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這應該就是老祖所說的醒尸變成死尸了。 確定他們都不會再詐尸。老祖這就對我說:好了,現在把鮮血滴在火蓮上,切記滴在花骨朵里邊,滴入花蕊之內。 我嗯了一聲,跳上石臺,用力擠壓了一下手指,頓時一滴豆大的鮮血從傷口中涌了出來,我將指尖對準火蓮花的中間。這才輕輕晃動手指。將血滴甩掉。 啪嗒! 鮮血滴入火蓮之內,片刻后,坑底仍然是寂靜一片,沒有任何反應。 我問老祖:什么情況?哪個步驟沒對嗎? 老祖也是癔癥了許久,他喃喃道:不對啊。 不管老祖怎么疑惑,他始終不靠近石臺,距離石臺大概有個兩三米的距離。我說:老祖你倒是上來看看啊。 老祖搖頭,說:火蓮石臺我是不能上的,上了必死,那是凡人rou胎才能靠近的東西。 就這么停頓了十幾秒鐘,忽然,石質蓮花的花骨朵內,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輕響。 這聲音就像是冰塊碎裂,我一個激靈,趕緊跳下了石臺。他腸上號。 當我舉著手電筒朝著石質蓮花的花骨朵看去之時,這才讓我徹底震驚,我暗暗嘆服,究竟是何人才能制作出如此神工? 石質蓮花的花骨朵上,開始出現裂縫,剛開始裂縫很小,很細。慢慢的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長,猶如籃球大小的花骨朵上,不消片刻就已經是裂縫滿身,猶如一個即將碎裂的熟雞蛋。 啪! 一聲悶響,那花骨朵瞬間從內部裂開,外表的石塊嘩啦啦的碎了一地,而里邊露出來的東西,則是讓老祖都震驚了。 這座石頭蓮花的花蕊之內,并無他物,只有一盞類似于燭光的火苗,那火苗血紅之色,只有一節指頭肚大小。 “這就是火蓮嗎?”我轉頭問老祖。 老祖盯著那一點星火,說:沒錯,這應該就是火蓮了,老喇嘛所說過的火蓮開花,并非是蓮花綻開花瓣,而是這一朵石頭花從內部碎裂,露出里邊一點星火。 “我們該怎么做?難不成也像奧運會一樣,事先點燃火焰,然后傳遞回去?”找到了火蓮,我明顯松了口氣,語氣中也帶有一絲調侃。 老祖想了想,說:這個簡單,我記得你身上有符咒吧? 我遞給老祖一張最簡單的黃紙符咒,老祖捏著符咒,輕輕的伸到火蓮上,用火蓮的火焰把符咒點燃,當符咒燃燒成黑灰之后,老祖一手捧著黑灰,另一手掐著我的嘴巴,直接將黑灰一股腦的倒了進來。 “嘔…”一股焦糊味竄入鼻孔之中,讓我差點嘔吐出來,不過老祖強行捂住我的口鼻,讓我無法嘔吐,只能硬生生的把這符咒給咽了下去。 而那代表著火蓮的一丁點星火,在引燃符咒之后,就緩緩的熄滅了。 我掐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往下咽吐沫,問老祖:這就算是收走了火蓮嗎? 老祖嗯了一聲,轉頭朝著四周看,看樣子是打算尋找出去的道路了。 “那我會不會很厲害?比如擁有法力,飛天遁地什么的?”我覺得火蓮都能如此神奇,都能讓這么多人死在這里,應該是了不起的東西。 老祖嗤之以鼻的說:你想太多了?;鹕徶皇翘焐缴衩亓α繉δ愕目简?,充其量就是一簇火苗,你吃下了那團火焰就說明你通過了考驗,就這么簡單。 原來是這樣。 我臉上有些失落,老祖又說:飛天遁地,那是瞎扯淡,我活了幾百年還沒見過這種人物。 敢情鬧了這么半天,又吃了一大口黑灰,反而對我的身體沒什么好處,這真有點糾結。 此刻跟隨著老祖一起尋找出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老祖,你究竟是什么體質? 老祖想了想,對我說:我非人非鬼非僵非妖,你是不是覺得很好奇? 我嗯了一聲說:非常好奇! “那天海大成用虬龍之術來對付我,你看我身體化為一灘,然后又重新凝結,是不是也覺得很厲害?” 我忙不迭的說:對啊,超厲害! 老祖說:我只是一塊鐵。 我剛開始一愣,沒明白老祖話里的意思,片刻后震驚道:你…你…你是一塊鐵? “海大成用虬龍之術來對付我,就是想讓我融化,唯獨此法能對付我,可惜他的本事太低。四三年我刺殺日本天皇,原子彈為何能灼燒我的臉龐?因為原子彈爆炸時所產生的高溫,連我也扛不住,沒被燒死就已經是萬幸了?!?/br> 我暗暗震驚,心想老祖真是個奇人了。 “那你用的是別人的靈魂,還是自己的靈魂?”我忍不住又問。 老祖一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遙遠的事情,良久后,嘆了口氣,一句話也不說,徑直走遠了。 等我們出了山洞的時候,我忽然覺得站在雪地里不是那么冷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在山洞里呆的太久,猛的一下不覺得冷。 回去的路上,老祖仍然是拉著我的手,走在山道上,時不時的回頭告誡我,讓我小心點走。 快到九層塔樓的時候,他說:今日休息一番,明天尋找冰蛇,若你能讓冰蛇起舞,那此次來天山所做之事,可成矣! “冰蛇在哪?”我小聲問。 老祖搖了搖頭說:不清楚,我也得問問老喇嘛,天山之內的情況他最熟悉。 說話不及的,我們就到了九層塔樓的門前,門前被踩出的腳印,早已被漫天的大雪重新覆蓋住了。 此刻天色昏暗,但能從門縫里看到里邊的昏黃的火光,應該是一群人圍坐在爐火前聊天。 可我湊上前去,推開門一看,屋子里靜悄悄的。 爐火中的木柴,時不時的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那是木柴里邊的水分燒干后所產生的崩裂,爐火上邊的茶壺咕嘟咕嘟的響,茶壺嘴冒著一陣陣白煙,水也被燒開了。 可屋子里,卻空無一人! 第180章 第三層 我連忙沖進去喊道:二爺,大叔,你們在哪? 老祖不慌不忙的跟隨在我的身后,也不知道老祖心里究竟是有多穩,遇見任何事他都不慌。 在停頓了片刻之后。