谷里再次進發,離開的時候,我是跟葛鈺蘇楨她倆寫過小紙條的,讓她們務必不要來尋找我們,以免走散。 進入峽谷之后,我們三人直奔烏鴉洞,從烏鴉洞中橫穿而過,徑直去找祭壇。 進入烏鴉洞之前,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通過了烏鴉洞之后,山洞另外一邊的天色,竟然是早上八點多鐘,整個叢林里晨曦暮暮,鳥語花香,猶如人間仙境。 西裝大叔感嘆道:簡直鬼斧神工之物啊,這一個烏鴉洞,隔開了天地陰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敢相信啊。 我也深有同感,等我們三人趕到了祭壇的時候,那個麻衣老者盤腿坐在原地,已經在看著我們了。 “呵呵,我知道你們還會回來的,這種霸絕無雙的力量,誰能輕易放棄呢?”他哂笑著對我們說道。 我說:行,力量對半分唄,你看怎么樣? 他此刻從祭壇變上站起身,朝著我們走過來,同時說道:現在愿意對半分了?晚了!都給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