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這手影很大,而且兩只個手影并排而立,向前伸出,五指大開。 房間中似有陰風吹動,我都感覺到了脊梁骨有些發涼??蛇@陰風吹動的瞬間,頭頂上的燈籠沒晃動,腳底下燈籠映照出來的手影,竟然在微微晃動!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拍拍西裝大叔,他問我:干什么? 我發現我驚恐的都有些說不出話了,我只好舉起顫抖的手臂,指了指著地上的巨大手影。 西裝大叔一看,也是猛的一驚,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彈了。 房間里微微傳來嗚嗚的陰風聲,我朝著四周的窗戶看去,這窗戶都關的很緊。絕對不可能是外界吹進來的風。 “大叔,為什么這燈籠不動,手影卻在動?”我說話時,聲音發抖。我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免西裝大叔也亂了陣腳。 拶指燈籠的傳說,是他告訴我的,我覺得他肯定知道為什么。 我倆盯著地面上的手影看了片刻,西裝大叔小聲說:不對,這手影不是在晃動,是在發抖… 發抖? 發抖的情況下,可能是手太冷,又或者是手太疼。想到這里,我忽然想起拶指燈籠傳說中,那個被施用拶刑的丫鬟,她的雙手十指硬生生被夾棍給夾斷了,這該是何等的疼痛? “拜拜吧,拜一下總歸沒有壞處?!蔽餮b大叔說完,朝著地面上那一雙巨大的手影。鞠了一躬。 我也跟著雙手合十,彎腰低頭。鞠了一躬,還小聲念叨著:大姐,咱們無冤無仇,希望你不要害我,保佑我平平安安的查出真相,有機會我一定幫你掩埋尸骨,上香供養。 說完,我和西裝大叔就直奔二樓,這一次沒有再遇上無限循環的樓梯,到了二樓之時,西裝大叔徑直帶著我,走到了那骨灰盒前邊。 墻上掛著的遺照,那個老頭面無表情,西裝大叔看了一眼遺照。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冷笑道: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上一次我給你敬茶,夠客氣了吧?你還通風報信? 我不知道西裝大叔什么意思,但他緩緩的擰開小瓶子,我只聞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老陳醋似的。 西裝大叔捏著瓶子,將那些液體緩緩的倒在了相框上,液體在瓶子里是透明的,可倒出來就是黑色的,慢慢的,那些液體順著相片往下流,將整個相片都腐蝕了一片。 再定睛一看,遺照上那原本一臉安詳的老太爺,此刻臉上皮rou發黑,頭發掉光,眼珠凸禿,活像一個僵尸! 我小聲說:大叔,你在干什么? “這是滅魂水,是用貓尿,羊胎盤,老鼠屎,以及種類繁雜的穢物調制出來的,專門壓制那些道行不高的鬼魂,昨晚我給這老太爺敬茶,已經夠客氣了,誰知道,還敢通風報信!” 昨晚我帶著墨鏡,看到了這一幕,但鬼叔打暈西裝大叔我倆之后,那墨鏡不知道丟哪去了。 我說:二樓應該也沒什么線索了,去三樓看看吧? 西裝大叔說:我壓制了老太爺的鬼魂,咱們時間不多了,盡早行動,盡早離開,我查找二樓的房間,你查找三樓的房間。 我說行! 分頭行動其實是大忌,但在時間不充足的情況下,也只能這樣了。 我獨自趕往樓梯口,朝著三樓跑去,到了三樓之時,我定睛一看,這樓層更是破敗,到處都是蜘蛛網。 地面上殘埂斷壁,都是一些老磚,還有腐朽的木板,整個三樓都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我心里一直記掛著臉譜面具男給我說過的話,當下就順著走廊,朝著東邊走去。 走廊是木質的,百余年間,仍然覺得結實異常,可見木材確實好,但走在上邊,從傳來嘎吱嘎吱聲。 確定走到了東頭,我一看,竟然有三間房! 我去,這到底該是哪一間? 三間房屋,房門都是一模一樣的,門上雕琢出來的造型,正是歐洲建筑獨有的風格,只不過門上結滿了蜘蛛網。 我心想,一個一個來吧。 先推開最左邊的門,我豁然嚇了一跳,在這房間里,堆放著一口棺材! 棺材的蓋子打開了一半,我舉著手電筒,朝著棺材口里看了一眼,里邊黑乎乎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我不由得低下了身子,又朝著棺材內部的深處看去,想看看里邊放的什么東西。 忽然間,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渾身一個激靈,猛然跳了起來。 在我汗毛豎立起來的瞬間,我拔出匕首,朝著身后就刺! “你干什么!”西裝大叔側身躲開,一把抓住了我的匕首,有些慍怒。 “呼!” 我長出了一口氣,我說:剛才我正在往棺材里邊瞅,你這突然拍我一下,這讓我神經太受不了了。 西裝大叔嗯了一聲說:二樓沒什么東西,所以我就上來了。你有什么發現沒? 我說沒有,我也剛進來。 他說:我去西邊的房屋里看看,你小心點。對了,我發現這老宅里,似乎有個地下室,入口就在那副壁畫的后邊,臨走之前,咱們去地下室里一趟,看看里邊有什么東西。 一聽這話,我說:還有個地下室?行,臨走的時候出去看看,咱們抓緊時間吧。 然后西裝大叔就走了出去。 我繼續朝著棺材里邊看,發現里邊除了一些黑灰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我心說:棺材里放這么多黑灰干什么? 抓出來一把看了看,還有一些沒腐爛的,定睛一看,好像寫著什么金圓券。 