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第三張青臉面具,是西裝大叔的,剛才他路過臭水溝,是我及時提醒他,所幸讓他躲過一劫,我現在提醒他不要靠近臭水溝,或許他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 第四張金臉面具,是葛鈺的,只要提醒葛鈺,千萬不要在夜幕降臨之時。走在大街上,尤其是不能再讓她晚上來找我了。 仔細一想。先不算海伯,我們三個人的肋骨上,刻的都有字,那么海伯的肋骨上也一定有字,當時沒來得及用銅錢看看海伯的肋骨上到底寫著什么字。 按照順序,我們四個人肋骨上的字,分別是生、、無、門。 第二個字,我覺得應該是個死字,這樣連起來就叫生死無門,按照字面意思來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我們四個人,按理說從未相識,可偏偏就都遇上了,而且把我們四個人聯系在一起的關鍵人物。就是我。 他們三人互相不認識,但我卻統統認識他們,我覺得關鍵點還是在我身上。 既然知道了我會死在大橋坍塌之下,那我遇見大橋,就不要從橋下過,打定了主意,我心說今晚獨自一人,再去一趟民國老宅! 原本我想問問海伯那顆所謂的鬼眼,到底是什么東西,沒想到,線索就此中斷。 其次,想問問那個臉譜面具男,為什么讓我拿走白臉面具,但他什么時候再來找我,我也不清楚。 想到了臉譜面具,我忽然想起,昨晚上從老宅里取出的那個白臉面具,就放在家里,當下就趕緊回家。 取出面具來回觀賞,這面具的材質,很薄,摸上去的感覺就像是雞蛋殼,但質地堅硬,上邊描繪的臉譜很是精致,細到一筆一劃都是仔細勾勒出來的??礃幼酉袷浅鲎源髱熤?。 下午,我給葛鈺打了十幾個電話,一直都是提示關機。 我坐不住了,看了一下表,兩點多,距離上班還是十個小時。如果坐車去?;贝?,我需要一下午的時間,但自己開車,上高速,兩個小時就夠了。 想罷,我就開上了自己的小現代,直奔?;贝?,同時帶上了那白色的臉譜面具,以及買了兩箱面包還有核桃露。 到了馮婆家里的時候,正巧葛鈺也在,我問她怎么不開機,她說充電器丟了,沒來得及買。 我先是把葛鈺拉到一邊,小聲囑咐了一頓,說晚上千萬不能單獨出門,然后又將死亡照片的事情跟葛鈺說了一遍,沒想到葛鈺卻說:照片上的情景,應該是我十幾年前的遭遇,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我說:現在你身體里還有一顆心臟,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安穩一點吧。 葛鈺很聽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一起回到屋里,我先是把面包和核桃露搬進了屋里,然后取出臉譜面具,問馮婆:婆婆,您知道這種面具是什么材質嗎? 馮婆剛看了一眼面具,就瞪了一下眼睛,她生怕自己看花,就伸出手來,接過面具,站在屋門口映照著太陽去。 這么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馮婆指著面具,開始給葛鈺我倆比劃。 葛鈺說:這面具的材質,婆婆也沒見過,但一定不是給活人帶的。 我一驚,問:為什么不是給活人帶的? 馮婆比劃一番,葛鈺說:這面具的造型結構,不是以臉型為主,是以骨型為主的,也就是說,這不是往臉上帶的,是往面骨上帶的。 葛鈺說完,馮婆點了點頭,表示葛鈺說的對。 我瞠目結舌! 世間還有這等面具?面具輪廓不是往臉上帶的,而是往面骨上帶。那么說,曾經救過我的那個臉譜面具男,他一直不摘下來面具,就是因為那面具下,隱藏的并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骷髏頭? 這也不對,我曾經仔細的看過他臉上的面具,他是有眼珠的,絕對有,而且眼珠是純黑色,沒有一絲眼白。 馮婆又比劃了一陣,葛鈺說:婆婆讓你小心點,最近這幾天咱倆待在一起吧。 我說行。 傍晚時分,我開車帶著葛鈺,回到了房子店總站。我不想讓葛鈺留在我的出租房里,我恨不得讓葛鈺捧在手心里,時時刻刻的看著。 