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等我醒來,已經是白天,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陽光特別刺眼,見我這幅表情,我旁邊的一個女子,趕緊跑到窗臺前,拉上了窗簾。 別的人,我或許認不出來,但這個女子的身影,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葛鈺! 關上窗簾之后,我勉勉強強看清了葛鈺的容顏,她顯得很憔悴,眼睛紅紅的,我說:有點渴… 葛鈺給我倒水的時候,我才發現,此刻我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身體外打著吊瓶,身體內部鑲嵌著鋼筋,渾身上下被包裹成了一個木乃伊。 水,我勉勉強強只能喝一點點,而且我往下咽的時候,身上的肌rou稍微一用力,就給我全身痛的像是要散架。 我還想說話,但葛鈺豎起白玉蔥玉的手指,對我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讓我不要吭聲,由于我是躺在病床上的,并不說點頭,只能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葛鈺放下了水杯,去叫醫生。主治醫生看到我醒來,幾乎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著我,驚訝道:醫學奇跡!醫學奇跡??!你竟然還能蘇醒過來? 我皺著眉頭,覺得這個主治醫生說的話,挺不吉利的,貌似我被車撞了,就必須得死似的。 主治醫生不停的拍著手背,來來回回的走在病房中,不停的念叨著: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寫一篇論文,我要證明我發現了人類最頑強的生命力,我要把我的手術經驗寫下來! 結果,葛鈺還沒來得及詢問,那主治醫生一溜煙的又跑了,這讓我倆都有點哭笑不得。 正巧,此刻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葛鈺說:請進。 外邊走進來一個扎馬尾的女孩,剛看到我就嘆了口氣,說:沒想到他們下手這么早… 第199章 無須老貓的真實面貌 葛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趕緊忍著劇痛說:你要相信我… 葛鈺白了我一眼,說:我當然相信你,我的意思是,她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扎馬尾的女孩就對葛鈺伸出了纖細的玉手,說:你好,我叫蘇楨,是阿布的朋友。 葛鈺也很有禮貌的和她握了一下,有些秘密,我不想讓葛鈺知道,我不是在蒙她,我只是不想害她,就說:葛鈺,你幫我買點水果吧? 葛鈺多精明的一個女孩,她很懂事,也知道我話里的意思,此刻嗯了一聲,轉頭走了出去。 “蘇楨,你知道是誰對我下手的?”我率先問道,但聲音很小。 蘇楨坐在病床前。跟我靠的很近,她小聲說:那座廢棄工廠,你還記得嗎? 我眨了一下眼皮,蘇楨又說:還記不記得工廠里邊被人引進去很多陰魂。用來制作稻草人偶? 我回想了一番,確實有這回事,我曾經和陳偉坐上另外一趟14路末班車的時候,那一輛14路末班車的終點站就是開到了工廠內部。那一次我倆確實看到許多稻草人偶。 “這一次要殺你的人,就是工廠里邊制作稻草人偶的人!”蘇楨瞇著眼,小聲說。 我說:那會是誰?你知道嗎? 蘇楨點頭,說:我以前見過他一次,但不知道他的真容,他一直帶著一個白色的臉譜面具,從未摘下來過。 蘇楨這么一說,我瞪著眼珠子問:逆天臣? “什么臣?沒聽過?!碧K楨搖了搖頭,馬尾辮在身后甩了兩下。 “對了,你是貓妖嗎?”我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蘇楨。 蘇楨很直接了當的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很久以前老祖救了我的命,但老祖是找了一只老貓的身軀為我續命。所以,你看到的無須老貓,是我。你現在看到的蘇楨,也是我。只不過一個是貓。一個是鬼,就這么簡單。 “哦,這樣啊?!蔽掖_實懂了,就跟海伯的借尸還魂是差不多的,只不過老祖為蘇楨尋找的是一只老貓的身體。而海伯尋找的則是一個叫劉根喜的瘸腿老漢。 “當初你就是故意把我引到地下洞xue的吧?”