二爺虛弱的聲音忽然從東南角傳來。 “阿布…”他腸序巴。 這聲音很虛弱,像是快要死去的樣子,我趕緊朝著東南角跑了過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得大驚。 海伯的尸體,趴在地上,仍然是保留著死時的模樣。 西裝大叔的身體,外邊穿著一套西裝,而里邊則無一絲肌rou組織,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直接變成了一堆骨架! 最后的二爺,躺在睡袋前的地上,眼珠渾濁,呼吸緩慢,手臂上和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 我趕緊攙扶起二爺,嚇的我都快哭出來了。我問:二爺,這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二爺的瞳孔,眼看就要散開,他努力的想伸出手掌來摸我的臉,但他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我趕緊抓住二爺的手,放在了我的臉上。 二爺挑起了嘴角,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用盡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氣,對我小聲說:阿布,有…有…件事我騙了你,其實…我是… 我能從二爺的表情中看出來,他極力的想說出后邊的話,可他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后細若蚊蠅,漸漸的徹底平息。 二爺的手臂失去了力度,從我的臉頰驟然滑落,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們為什么會這樣?!”我回頭。咬著牙,眼里含著淚問老祖。 老祖的臉上很平靜,他說:來這里之前,第一次在盤山道上我就已經說過了。不怕死的可以來。 我沒吭聲。 老祖又說:進山之時,我又一次提醒,不怕死的就繼續走。 我還是不吭聲。 老祖最后說:進入九層塔樓之后,我還是說怕死現在就可以走,可他們誰走了? 老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出現這種事情很正常。節哀吧。 我看著二爺的尸體,想著第一次在青鈴古鎮遇上二爺,然后他又帶著我尋找鬼眼,這一路走來,我怎么會不心痛? 我沒見過自己的爺爺長什么樣,只覺得二爺就跟我親爺爺差不多。 跪在地上,我久久難以動彈,老祖拉了拉我,說:振作起來吧,咱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人王經,最后利用鬼眼,扭轉時空重新回去,這樣大家都會活過來。 我知道在天山死了之后,一般情況下尸體是不會腐爛,也沒有任何異味的,此刻我抱著二爺的尸體,讓他放進了睡袋里,讓他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海伯的尸體,我也放進了他的帳篷里。 至于西裝大叔的尸體,則是讓我想不明白了。 我問老祖:為什么海伯和二爺死了,還能有個尸體的模樣,西裝大叔死了,直接就成了一副白骨?他的rou體去哪了? 老祖此刻已經坐在了爐火旁,他頭也不轉,高聲對我回道:這小子有rou體嗎? 老祖這話說的我心頭一震,我回想起了梵衍那神樹,當時西裝大叔是利用我和刀茹,尋找神樹,名義上是尋找洗罪懸棺,實際上是為了他自己再造rou體。 而他的rou體,確實被梵衍那神樹再造了,嚴格來講,他所擁有的不是rou體,而是骨架上沾滿了梵衍那神樹的汁液? 我想起了臨出門時,西裝大叔的rou體已經開始腐爛了,當時他的胸腔腐爛的已經很嚴重了,我都能看到里邊一起一伏的兩片肺葉,沒成想,沒等我回到九層塔樓,他就已經腐爛成了一攤白骨。 我抱著西裝大叔的骸骨,輕輕的放進了睡袋里邊,嘆了口氣,這才朝著爐火走去。 到了爐火旁,老祖仍然是安慰我。他說:別急,只要有鬼眼,一切事情皆有可能逆轉,一會咱倆上第二層樓看看去。 我問:進第二層樓不是直接就跑到外邊去了嗎?我不想再跑路了。 老祖搖頭,說:不一定,火蓮開花了,第二層樓應該已經破掉了,休息一會,上去看看,等老喇嘛回來了,咱們就問問他去哪里尋找冰蛇。 我倆一人喝了口熱水,休息了一會,這就朝著二樓走去。 到了二樓之時,我輕輕的推開房門,果不其然,映入眼簾中的景象,再也不是漫天的大雪,而是一座莊嚴的閣樓書院。 這里邊擺滿了無數老舊的書架,書架上擺放的經書,有些是漢字佛經,有些是梵文佛經,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我根本不認識。 “原來二樓是個藏經閣?人王經會不會在這里?”我側頭問老祖。 老祖的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嘆了口氣,說:跟我想象中的差太遠了,看來想要找到人王經,我們還需要做很多事情啊。 正說話間,外邊的木制樓梯上傳來一陣踏踏踏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上樓。 而且這踩踏樓梯的聲音很平緩,很均勻,很輕,從這方面來判斷,此人應該不是急性子。 我和老祖同時朝著門口看去,下一刻,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的,果然是我們見過好幾次的熟人。 老喇嘛! 老喇嘛看到二樓里邊的我們,也是猛的一愣,直接站在原地,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