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海伯臉上的表情很疑惑,他明顯不懂。他帥在巴。 “阿布死了,他現在看起來雖然活的好好的,可他一定走不出天山地界,走出天山范圍,他就必死無疑。因為他原本就已經死了?,F在的他只是因為天山之內的神秘力量來平衡著他的意念?!?/br> 老祖話里的意思,我懂。 如果情況危急,我們都會死在這里,這種死,是真正的死!但我們死后,暫時不會意念消亡,而會像是一個活人一樣繼續生活。但我們無法離開天山。 被困在天山,永生永世不能出去的話,我覺得那比死亡更可怕?,F在想想老祖說的挺有道理,就看離開的時候,鬼眼給不給我機會了。 鬼眼若是給我機會,讓我撿回rou體,那我出了天山還能活。鬼眼若是不給我機會,出了天山,就是我劉明布永遠閉上雙眼的時候了。 “這里有干柴,生一堆火吧?”西裝大叔看到屋子角落里擺放著的木柴,問道大家。 老祖說:那邊有炭爐??梢陨鸬?,大家燒點開水,吃點東西吧。 此刻天色漸漸放亮,大家也都有點餓了,吃東西之前,大家圍坐在火爐前,一邊烤火,一邊觀察著這層樓里的裝飾。 “別看了,這里以前是座喇嘛廟,現在老喇嘛死了,沒有接班人,所以這座九層塔樓就空置了下來?!崩献婵次覀兪冀K疑惑,淡然的說了一句。 “哦,這樣???”沒人搭理老祖,唯有我自己接了一句話。 屋里很安靜。只有木柴燃燒之后所發出的噼啪聲,也就是在此時,忽然九層塔樓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鐺鐺鐺… 鐺鐺鐺… 聽起來,像是用手指關節輕輕的叩門,音調很平緩,能明顯從音調中感覺出這個人不是急性子。 我們五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誰也不清楚這荒天野地里還會有別的活人? 老祖瞇眼,小聲說了一句:如果不出我的預料,應該是老喇嘛回來了。 這話說的我們同時一愣。老祖剛才不是說老喇嘛死了嗎?現在又說老喇嘛回來了? 我趕緊跑過去,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深紅色長袍,帶著一頂類似于雞冠一樣的帽子,站在門口,單手對我行禮。 “這…”我有些語無倫次,朝著那個喇嘛看去,他年紀大概有七八十歲的樣子,臉上的皺紋很深,但表情很慈祥。 老喇嘛看到我之后,很和氣的說了一句:你好,我叫布拉多穆,方便讓我進去嗎? 我趕緊列開身子,說:高僧,您請。 老祖和布拉多穆大老遠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老祖先說: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 老喇嘛雙手合十,對大家行了一個禮,這才微笑著說:天山之大,大于天下,我一直游歷天山之中。 “那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老祖問。 老喇嘛說:當然有效。 眾人都傻了,兩人就像是打啞謎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等我關上了房門之后,我們六人這才重新落座,圍繞在火爐旁。 老喇嘛就坐在我的旁邊,我問他:高僧,你穿這么少,不冷嗎? 他的小臂也裸露在外,看起來已經凍的通紅一片了。老喇嘛仰頭而笑,對我說:把手伸過來。 他伸出了自己的小臂,示意我摸一下,當我摸上去的一剎那,只覺得燙手! “哇!這么熱??!”我縮回了手臂,不停的往手指上吹氣。 老喇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不算熱,你才是一團火焰,只要你堅持自己的信念和信仰,這團火焰便可永恒不滅。 老喇嘛像是要對我暗示什么,但話沒說的那么明顯。 吃飯的時候,我特意給老喇嘛下了一碗牛rou面,老喇嘛感激不盡,雙手合十一直對我表示感謝。 “老朋友,那東西還在嗎?”剛吃完飯,老祖就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老喇嘛一直和藹的臉色,忽然有些變樣,但片刻后重新浮出笑容,他點頭,說:還在。 “那我能取走了嗎?”老祖問。 老喇嘛想了想,說:我先去看看,你們稍坐片刻。 話畢,老喇嘛朝著二樓走去,他走的很果斷,很堅毅,一看就知道常年居住在這里,對這很熟悉。 等老喇嘛走后,我趕緊問老祖:他不是死了嗎? 老祖點頭說:我沒說他是活人。 “可他跟活人沒什么區別??!”我又問。 老祖說:這就是天山之中的神秘力量了,來天山龍窟之人,基本上必死無疑,倘若有幸找到人王經,或者有幸得到鬼眼相助,離開天山也可活命。但如果沒有那等運氣,就只能一輩子留在天山之中了。 西裝大叔一聽,拍了一下桌子說:我靠!這… “哼,跟你們說過兩遍了,是你們非要來,我徒弟有鬼眼,不代表你們也有鬼眼,一個個逞什么能?” “別的不說,如果鬼眼真的幫我,我不會讓大家死在天山的,咱們來的時候是幾個人,走的時候也得是幾個人,一個都不能少!”我堅定的對大家說道。 這么說并非是穩定軍心,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行了,都吃飽了,隨便找個地方,鋪上睡袋休息一會吧?!崩献嬉凰κ?,也不管大家了,此刻就站在第一層塔樓的窗戶邊上,從縫隙里往外看。 我也跟著老祖走了過去,朝著外邊看。 此刻,我趁著眾人不注意,小聲問了一句:老祖,你給我吃的那一根手指,是什么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老祖左手的食指,此刻看去完好無損。 