晚上發車,一路上倒也安穩,我發現公交車上的鬼魂,其實大多時候并不是動不動就要害人,有些鬼魂還是挺好的,他們上車后,該投幣就投幣,然后走到車廂后邊,一言不發,到站就下車。 我在想,他們被害之前,或許也經常這樣上下班,只不過被黑心的運營人,在車上下了詛咒,導致他們到現在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等我發車到焦化廠的時候,坐在路邊,我點了一根煙。 第一次就是在這里遇上海伯的,他當時滿臉鮮血,而最后一次我見到海伯,他也是滿臉鮮血。 在古印度,有一個神秘且有名的圖騰,在一座山上,一條環形的蛇,用嘴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一個圈,很多境界高的修行者,都曾感悟過,對于那圖案的理解,大多數人都覺得,開始就是終結,終結就是開始。 海伯死了,但他說一個星期后,讓我去郊區火葬場等著,具體是等誰,我還不清楚。 或許海伯的死,并不是終點,而只是一個起點。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準備起身發車,忽然聽聞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轉頭看去,在一片黑暗中,走過來一個帶著白色臉譜面具的中年人。 是他!木住記亡。 “面具拿出來了嗎?”他走過來,開門見山直接問我。 我點頭,說:嗯,拿到了。 “在哪里?給我?!?/br> 我說:給你也行,你摘下面具給我看看你的長相,怎么樣? 臉譜面具男一愣,好半天才說:你為什么想看我的長相? “這面具不是往臉上戴的,而是往面骨上帶的,我很想看看,你的臉上有沒有肌rou組織?!?/br> 臉譜面具男一聽,抬頭哈哈大笑道:小子,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多問。 我扔掉煙頭,說:既然你不想給我看,這樣吧,我問你一件事,你跟我說實話,咱倆就算是交易,如何? “我數次救你,你還跟我談交易?不過我念你是個小孩子,有什么想知道的,你盡管問?!?/br> 一聽臉譜面具男說這句話,我連忙問道:你知不知道鬼眼?就是一顆眼球,被封印到了一個玻璃珠子里邊,那顆眼球還會眨眼,如果你知道,就詳細告訴我,行嗎? 臉譜面具男一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失聲說道:你竟然見過鬼眼?! 第080章 逆天臣 臉譜面具男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身體都在顫抖,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走了過來,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再次問我:你在哪里見過鬼眼?快告訴我! 他劇烈的反應,嚇了我一跳,我大腦中快速轉動,說:在那間老宅的地下室里見到的,不過我裝進自己的兜里,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不見了。 臉譜面具男松開了手,但不停的在原地踱步,片刻后,他轉頭,振聲說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去一趟老宅子,你帶路。咱倆去地下室里搜索一番。 我心中狂喜,但臉上略微擔憂的說:那個地下室里有一個高手,使得一手好銀針,而且他是人是鬼還是僵尸,我都不清楚,反正他很厲害。 “哼,厲害?在我面前,不要提厲害兩個字,今晚你帶路就是了!”臉譜面具男說完。直接揚長而去,在風中給我撂下來一句話:午夜兩點,我在房子店總站的門口等著你。 有實力就是尿性,小母牛坐火箭,牛逼轟轟直上天啊,這一句話真是拉風到了極點。 我心里快高興死了。心說那個鬼叔了不起,這臉譜面具男也同樣尿性,今晚我帶著他去,一來我有個保鏢,二來如果遇見鬼叔,可以看看兩人誰的本事更厲害,萬一要是來個兩敗俱傷,那更好。 現在我確定,臉譜面具男跟鬼叔,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晚上,我發車回到房子店,見葛鈺坐在沙發上看書,我說:葛鈺,我出去忙點事。