我想起來抗戰期間,曾經有一個黨派發行過的紙幣,當時通貨膨脹太嚴重了,可能金絲眼鏡男的老太爺也積存了很多,后來發現完全沒用,被坑了,就扔到棺材里不管了。 我也沒在意,朝著第二間房屋走去,房門腐朽嚴重,稍微一推,瞬間蕩起一片灰塵。 推開屋門后,這屋子正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而桌子上則放著一口透明的玻璃柜。 玻璃柜里邊,從左往后,以此放了四面京劇臉譜面具! 對!就是這了。 我從左往后看,第一張面具就是白色笑面,頭頂上描繪著三縷青煙,臉頰兩側描繪出兩個月亮。 第二個,則是一張黑臉面具,兇神惡煞,看起來威風凜凜。 第三個,是一張青色面具,看表情很是憂愁。 第四個,是一張金色的面具,而且細細看去,這面具像是一個女性的面孔,微微而笑。 說實話,這四張面具的畫風,絕對是戲曲中的臉譜面具,但我卻想不起來這四個面具到底是誰,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四個人。 臉譜面具男說過,讓我取走跟他臉上一模一樣的面具。 我找到玻璃櫥柜的打開位置,輕輕的拉開了玻璃櫥窗,正要伸手去拿走白色面具的時候,忽然間,眼角余光瞥見第三個青色面具的下方,好像有一張紙,露出了一個角。 我掀開了青色面具,發現這面具下,壓著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有一個死人,之所以說他是死人,因為他躺在一條臭水溝里,身體都被泡的發脹了,這個人,穿著一身西裝,白襯衫,腐爛的臭水溝中,到處都是生活垃圾。木有臺亡。 我看著這張照片,心說覺得有點熟悉,捏起來湊近了一看,豁然一驚! 照片上,死在臭水溝里的人,正是西裝大叔! 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到這里,我立馬翻開第一個面具,發現第一個面具下,也壓著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 剛看了一眼,我的瞳孔瞬間放大,腦袋一震,差點就要眩暈過去。 第076章 鬼魂指引的地下室 照片中,我就趴在一座大橋下,橋梁坍塌,把我壓在廢墟之中,我僅僅只露出了一個頭。和一只手,但是,那只手已經與我的rou體分離了。 我身上,血rou模糊,眼神中充滿了對死神的恐懼! 我的手臂開始顫抖,我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猛的掀開第二張黑色的面具,面具下,仍然也壓著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真皮沙發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臉上七竅流血。 而這個人,由于臉上沾滿了鮮血,我無法看清他的長相,他死亡的地點。我也從來沒見過,只能清晰的看到一張黑色的真皮沙發。沙發后邊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大鵬展翅圖。 顫抖的雙手,緩緩的掀開第四個面具,這照片上,一個女子躺在路邊,心口流著血,身上也血rou模糊,定睛一看,心臟被人挖走了。 而這個女子,正是葛鈺! 從第一張面具,一直到第四張面具,分別是我,未知人,西裝大叔。葛鈺! 從照片上的情景來看,這應該是預言死亡的照片。先不說我。未知人胸口插刀,七竅流血,肯定死了。 西裝大叔泡在臭水溝里,這應該是死了。 葛鈺被挖走心臟,橫死路邊,這是無疑的了。 我盯著預言自己的死亡照片,仔細的看,這照片拍攝的水準,一定不是現代相機拍出來的,現在的相機,哪怕拿出來一個最差的,也能拍的比這好。 我心想,難不成在民國年間,就有人拍出這幾張照片了? 命運和陰謀。以及背后那一雙無形的大手,就像是一根狗尾巴草,讓我們四個人的命運,緊緊的串在了一起,只是,我現在弄不懂第二張照片到底是誰。 第一張照片上,我是被一座坍塌的大橋壓死的,從照片拍攝的角度上來看,這是從天空上拍的,我仔細的看了一眼大橋周圍的景象,心說我一定要記住,如果遇上這座大橋,一定要躲開! 取走了第一個面具,我塞進自己的懷里。這就趕緊朝著二樓走去。 三樓東頭的第三個房間,我暫時不打算進了,畢竟時間可能不太充足。 等我趕到二樓的時候,在西頭房間中找到了他。 剛一碰面,我說:走吧,去地下室看看。 他嗯了一聲,說:你在三樓有沒有什么發現? 我搖頭,說:除了那口棺材里的黑灰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我不打算告訴他關于面具的事,也不打算告訴他,他會死在一條臭水溝里。我覺得時機還不到。 等我們兩個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朝著大廳東側就走了過去,剛走到那副壁畫前邊。 西裝大叔就說:不對,先別進地下室,這壁畫有點不對勁。 我說怎么不對勁了? 西裝大叔指著那站在黑山上的小鬼,說:昨天晚上我們來的時候,這小鬼左手拿著鐵鏈,右手拿著刀,今晚這小鬼,左手拿著刀,右手卻提著自己的人頭! 我定睛一看,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 這小鬼的身體,被砍掉了頭顱,他就站在原地,一個手里抓著刀,另外一個手里,提著自己的頭。 而且那顆頭顱上,小鬼的臉面上浮出的竟然是笑意。