不等蘇楨說話,我直接說了一句。 蘇楨嗯了一聲,說:這是老祖吩咐的,把你引下去,賜你魔心。 “為什么賜我魔心?”這一點,老祖在天山上曾經說過,但不詳細,當時老祖應該是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現在有機會問清楚,我一定要問問蘇楨。 蘇楨說:你前往海底鬼域,尋找鬼眼之時,曾經有一張紙條,還記得紙條上寫的什么嗎? “記得,如果取走鬼眼,將會放出惡魔。我記得很清楚,可我離開海底鬼域之后,并沒有發現什么惡魔?!蔽胰缡钦f。 蘇楨笑了笑,說:知道你取走了鬼眼,卻為什么沒有看到惡魔嗎? 我搖頭,很直接的說:當然不知道了。 “因為,你就是那個惡魔!”蘇楨盯著我的臉,認真的說道。 我一愣,愣了好半天,這才問:我…我就是那個惡魔?為什么會是我?怎么不是張三?怎么不是李四? “因為你取走了鬼眼,也只有你才有取走鬼眼的資格,所以,你注定會是一個惡魔,至于老祖為什么給你魔心,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聽老祖講過,如果不給你魔心,一旦你殺戮過盛,你就直接被自己所毀了?!?/br> 蘇楨說到這里,我想起了開槍射殺狗蛋的事情,那件事對我來說,確實算是殺人了,因為我完全沒想到狗蛋會是活人。 我說:也就是說,老祖給我魔心,就是暫時幫我壓制住身體里的惡魔,不讓惡魔突破我的心理防線嗎? 蘇楨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老祖說過,這么做,對你也有壞處,至于有什么壞處,老祖沒有明講,我也沒有多問。 我想起來老祖在天山上對我說的話了,他說有一件事騙了我,希望我不要恨他,然后他就說出了燃心行者的事情,如果單純的給我魔心,幫我壓制體內的惡魔,那么,這完全是在幫我。 可老祖卻說讓我不要恨他,或許,這就是給我魔心之后的壞處了,當時老祖沒說,這時候也永遠不可能再知道了。 “那現在怎么辦?”我問蘇楨。 蘇楨說:老祖還活著的時候,我曾經見過老祖的弟子和那個戴面具的人有來往,這幾天,我發現老祖的弟子回來了,繼續和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勾搭在了一起,應該是在醞釀著什么事,如果沒有猜錯的情況下,或許是要對你身上的鬼眼下手了。 我嘆了口氣,心說就因為這一個鬼眼,惹出了多少是是非非,現在想過一些安穩平靜的日子都不行,還得提心吊膽的,說白了,都是鬼眼惹的禍。 “你先養著身體吧,這幾天,我幫你調查?!闭f完,蘇楨對我點了點頭,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空著雙手來,空著雙手走。 我此刻想想,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叫無須老貓啊,我以前還糾結這老貓怎么會不長胡子呢?扔估盡弟。 原來是個女人啊。 女人當然是不長胡子了。 傍晚,我覺得自己身體內部的恢復速度,變的非常非???,我已經能在病床上挪動身體了,如果按照這個恢復速度的話,頂多三天,我就能活蹦亂跳! 我知道這肯定是活太歲以及老祖的鐵心威力,我吃下鐵心之后,也沒明顯感覺身體怎么樣,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非常有勁,就像是鐵心的力量,凝聚到了魔心之中,合為一體了! 葛鈺坐在我的旁邊,幫我削著蘋果,僅僅是半天時間,我就已經可以吃東西,咽東西了,唯有胸腔還隱隱有些疼痛,但我挪動身體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肋骨基本上都已經痊愈了。 吃著葛鈺一小塊一小塊喂過來的蘋果,我忽然間覺得很幸福,如果生活就這么一直下去,那該多好。 或許很平淡,或許沒有什么轟轟烈烈,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只需要長久相伴,廝守一生。 剛吃到第三塊,我這美夢就被打斷了。 病房門撲通一聲就被推開了,我一看,是二爺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看到我的一瞬間,問:小西裝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躺在這好幾天了,不清楚外邊發生了什么事。 