老祖說:就是我身上的一塊rou。 “你給我吃你的rou干什么?”剛吃飽飯,我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吃人rou?老祖這不擺明了讓我反胃。 老祖嘆了口氣,問我要了一支煙,說:因為我很有可能會死在天山,我的體質與你們不同,我若一死,永生不活。所以我把自己的本事傳給你了一些。 “一根手指中有什么本事?” “以后你會知道的?!?/br> 老祖看樣子不想說話,不知道是心里惆悵,還是惦記著老喇嘛所說的東西,我說:老祖,你去休息一會吧,等高僧下來了,我喊你就行。 老祖搖了搖頭,仍然是滿臉的惆悵。 我發現在進入天山之前,老祖一臉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樣子,進入天山之后,老祖變的很是惆悵,而且臉上經常掛著許多無奈的表情。他這反應讓我對天山龍窟不由得多了幾分畏懼。 我點了一支煙,站在窗戶口,正緩緩的抽著,忽然從窗戶縫隙看到外邊綿延千里的雪地中,出現了一個身穿深紅色長袍,頭戴雞冠帽的喇嘛。 趕緊掏出望遠鏡,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剛才跟我說話的老喇嘛嗎?他不是上樓了嗎?這九層塔樓三面懸崖,唯一能下樓的地方只有我們旁邊的大門,他是怎么出去的? 我拍了拍老祖,謹慎的問:老祖,這天山之中究竟有幾個喇嘛? 第174章 死亡沙漏,悄然運轉 老祖說:就一個,怎么了? 既然就一個,那這可就不對了! 我從窗戶縫隙中朝著外邊看去,很確定站在雪地中朝著我們走來的那個喇嘛,就是剛才跟我們對話的那個。 我指著窗戶縫隙讓老祖看。老祖探頭,瞇著眼看去,果然也是愣住了。 “難道…”老祖嘴里嘀咕一句,不再說話。 老喇嘛到了九層塔樓大門前,他再次輕聲叩門,等我打開房門之后,問:高僧,您不是上樓了嗎? 老喇嘛笑了笑,說:是啊,我剛才上了樓。 老祖我倆跟隨著老喇嘛,一直到了火爐旁,剛一坐下來,老祖就問:那東西我能取走了嗎? “看來,還不能?!崩侠锏幕卮鸷苤苯?。 屋里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老祖的眼神里漸漸的充斥著失望。悲憤,無奈,我明顯的看到,他手臂都在輕輕抖動,就像患了帕金森綜合癥,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氣的了。 “老朋友,沒別的辦法了嗎?”認識老祖這么久,我第一次聽到他語氣中帶有哀求的味道,當真讓我震驚不已。 老喇嘛取出轉經筒。盤腿而坐,閉上眼睛輕輕的搖晃,嘴里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咒語,屋子里再次寂靜下來,眼看爐火中的火焰漸漸變小,我站起身,塞了幾根柴火。 “火蓮開花,冰蛇起舞。當靈魂能夠承受活人的痛苦,天地自開?!崩侠镬o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隨后不再吭聲。 老祖對我說:徒弟,你去睡一覺,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老祖這是擺明了想讓我支開,不讓我打擾喇嘛他倆的對話了。 我說行,然后就離開了爐火旁,西裝大叔,海伯。二爺,他們三個的睡袋,就鋪在了東南角,這一層塔樓的面積非常大,少說也得有個幾百平米,我們一群人擠在東南角睡覺,是不可能聽到他倆對話的。 等我走過去之時,他們三人還沒睡著。此刻正抵著頭在悄聲說話。 西裝大叔說:我可能已經死了。 我鋪好睡袋的同時,問他:怎么可能?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而且在進山之時,你并沒有說話吧? 西裝大叔看著我們三人,掃視了一圈,小心翼翼的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說:你們看。 一看西裝大叔的身體,我不由得大驚,他胸前的肌rou隱隱變黑,而且正在逐漸變少。 這種變少,不是腐爛,是直接看不到肌rou了,就像是那些肌rou憑空消失了一般。我都能透過傷口,看到西裝大叔體內一起一伏的兩片肺葉! “二爺,你有沒有事!”我抓住二爺的手,緊張且小聲的問。 二爺拍了拍我的手背,小聲說:沒事,我暫時還沒任何癥狀。 我看向了海伯,海伯自始至終都趴在睡袋里,露出一個腦袋,看著我們說話,他也不吭聲。 “海伯,你有沒有事?”我小聲問他。 海伯不說話,就盯著我。 我說:海伯,別老看我呀,你身體有沒有事?他吉廳亡。 海伯還是不說話,眼神就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笑著說:海伯你看啥呢?咱倆又不是玩瞪眼,你身體到底有沒有事? 就在我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西裝大叔,二爺我們三人幾乎同時一驚,不對!出事了! 我一個箭步竄到了海伯的面前,剛用力推了一下海伯的肩膀,他的身體撲通一聲,就像一根堅硬的木材似的,直接側翻了過去,而他的動作和手勢,以及臉上的表情都沒任何變化,就像渾身早已僵硬! 我抓住海伯的手,剛摸了一下,就發現沒有了任何溫度,海伯的手指都已經變的僵硬了,我根本都無法掰動! “海伯怎么突然死了?!”我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相信剛才還好好的海伯,怎么突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