你要什么東西嗎?我給你帶回來。 葛鈺搖頭,說:你早點回來就行了。我一會就睡。 我抱著葛鈺的腦袋,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就直接出門了。 開上我的小現代,載著臉譜面具男一同前往民國老宅,在路上,臉譜面具男對我說:你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我一愣,心想他冷不丁的說這話,貌似是發現了我心里的想法?知道我在利用他? 我沒吭聲,他繼續說:這14路末班車上的詛咒,非同小可,乃拶指燈籠詛咒,百年威力,一般人扛不住,開過這車的,坐過這車的,都得死。 我笑著說:那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臉譜面具男輕蔑的說:那你的心臟在哪?靈魂在哪?你現在就是個活死人,懂嗎?你看似與常人無異,是因為你的信念還存在,若信念消亡,你則必死無疑。 我渾身一震,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了!木狀女劃。 敢情我從半年前開14路末班車開始,一直到今日,所遇見的人,都是死人,都是鬼,根本沒有一個活人,或許,14路末班車就是存在于一條幻境路線當中。 等我們趕到了民國老宅之時,剛一下車,他就皺了一下眉頭,說:好重的煞氣。 我問:什么叫煞氣? 面具男說:人活著,心生怨恨,死后不散,便為煞氣。 他帶著我,走到了老宅的大門前,隔著庭院看去,老宅里仍然亮著紅燈籠燭光,我問他:上一次我來,就遇見燭光了,地上還有指影,這一次怎么還有? 面具男子不說話,盯著老宅看了許久,隨后才說:你們觸發了老宅里的百年詛咒,現在這老宅里兇險異常,小心為妙。 我點頭,沒吭聲,但發現他始終站在鐵門前,絲毫沒有進去的打算。 我說:老大,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一怔,啞然笑道:你喊我老大?有點意思,你可以喊我逆天臣。 逆天臣! 此名霸氣,臣子逆天,扭轉乾坤,乃大逆之舉。但他偏偏就敢起這樣的名字,肯定實力非凡。 我不由得想起了他那拉風的小耳光,對著那一群惡鬼,噼里啪啦的一人甩一巴掌,甩的他們膽戰心驚,這絕對是實力超群的表現。 “老大,那還進去不?”我覺得逆天臣這個名字,我真的不敢喊,不能人家說兩句客套話,我就傻了吧唧的直接喊他名字吧?那多不恭敬,喊兩句老大又不吃虧。 他想了想,對我說:去,順著門前這條公路,往東走,那邊有梧桐樹,給我摘幾片樹葉下來。 我一愣,說:老大,你怎么知道東邊有梧桐樹? 他淡然的說道:氣息。 這么高深的東西,我不懂,當下我屁顛屁顛的跑到梧桐樹下,隨便撿了兩片樹葉,就跑了回來,逆天臣白了我一眼,說:我讓你摘兩片樹葉,不是讓你撿,明白嗎? 樹葉不就是樹葉,還得必須摘,這逼格究竟有多高。 他一看我表情,嘆了口氣說:跟我來。 到了梧桐樹下,他在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抬手一甩,就打斷了一節樹枝,樹枝落下后,他說:挑一片最大的,一片最小的。 摘好之后,我拿著樹葉,跟著他一起回到了老宅的門口。 “樹由地生,神由心生…”逆天臣捏著兩片樹葉,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反正從第一句話開始,后邊所念叨的話語,他都是放低了聲音,似乎不想讓我聽到。 片刻后,他將兩片梧桐樹葉放在了大門口,只見那兩片樹葉上,開始冒起裊裊青煙,定睛一看,每一片樹葉上都冒起三縷青煙,而樹葉上邊則像是燃燒了一般,從樹葉正中間開始冒出一個大洞。 到最后樹葉中間一直燒出了一個圖案,他對我說:拿起來看看,大一點的樹葉上,燒出來的是什么圖案? 我捏起來大一點的樹葉,看了一眼,覺得像是個盒子,就說:骨灰盒吧。 他點頭,又問我:小一點的樹葉,拿起來看看,燒出來的是什么圖案。 “看樣子好像是一只鳥?!痹捯魟偮?,他狐疑的嗯了一聲,從我手中接過那一小片樹葉,定睛一看,說:你們之前來這里,是不是被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