二爺一拍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說:哎呀,小西裝也出車禍了,聽說剛被送到了這里,我正在找他呢! 說完,二爺就趕緊沖了出去,我問葛鈺:二爺知道我在這里住院嗎? 葛鈺點頭,說:你凌晨被陳偉送過來的,大清早的二爺他們幾個就來看你了,只不過來的匆忙,都沒帶東西。 我哦了一聲,沒說什么,過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病房門忽然被推開,護士推著急救床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二爺。 我定睛一看,躺在急救床上的,正是西裝大叔,看他胸口上包扎的白紗布,應該是剛做完手術。 放好了西裝大叔,就讓他躺在了我旁邊的病床上,護士還沒走,我就趕緊問:二爺,發生什么事了?怎么西裝大叔也被車撞了? 我這一次不是覺得不對勁,是肯定知道這不對勁,我出車禍,西裝大叔也出車禍,有這么巧的事嗎? 二爺嘆了口氣,說:小西裝沒去別的地方啊,就是下樓幫我買包煙,然后好久都沒上來,我從窗戶往下一看,他就躺在橋下的臭水溝里,是被一輛轎車裝下去的,哎,一座小橋上都能發生車禍,你說怪不怪? 我一驚,忽然想起了我們四個人的死亡照片,好像確實只剩下西裝大叔的還沒實現! 第200章 流血的布娃娃 曾經老祖說要殺掉西裝大叔,而且隨后提了一句:讓他扔進臭水溝里。我當時以為是西裝大叔的預言要實現了。 可現在想想,不對!他的預言并沒有實現。 首先說我,我是確定被坍塌的大橋給壓死了,這是已經發生的。只不過鬼眼幫我扭轉時空,救了我。 其次是海伯,海伯也確確實實死了,被人用匕首插在了心臟上,死了。這是百分之百已經發生的事。 再說葛鈺,我親手挖了她的心臟,這也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事,只不過仍然是鬼眼幫我扭轉了時空。 最后的西裝大叔,預言中說他會死在臭水溝里,但上一次老祖只是口頭上隨便一提,實際上,西裝大叔并沒有死。 也就是說,我們四個人之中,他的死亡預言其實并沒有實現。 而他這一次,躺在臭水溝里被人搶救了出來,我不確定算不算是預言實現。因為預言我們四個人的照片,那確確實實顯得的我們已經死亡。 按照理論來講,只要西裝大叔沒死在臭水溝,那這預言就不算實現。 我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西裝大叔。嘆了口氣,對二爺說:二爺,在青鈴古鎮,你還記得逆天臣嗎? 二爺嗯了一聲,說:知道,那家伙亦正亦邪,后來沒有參戰,而是直接離開了,雖然當時我在打斗,但我也知道他的。 我說: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二爺還沒來得及說話,葛鈺忽然指著西裝大叔病床旁邊的儀器,說:他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 我對醫療器材不怎么了解,但我覺得那應該是是心電圖。我個人的理解是,跳的幅度越大,說明心臟越好,但實際上應該是跳的越穩越好吧。扔估盡劃。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心電圖儀器,跳的挺猛。每一次的躍動都充滿了力量。 而西裝大叔的心電圖儀器,從最開始的小波折,一直到最后,慢慢的都快成一條直線了。 如果徹底變成了一條直線,那他也就完蛋了。到時候用電擊估計都難以救活,畢竟他不是凡人的身軀。 誰知,二爺剛看了一眼西裝大叔的心電圖,就說:別管他,讓他死。 我和葛鈺同時一愣,對視了一眼之后,我問二爺:為什么不管他?咱們都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啊。 “我知道,讓他先死吧,我自有辦法叫醒他?!倍數坏恼f了這一句話,就坐在了西裝大叔的病床前,一言不發。 西裝大叔的rou體,是梵衍那神樹再造的,我覺得他不是rou體,應該稱之為樹體,也不知道二爺會用什么辦法復活他。 我眼睜睜的看著西裝大叔的心電圖,一直到最后變成一條直線,我們也沒有呼喊護士,任憑西裝大叔的呼吸漸漸衰竭。 曾經在龍虎山,我的靈魂被西裝大叔所抓走,可以說他的軀體,就是我的靈魂支撐著一棵樹,再加上他自己的大腦思維,所以就構成了西裝大叔的再生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